正文卷 第七十八章 漸浮水面 文 / 魚又又
窗外的街上，行人很多，大部分都匆匆走過，都市的快節奏，讓他們沒有時間停駐下來享受片刻。姜清想著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員，尤其是現在，忙碌到幾乎連晚上睡覺的時間都要沒了，就覺得心裡煩悶的慌。
一口氣喝乾杯中不多的咖啡，姜清終於將視線看向程昱，站起身，拿起包包，做出要離開的樣子，然後無奈地說道：「程昱，我真的不能接受你的建議，今天我們就聊到這吧，我公司還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程昱迅速伸手扯住了姜清的手臂，憂傷的問道：「為什麼？姜清，我只是想要幫你，就以朋友的名義，這樣也不可以嗎？你不必有任何心理負擔，我也借此要求你什麼的。」
程昱心裡很明白，姜清不肯接受他的幫助，其實也是變相的跟他拉開距離。
「程昱，你真的不必如此的，芯痕現在雖然困難，但還沒有到支撐不住的地步。就算支撐不住了，接受了你的資金，也不見得就能撐過去，要知道，捷迅的總部在國外，而雷特卻是這裡的地頭蛇，你又何必硬要趟這趟渾水呢。」姜清柔和的嗓音，如同潺潺的流水，安撫著程昱不安的心靈。
見姜清是在為他擔心，程昱心裡好受了些，但他仍然不願意放棄：「沒關係的，如果我幫你，最少你的勝算要大一些了不是嗎？只是一點錢，我不在意的。」
「可是我在意。」姜清斬釘截鐵的說道：「程昱，那些錢是你辛辛苦苦賺的，我不願意看著你因為我揮霍一空。程昱，如果你還把我當做朋友，就在一邊看著，不要出手。」
姜清說完，怕程昱還要堅持，又眨眨眼，俏皮的補充了一句：「要是你想幫我，就等芯痕破產了之後，收留我吧，我去給你當助手，如何？」
姜清難得的俏皮逗得程昱忍不住噗嗤一笑，心裡的陰霾，總算是散去了：「好，一定。聽你這麼說，我怎麼有種希望你快點破產的感覺了。」
兩個人相視一笑。
最終，程昱看姜清準備走了，也跟著起身說道：「走吧，我送你回公司吧。」
這一次姜清沒有拒絕，而是坐上了程昱的車。到了芯痕，程昱沒有再跟進去，他來國內，也不是整天閒著沒事的。兩個人相互道了別，之後就分開了。
一進到芯痕，姜清就換了個表情。現在芯痕的員工，每個人上班都是帶著沉重的心情的。來來往往的人臉上，連一個笑容都很難看到。這樣的狀況，姜清也無能為力。
上了樓，總裁辦公室門口，李秘書正在那裡等著，臉上的表情有點焦躁。看到姜清，她鬆了一口氣，向見到救星一般迎了上去。
「姜總，您可算回來了。有件急事找您。」還沒走進姜清，李秘書就等不及開口匯報道。
姜清停住腳步，問道：「什麼事這麼急？怎麼不打電話找我呢？」
「您電話關機了。」
姜清掏出手機一看，還真是，電池用完了，她沒注意，手機就自動關了。
「找我什麼事啊？」看李秘書等的這麼急，姜清也沒進辦公室，直接就站在走廊上問。
「有人找您，說是想跟您談談合作，他說他有辦法幫芯痕走出困局。您之前不在，我安排他去了待客室等候，已經等了一個多小時了。」李秘書解釋道。
合作？
聽到李秘書的話，姜清詫異的一挑眉。
芯痕的困境，有點關係的人都能查到，怎麼會有人這個時候來談合作呢？竟然還放下大話說可以幫助芯痕，這個人要不是個騙子，就是個有真本事的。
當下，帶著強烈的好奇心，姜清轉移了方向，往待客室走去。
才到待客室的門口，姜清便看到了裡面的等著的人。從姜清的角度，只看得到那人的背影：那是一個中年男人，留著板寸頭，坐姿很端正，身材不胖不瘦，穿著一身職業的黑西裝，從他端著茶杯幾乎以同一頻率時不時親抿一口的樣子看，他應該是個嚴謹的、幹練的男人。
第一眼印象，姜清感覺很不錯。
一步步朝著背對門口坐著的男人走去，姜清臉上慢慢擺出最標準的職業微笑。
走到男人對面，姜清友好的伸出手，話語裡帶了一絲歉意：「您好，真是抱歉，讓您久等了，希望您不要介意。」
在姜清走進之後，男人的視線就落在了姜清身上。同姜清一樣，男人打量起姜清也毫不客氣，可能因為姜清的表情動作語氣都很到位，男人的眼中劃過一抹讚賞。
男人站起來，伸出手，與姜清交握，說道：「姜總客氣了，是我沒有預約，等您是應該的。」
「呵呵，真是太謝謝您的理解了。您坐，不知道，該怎麼稱呼您呢？」
在男人對面坐下後，姜清閒適的問道。眼睛一轉，又狀似不經意的打探：「不知道您在哪裡高就？今天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呢？」
男人輕笑一聲，並沒有在意姜清的試探，反而誠懇的說道：「我只是個跑腿的，姜總直接叫我叫安華就好，今天來貴公司，也是幫老闆傳傳話。」
「哦，不知道是什麼話？說起來，我也是從小在這裡長大的，對這裡的大人物，認識的沒有全部也有七八成了，不知道你老闆是哪一位，說不定我跟他還是熟人呢。」姜清不死心的問道。
能有這個男人這樣的手下，又放話說可以幫芯痕渡過難關的人，一定不是簡單地人物。
之前，在雷特打壓芯痕的時候，也有一個人來芯痕尋求合作。
那個人，是雷特的奸細王志海。因為有人要對付雷特，所以排了王志海過來當說客。
這一次，同樣的情景，同樣的事件，是不是也跟那個隱藏在幕後的人有關係呢？
安華接下來的話，給了姜清答案。
只見男人意味深長的一笑，開誠佈公的說道：「我老闆是誰，姜總認不認識，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今天來芯痕，是受了老闆囑咐，來尋求合作的。姜總不必懷疑我的誠意，也不必懷疑我老闆的實力，事實上，早在之前，我老闆就有與姜總合作的意向，只是那一次姜總拒絕了。」
「王志海也是你們的人？」姜清雖然說得是問句，但語氣卻是十分肯定。
男人沒有隱瞞，直言道：「是的。這次老闆派我來，就是想問姜總一句話，敢問姜總，這一次是不是可以考慮與我老闆合作了呢？」
安華的到來，其實並不意外，事實上，姜清和趙茜他們早就有了這樣的猜測。畢竟，幕後人真正的目的，是吞併芯痕和雷特，而不是想接手兩個沒剩多少東西的空殼公司。現在芯痕資本還在，卻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難，是最需要人幫扶的時候。
而這，正式幕後人的最佳出手時機。
但是心裡這麼想，姜清卻不能讓安華看出她的想法。當下，她露出矛盾與不安的神色，目光連閃，緊抿著唇裝作正在思慮的模樣。
安華並沒有催促姜清，而是胸有成竹的坐著，欣賞室內的佈置。
良久，姜清才猶豫著開口：「我憑什麼相信你說的話呢？之前，我可是把王志海背叛公司的事告訴了雷特的，你老闆就不會記恨嗎？還是說，你們正準備給芯痕下套？」
男人哈哈大笑：「哈哈，姜總，你不會這麼沒自信吧。放心，我老闆不是那麼小氣的人，而且說句不中聽的話，我老闆資產雄厚，芯痕還真沒有什麼可以讓他惦記的。他找芯痕合作，無非是因為不方便出面，所以想要找個朋友互幫互助罷了。」
姜清臉上一黑，心裡已經咬碎了一口白牙。
媽的，什麼叫芯痕沒什麼可惦記的，不惦記你倒是不要找上門來啊，這麼白癡的話也說得出口，真當我是傻子啊。
「口說無憑，我要證據。而且，你老闆既然說可以幫芯痕走出困境，那應該已經想到辦法了吧，我要知道你老闆能夠給我什麼幫助。」姜清瞇著眼緩緩說道。
「你要什麼證據？我以為，王志海之前給姜總看到的那份資料，就已經是我們實力的最佳證明了。」
「那個不夠，雷特之所以穩穩佔據業界第一的位置，不是光憑那麼份資料就可以搬到他的。這樣吧，給我三天時間，三天後，我告訴你我的答案，如何？」這一次，姜清並沒有一口拒絕對方。
男人似乎也預料到了姜清的反應，並沒有為她的拖延而生氣，反而鄭重點頭：「可以。三天後，我再來找姜總，希望到時候聽到的是好消息。」
「我也希望如此。」
視角在轉到雷特。
在芯痕焦頭爛額的這段時間，楊靖霖過得也不輕鬆。
他不僅要騰出人手對付芯痕，還要繼續之前的調查，一方面抓出公司的內應，一方面找出幕後的黑手。
好在，經過了這麼多天，慕容逸和周詔都傳出了好消息。
這一天，是他們三個人約定好了相互交流進度的時間。在楊靖霖的辦公室裡，楊靖霖、慕容逸、周詔三個人一人拿了一份資料，相互交換了傳閱。
室內很靜，只聽得到沙沙的紙張翻閱的聲音。
慕容逸和周詔最先看完資料，同是作為調查的人，雖然一個負責內部一個負責外部，但因為是同一件事，有所交叉，因此對彼此的進度都有一定的瞭解。等楊靖霖最後一個放下資料，他們三個人的商議才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