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六十六章 反抗?順從? 文 / 斷天蕭然

    因為擔心，科蒂芬迪拉著阿蕭找到了莫裡斯，她要去見艾琳娜。

    「你可以去，但是殿下不行！」

    莫裡斯的語氣很強硬，那架勢感覺即便阿蕭開口也不會鬆口，理由也很正當，一切以伊恩殿下的安全為重。

    「伊恩殿下是特魯姆普的皇子，他代表一個國家，我將盡一切努力去保護他，而你現在只是一個普通人，我不會約束你，你有你的自由。」

    這話是對科蒂芬迪說的，但卻是給阿蕭聽的，雖然說的正式，實際上卻是在警告阿蕭。

    基於此，阿蕭覺得自己應該阻止科蒂芬迪，他可不想她一去不復返，即便對方是艾琳娜。

    豪華的房間裡，科蒂芬迪無力的倒在床上，她該怎麼辦？莫裡斯的意思已經很直接了，加之他那恐怖的實力就更加的明確了，即便是動用武力也要阻止阿蕭一同前往。

    但沒有阿蕭在身邊，她又能做什麼？

    如果艾琳娜真變得如莫裡斯所言那樣，她又能做什麼？

    甚至於她想過，如果艾琳娜扣押她，她能做什麼？

    答案很明顯，什麼也做不了，她沒有強到可以直接決定一切的地步。

    「也許艾琳娜沒有變成那樣吧，你說呢？」

    科蒂芬迪期盼的看著阿蕭，那眼神如小貓，他明白她的意思，但他不想騙她。

    「也許吧！」

    科蒂芬迪沉默了，把臉捂在被子裡，房間裡一片沉靜，阿蕭默默的起身，輕聲說道：「我去準備水，洗個澡睡一覺會舒服一點。」

    鞋子踩在地板上發出「嗒嗒」的聲音……

    「殿下你真的決定了？」

    剛一推開門，阿蕭就聽到了莫裡斯的聲音，卻是對自己說的，心中卻是一凸，自己決定了什麼？

    「衝動的代價是很大的，我曾經就體會過，所以我在這裡，一個人。」

    莫裡斯說的他聽懂了，卻是真正覺得這個老人，有著絕對的智慧，他剛剛決定自己一個去見艾琳娜，並且說服莫裡斯，所以來見他。

    「莫裡斯先生，請將艾琳娜所在位置告訴我，我想去見見她！」

    既然對方已經知道了，那他就沒有必要大費口舌的說了。

    「遵命我的殿下！」

    出乎意料，莫裡斯沒有阻止他，他疑惑的問道：「你同意了？」

    「需要我同意嘛？您似乎弄錯了位置，對於我來說你是帝國的皇子，而我不過是一個臣子，我有權力阻止你嘛？」

    莫裡斯微笑的看著阿蕭，這讓他猛然醒悟，想起了最初科蒂芬迪的話，作為一個上位者，就需要有一個上位者的姿態。他就是上位者，他可以聽取手下的意見，但絕對不能被這種意見左右。

    「那告訴我吧，我會小心的。」

    阿蕭定睛看著莫裡斯，金色的雙眼越發明亮有神，彷彿初升的太陽。

    莫裡斯說出了地址，然後閉上了雙眼，莫名的微笑，轉身而走的阿蕭有一種感覺，他從來沒有離開過莫裡斯的視線。

    伸手拉開門，下一刻，阿蕭覺得自己這麼做是有價值的，科蒂芬迪一身紅甲披在身上，冷冷的的看著他。

    「你想丟下我，一個人偷偷的去裝英雄，把阿弗妮姐姐或者艾琳娜救出來？」

    「我只是不想讓你為難……」

    科蒂芬迪毫不留情的打斷了他。

    「少廢話，一起去！」

    說完留下發愣的阿蕭，這好像倒了吧。

    君士坦丁的白天十分熱鬧，人來人往，各自忙著各自的事情，或許有人從人群中突然消失，也沒有人注意。

    阿弗妮躺在床上，悠悠轉醒，迷迷糊糊的起身，頓時覺得全身酸疼，瞬間清醒過來，她想起來了，艾琳娜將她弄暈了。

    「你醒了！」

    這個聲音很熟悉，是嘯風龍狼，他怎麼會在房間裡？

    「佩服你的勇氣，居然敢去挑戰陛下的威嚴，難道你不知道或者不清楚嘛，陛下已經不是你認識的那個人了……」

    阿弗妮自然清楚，但是有些事情她無法做到，譬如漠視生命。

    「你怎麼會在這裡？」

    「如果你仔細看看會發現，其實這是我的房間，本來打算送到你的房間去的，只是門上鎖了。」

    嘯風龍狼坐在窗戶前，似乎在閱讀什麼書，阿弗妮覺得好笑，一隻魔獸居然也看書。

    「回來就發現你和一堆爛肉躺在地板上，陛下覺得礙眼，所以叫我清理一下，本來想直接燒掉算了，結果還是決定讓你活著的好！」

    「這麼說還是你救了我嘍，是不是應該說聲謝謝。」

    阿弗妮瞬間覺得憤怒，自己又不是垃圾，什麼叫直接燒掉算了，恐怕只有你這個殺人如麻的凶獸才是最該直接燒掉的。

    「那就不必了，我只是覺得你還有點用處，就這麼死了有些可惜，而且陛下也沒有讓你死的意思。」

    「沒想到堂堂北奧斯頓之王居然這麼安心的做了別人的奴隸，你天生就是給人做奴隸的嗎？」

    「如果你這麼認為也可以，畢竟那是你的自由」，嘯風龍狼停下手中的書，回頭看著阿弗妮，輕聲道：「但誰又不是奴隸呢？」

    房間裡又恢復了寂靜，連呼吸都能夠聽見，阿弗妮覺得有些尷尬。

    「她，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為什麼，這需要理由嘛？」嘯風龍狼反問道，自己從來不認為殺人需要什麼理由，阿弗妮會有疑問，這只是所處的地位不同罷了。

    他不禁問道：「亡靈在你眼中是什麼？是生者還是死者？」

    阿弗妮很迷茫，她知道嘯風龍狼的意思，就如當初在康恩城那樣，人與魔獸相互仇視，殺死對方，那是一種深藏靈魂的仇恨。

    亡靈是生命終結後的產物，沒有人知道它們為什麼產生，但所有生靈都有一種恐懼，恐懼死亡。

    因為恐懼，所以殺戮，所以殘忍，所以憎恨，這也就是亡靈與所有生靈的仇恨之始。

    艾琳娜正是在一點點的摒棄自己作為人類的身份，完全將自己作為一名亡靈，縱使有因為她接受前世記憶的緣故，但更多的是那種死亡過後感情的丟失，剩下的就只有冷漠，和對同族的認同，或許還有就是生前的執念，。

    「難道她就不能變回原來的那個人嘛，這樣的她活著究竟為了什麼，傀儡？還是執念？那根本就不是她！」

    「也許你說的對，但那就是現實，不接受的話，要麼死亡，要麼順從，陛下的實力已經不可能有人能夠抵抗了，我不順從就只有死，你會想死嗎？你就沒有留戀嗎？」

    嘯風龍狼似乎有些激動，這是難得見到的，自己的死亡對他來說是最不能接受的，這就是他臣服艾琳娜的真相，這也是他救下阿弗妮的原因。

    激動過後是思考，阿弗妮經歷過死亡，小時候父母被斬首，流放路上同行人的死亡，康恩城時部下的死亡，康恩保衛戰時遍地的屍體，以及克勞德的死亡，甚至在自己眼前死去的三個路人都成為了自己生命中揮之不去的夢魘。

    自己掌控生命之力，有著最強治癒異瞳，但是自己不曾救下他們，現在即便是自己，生命也是掌握在別人手中，正如嘯風龍狼所言，反抗則死，順從則生，自己會怎麼選。

    反抗麼，自己也恐懼死亡，她貪戀生存，想念朋友，記掛生者，死了就沒有希望，會像艾琳娜一樣。

    順從麼，自己不願奪走別人的生命，沾染那猩紅的血液，更不願去做那無法自由的奴隸，那還是自己麼。

    自己該怎麼選？沒的選，選擇權在別人手裡！

    嘯風龍狼同樣在思考，自己勾起自己的傷痕，真是自討苦吃。

    菲尼克斯死在自己手裡，曾經最重要，或者說一直都是最重要的夥伴死在自己手裡，多麼殘酷，可悲。

    但那就是現實，反抗則死，順從則生，他已經做出了選擇，但卻從不快樂。

    「砰！」

    就在此時，門被轟碎了，兩人都沉浸在各自的心思之中，渾然沒有注意到門外有人接近。

    碎片如刀般衝向房間裡，劃破屋裡的一切，兩人在第一時間裡布下了結界，強大的氣息從嘯風龍狼身上直接爆發出來，鎖定了外面的人，而這個膽大包天的人正一步步走進來。

    兩人俱是一震，那不是人，而是一隻骷髏，一隻漆黑如墨的骷髏，雙眼跳動的靈魂之火竟是最高級的紅色，那是骷髏的最高一級，骷髏君王。

    嘯風龍狼敏銳的感覺到了，它居然超越了聖者，打破了界限，很難想像，君士坦丁居然會有這樣一個存在，亡靈族怎麼可能有這種級別的存在。

    「這位是我的老友，也是我的部下，尤比斯·謝安！」

    艾琳娜的聲音從它身後傳來，嘯風龍狼和阿弗妮趕緊行禮。

    「陛下！」

    「世人皆知我們亡靈一族有十三君主，但誰也不知道十三君主其實應該說是十四君主，第十四君主就是變異骷髏王，尤比斯。」

    艾琳娜顯然非常推崇這位變異骷髏王尤比斯，連它那不友好的行為都沒有責難，不過她接下來的話讓他們釋然了。

    「尤比斯是我最忠誠的部下，在我戰死那一刻我命令他在此地等我回歸，幾千年它忠誠的執行我的命令，不然以它的實力出來領導亡靈一族，那今時今日亡靈一族怎麼會是這樣境況！」

    尤比斯的聲音如少年，逕直的走向阿弗妮，卻不復之前的不友好。

    「這位小姐，你身上散發的氣息非常讓我舒服，希望能在接下來的日子，能與您成為朋友！」

    尤比斯的話和態度轉變讓阿弗妮很錯愕，有些失措。

    「啊？哦，我很榮幸！」

    但嘯風龍狼卻想到了什麼，他看向艾琳娜，卻發現艾琳娜早已不見，而在遠處，兩股熟悉的氣息正在快速的接近，即便冷漠如他，也不禁泛起了微笑。

    「這真是太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