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天靈根廢材 文 / 今晚打蚊子
少年淡然地抬起頭,直視那十幾個老傢伙,緩緩問道:「如果我是你們,我即使選擇放棄,也絕對不會將一個天靈根趕出宗門!特別是才短短五年的觀察時間,就下如此定論並作出如此大的決定!難道你們就不怕日後後悔?」
「哼!後悔?」十幾個老傢伙在聽完後,臉上都掛滿了不屑。他們都懶得去跟一個小娃子解釋什麼,皆是望向宗主,等待著他的答案。
不過,他們不屑於一說,並不代表著別人不說。
「切!還真當自己是天之驕子了?五年時間,浪費我們大崑崙多少珍寶?結果卻養出這麼一個廢物!」
「還竟然說什麼不應該趕走?難不成,把他留在我們大崑崙讓別人看笑話?說什麼大崑崙耗費無數財寶,養出一條自以為是的米蟲來?」
「見過臉皮厚的,沒見過這麼厚的!我們這都趕人了,他卻還有臉皮留下來!」
「我算是聽出來了,他話裡的意思是說,他以後說不定天靈根就給開發出來了!哈哈!真是笑掉我大牙!我們大崑崙乃東土第一大宗,傾全宗之力,耗費整整五年的時間都沒辦法改變他是廢物的事實。他日後要是能修煉,別說我不相信,恐怕三歲小兒都不會相信吧?嘖嘖……我算是明白什麼叫恬不知恥,異想天開了!」
「他這種廢物要是能鹹魚翻身成為天才,那我就自廢經脈!」
「……」
大殿上眾弟子豈會願意放過這落井下石的機會?紛紛對這曾經的「天才」冷嘲熱諷起來。
而且能夠來大殿的,大都是長老們的親信,他們嘴裡說出來的,基本是長老們自己心裡的想法。
「如果我是其它宗門,絕對不會因為你們趕走一個廢物而閉嘴,反而會因你們趕走一個天靈根而變本加厲地笑話你們!如果只是為了聲譽,你們這種做法又何嘗不是在自毀。」
少年蕭寧狠狠咬著下唇,用一股堅毅的眼神掃視著四周的人群,看著這群曾經對他獻媚拍馬的醜惡嘴臉,他心中就是一陣厭惡。他心中有著無比的不甘,他不甘心為什麼老天要給他天靈根的同時,又萬分諷刺的剝奪了他修煉的權利!
但是他絕對不會放棄!因為,他是最強宗主蕭逸山的兒子!
「哼!自毀?要是不逐你出去,那才叫自毀呢!留下你,那是永遠的嘲笑,但是沒有你,他們最多也只是折騰一陣就算了,我想沒人會去選擇前者吧!」蕭寧的話聲落下,連在一旁一直沒吭聲的另外一個張老也發話了。
而蕭寧的父親蕭逸山,也終於是臉色鐵青的暴怒起來。
「夠了!」大殿主座之上,蕭逸山猛然一拍扶手怒道:「我蕭逸山的兒子,何時能輪到你們來評頭論足!你們當我這宗主何在?」
隨著話音而落,一股無形的壓迫力頃刻便覆蓋了整個大殿,除了在座的長老之外,其他弟子立刻就感覺到那股撲面而來的氣息,就猶如一座巨大的山峰一樣,把人壓的喘不過氣來。
眾弟子紛紛驚恐不已,背後冷汗直流。
一個黑袍白髮長老見此,頓時冷哼一聲,抬手驅散了殿中的壓力,道:「宗主不必和這些小輩為難吧?今日驅逐此子之事,是我們長老院做下的決定!你不要忘了,身為大崑崙的一宗之主,你要考慮的是我們宗門的榮耀!否則,要你這宗主作甚?」
宗門長老院中個個都是年過數百之輩,實力皆是深不可測。
對於長老院的強勢,蕭逸山也是無可奈何,只好強壓心中的怒氣說道:「那眾長老又何苦為難寧兒?僅僅只因為他派的閒言碎語便對自家弟子如此逼迫?」
「閒言碎語?靈虛山的其他兩大宗門可不是這麼認為!」白髮長老一甩衣袖,口中發出了一聲冷哼。
蕭逸山憤怒異常,但聽他這麼一說,也頓時有些語塞了。
靈虛山上並非是他大崑崙一個宗門,實則是還有另外兩個門派存在,其名為青丹和靈丹。
青丹和靈丹兩派本來是一個大宗,屬立身於八大門派的強大勢力,但是因為內部矛盾的問題,後來分成了兩個連八大門派都無法進入的小勢力,雙方爭鬥一直沒有停歇過。
而這靈虛山,也是天下最大的幾個龍脈所在地,大崑崙宗原本也並不屬於這裡,只因上代掌門強勢將大崑崙宗推向八大門派之首後,才力壓青靈兩丹派,在靈虛山上扎根下來。
至此青靈兩丹派一直都和大崑崙宗不合,只要一有機會他們不會放棄打擊大崑崙,就會想方設法將大崑崙宗趕出靈虛山。
前幾年,大崑崙宗費盡千辛萬苦,利用自己的火系天靈根幫助宗門煉製了無數極品丹藥和法寶,這才讓大崑崙宗稍微壓住了其他宗門一頭,但卻也仍然虎視眈眈。
直到蕭寧六歲那年被檢查出天靈根之後,大崑崙宗這才徹底揚眉吐氣,成為東土大陸唯一一個擁有兩位天靈根弟子的宗門,青靈兩丹派也才徹底沉靜下去。
對出現天靈根的事情,大崑崙長老院紛紛欣喜異常,連忙大肆宣揚。
兩天靈根的出現,讓所有競爭仙道盟主之位的宗門大失所望,於是不得不打消對大崑崙仙道盟主的窺視。
只是現在這備受期望的天靈根,卻玩笑般的成為了一個廢靈根,一個傾盡全宗之力也無法聚集絲毫靈氣的廢靈根。
長老院對此不但是無比的失望,還極為憤怒!
而憤怒的結果,便有了當前這一幕。
大崑崙第七代宗主——蕭逸山,年紀不過半百,實力便已經堪比長老院眾位長老,是宗門有史以來的最強宗主。
但是儘管如此,卻仍然沒有辦法和大崑崙的絕對權力中心——長老院相比,因為長老院的地位是一種超然的存在,他們是監督整個宗派的長輩,即便宗主犯錯他們都有權利罷免。
只是蕭逸山現在畢竟是一個宗派的宗主,是一個宗派的心臟命脈所在,要是被逼的他亂來的話,那對大崑崙宗的影響是無法估量的。
於是只好退而求其次,撤銷對蕭寧的所有培養資源,並將其發配至宗門下屬宗派進行「磨練。」
雖然早就知道長老院的用心,但對此事,蕭逸山也沒有任何辦法。
只是眼看著兒子在自己面前被人逐出師門,蕭逸山還是忍不住憤怒和不甘:「寧兒再怎麼說都是我蕭逸山的兒子,就憑宗主之子這一點,他都不該受到貶逐,你們這樣做的目的何為?又將我這個宗主放於何處?」
說著話,蕭逸山已經怒不可竭,身上那一點都不弱於說話長老的氣勢從身邊擴散開來,使得對面的幾位老者都「蹬蹬瞪」的退出幾步。
不過,就在這時,一道冷冷聲音也從另外一邊響了起來:「哼!蕭宗主這是要與我們長老院開戰嗎?別說現在是將蕭寧驅逐,就算是你這個宗主,我們長老院也有權利將你罷免,驅逐你兒何須你的同意?如若不然,你也大可和你兒離去。」
伸手一揮,白髮大長老就將蕭逸山的氣勁劃去,長老院一邊的前面四位長老都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你……你們簡直欺人太甚……」蕭逸山氣的全身顫抖,伸手指著大長老身上的氣焰沒有一絲收回,這次確實快觸及到他底線了。
但無奈的是,現在還有兩年時間就要到修真界二十年一次的宗派弟子大比拚,他這個時候根本就不可能離去,而大長老說的也在理,長老院確實有這個權利。
「你們這是幹嘛?身為宗派頂層人物,你們這是要表演猴戲給弟子們看嗎?」見兩方都是劍拔弩張,長老院這邊接連走出來五六個長老,一下子將對持雙方的氣勢給壓了下去,同時也將大殿上的其他人都支走。
蕭逸山到現在還是沒有一絲退讓,依然在和大長老對持著,出來說話的六長老看了大殿中央的蕭寧一眼,才又將目光投向上方的大長老和蕭逸山道:「多餘的話我就不多說了,身為宗派頂層人物公然在大殿上失態,這影響你們自然知道。」
六長老身後站著七位長老,雖然他的權利沒有大長老大,但此時說話也很有底氣,他直接將目光投向大長老道:「身為宗派最後的決策者,大哥你的話也過激了一些,公然和一派之掌在大殿對持,我想我這個執掌戒律的老六應該有權利說話吧?」
凌厲的目光投向大長老,六長老氣勢鼎盛,他的修為只比前面幾位低一點,再加上身後還有七位支持者,他根本不懼老大,因為他現在在理。
「哼!」大長老重重的冷哼了一聲,在抬眼掃視了六長老一眼後,就徑直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六長老執掌戒律這是很早就定下來的事情,他也沒辦法,在加上現在他確實理虧,就只有嚥下這口氣了。
這時,六長老又將目光轉向蕭逸山道:「對於今天的事情,於理上來說,長老院確實有權利做出驅逐蕭寧的決定,但於情上來說,確實是有點不當,不過眼下二十年一次的比賽將近,要是失去冠軍的話,那我們宗派的第一寶座就要易主,我們也不再是八大宗派之首了,所以讓寧兒離開這也確實是一個辦法,剛才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也請宗主你海涵一下……寧兒即便離開靈虛山,在外面也不會受多少苦,只要他身體可以修煉,那到時候還是可以回來的,所以你們大家都讓一步吧!到時候我們長老院再對寧兒做一些補償也不遲,宗主你看怎樣?」
對蕭逸山說話時,六長老都顯得客氣了一點。
這時候,蕭逸山見大長老退縮了,他才將身上的氣勢收了起來,心中的怒氣也消了很多。
只是,怒氣消失了,但卻無法改變將兒子驅逐的結果,那消散的怒氣反而轉為了一種無奈。
扭頭看了一眼低頭的兒子,蕭逸山道:「我蕭逸山做人堂堂正正,對宗派更是盡心盡力,曾經答應老宗主的事情我也都全部做到,如果你們真覺得我這個宗主做的不好的話,那等我完成老宗主最後遺願而拿到這次比賽冠軍之後,我就立刻辭掉這個宗主之位,也應了你們的願望,今天的事情我看在宗派的份上暫且接受,我希望在這兩年時間裡不要再有任何事情出現,否則我蕭逸山雖然不才,但我卻不怕任何人,為了我兒我願意殺遍天下,就算成魔都在所不惜。」
這句話,蕭逸山完全是對著大長老幾人說的,在說話的時候,他身上那多年積累的殺氣也全部釋放了出來,讓在座的所有人都感到脊背發涼。
而到了這個時候,就算蕭逸山說出了那麼大逆不道的話,也都沒有一個人敢再出聲頂撞了,他們知道蕭逸山是個說的出做的到的人,這話讓在座的所有人都感到一陣心驚。
「哼!我就等著你自動離開的這一天。」重重的一揮衣袖,大長老帶著其它三人揚長而去,他知道蕭逸山的話是對著他說的,但是對方最後的幾句話確實讓他感到了害怕。
蕭逸山也是個天靈根,要是對方拚命的話,連他們都無法力敵。
「蕭掌門,你不必這樣,有我們八人壓制,他們幾個不敢做出什麼事情的,只是寧兒的事情……」見大長老四人離開,六長老和其它幾人就轉頭對蕭逸山一陣勸解。
「算了,你們都退下吧!」這時候,蕭逸山只感覺到一股無力感湧上心頭,已經沒有心情談論這些事情,揮手將幾人趕走,就一個人坐回了座位。
瞬時間整個大殿異常安靜,連自己的呼吸聲都能讓人感到吵雜。
蕭逸山非常自責,為父之人,他應該給子女一個溫暖的家庭,給兒子一個生長空間,但是卻因為坐這宗主位置,而害的他只有十二歲的兒子被趕出師門。
更讓蕭逸山於心不忍的是,他這兒子的命運也實在是太淒苦了一點,從一出生就失去了母親的關愛,而和他一起奔波勞累。
五歲檢測出天靈根之後,本以為以後會一片光明受人矚目的,但最後卻靈根消失,從小就受盡世人白眼。
想到這裡,蕭逸山就沒由來的一陣心痛,要是他能做一個好丈夫的話,那他妻子就不會離世,要是他能做一個好父親的話,那他兒子就不會受到今天的委屈。
「寧兒,都怪爹沒用,害你受苦了。」大廳上,蕭寧低頭站在殿中央,蕭逸山一臉心疼的看了蕭寧一眼,起身走下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