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貶罰南荒 文 / 今晚打蚊子
洗漱妥當,當蕭寧來到長老院之後,大長老果然給了他一個去往南方偏遠地區的介紹信,再次見到他的宗派弟子,眼中都掛著輕藐的目光,一路上人們對他的指指點點不斷。
對於旁人的目光,蕭寧直接無視,但手中的介紹信他卻怎麼也沒法不在意。
他在大崑崙宗生活了十一年,這裡的所有東西都有他的感情在裡面,離開師門的事情他早有預料,但真正到了遠離的時候,他心中還是忍不住有些傷感。
原本以他的天靈根天賦,今後的道路將會是非常平坦不凡,以後也會是整個宗派的驕傲,但是最後,老天卻給他開了一個大玩笑。
現在的他,失去了天靈根,失去了崑崙宗弟子身份,平凡的他,再度歸為平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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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虛山下,蕭逸山見蕭寧的表情還是有些沒落,於是便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慚愧道:「都是父親無能,讓你受此屈辱,唉!」
蕭寧目光轉動,發現除了父親蕭逸山和幾個外門弟子以外,便沒有一個人送他了,於是他收回目光,同時也搖了搖頭:「不,父親天縱奇才,更是為宗門立下了無數汗馬功勞,怎會無能?是我連累父親您了……」
聽見蕭寧的話,蕭逸山臉上也露出了一絲慚愧表情,接著又強作鼓勵的摸了摸蕭寧腦袋,笑著道:「說什麼連累不連累!男兒當自強不息,不要再說這麼消極的話了!」
接著他又對看了旁邊幾個外門弟子一眼,才依依不捨的道:「你們動身吧!記得路上小心一點」
那幾個外門弟子一愣,其中一個胖子瞬即反應過來,走到蕭逸山面前一抱拳道:「稟宗主,大長老吩咐我們只送周師弟下山……」
「什麼?」蕭逸山頓時一驚,隨即便怒火一衝,道:「靈虛山距離南荒不下百萬里,你們居然讓寧兒步行出發?」
蕭逸山的怒火威壓頓時把幾個外門弟子給嚇趴在地上,於是連忙解釋道:「宗……宗主!這都是大長老的意思,我們也做不了主啊!」
「哼!好個大長老,未免也太過份了吧?」蕭逸山怒極反笑。
這時,從山道上突然閃過一道流光,一個道骨仙風的老者便陡然出現在眾人眼前。
只見那老者輕輕勾了勾鬍鬚,瞥了瞥一旁的蕭寧,說道:「過份?年度仙道大賽即將開始,宗門正是用人之時,豈可枉費人力?」
「靈虛山至南荒路途險惡,距離更是不下百萬里,縱使御劍飛行也需要數月!你讓寧兒一個人只身前往,意欲為何?」蕭逸山面色顯然有些不善,緊緊凝視著大長老說道。
大長老冷笑道:「此子不過一介凡夫,又有何人會打他的注意?他無所事事,就算他浪費一些時日也是無傷大雅。宗主何必擔憂?」
蕭逸山聽到大長老居然當面諷刺蕭寧,頓時便怒髮衝冠,想要動手。但是多年來的磨練,還是讓他迅速冷靜了下來。
且不說大長老的實力到底有多深不可測,就說他當初答應過師父的事,他也不能不為大崑崙考慮,也不得不和長老院和睦相處。
蕭逸山長歎一口氣,甩了甩衣袖,道:「罷了,寧兒我自己來送!」
不過,就算這樣,大長老還是一臉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阻止道:「這可不行!近日仙道大賽還需宗主多籌備主持,萬萬不能為此事耽擱了!」
「父親,就讓我自己走吧!在凡塵歷練一番,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此時,蕭寧反而有些坦然了。
「不行,讓你一個人遠走上十萬里的路程,光做馬車都要座數年時間,更不要說路途中還危險重重,要是中間遇到什麼意外怎麼辦。」一口回絕蕭寧,蕭逸山態度堅決的怒望大長老,絲毫不肯妥協。
「父親,還是我自己離開吧!這樣我也安心些。」心情低沉的朝四周看了一圈,蕭寧將目光定在了父親身上:「雖然我還沒有進入修真門檻,但是我也知道萬事皆有因果,既然有人讓我用一個凡人之軀趕路十萬里,那這也說不定是老天給我的考驗,男子漢大丈夫,即便前面荊棘密佈又怎樣?說不定我就會在這些荊棘中找到我想要的東西。」
說到此處,蕭寧已心意已決,準備獨自離開了,這結果看的蕭逸山一陣心酸。
「寧兒,你不比如此的。」伸手將兒子擁入懷中,蕭逸山流下了兩顆專屬於男人,專屬於一個父親的熱淚。
現在是蕭寧主動要求自己走,而且還態度堅決,蕭逸山他也沒有了辦法,只好點頭同意。
只是儘管如此,他還是有些不放心,便塞了幾張他親手煉製的保命火符給蕭寧,站在原地目送兒子離開,久久不肯離去。
對此,大長老也不好再去阻擾,也只好瞇了瞇眼,提醒他迅速回宗門參加議會商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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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元國,地處蒼閬大陸東部,屬東土大地上的一個中等修真國。
其修真之風鼎盛,很多名人俊傑都出自此地,天下文明的靈虛山,就座落在開元國東部的小黎城邊,凡人走馬不用三個時辰就能到達。
這時候,蕭寧告辭了父親蕭逸山,坐了三個時辰馬車,來到了小黎城內的驛站中。
他要去的南荒很遠,所以並沒有太多時間浪費,他的肉身程度不能夠坐傳送陣,以後的很長時間就只有在馬車中度過。
此時的蕭寧心情很低沉,很複雜,整個人就像行屍走肉一般,渾渾噩噩的隨便坐了一輛馬車,離開了這片傷心之地。
遠渡南荒,這相當於是一種貶罰,一般都是民間朝廷對那些罪犯的懲罰,沒想到他身為宗主之子,最後卻受到了這樣的待遇。
想到這些事情,蕭寧心中就很不是滋味。
他父親是個一諾千金的正直之人,整體來說,就是堅持情理就雷打不動的性格,雖然只做了十一年宗主,但對宗派的貢獻卻是無法估量,當年魔教猖獗的時候父親更是親自挑掉幾個魔教主殿,帶領正派人士立功無數。
這次自己的事情雖然使得靈虛山上其它幾個宗派都有騷動和挑釁,但是父親也只是覺得這些人都是些跳樑小丑夠不成什麼問題,所以才沒有親自出馬阻止。
然而,父親的不為所動沒引起其它宗派的得寸進尺,但卻惹來了長老們的話柄,並且還以此將他趕出了師門,雖說是下發到附屬小宗派,但實際上也都是一個性質。
對此事,蕭寧心中是充滿了怒火,就算他是天生廢物,那也該因為他父親的功勞而受到供養,再怎麼說他也是宗主之子。
然而人善被人欺,宗派管事長老因為知道他父親正直說理而不會和他們翻臉的原因,就直接對他下手了,這純粹是一種小人行徑。
大長老的這種做法,完全是在下套欺負他父親,簡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蕭寧並不在意自己被逐,但是卻非常惱怒那些人仗著長老名義來對付他父親的人,要是他不做出一些反擊的話,那就是他的不孝了。
想到這裡,蕭寧狠狠的握緊了拳頭:「你們會為這樣做而付出代價的,你們對我和我父親所做的,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們百倍償還回來,你們不是說我廢物嗎?我就要讓你們看看到底誰是廢物,我要看看你們是如何自廢經脈,我要看看我們到底誰是笑話,我要讓你們知道什麼叫後悔……」
經受著馬車顛簸,神心疲憊的蕭寧在馬車內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