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雕塑 文 / 涼心
啪!
剛走進這銅門之中,卻見莫言手中捧著的那韻光盞突然碎裂了開來,就這麼的毫無徵兆。
但是,莫言此時卻是無暇顧及那碎裂的韻光盞,他現在已經完全被眼前的景象所震驚住了。
那枯瘦黝黑的臉頰上,精亮的眸子中滿是一番愕然的神采,身姿有些僵硬,頭仰得高高的,整個人就如一座泥塑的石像一般。
進的那巨大的銅門,所見到是一個巨大無比的圓形場地,雖然手中已經沒有了韻光盞,但是這沉積不知多少年的場地之中自然地散發著溫潤的光芒,並不是太強烈,卻是使人清楚地看清這場地的全貌。
場地佔地極廣,目測一下,容納數萬人不成問題,而且這場地地面和四周牆壁之上皆是由那些不知什麼材質的方板所鋪蓋。
這些都沒有什麼,使得莫言呆立當地的卻是一座塑像。
高約十數丈,蜿蜒百丈之餘,遒勁彎折,剛毅不屈卻又帶著一絲纏繞靈動的感覺,一條聲勢巍然的傲首黑龍騰舞在這場地之中,週身黑鱗如銅鐵澆鑄一般,龍首怒顏,齒爪生寒,可以媲美飛劍靈器,傲首中栩栩如生,仿若正龍吟長嘯,自有一陣威嚴的氣勢。
莫言在這黑龍蜿蜒之下就如一條螻蟻一般,即使面對著沒有聲息的雕塑之物也是心中不免顫然。
而這黑龍前爪之下,那有如莫言身軀粗細的指爪之下卻是還有著一個塑造雕刻之物。
是一隻狐狸。
與莫言印象中的狐狸大不相同,有著一個成人般大小,週身一層雪白的毛皮,這白淨之中還帶著些許的閃光。
這狐狸面容之上露出陰森怒容,即使已經被這黑龍牢牢按在了地面之上也是沒有絲毫妥協姿態,反而呲牙凶狠,似要大戰一番。
莫言小心地湊了上去,看的那雪白的毛皮伸出手輕輕摸了摸,喃喃道,「這麼好的皮料,不知道夠不夠格作出法衣來。」
這狐狸毛皮觸手絲滑,如綢緞一般帶著一絲溫暖,撥動間絨光閃閃,煞是喜人。即使莫言這外道人的眼中,也能看出來這毛皮不是普通之物。
嗯,最少能列入品階之內。
莫言有著一種忍不住將這毛皮扒下來的衝動。
他剛才面對那黑龍的凝重感覺不知覺間已經消失,看這場地的確是寬廣的很,但是除了這一大一小兩個沒有絲毫生氣的雕塑之物以外也是並沒有了別的東西,使得還想要大賺一筆的莫言一陣失望。
此時看到這柔滑的毛皮,也是難免他有種想要扒下來的衝動了,實在是就這麼空手而歸他心底也不平衡的很。
就在這莫言還在為這珍貴的毛皮而著迷之時,卻突然覺得腦海中一陣恍惚。
手下那狐狸凶殘的表情突然一變,嘴角之上露出了很人性化的一絲笑意,狹長的眸子之中帶著一絲玩味地盯在莫言的身上。
莫言只覺得身體一僵,看著那身下狐狸的表情心中沒有來的一陣抽搐,只覺得冷風撲面而來,透體而入似要冷如骨髓一般,全身止不住地一顫。
再次定睛看時,身下的那狐狸卻依舊是那陰慘凶狠的表情。
莫不是自己看花了眼?
下意識揉了揉自己的雙眼,確定這身下的狐狸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看來自己整天想靈異之事想多了。」自嘲的一笑,莫言卻是不敢再有什麼過度的行為,慢慢地站起身來。
遍尋了下四周,確實沒有發現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只好死心了,看著手中那已經破敗的燈盞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廢了如此大的勁不說,什麼都沒有得到還把自己好不容易得來的韻光盞給弄壞了,實在是倒霉呀。
雖然心中很是憤憤,但莫言也不想在留在這鬼地方了,總覺得這空氣之中都透露了一絲的詭異。
低聲咒罵著,只好摸摸索索地向著來時的道路走了去。
但是,當莫言剛走出這銅門之時,他卻沒有發現。
那場地之中栩栩如生的黑龍,銅鑄的雙目之處,一道紅光陡然閃爍了起來。
待得莫言從那礦洞中出來已經是深夜時分。
漫天的星斗散發著淡淡的光芒,如霧影般散落了下來,給這漆黑的礦場之中帶來了幾分光明。
莫言手中拖著那鶴嘴鋤已經是狼狽不堪了,且不說這鶴嘴鋤沉重之極,光是拖著這麼遠的路程就實在是難以消受,而且沒有了那韻光盞的照明,在那通道之中跌跌撞撞好不容易才活著出來。
一身本來就簡陋的粗布麻衣之上又是多添了一道道新的口子,還好這礦場也不是屬於什麼極寒之地,而這莫言也沒有達到露點的程度。
直接將手中的鋤頭向旁邊一扔,莫言就直接在這礦洞入口之處躺了下來。
他實在是累的不行了。
想想今天此番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的遭遇,他真有種想要站起來指天大罵的衝動,當然前提是他還有著大罵的力氣。
此時只覺得全身上下一陣酸痛,彷彿一塊巨大的山石壓在身上,想動也動不了,肚子也是不爭氣地「咕嚕」響了起來。
可是現在早就已經是深夜時分了,就算他已經湊齊了這五塊真元礦,那也沒有能讓他換的食物的地方,只好捱得這一夜明早再說了,不過還好他也是有過這餓肚子經驗的人了,也並沒有太難受。
腦海中幻想著自己築基成功,進的那內門去,什麼山珍海味還怕沒有嗎。
躺在這粗糙的地面之上,莫言想入非非,彷彿他已經是那進的內門光耀萬千的弟子了,不知覺間嘴角上挑,一陣陣笑聲在這礦場之上迴盪著,著實有些嚇人。
一陣冷風倏地吹起。
莫言不自覺地一顫,全身已經被汗水濕透,在被這夜風一吹,還真有些冷冷的感覺。
雖然他現在已經有了練氣七層的靈力想要生病也不容易,但如果一旦真的生病了那也是個麻煩的事情。
強自支撐著慢慢站起身來,一陣酥疲的乏力感湧上心頭,腦海中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頓時煙消雲散。
他現在只想要好好地躺在那木板床之上睡一覺。
今天,實在是太累了!
勉強拖著疲憊的身體,手中還不忘緊抓住那鶴嘴鋤,這可是他賴以生存的東西,可不能丟。一步一步地向著他的住所處走去。
那區區幾百步的距離此時就如那咫尺天涯一般,剛才自那礦洞中出來時還沒有覺得什麼,此番休息一下又再次前行,只覺得身體各處彷彿有無數的小針來回刺著,實在是難受的了。
一路踉蹌著,好幾次都差點跌倒在地,而莫言也生怕倒下他就起不來了,一直呲牙支撐了。
漸漸的,終於他的那破爛的木板房屋就在眼前了,直接一股氣向著那門上撞去。
匡——
他直接撞進了自己的小窩中,可還沒有等的他放心地舒一口氣,只覺得身體一寒。
一柄晶瑩宛若清水潺潺的利劍已經架在了他的脖頸之上,即使莫言如此低下的一個小礦工也能清楚地感覺到這飛劍之中所蘊含的精純靈力,相信只要那持劍人願意,稍微催動一下自己的靈力,莫言馬上就會身首異處,和這個他還沒有看夠的世界說拜拜了。
「不要動。」一陣清冷的聲音響了起來。
是女聲,而且還很動聽。
此番情況之下,莫言腦海中浮現出的只是這麼一句很蛋定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