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小鎮見識 文 / 涼心
東玉界位於五界極東的位置，氣候適宜，四季溫暖，由於位屬於四方位的青龍位上，因此遍生林木，景色宜人。
落澤山則是位於東玉界偏東的雲萊府之內，山脈連綿，雲霧繚繞，更是一處適宜的佳境之所。
落澤山並不是只是一座山峰，而是接連起伏的連綿山脈，而落澤道門不過是座落在落澤山主峰的位置。
整個雲萊府內，各種小門小派也是數不勝數，其中落澤道門的勢力範圍卻是最大，更兼落澤道門門主尚紹是整個雲萊府內唯一一個金丹期修為的修士，因此這落澤第一道門的名頭自然是沒有人能夠撼動。
而踏雲馬帶領他們所到達的第一站，則是那落澤山山脈腳下的小鎮——沙河。
落澤山山腳有著一處湍流圍繞著的小河，水流湍急，更兼滿佈泥沙，因此這小鎮之名就是由此而來。
隨著踏雲馬安穩地降落在小鎮鎮口，莫言幾人就隨著劉老走下了馬車之內。
一陣吵鬧喧嘩之聲首先傳入到耳際之內。
霓虹浮動，光華閃爍，通透在整個小鎮之上，將小鎮映射的恍若海蜃一般，虛無縹緲。
青石道路兩旁，則是兩排整整齊齊的高層房屋，那門牆匾額之處，此時正是光芒閃耀，似雲似霧，瀰漫其上，扭曲搖擺之間，幻化出一件件法寶符文字樣。
透過而不斷響徹的洪亮聲音，連綿不斷。
「本店新進一批二階法寶，由南赤界鑄神殿所出！無論你是練氣期新手，還是築基期高手，盡皆適宜，價格公道！」
「招收三階以上鑒寶師，需出證鑒寶閣親鑒證書，待遇優厚，店內詳談！」
「劍修福音，本店親自聘請西芒界高級劍修講道傳授！旁聽一次，僅需五顆二品真元石！如是本店會員，可達八折！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
道路兩旁喧嘩一片。
莫言只覺得自己的雙眼都不夠用了，看著那街道兩旁光華浮現的符文字樣，一路向著遠處望去，卻是望也望不到邊。
「草仙閣，靈寶齋，御獸坊……」
各式各樣的店舖，迷亂了他的雙眼。
小鎮上空，寶光浮現，靈獸腳踩祥雲，橫亙在虛空之上，萬千寶光閃爍疾馳，在這蔚藍的天際之下，帶起了一道道光彩照人的朦朧之感。
幾人的出現，也是引得了那街道兩旁的行人店員頻頻側目。
一個個指指點點，毫不掩飾自己的譏諷之意。
莫言幾人皆是出身礦場之內，生的都是瘦瘦高高，一臉黝黑的色彩，那副癡愣呆傻的模樣，更像是沒有見過什麼市面的深溝野人。
一身灰黑色的衣衫早就已經變得破破爛爛，在礦場之內這倒是並沒有什麼，但是到了這小鎮之上，他們這身裝扮卻是與四周的情景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這也是劉老並不直接帶他們到山門之內，而是先到了這小鎮之上的一個原因。
他們這番樣子，著實是丟了道門的臉面，如果就此上山，還不知要惹來多少非議，因此先行到了這小鎮之上，辦置幾件衣衫，洗刷一翻，總要褪去這身狼狽骯髒的行頭才行。
莫言對於四周的嘲笑之意也是絲毫不在意，自小生活在那礦場冷漠之地，哪還管的了別人的看法，只要管好自身就已經很可以了。
此時還是有些呆愣地盯在四周光彩照人的店舖之上，眨也不眨。
每年，雖說礦場之內也有著兩日的休假之時，但是莫言基本都用到了修煉之上，即使偶爾有著時間外出，也去些偏僻處所的集市，尋的幾本破舊的書籍，瞭解一下外世之事，又哪能見過如此華美的地方。
一雙烏黑若丸的眸子，深深地盯在四周的商舖之上，似是要將這奇異特殊的場景，深深地記在心中一般。
直到那劉老頗為不耐煩地提醒了他一下，這才清醒了過來，跟隨這劉老的身後向著小鎮之中走去。
原本年近花甲，鬚髮潔白的劉老，卻是走得比他們幾人更快一分，和幾人故意拉開了一番距離，看那樣子，就是不想和幾人攪在一起，以免降低了自己的身份。
莫言自嘲地冷笑一下，獨自地墜行在幾人的最後頭。
走得沒有一會，劉老就當先直接竄進了一家店舖之內。
莫言抬頭瞧了瞧，那匾額之上光雲變化，依稀可見「量衣亭」三個字。
有意頓住了腳步，莫言直接停在了不遠處的街道邊。
幾個礦工大漢卻是隨著劉老想要進入那「量衣亭」之內。
一旁的店小二卻是直接制住了他們的勢頭，生的雖然賊眉鼠眼，又矮又瘦，但是店小二臉上卻有種止不住的高傲之氣，盯著幾個礦工，就是直接一陣尖銳地喊道。
「幹什麼，幹什麼，你們莫不是來砸場子的吧，量衣亭你們也敢進，也不撒泡尿照照你們的德行，要是污了哪件衣衫布料，殺了你們能賠的起嗎，走，走，走，都滾一邊去，不要妨礙我們做生意！」
雙唇開闔，嘴皮子極是利落，唾沫星子直飛，把幾人說的一陣陣呆愣。
莫言無奈聳肩，果不其然。
看那小廝也不過練氣四五層的水平，愣是鎮的幾個大漢吭都不敢吭一聲。
要是敢在這小鎮中動武，自然會有府門修者出來，先不論誰對誰錯，單是依照地位的對比，這小廝就是已經佔了上風，因此才是如此的有恃無恐。
那先行走進的劉老也是聽到門口出的動靜，折返回來。
本以為能夠替自己幾人說著幾番公道話，哪知劉老卻是不分對錯，先行對著幾人瞪了一眼，冷喝道，「亂闖什麼，給我呆在外面！」
而後扭頭再次走進「量衣亭」內，有意無意間卻是瞥了一旁靜坐無事的莫言一眼。
過的片響，那劉老再次自「量衣亭」內走了出來，緊跟在他身後的，還有著一具極其壯碩的身軀。
那臃腫的身軀和莫言形成了很鮮明的對比，又矮又胖，偏偏還穿著一件即使單薄的彩色衣衫，華光閃爍，趁的她體形愈發地顯著了起來。
一個中年女子，肥胖的面頰之上濃妝艷抹，近乎要將她本來的面貌給遮掩了起來，走到「量衣亭」之前，眼睛在門前這幾個衣衫襤褸的礦工身上掃了一掃。
底氣十足，聲音洪亮，「怪不得我這小廝不讓他們幾個進來，看這髒兮兮的模樣，要是污了我量衣亭一塊磚，老娘非要打斷他們的腿不成。」
一旁的劉老有些不耐煩，催促地說道，「我說孫大娘，你就快點吧，我還趕時間回去呢！」
孫大娘極是「嫵媚」地瞪了劉老一眼，故作嬌羞地說道，「叫姐姐，著什麼急呀，你孫姐姐的速度擺在這裡呢。」
說著，就自那臃腫的水桶腰之後取出了一把金黃色的玉尺，玉尺不過一截手臂長短，通體晶瑩，金光閃爍，這東西莫言還是識得的，名叫丈身尺，原本是用來量身軀，做衣衫的。
那孫大娘直接將手中的丈身尺一丟，滴溜溜金光閃爍，那尺子恍若活過來一般，向著眾人身前橫掃而來，速度極快，只覺眼前金光一閃，而後就是沒有了什麼感覺。
不過片刻的時間，眾人還有些愣神，孫大娘已經收了她的丈身尺。
從嗓子眼中哼出了幾個字，「好了。」而後扭著臃腫的水桶腰向著「量衣亭」內再次走進去。
劉老不忘瞪了他們幾人一眼，才緊隨著孫大娘再次進入「量衣亭」內。
莫言耳靈，依稀可以聽到那「量衣亭」內劉老低聲的話語，「孫大姐，記得要用最便宜的布料呀！」
幾個礦工也是四散坐了下來，他們之間卻也並沒有什麼話語可講，雖說在那礦場之中一起生活了十多年，那有的幾個，甚至名字都叫不出來。
莫言也是自顧地坐在另一邊，抬著頭無聊地盯在那面前店舖匾額上，不斷變化的彩雲符咒。
總覺得，現在還有著一種如夢似幻的感覺，有些難以置信。
昨天自己還是深埋在那暗不見天日的礦洞，一鋤頭一鋤頭挖著真元礦的小礦工，今日卻是坐在了這沙河鎮之上，見識著萬千光華浮動的法寶，異獸。
正是有種恍如夢境的感覺。
一陣嘈雜之聲，突然自街道一旁傳了出來。
莫言一愣，而後突然清醒了過來，抬頭望去，卻見那道路盡頭一處，一道赤紅火焰卻是突然順著這街道之上向著這邊奔馳而來。
本來就是不寬敞的青石路，在這赤紅色火焰前衝之下，更是鬧得雞飛狗跳，四周的店舖之前不時響起一連串地驚叫之聲。
莫言呆呆地愣著，卻是忘記去躲閃那火影地奔襲。
等的他清醒過來之時，也是已經為時已晚，眼睜睜看著那道赤紅的身影已經衝到了自己的身前。
而後一股大力襲來，莫言瘦弱的身軀就是不由自主地向著後面倒飛了出去。
重重地跌落在地面之上，在青石路之上滑出了好長一段距離。
莫不是，自己的運氣差到了如此的地步，安穩地坐著，都能遭受到如此的苦難？
莫言悲催地浮現出一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