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初入道門 文 / 涼心
夜色降臨，落澤山一片靜謐祥和。
繁星點點，伸手可觸。遠遠望去，雲霧繚繞，落澤山巔座落雲端。
層層樓宇寰閣掩遮在叢深的漆夜密林之間，光華浮動，恍若海蜃。橘黃色的微光映射在樓閣之間，琉璃玉製的樓閣隱現在夜色之下，如同懸浮在虛空之間的空中樓閣一般，仙氣氤氳。
壁立千仞，高聳入雲。萬餘層疊的台階之上，此時還有著一個枯瘦的身影正一步步地向著山頂之處攀爬著。
莫言勁頭十足，神采奕奕，只覺得自己全身有使不完的力氣。原本黃昏之時還有著半數的台階，此時已經漸漸到了盡頭的位置。
抬頭看去，那山巔仙氣繚繞，霓虹滿佈的空中仙閣就在不遠之處。心中陡然生出了幾絲澎湃的感覺，仙門呀，這裡就是仙門了呀！
昨日小礦工的身份恍若夢境一般，看著這壯闊氤氳的空中仙閣，莫言只覺得全身的氣力又充足了三分，提步就是向著最後的峰頂之上走了上去。
剛剛踏上最後一階台階，只聽得耳旁突然一陣雷聲炸響，「呔！你是何人，竟然敢夜闖落澤道門！」
莫言一驚，抬頭看去。
登上了這落澤山巔，舉目望去已經是一片空曠場地。怪石嶙峋，林木叢生，遍佈在這山巔之處，再向遠處看去，就是那隱於叢生的林木之間，散發著橘黃色微光若隱若現的空中仙閣了。
而在不遠處，那高聳的門牆樓閣之前，就有著兩個看守道門的弟子分別站立。剛才那聲爆喝，就是自那弟子口中呼喝而出。
兩個弟子皆是一身青色衣衫加身，在這濃郁夜色的籠罩之下，隱隱可見柔和的光澤閃爍不定。
法衣！莫言不由一陣眼熱，怦然心動。
「嘿，你咋咋呼呼什麼，你沒見只是一個小乞丐嘛。」
「天那麼黑，我怎麼能看清。」嘟囔了一句，先前大喝的那個弟子再次說道，「喂，我說你這落魄乞丐，難道不知道這裡可是仙家宗門嗎？還不快快離去，以免污了這仙靈之地。」
乞丐？不是在說自己吧？
莫言低著頭在自己身上掃了兩眼，不由得苦笑一聲，貌似說的還真是自己。
衣衫襤褸，蓬頭垢面，蓬亂的頭髮之上隱隱還有著燒焦的味道，這一切可不都是那尚大小姐的傑作嘛！
「兩位師兄，我是新進的外門弟子……」莫言上前一步，剛要辯解幾分。
「什麼？外門弟子？！」兩人對視一眼，頓時嗤笑連連，「你這乞丐當落澤道門是什麼地方了？收容所嗎？也不看看你此時的裝扮，我們道門之中哪能收的你這樣的傢伙。快滾，快滾，否則我就要不客氣了。」
那弟子不耐煩地擺著手，看模樣莫言要是再拖沓，肯定就不會多說廢話。
莫言很是尷尬，揉了揉遭亂的頭髮。
其實，他也不想要呆在這裡，如果有可能，也想盡快就離開。但是想想尚紅衣那陰森森的笑意，只能無奈地把腦海中的這個念頭打消。
「兩位師兄，我是今日劉老在礦場之內的選得的外門弟子之一。」耐下性子，莫言繼續解釋道。
「劉老？劉老帶著那幾個外門弟子晌午時分早就回來了。每年想要擠進道門之中的人數成千上萬，你這種小花招我們見的多了，快走快走，就算是假冒你也要認真一些，先去把你的裝扮好好整理一番吧。」
莫言還能說什麼，看著那兩個守門弟子挽袖露膀一副就要出手的模樣，莫言理智地將到嘴邊的話收了回去。
這兩個弟子的實力其實也不是太高，充其量也就只有練氣八層的水準。
但是，別忘了，人家可是落澤道門正宗的弟子，雖然只是外門的。身上穿著的可是法衣，習練的可是落澤道門授受的功典法訣，莫言這種要實力沒實力，要體魄沒體魄，要背景沒背景的人，被人家打了也是白打。
但是他也不能就這麼呆在這裡呀，眼見這夜色濃郁，不知道尚紅衣此時是什麼樣的反應了。
如果真的就這麼轉身離開，要是被尚紅衣逮到，那麼他真的就可以直接和這個世界說拜拜了。
正思忖之間，莫言心頭突然一跳，似有所感，扭頭向著夜空之中看了過去。
一道橙黃色的光芒瞬間劃破濃郁的夜空，光尾馳騁，直接向著落澤山巔之處飛馳而來。
呼哧而過的勁風直接捲起莫言蓬亂的長髮，襤褸的衣衫獵獵作響，向著後面連連倒退了幾步，才穩住踉蹌的身形。
一道身影已經降落在了落澤道門之前。
「師兄！」兩個守門的弟子頓時低下頭顱，恭恭敬敬地一拜。
師兄？落澤道門的弟子？而且看這兩個守門弟子如此戰戰兢兢的模樣，應該是屬於內門弟子之流了？
莫言不由得仔細在那道身影之上打量了起來。
身披青色法衣，水光氤氳，隱隱可見一層層的水波蕩漾四散，即使莫言離得遠遠的都能夠自那件法衣之上感受到純正的水氣，濕爽濃郁的靈力迎面襲來，這件法衣想來就是品階不低。
這位神色冰冷的男子站在道門之前，對於兩個弟子的恭拜恍若未見。
透過側臉看去，鷹鼻彎若鉤，狹長的眸子微瞇著，透著一股子凜冽的寒意。
似是察覺到了莫言的目光，那男子臉頰突的一側，陰冷的眸光直接盯在了莫言的身上。莫言只覺得一股凜然的冷氣迎面而來，全身突的一個激靈，急急低下頭去，不再和這男子對視。
「這是什麼人？怎麼道門之前還有這種雜七雜八的人物存在，你們是怎麼做事的。」
只聽得一聲冷哼，男子的目光轉向了守門的兩個弟子身上。
那兩個弟子一陣顫抖，頭低低的絲毫不敢抬起來。
「我，我們這就把他趕走。」
男子不置可否地一聲冷哼，就不再說些什麼，直接提步向著道門之中走了進去。
一句話，就使得莫言對他的好感度降到了零。
眼睜睜地看著男子走進了道門之中，莫言有心想要說點什麼，張了張嘴，卻是一個字都沒有擠出來。
兩個男子也是很明顯地舒了一口氣，顯然那個師兄在這道門之中的威望還是很高的。
「喂，我說你這臭乞丐，是不是把我們兩人的話當作耳旁風了！還險些使得我們被於東離師兄教訓，要是再不好好收拾一下你，說不定還要發生些什麼呢！」
兩人在那師兄面前受的窩囊氣理所當然地對著莫言發了過來。
當即就是挽起衣袖，露出還算健碩的臂膀，兩人向著莫言身前走了過來。
莫言不由得翻了翻白眼，看著漸漸向著自己這邊走過來的兩人，再看看自己，這完全就是不成比例的身形。
他雖然長的的確夠高了，但是這瘦弱般的身形在兩人身前一立就是一個竹竿一般，要是真打起來，估計他也就只能淪為沙包的下場了。
苦笑著搖了搖頭，莫言嘴裡泛苦，暗道自己這是招誰惹誰了，要知道是這種情景，自己打死都不離開礦場，還白費了自己一顆三品真元石，那可是三品呀！
「竹竿！你竟然敢遲到！！」一聲嬌喝突然自耳旁炸響。要是之前，莫言聽到這熟悉的聲音肯定當即就要抱頭鼠竄，但是此時聽起來就覺得原來這飽含怒氣的聲音也是這麼地動聽。
一道火紅的身影直接自道門處竄了出來。
尚紅衣雙手掐腰站在道門之前，俏臉帶著幾分薄怒，漲的通紅，柳眉倒豎盯在莫言的身上。
「大，大小姐？！」那兩個挽袖露膀的外門弟子頓時驚呼一聲，比剛才見那於東離之時驚慌之意更勝，急忙湊近回去，恭恭敬敬地拜道。
尚紅衣正眼都沒有瞥他們，一雙美眸盯在莫言的身上，近乎要噴出火來的模樣。
莫言的喉結下意識地蠕動了一下，訕訕笑了幾聲，被那尚紅衣的目光盯得有些發虛，「大小姐，這可不怪我的事情，原本我早就已經到了，奈何這兩個弟子不讓我進去。」
聽了莫言的辯解之詞，尚紅衣的目光才是稍稍偏移了幾分，瞟向了那恭敬縮在一側的兩個弟子身上。
那兩個弟子可是一臉苦色，感受到尚紅衣咄咄逼人的目光，頭都不敢抬一下。
「大，大小姐，這，這，我們兩個兄弟，也不知道他，他是您的人呀……」
尚紅衣嬌哼一聲，總算是沒有跟這兩個弟子過不去，扭頭就向著道門之中走去，丟下了一句話，「跟我來。」
莫言自然是不敢怠慢，屁顛屁顛地就跟了上去，看著那跪倒在地，一臉驚慌之色的守門弟子，頗有幾分洋洋得意的模樣，緊隨著跟了上去。
兩個弟子自然是如蒙大赦，直到尚紅衣和莫言的身影消失在了道門之內，才是如釋重負地舒了一口氣，雙雙坐到在地，單單是這一瞬的時間，額頭之上就布上了細密的汗珠。
由此可見，這尚紅衣的威懾力是多麼之大。
「唉，我們兩個這次是真的看走眼了，不過幸好沒有發生什麼事情，要不然有十條小命都不夠死的。」
另外一個深表同意地重重點了點頭。
僵持了片刻，卻是一聲脆響突然響起，其中一個弟子重重一巴掌拍在額頭之上，失口驚呼，「對了！」
另外的一個弟子還尚且心有餘悸，自然一臉不滿，「幹什麼你！要嚇死你呀！」
「對了，貌似，貌似，剛才那個弟子，不是自那山腳之處爬上來的吧？」
話語一頓，一臉呆滯，想起莫言那出現在山巔之處的場景，兩人一臉愕然，對視了一眼，面上掛著的儘是難以置信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