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八章 怒氣蓬勃！ 文 / 涼心
夜色退散，曙光鋪灑在落澤山脈之上。
露珠瑩翠，滿目蔥綠的林木之間，莫言佝僂著身軀，甩著酸痛的手臂，有氣無力地行走著。
「你這死狐妖，總有一定，我要你好看！」
剛忿忿地嘟囔了一句，突然又是轉變成痛苦的哼哼，面色都是一陣陣的煞白，莫言搖搖晃晃地恍若沒有軀體的亡魂一般，好幾次險些都是直接撲在地面之上。
這實在是，痛！痛！痛！痛！！太痛了！！！
全身的骨骼都像被完全砸碎了，重新粘合起來的一般，軟弱無力，邁起腳步來都是那麼費勁。
呼呼喘著幾口粗氣，莫言直接走到旁側的一棵古木旁，背靠著坐了下來。
週身瞬間就癱軟了下來，總算可以藉著這個時間好好休息一番了，重重地歎了一口氣，想起那白昨夜對他的所作所為，至今還有著一絲心有餘悸的感覺。
那煉妖壺作為天地秘寶的功效是毋庸置疑的，經過了煉妖壺的提煉那些洶湧的煞氣果然如同白所說的可以吸收，但是這一說法只不過是做為不能吸收的相對而言。
這煞氣提煉而出的氣息實在是太過於暴烈了，一股股灼熱暴躁的氣息湧竄在莫言的全身上下，近乎要將他完全摧殘至死一般，全身的經脈筋肉在那股氣息湧流之下，不斷地斷裂，不斷地曲折，仿若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在自己全身攪呀攪的，簡直比死了都難受。
偏偏自己的經脈無論怎麼折騰，又是有著一股灼熱近乎滾燙的氣息護在自己的心脈之上，讓莫言痛的死去活來，卻就是無法真正的死過去，甚至連暈都暈不過去，只能清醒地體會著那一道道刻骨的疼痛。
反反覆覆一晚上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次，莫言痛的意識都快崩潰了，直到天明之時，那股灼熱的氣息才是突然擴散了開來，瞬間滋潤在四肢百骸之中。
那本來已經癱軟，早就碎成無數塊的骨骼在這氣息的滋潤之下重新煥發了生機，又一點點開始拼合起來，全身的經脈也重新理順擴張，到了曙光披散而下之時，莫言總算是重新活了過來。
不過相應的，實力的增長總算是使得莫言在遭受這番比死都痛苦的苦難之餘，又有著一絲絲的安慰。
一夜之間，莫言的實力直接自七階，正式邁入到了八階的範圍之內。
僅僅過了一夜，就使得自身的實力提高了一階，雖然只是境上，但是這提升的速度還是有些駭人的。
提升到了八階的範圍，莫言倒是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同的地方。
經過了昨夜的那一折騰，現在還沒有恢復過來，全身僵硬幹澀，時常動作不靈。關鍵是那種痛楚可是深深印在了莫言的心頭，實在是鬧不住呀！
即使全身的骨骼經脈早就在那股灼熱的氣息滋潤之下完全恢復了過來，甚至莫言還確定比自己以往還要強健幾分。
休息了小半個時辰，莫言總算是覺得全身有了幾分的力氣，踉踉蹌蹌地站了起來，向著南峰豢養所在的位置走了去。
他可不打算就此回到西峰去。
也不知道那尚紅衣那小魔女的氣消了沒有。如果沒有的話，那自己回去不剛好是自尋死路嘛！自己此時這半死不活的狀態，放在那刁蠻小公主的手中，可是有夠自己受的。
掙扎著良久，遠遠就能夠看到南峰綺麗的所在了。
莫言腳步一頓，隔著蔥密的林木就看向了那錯落有致的小木屋聚居之地。
此時那山腰之上又是圍著一堆的人，密密麻麻地包圍了起來。
莫不是又發生了什麼事情？
莫言提步就向著山腰之上走了過去，湊得近了，旁邊的私語聲傳入到了耳際。
「唉，又是靈獸動亂呀，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是頭呀。」
「只是希望不要出現在我們頭上就好，要不然靈獸處決事小，連累我們也要被逐出師門了。」
「這次動亂的好像是那頭到期限的吧，還好已經體弱不堪，沒有造成什麼混亂。」
「那小傢伙也夠可憐的，暴亂之時，他還拚命護著，結果自己受了傷不說，靈獸也沒保住，聽說連柳長老都得罪了，現在長老可是生氣的很。」
……
又是靈獸動亂？莫言心頭一跳。
而且自兩人這對話之中，莫言已經想到了一種可能，隱隱有著不好的預感。
小米？不會出事吧。
想起那稚嫩面龐之中蘊含著的堅毅神情，莫言癱軟的身軀瞬間湧現出一股力氣，剛才還踉踉蹌蹌的身形一整，直接向著人群之中擠了過去。
原本四周受他擁擠頗有不滿的外門弟子，待得看到他身上的清水法衣，一個個也都默契地閉上了嘴。
從密集的人群之中，莫言一眼就看到了當中的小米。
那張稚嫩的面龐滿佈淚痕，衣衫襤褸，隱隱可見其中的血跡斑斑。
而在小米的身旁，一頭碩大蒼老的仰面躺著，全身本來就有些黯淡的皮膚更是湧現著一股股的黑色煞氣，雙目赤紅似血，不安分地扭來扭去，不過顯然是有些力不從心，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直接一蹬腿死過去。
阿鐵，果然是阿鐵！
小米哭嚎著趴伏在阿鐵的身旁，而那領頭的柳姓弟子和幾個比較臉熟的弟子就護衛在小米的身旁，隱隱將四周的人給隔絕了開來。
「師兄，師兄！」那柳姓弟子已經看到了莫言，原本愁雲滿佈的臉上瞬間露出了幾絲驚喜的色彩。
旁側的小米聽到了聲音，也是突然抬起頭來，待得看到莫言走來，直接衝到了莫言的身前，撲通一下跪到在地，「師兄，師兄你快救救阿鐵吧。」
莫言面露不忍之色，將小米扶了起來，伸手在他面頰上一擦，說道，「我先去看看。」
而後帶著小米就走到了阿鐵的身旁，看著那側躺在地面上，已經氣若游絲的阿鐵，心中頓時涼了半截。
他本身實力不過只有八階而已，根本沒有習練過任何的法訣，空有一身靈力卻是無從發揮，看到這種不知名原因引起的靈獸癲狂實在是束手無策。
「白？你有什麼辦法嗎？」心下焦急，莫言直接對著白默念道。
過了許久，白輕柔的話語才傳了出來，「這煞氣入體太重，已經沒有任何辦法了，即使能夠使他清醒意識，但是生命力損耗太大，也終究免不了一死。」
白的話語算是打消了莫言心中最後一絲的僥倖。
看著小米一臉希冀的模樣，暗暗一歎，隨後只得搖了搖頭。
小米的臉頰瞬間就是變成了煞白，雙目無神地直接跪倒在阿鐵的身旁。
莫言想要安慰幾句，但是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想到小米昨日ni信誓旦旦的話語，心中就彷彿有著什麼東西哽咽住，怎麼都很是不舒服。
正在此時，一陣尖銳的吼叫聲再次響了起來。
「滾開，滾開，都給我滾開！」
遠遠的，就看到柳老一臉陰沉之氣，吼罵著向著人群之中走了進來。
所過之處，那圍看的弟子一個個頓時噤若寒蟬，靜默不語。
走到幾人的身旁，柳老下場陰翳的眸子在莫言身上一掃，隨即就是轉向了跪倒在地的小米。
「又是你們！昨日是你們，今日又是你們！是不是你們動了什麼手腳了！敢在落澤道門中耍花樣，是不是都不想活了！」
聽著這盛氣凌人，不由分說的叫喊，莫言的眉頭微皺，有些煩躁地瞥向了那柳長老。
柳姓弟子有些惶恐，「柳長老，這靈獸動亂也不管我們的事情啊，我們也沒有什麼辦法。」
柳長老冷冷一哼，隨後看向了一旁的小米，「喂，你還在這擋著幹什麼！還不快滾開，趕快把這頭暴亂的雜碎牛給我拖出去宰了，真晦氣！」
當即身後就有幾個弟子應諾，向著這邊走了過來。
剛想要抓去捆在阿鐵四肢上的，卻見小米一陣驚慌，直接撲倒在阿鐵的身上，「不要，不要帶走阿鐵，他會好的，會好的，你們就放過他吧。」
滾滾的淚珠已經在面頰上劃出了一道鮮明的淚痕。
柳長老眉頭一皺，「原來是你，這頭老不死的靈獸，早就該處理了，要不然也沒有這麼多的事情。」
「別廢話，快滾開，是不是你也想陪著這頭靈獸一起去死呀！」
小米只是自顧的搖頭，嘴角咬的都是滲出了鮮紅的血絲，一副打死不鬆手的模樣。
旁邊幾個弟子想上去勸解小米，奈何他就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一般，只顧搖著頭。
柳長老勃然大怒，幾步走上前來，尖銳地罵道，「該死的雜種！」
說著，將右手高高揚起，啪！一聲脆響，直接將小米弱小的身軀打了一個趔趄。
小米的臉頰瞬間就鼓漲了起來，咬緊牙關，即使淚水撲朔落下，就是死活不吭一聲。
看著如此執拗的小米，再見那柳長老再次揚起了右手，莫言就覺得有種東西在自己全身轟然炸開，全身的汗毛都全部倒豎了起來，蓬勃的怒氣瞬間就衝向了他的腦海。
砰！！
幾乎是下意識的，一拳橫向打出，那原本剛欲落下巴掌的柳長老直接被他一拳打地飛了出去。
霎那間，整個場面一片寂靜。一個個外門弟子呆愣愣地看著當中的莫言。
他，打了柳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