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章 奪舍 文 / 息鴻淚
透過洞府內淡淡的亮光,可以看到吳昊身上有一絲絲血紅霧氣蒸騰,配合洞府內的一切,流露出一種陰深詭異的恐怖。
吳昊體內的靈力隨著吳昊的不斷衝擊,有了一絲變化,那些被封住的靈力慢慢地溢出一絲一絲微弱氣流,慢慢流轉起來。
丹田處的氣流帶著一絲絲血色,經脈和穴竅不斷被吳昊拚命的撞擊,有一些狹窄閉塞的經脈被破裂開來,血液被慢慢逼出體外,所以吳昊的體表才會出現血色霧氣。
吳昊的舌尖不知道被他咬破幾次,每次劇烈疼痛得要昏過去的時候,內心深處的不甘意志轉醒過來,迫使吳昊不要昏過去。
現在的吳昊是頭腦清醒,兩眼發昏,視線模糊,幸好他所做的努力也得到了一些收穫,被禁錮住的精神力得到釋放一部分,吳昊可以感知洞府內的動靜。
沐連州那邊,那血肉模糊的身軀,時而收縮,時而膨脹,就像癩蛤蟆娃叫收縮不斷的下顎,一些髒兮兮的紅黑色液體不斷地從沐連州的身體裡流出來,噁心之極。沐連州頭上的頭髮一束一束地慢慢掉落,有些髮絲還帶著皮肉,有些隨風飄落在地。
沐連州身上的衣服早就不翼而飛,不知所蹤,沐連州現在的身軀就像被剝了皮的兔子,鮮血淋漓,不堪入目。
偶見一些碎肉一塊一塊的掉落,有些化作血水,沐連州盤坐的地方血水氾濫一地,沒有了皮肉的臉上,兩隻眼珠一轉一轉的,一會兒從眼眶裡掉出來,掛在滿是血肉的臉上,驚悚無言,恐怖無語。
已經掉去皮肉的鼻子上,不知道是沐連州呼吸還是怎麼了,冒出一個一個帶著血絲的氣泡,宛如醃菜腐爛發酵後冒出的一個個還帶著醃菜筋絲的氣泡一樣,噁心到頭。
突然,沐連州血肉模糊,糜爛噁心的身軀猛烈地顫動,一些血肉被甩了一地。
之後,沐連州頭頂的天靈蓋突然爆開,一顆帶著血紅色光亮的物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向測躺在地的吳昊。
還沒等吳昊有所準備,光亮物體沒入吳昊的身軀,迅速地竄向吳昊的丹田處,然後,一股強大的靈魂力量出現在吳昊的識海裡。
在沐連州的金丹進入吳昊身體是時候,隨著外力的介入,吳昊身上的禁制突然被破除掉。
這時,還來不及高興的吳昊就感覺道自身體內的變化,吳昊心想,沐連州是要開始奪舍我的肉身了嗎。隨著沐連州的金丹出現在吳昊的丹田時,吳昊都明瞭了,這一切都是分秒之間完成,根本沒給有所準備的吳昊一點機會,沐連州的金丹就進入吳昊的身體。
這個異變,讓吳昊措手不及,本來就緊繃的心神,出現一絲慌亂,但很快的被吳昊收拾,現在的局勢容不得吳昊有一點的馬虎,也馬虎不得。
在吳昊的識海裡,那股靈魂力量形成一個淡淡的虛影,虛影沒有面孔沒有手腳。現在的吳昊還不能內視自身的身體,但是,在吳昊的意識裡就是認為這個虛影是沐連州。
「小子,被老夫看中是你的福氣,老夫會給你立個哥墓碑的,不會讓你做無名無姓的孤魂野鬼的」沐連州陰沉的聲音從吳昊的腦海裡傳來。
腦海即是識海,也是靈魂精神寄托之所,是人體內最脆弱亦是最強悍的地方。平時,對於外人來說,識海都是處在閉合狀態的,只要識海的主人才能主宰識海,外人不得也不能進入。若是有人進入你的識海,那麼只有一個結果,不是你死就是他亡。
「少廢話,誰死誰亡還說不一定」吳昊也不廢話大聲的叫出來。
吳昊覺得現在說什麼都是多餘的,也認識到任何花言巧語在強大實力面前都是土雞瓦狗,不堪一擊,毫無作用。現在關鍵是怎麼把沐連州這個致命的麻煩剔除體外。
「就怕你沒那個實力,若是不遇到老夫,憑你資質在修煉幾十年或者是幾百年或許能達到老夫這個程度,老夫見你的體質空靈如燕,晶瑩如玉,是不是服食過什麼天材地寶或是其它的什麼」沐連州的一邊誇張我吳昊的體質一邊問道。
「老不死的別這麼自信和得意,至於其它的無可奉告」洞府裡傳來吳昊的暴怒聲。
若是有人看見吳昊一個人在自言自語,還以為吳昊有什麼毛病。吳昊還是被沐連州的話語刺激到了,心神還是有些幌動。
突然,識海裡傳來劇痛,如赤火灼燒,脛骨斷裂;如狂濤駭浪般撲來。
「啊啊啊」
洞府裡傳來吳昊淒厲無比的慘叫,盤坐著的吳昊突然打滾在地,雙手緊抱著頭,在地上來回的翻滾。
沐連州乘著吳昊心神恍惚的瞬間發動靈魂攻擊,在吳昊脆弱的識海裡,沐連州所化的靈魂虛影宛如魔鬼般張開大口快速地吞噬吳昊的靈魂,吳昊劫靈初期的靈魂力量在沐連州的靈魂力量面前猶如蟻群蠶食,群鯊搶食一般被淹沒,吳昊根本抵無可抵,不堪一擊。
吳昊的心境心神在某一方面可能強於同在一個年齡段的大多數人但那只是緊緊在同齡人裡。相比於沐連州這種老鬼差得不是一毫釐,而是幾千厘,幾萬厘,根本不是同一個階級的。
所以,沐連州一邊用語言安撫吳昊,一邊虎視眈眈,伺機而動,尋找下手的機會。憑藉著高出吳昊不知幾倍的靈魂力量,不是沐連州的不敢直搗黃龍,直接吞噬吳昊的靈魂。沐連州是經過層層考慮的,不敢保證吳昊有什麼極端隱藏在暗的手段,比如像元少陽一樣還藏著元陽宗宗主的神念玉珮之類的東西。
沐連州已經心有餘悸,過激的手段可能回產生在他意外的事,從沐連州詢問吳昊的修煉功法和師傅開始,沐連州已經在算計吳昊,他要尋找萬全之策,要麼盡可能的減少意外的發生。
從一開始,沐連州所做的一切,都是在麻痺大意,引吳昊入狼套。要麼一擊斃命,不讓意外發生,要麼,循序漸進,慢慢地來。現在沐連州逮到機會那會放過。
現在,吳昊的靈魂力量就像滄海一粟,海中孤燈,在波濤的海浪飄搖,慢慢的被浸濕,慢慢的熄滅;吳昊的靈魂被沐連州的靈魂虛影餓狼嚼食、鯨鯊吞噬,惡鬼吸食。
沐連州越是吞噬越是興奮,吳昊的靈魂力量相對於他的靈魂力量來說是很弱。但是,吳昊的靈魂得到過玄靈聖水的浸泡、溫養,是何等的純淨,吳昊的靈魂簡直是療養受傷靈魂的靈藥,再沒有比這個更好的。
沐連州若不是還處在靈魂狀態,一定會情不自禁地仰天大笑,手舞足蹈,狂歡三天三夜也不足為過。
相比於吳昊,就要悲催得一點半點,雙眸裡往日的空靈深邃早已經消失到那個國度裡,剩下的都是淒厲、殘忍、血紅、陰狠。
臉上扭曲、變形、無人相,那耳鬢斑白夾雜著血跡一滴滴跌落滿頭黑髮血汗夾雜,可以想像吳昊到底承受多大多苦的痛楚。
吳昊感覺到自己的靈魂在一點點地慢慢消弱,一點一點的不屬於他自己。吳昊感覺到,他的靈魂若是血液的話,那麼已經脆弱到連一隻蚊子都可以把他吸食滅盡。
「啊啊啊!」
吳昊仰天哀嚎長嘯,運用那還有一點清醒的心神,全力不要命的運轉體內的靈力,要衝擊識海。
但是,結果往往讓人失望,吳昊丹田處的靈力氣流已經被沐連州的金丹蠶食得差不多,只剩下幾縷幾縷的靈力氣流漂浮在沐連州的金丹上,宛如行星再做劇烈的公轉運動。
那幾縷靈力氣流好像聽到吳昊的召喚似的,拚命地向吳昊殘弱的神念飄來。氣流的後面拖著長長的長尾,宛如深陷泥沼掙不脫上不來。
最後,它們幸不辱命掙脫沐連州金丹的吸食,終於與殘弱的神念相遇,在聯合吳昊內心深處的各種情緒,不甘、不輸、不服、最後變成不怒,再凝成一股從未出現過的意念。
很快地,這股意念湧向吳昊自己的識海。
當這股意念出現在識海裡,就見到沐連州的靈魂虛影明顯地凝實渾厚了許多。
沐連州已經吞噬了吳昊的大部分靈魂,使得吳昊識海裡出現空間的空蕩,沐連州的靈魂虛影如黑暗惡龍一般騰空亂舞地侵佔著大半個虛空,張牙舞爪地戲看孱弱的幼龍;又如千丈萬丈的魔鷹,橫跨虛空,眼裡冒著精光虎視眈眈的盯著卵巢裡地雛鳥。
之後,幼龍仰天發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長吟,震動虛空,崩碎空間,星辰倒轉,驚天地泣鬼神,龍威一擺,扶搖直上,衝向黑暗的惡龍,哪怕不敵也要去廝殺,哪怕不行也要去抗爭;雛鳥震動著幼嫩的雛毛,張開羽毛未長齊的雙翅,軟嫩的嘴角哀鳴著戰曲,振翅高飛,與天齊平,與鷹啄戰,這一刻雛鳥不怕摔傷,不怕折翅。
吳昊靈魂化成的意念和沐連州化成的虛影已經糾纏在一起,互相吞噬,蠶食,湮滅在吳昊的意識海裡。吳昊的識海裡成了天地一隅,意念和虛影一會兒化作大戰於沙漠的鬥士;一會兒化作鷹雁激戰於長空,一會兒化作鯨鯊翻騰於海,好像沒有一方不死,誓不罷休的樣子。
天地好像過了久久之後,意念和虛影停下戰鬥,彼此對望。吳昊的意念越來越虛弱,就要化去。
反觀沐連州化成的靈魂虛影越來越光亮凝實,好像得到了什麼天材地寶滋潤一般。
吳昊乘著僅有的清醒,不斷激發心頭之血,讓自己冷靜,但是,在這種情況下怎麼可能冷靜下來,心頭的不甘不輸不服形成一股強烈的意念,凝聚在吳昊識海的後方,堅守著那一份慢慢消弱的靈魂。
過了一會兒,得到喘氣的沐連州靈魂虛影像山河崩塌,黃河決堤般淹沒了吳昊的意念和靈魂。
剛才還在打滾的吳昊肉身已經停下動作,北朝地面朝天的平躺著,吳昊滿是血跡的胸口,劫靈封印發出淡淡的白光,光亮氤氳在漆黑如墨的洞府裡,顯得如佛光一樣神聖,祥瑞。
「啊!這是什麼?怎麼會有這麼恐怖的東西,啊……」沒有了動靜的吳昊識海裡傳來沐連州驚恐,淒厲難以置信的慘叫聲,好像遇到了比他失去肉身還要恐怖事情。
之後,吳昊胸口發出的淡淡光亮,慢慢地罩住了吳昊殘破不堪的身軀,洞府裡的一切歸於平靜。
外界的喊殺震天,如石入湖泊,漣漪慢慢地一波一波的盪開、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