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猜測 文 / 天涯枉此生
柳先秋陪著任謙喝著悶酒。
任謙忽然道：「你想回去嗎？」
柳先秋眼中精光一閃。堅定的道：「我必須回去。」
任謙看著柳先秋，柳先秋眼中的精光並沒有逃過任謙的眼睛。
任謙微微歎了口氣，舉起酒杯一飲而盡。道：「有興趣說出來聽聽嗎？」
柳先秋直直的看著任謙。這時跟他一起同生共死兩年的人，雖然有些話大家都沒說出口，但兩人心裡清楚的很。而且，這個人還是跟他一樣都是凡人界過來的人。
柳先秋微微一笑，道：「你想聽嗎？不怕後悔？」
任謙一愣，道：「你小子平時看著老實，心裡精得跟鬼似的。誰讓我對你感興趣呢，後悔的事情等發生了再說。」
柳先秋嘴角一扯，就像任謙瞭解他一樣，這兩年他對任謙一樣認識不少。
「我是江南柳家的後人。」
任謙一愣，隨即瞪大眼睛道：「江南柳家不是被滅門了？」
江南柳家。或許在修真界的修士看來，不過是一個小小微不足道的凡人界家族。可是對於當時的武林來說，江南柳家曾經是武林中不滅的神話。當初的江南柳家被滅門的血案，更是轟動整個武林。任謙雖然當時只不過是個小孩，但也對其留下了不可抹滅的印象。
柳先秋喝了口酒，感歎道：「或許是天意使然，當時的我並不在家中。而是被帶到終南山的一個山洞中修煉。也因此，逃過了一劫。」
任謙感歎道：「想不到江南柳家居然還有後人。那你知道是誰滅的你全家？」
柳先秋眼光一冷，痛苦的道：「不知道……我暗中調查了很久，依然沒有任何的線索，我也想不出武林中有誰能夠做到神不知鬼不覺的殺害了我全家。」
任謙眉頭一皺，道：「當初柳家十三劍傲視武林。我也不認為武林中有誰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殺害了他們，就算是整個武林正邪兩道的幫派全都不棄前嫌的夜襲柳家，也不可能做到不驚動任何人，更何況還有柳家的老爺子。」
突然，任謙眼中精光一閃。道：「如果說不是武林中人下的手的話，普天之下能夠有這份能力，並且能夠做到悄無聲息的就只有……」
柳先秋一愣，而後爆發出一股強烈殺氣，咬著牙道：「修士……」
的確，如果真要說的話，普天之下能夠有能力做到這件事的，除了修士應該再無他人。之前柳先秋一直認為是武林中哪個不為人知的勢力或者組織下的手，所以一直沒往這方面想。可是任謙當年號稱小邪君，邪道上的人物基本他都知曉，很清楚憑借那些人，根本不可能殺害得了柳家一族。所以思來想去除了修士，真想不出有什麼人能夠做到這點。
任謙疑惑的道：「可是修士為何要滅你柳家呢？尋仇還是奪寶？」
柳先秋冷冷的道：「我不想知道什麼原因。我只知道誰滅我柳家，我滅他全族。」
任謙看著快失控的柳先秋，連忙道：「你先冷靜下。能夠進入凡人界的修士起碼也是上四卦的修士，以你現在的能力，就算仇人站在你面前你也沒能力報仇。更何況，整個修真界如此之大，茫茫人海，上哪去找這人啊。」
「你說的沒錯，以我現在的能力的確連報仇的能力都沒有。」柳先秋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下心情，而後眼中佈滿殺機的道：「不過沒關係，實力可以提升，怕就怕找不到目標。既然現在把嫌疑鎖定在修士身上，那只要實力提升上去，慢慢的接觸上四卦的人物，自然會有線索。不過再那之前，還是得先回凡人界一趟。我要檢查下父母的屍骸，看是否真是跟修士有關。」
任謙點了點頭，道：「上四卦的修士壽命都有上千年，柳家之事在凡人界發生就十幾年前，就算修真界的時間和凡人界不同，也就過了一百多年，相信如果是修士所為。那那個修士應該還活著。」
冷靜下來後，柳先秋只能不甘的握緊拳頭，雖然很想直接大殺一通，把仇人引出來。但理智告訴他這樣是沒用的，現在所需用做的不是發洩，而是積蓄實力，直到能夠報仇為止。
之後的日子裡，柳先秋每天除了煉藥外，更是花了更多的時間修煉。除了每半個月給陳放一次丹藥外，基本上就沒再出過房門，除了修煉還是修煉。隨著煉丹技術的加深，柳先秋煉丹的成功率和每次煉出丹藥的數量也是越來越多。
轉眼間一個月過去，柳先秋看著手中的煉丹材料，眼中閃過一絲瘋狂。這一個多月來，柳先秋煉製的丹藥也有好幾百，隨著煉製的丹藥越來越多，成功率也是越來越高。修為更是因為瘋狂的煉丹和修煉，如今已經達到兌卦初期巔峰，只差一步就能進入兌卦中期。可是這一步卻始終短時間內難以跨越，畢竟他修行的時間不長，心法也不過是人階上品，體內積蓄的靈力還是不大夠。修士體內的靈力除了靠時間的累積之外，就只能靠好的心法來吸收轉化，或者使用丹藥進行衝擊。
於是，柳先秋就把目光瞄到歸元丹上面。他的儲物戒指裡有駮的角和櫰樹果，這兩樣是煉製歸元丹的主要材料，其它的藥材他也已經收購好了。本來兩人打算等柳先秋煉丹技術再熟練些的時候再煉製歸元丹的。畢竟歸元丹是人階中品的丹藥，對於現在的柳先秋來說，難度還是不小的。
不過現在柳先秋管不了那麼多，自從猜測到殺害他全家的兇手可能是修士，並且是上四卦的修士後，柳先秋迫切的想要提升實力，他從來都沒有這麼迫切的想要提升自己的實力過。以前是因為實力在凡人界已經達到巔峰，而且對於殺害他全家的兇手也沒有絲毫線索。現在線索有了，可是實力卻太差，這一點是他絕對不允許的。
從小的時候柳家被滅開始，他就經常做噩夢，夢見自己的爹娘，夢見他的爺爺和其它的叔叔伯伯。他們總是淒厲的問著他，為什麼還不幫他們報仇，為什麼找不到兇手。
如果現在因為實力不足的緣故，而讓兇手逍遙法外。這是他所不允許的，他寧可墜入魔道也要提升實力。或者說只要能提升實力，只要能給家人復仇，墜入魔道對他來說又何妨。
駮的角，是妖獸駮身上最堅硬的部位。當初周淮拿著上品飛劍也是將其挖出，而不能將它割斷。柳先秋很清楚這東西煉化起來一定很難，但卻沒想到會難到這程度。
從煉化駮的角開始，如今已經過了一個時辰，整個角才被煉化了三分之一。現在在煉丹爐裡被柳先秋靈力包裹著的是一個小了一號的角，在它身邊有一圈淡紅色的液體流動著。那液體並不多，但隨著煉化的繼續，從駮的角上經過一段時間後會冒出一滴，加入到那圈液體之中。
雖然駮的角已經被煉化了三分之一，可是柳先秋體內的靈力卻即將消耗一空。如果現在停止煉化的話，那麼這個駮的角將會被浪費掉。柳先秋在下次再獲得駮的角之前，不會再有機會煉製成歸元丹，那麼他想靠藥物衝擊兌卦中期的想法就會破滅，就只能一步步的安心積蓄靈力來衝擊兌卦中期，這是他所不允許的。按修真界的算法，如今距離柳家被滅已經一百多年，雖說上四卦的修士不出意外的話壽命起碼千年以上，但柳先秋不知道兇手殺害他全家之時壽命是多少。如果在這裡積蓄靈力浪費時間，等柳先秋查到兇手的時候，兇手已經死去。那麼他將抱憾終身，這也將成為他畢生的心魔，到時候縱然他修煉到八卦圓滿境，也將渡不過天劫，從而灰飛煙滅。
柳先秋心中一狠，從懷裡掏出一個玉瓶。這是他在一個月裡煉製的一些恢復靈力的藥物，並沒有全部交給陳放販賣，也有給自己和任謙留了一些，以備不時之需。
柳先秋咬掉玉瓶的瓶塞後，直接往嘴裡倒了幾顆丹藥。丹藥入口即化，柳先秋全身頓時一暖，一縷靈力從嘴裡貫穿到四肢百骸，而後流入到丹田之中。慢慢的聚集到丹田中的靈力越來越多，速度也越來越快，直到與煉化藥材所需的靈力保持了一個平衡。
就這樣過了三個多時辰，直到柳先秋的丹藥即將消耗一空後，駮的角才完全煉化完成。
這是柳先秋第一次煉化人階中品丹藥，直到這時才知道人階中品丹藥的煉化難度。連一個材料都這麼難煉化，更何況後面的丹藥合成。
把煉化完的角收集起來後，柳先秋並沒有急著去煉化櫰樹果，而是先回復靈力後，把其它的藥材先行煉化好。還好其它的配藥煉化起來並沒有那麼難，以他現在的實力，雖然不輕鬆，但也不會像煉化駮的角那般花費大量時間。
之後柳先秋又煉了些回復靈力的丹藥，畢竟他這些材料只有一份，容不得有任何的閃失，必須以備萬全之後，才會去煉化歸元丹。
打坐休息了一晚上後，第二天柳先秋才開始煉化櫰樹果。櫰樹果的煉化並沒有想像中的難，不過柳先秋並沒有掉以輕心，直到煉化完成後，才長出了一口氣。
再次打坐了一會兒，回復了靈力之後。柳先秋臉上閃過一絲堅毅，把煉製歸元丹所以的藥材都拿了出來。看著眼前的材料，柳先秋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下心情，給煉丹爐下的陣法重新換上一塊靈石，而後把所以材料用靈力包裹著，送入了煉丹爐之中。
煉化完的藥材剩下的材料並不多，全部加起來也就拳頭大小，並且隨著空火的鍛燒，這團材料還會變得更小，到最後煉製出來的丹藥有多少，柳先秋也不清楚。
呂浩留下的玉簡中有關於煉製歸元丹的資料，在煉製之前柳先秋也已經專研了許久。雖然上面說了煉製歸元丹最好是兌卦中期巔峰或者兌卦後期，但柳先秋實在沒有太多的時間去聚集靈力，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真正煉製起來才知道其中的難度。煉製了半個時辰，幾種藥材之間完全沒有要融合的跡象，柳先秋只能繼續加大靈力的壓縮。畢竟如果空火的溫度不夠的話，只能靠煉丹者自身的靈力予以協調。
差不多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柳先秋就感覺到體內靈力有點空虛。檢查之後才發現，就這點時間體內的靈力就耗去了三分之一，丹田里的水滴狀靈力明顯縮小了一圈。柳先秋連忙取出回復靈力的丹藥吞了幾顆，靈力的消耗才明顯減弱。
沒過多久，靈力包裹中藥材開始有了融合的跡象。一圈紅色的液體慢慢的把其它的配藥包圍起來，在配藥之間更是夾雜著一些青色的汁液。那些汁液是櫰樹果煉化之後的成品，一顆木瓜大小的櫰樹果煉化之後的汁液只有一點點，甚至可以用幾滴來形容。
幾種藥材互相包裹中，形成了一個大致由三種藥材組成的球體。最外圍一層是駮的角，中間那層是其它的配藥，最裡面則是櫰樹果的汁液。
看著那逐漸成型的的丹藥，柳先秋心中卻是湧起一絲激動，手上靈力更是賣力的壓縮起來。隨著時間的流逝，柳先秋靈力包裹中的藥材依然沒有變化，他知道，主要是他體內的靈力強度不夠，所能壓縮的極限就只到此。這就是為什麼煉製歸元丹最好是兌卦中期巔峰或者後期的原因，畢竟境界高了之後，靈力自然越是強勁，壓縮起丹藥的能力也就越強。
柳先秋再次吞了幾顆丹藥後，眼中閃過一抹狠色。他在呂浩留下的玉簡中曾經看到過運用神識來煉丹的方法，畢竟一個修士神識的敏感程度比起靈力是相對較高的。這種方法就是將神識沉浸入煉製的藥材當中，而後按一定的比例把這些藥材分離開來，相當於一顆一顆的煉製。只是這樣的話，對於比例的控制是相對嚴格的，多一分不行少一分也不行。而且用神識來煉丹一般是離卦的修士才能做到的，並且只是用來觀察煉丹的過程，而後修士通過神識的觀察來調節真火的大小進行煉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