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尤迪安的希望 文 / 灰小澀

    在離開了北辰府邸之後，北辰羽一路沿著後山，北辰一族禁地所在的方向掠去。一路下來，看到的情景讓北辰羽心中不免又浮起了憂傷。「現在的幽水鎮，還是之前的幽水鎮？」

    一路而來的死氣沉沉，無處不在瀰散的死亡氣息。記憶之中兩旁的綠意黯然早已經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是黯然失色的一片死亡氣息。

    殘敗，沒有一處完整的地方。曾經的綠樹消失了，就連樹根也沒有了。一片片的光禿禿，路旁的巨岩石頭也沒有一塊是完整的，就像是被什麼啃食過了一樣。

    飢餓的亡靈，什麼東西都是啃食得下來。幽水鎮，有了現在殘敗景象全都是因為亡靈族所致的。

    在去北辰後山的沿路道途之上，也是有亡靈阻住了北辰羽的去路。但都是一些低等的亡靈，在北辰羽手握利刃劃過之後，這些低等的亡靈都是倒在了北辰羽的利刃之下。

    很快，北辰羽的身影就出現在了北辰後山禁地之前。一片陰豁籠罩在這座高大的山體之上，久久都是不曾褪去。在陰豁的黑氣之中，隱隱之中有一片紅光若隱若現。

    紅光之中擴散出來的殺氣，讓整個天地都有了一片肅殺之氣。忽明忽暗的紅光籠罩在後山之上，給人一種恐怖的感覺。

    看著這一片被籠罩的陰豁，北辰羽的心中有著一種不安的感覺。至於這份不安源自於哪裡，北辰羽自己也是說不清。

    「難道漠老所說的異變，跟這上空之上籠罩的陰豁有關？」

    在未散去的陰豁之中，忽明忽暗的紅光之中有著一股強大的力量在蠢蠢欲動著。這股強大的力量，給北辰羽的感覺，似乎是當日從幽幽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一模一樣。更有甚者，這股力量比當日的那股力量更加地強大。

    「難道亡靈族要把尤迪安從禁地之中解救出來？」

    感受著半空之中飄散出來的亡靈氣息，北辰羽有這樣的想法也不以為過。禁地之中鎮壓的尤迪安與亡靈族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亡靈族要解救出尤迪安也並無他的動機，

    「或許，更大的一場浩劫將在這幻靈大陸之上上演了。」

    北辰羽心中暗自歎道，尤迪安的實力他是見識過了。一個迷失在殺戮之中，只為了殺戮而生存的惡魔，若是從封印之中釋放了出來，又有誰可以制止得了，幻靈大陸必將又是一片生靈塗炭。

    北辰羽還沉浸在遐想之中，上空的那一片陰豁中的紅光忽然一盛。殺戮，血腥，恐怖，強大的氣息不斷地開始蔓延了開來。北辰羽面色一驚，劍眉一皺，下一刻身形已然動起，朝著山腹之中掠去。

    北辰禁地之中，

    深邃而幽遠的狹長道路，一直向著更遠的地方延伸，越伸越遠，越伸越長。無盡的陰風，彷彿是從更遠的地方吹來。刺骨，陰冷，所有的一切，都在招示著禁地的恐怖陰深。

    順著漆黑狹長的道路一直往下走，到了古洞最深的地方。看似彷彿已經到了盡頭了，但卻有無盡不甘的怒吼聲響，不停地傳了出來，震耳欲聾的聲響音波讓整個古洞都在微微顫動著。

    盡頭的深處，原來別有洞天。黑色的石牆之中隱藏著一個結界之門。越過結界之門，就來到了鎮壓著尤迪安的地方。

    這麼多年過去了，尤迪安似乎還未從虛弱之中擺脫出來。當年北辰星浩設下的結界陣法「天雷銀雨陣」的光芒到了今日未曾褪去，似乎陣法的強度變得更加強大了。

    爍大的雷蛇滾珠，在捆索著尤迪安的粗大鐵鏈之上不斷彈舞著，不斷在尤迪安的身上遊走著，壓得尤迪安開始似乎喘不過氣來。

    「你說，真的可以助我破開這該死的陣法？」

    尤迪安低沉的聲音在古洞之中響了起來，言語之中似乎還有著一份激動。

    「我說能就能，不過你答應我做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

    一聲女聲緩緩響起，在尤迪安巨大的身軀之前，這聽似柔弱的聲音卻沒有半點畏懼的味道。此時，在尤迪安的身前佇立著兩道身影，一個秀麗纖細的身軀，一個佝僂蒼老的影子。這二人除了幽幽與亡靈祭師還會有誰？

    「自然，只要你亡靈族助我破開這該死的陣法，讓我離開這鬼地方，答應你們的事我尤迪安自然會做到。」虛弱的尤迪安在聽到有辦法離開這鬼地方之後，忽然頹糜一振，佝僂的身軀忽然挺直了起來，用渴望的眼神俯視著下方的幽幽與亡靈祭師。

    「可笑，尤迪安，你以為他們會有辦法放你出來？若他們真的有這麼大的能耐，也不會有事求助於你了。」

    一聲乾笑響起，聲音之中帶著幾分的不屑，但認真聽來，不屑之中更帶著一分鄙夷。

    幽幽轉過身，用冰冷的目光朝著身旁的血池裡看去。在血池的旁邊，一個巨岩之中，一隻黑貓被一個血色的血牢困在了其中。

    幽幽冰冷的目光就像可以殺死人一樣，她沒有說話，只是狠狠地盯著血牢的黑貓看去。

    「噬魂靈貓，你現也同我一樣乃是階下之囚了，你還笑得出來？」

    被困了這麼多的歲月，無窮無盡的寂寞甘苦，尤迪安早就受夠了。而如今，有機會脫困了，即使是再渺茫的機會尤迪安也不願放過。所以，即便就像噬魂靈貓所說的一樣，幽幽騙了他，但他也願意相信他，不是尤迪安傻，是尤迪安不願意放棄這個機會。

    「笑，我怎麼笑不出來，即使又被鎮壓在了血牢之中，不是還有你尤迪安做陪？」

    說話的是星澈，星隕依舊還在沉睡之中未醒來。當初，在星澈化身影刃的時候，因為遭受到了幽幽引自異界的亡靈氣息侵蝕，星澈也是受了重挫，當她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被關壓在當初的血牢之中。

    「哼，」

    尤迪安只是冷冷哼了一聲，不願再與星澈多做口舌之爭，之後又把目光落向了幽幽的身上。

    「你亡靈一族，真的有信心破開這天雷銀雨陣？」

    被天雷銀雨陣鎮壓了這麼多年的尤迪安深知這天雷銀雨陣的厲害，若是能簡單破開的話，以尤迪安的實力早就破開，又何必受這寂寞之苦。尤迪安的實力，在這幻靈大陸之上，可以算得上在金字塔頂峰的人物，尤迪安對自己的實力也有著絕對的信心。連自己實力這麼強恨的人，都是無法破開天雷銀雨陣的困索，幽幽卻說可以助他破開，所以幽幽的話，尤迪安也不是完全地相信。他也只是抱著僥倖地心裡，畢竟，或許借助亡靈的力量能破開天雷銀雨陣也說不定。

    「你放心，我說過可以就是可以，你這是在質疑我所說的話？」

    幽幽的聲音冰冷堅決，面對尤迪安這樣的強者，幽幽並沒有一點退縮的樣子。高傲，冷艷的樣子，就像與尤迪安的身份平起平坐。

    「哼，就知道說大話，這天雷銀雨陣是當年北辰星浩所設，連尤迪安這等實力的強者都是破不開，就你一個毛頭孩子想破就破？」

    血牢之中的星澈冷嘲了一聲，迎上幽幽怒視而來的冰冷雙眸，星澈只是避開了視線，當做沒看見一樣。

    星澈的話，尤迪安早就想到了。要破開這天雷銀雨陣，所需要的力量要何其的強大，尤迪安並不認為，站在自己身前的這個幽幽有那等的實力可以破開，尤迪安之所以還抱有希望，是因為尤迪安相信的是幽幽身後的整個亡靈族有這個實力。

    「你也要給我一個你可以破開這天雷銀雨陣的證明，那樣我才能相信你所說的話是真的，正如噬魂靈貓所說的一樣，破開這天雷銀雨陣，所需要的力量要何其的強大，在你的身上我感覺不到你有這麼強大的實力，」

    尤迪安蒼老質疑的聲音響了起來，如冰山一樣的幽幽，只是冷冷地看著尤迪安，而關壓在血牢之中的星澈只是在偷偷笑著。

    「我是不可以，但我族的至高存在亡靈之神卻是可以。」面對尤迪安的質疑，幽幽冷冷地回了一句。

    「你是說你亡靈族的墮落天使？」

    「正是，」

    「哈哈，墮落天使不是早就隕落了？你這是在戲弄我？」尤迪安乾笑了一聲，笑聲之中似乎還有著一絲的失落。

    無數歲月之前的一戰，巫妖在與北辰星浩一戰之中早就隕落了，這是尤迪安親眼所見乃是不爭的事實。幽幽卻說，要破開這天雷銀雨陣卻是借助巫妖的力量，這讓尤迪安本來重新燃起的希望又變成了失望。

    尤迪安的這一聲乾笑，幽幽又怎麼聽不出來其中嘲諷的意思。幽幽沒有說話回答尤迪安，只是向前邁去了一步，離血池更近了一步。

    忽然，她全身的氣焰暴走了起來。無數黑氣向他聚攏了過來。一對巨大的羽翼，從她後背的地方開始慢慢地滋生，開始慢慢地長大。最後，黑色的羽翼慢慢地把幽幽整個人都包裹在了其中。

    如一個繭，似乎有什麼巨大的力量在其中開始慢慢地滋生壯大。感受著這股不斷壯大的力量，尤迪安的嘴角之上浮起了久違的笑容。這一股強大的力量，讓尤迪安看到了脫困的希望。

    「怎麼，這股力量似乎比那一日的力量還要強大，」

    血牢之中的星澈心中暗暗想到，幽幽可以動用墮落天使的力量，在亡靈攻下幽水鎮的那一日星澈見識到了，星澈也是受挫在了這一股力量之下。但是，星澈認為即使幽幽可以借助墮落天使的力量，也只是他部分的力量，這股力量還不足以破開天雷銀雨陣。但是，感受著這漸漸強大起來的氣息，星澈的心忽然沉了下來。

    星澈，做為守衛北辰禁地的神獸，她的第一任務就是守住被鎮壓的尤迪安。若是尤迪安，脫困的話，那這幻靈大陸必將又上演一場更大的浩劫。一想到這，星澈身體動了起來，用那袖珍的身軀去撞擊著血色的血牢。

    無用之功，

    無論星澈怎麼樣，都是破不開血牢無奈之下，星澈一雙明亮的雙眼，只有牢牢地盯著幽幽。

    「哈哈，噬魂靈貓，不要再做困獸之鬥了，我尤迪安即將又要重回幻靈大陸了」

    尤迪安爽朗的笑聲響徹而起，迴盪在禁地之中久久不可散去。

    忽然，尤迪安的笑聲戛然而止，隨而替之的是一聲勃然大怒。「是殺戮者之心，我感受到了殺戮者之心的氣息。」

    在尤迪安的盛怒之下，平靜的血池激盪了起來。滾滾翻騰的血水，也是升騰起了殺戮的氣息。

    而在血牢之中的星澈，身子也是忽然一振，明眸注視著前方。

    「小羽是你？」

    星澈心中暗暗想到，忽然星澈喵了一聲。在血池的前方，禁地入口的地方，一個少年模樣的人，靜靜地佇立在那裡，平靜地凝望著，身前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