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六章 最後的考驗（中） 文 / 凰女
身後冒出的東西泛起很大的水花，我感覺背後的衣服連同內心一起變得冰涼，大腦第一個念頭就是「跑」，連頭都沒敢回立即往舜那邊飛跑。舜看見我跑來他也掉頭向樹林裡跑去，似乎非常害怕。跑進樹林找了一棵大樹藏身然後偷偷探出頭去看看究竟從水裡冒出來的是什麼東西，這一看嚇得我差點尿褲子，經歷過九龍窟和貓妖任務我覺得自己的膽子已經很大了，可是見到這個東西後我的膽子立即就像被人挖出去仍在地上踩碎了一樣消失了。
從水裡冒出來的是一個怪物，能有一個籃球場那麼大，樣子和我手裡抓著的魚差不多但是也有區別，手中的魚沒有爆牙，而這個怪物滿嘴尖利細長的爆牙，牙上竟然還掛著幾副人的骸骨。兩隻又大又凸的眼球足有洗衣盆那麼大，沒有眼白瞳孔之分一片血紅。此刻它正扭動著身體向我們爬來，身後的孔雀尾一扇一扇的，卻發出詭異耀眼的彩光。大概是它的腿腳過於細小勉強支撐龐大的身體所以爬行的速度並不快，這讓我繃緊的心弦稍微鬆了松，不過想起剛才喝過湖裡的水不由得一陣陣噁心。
我扭頭問離我不遠的舜：「你知道這是個什麼怪物嗎？」
舜似乎還未從驚嚇中走出來，他說話有點結巴：「那……那……那是鬼……鬼魚啊！」
鬼魚？難怪長的那麼醜，正琢磨著堯怎樣對付鬼魚時舜又大喊：「快把它的孩子放回水裡，不然我們倆都活不了了。」
它的孩子？難不成是我手裡的這條小魚？看著手裡正痛苦掙扎的魚我又被嚇了一跳，之前還以為它沒有牙，此時已經長出滿口白森森利齒正努力夠著我的手臂，這要是被它咬上一口肯定會被扯下一大塊肉。我把手臂伸直讓它離我的身體遠一點，看著正向我衝來的鬼魚媽媽我決定從側面跑到湖邊把手裡這該死的東西扔回去。飛跑的同時我突然感歎，怪不得火炬手只讓跑二百米，我手裡舉著這條魚都夠彆扭的，手臂甩不開速度也上不去，心裡這個急呀！突然感覺雙腳一緊我咕咚一下就摔了個大馬趴，我翻身起來吐出嘴裡的沙子看向雙腳，不知什麼時候雙腳被一圈透明的粘液粘住，用手去扯卻也被粘住拔不出來，只好把鬼魚崽子放到沙地上去拿腰上短劍，抽出短劍剛要砍卻聽到舜遠遠的大喊：「不能砍，那是鬼魚吐出的粘液，可以粘住任何東西，要用尿水才能化開。」
不是吧，性命攸關也顧不得什麼了只好拉開褲子就地方便起來，可是越著急越是沒有貨，急的我滿頭大汗。這時放在沙灘上的鬼魚崽子突然躍起向我大腿咬來，我用手一擋……忘記手裡拿著短劍了結果那小鬼魚崽子被我的短劍劈成兩半，它發出刺耳的尖叫聲，遠處的鬼魚聽到尖叫立即發瘋似的張著大嘴向我衝來。不知是受大腦控制還是神經錯亂只覺腳下一鬆我提起褲子便跑，舜還在大喊：「往樹林裡跑，快，小心它又吐粘液了。」
避開飛來的粘液一下躍進樹林躲在一顆粗大的樹後面，手按在心臟處感受著它劇烈的跳動，安撫著心臟馬上就要破胸而出的**。低頭看看，褲子已經濕了大半，滿三歲以後就沒這麼丟人過，還好舜離得遠並未看清楚，不然我真是抬不起頭來了。不知是熱還是緊張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浸濕黏糊糊的粘在皮膚上極為難受，此時也顧不上那些，略微休息一下便向舜的方向跑，希望能從舜的口中得到更多鬼魚的信息。
舜也在向我這裡跑，很快我們便會合，舜衝著我大叫：「你怎麼把鬼魚娃殺了！這下我們倆別想活著出去了。」
聽著舜的責怪我也很委屈啊，我又不是故意的。舜似乎覺得自己說的有些過火面色緩和下來說：「算了，都已經這樣了再說別的也沒什麼意思，不如想想接下來該怎麼辦吧。」
看那鬼魚媽媽正伸出細長的舌頭舔著鬼魚崽子似乎一時半會不會理我們，我坐下來問舜：「你以前見過這種魚嗎？」
舜搖頭坐在我身邊說：「沒有，三年前有一個老頭來到我的部落找我希望我能給他一個安身的地方，他說自己是堯的將軍，後來犯了點錯誤被堯送進天罰森林，經歷九死一生才逃出來。但是他並不是從出口逃出來而是從入口逃跑的，他說走到一個大湖時又餓又渴看見水裡有魚就抓了一條生吃了，結果水中便出現一條巨大的鬼魚，他也是跑著被鬼魚吐出的粘液粘住雙腳，結果被嚇的尿了褲子，沒想到粘液粘到尿水就融化了。他立即逃回森林，如果繼續向南走就必須經過這座湖，可是他不敢只好偷偷摸回入口趁士兵睡著後跑出來，從此再也不能會堯的部落就此四處流浪。」堯頓了頓接著說：「那老頭臨死前告訴我他從天罰森林逃出去後曾經打聽過殺死鬼魚的辦法……好像是用尿液混合……混合什麼來著？」
我暈，關鍵時刻怎麼能掉鏈子呢！我焦急的問：「混合什麼啊？快想想。」
突然舜一拍大腿說：「想起來了，是鹽，用尿液混合鹽巴撒到鬼魚的兩隻眼睛上，這樣就能化開眼膜露出裡面的心臟，只要再刺破心臟就可以殺死它了。」
我看著舜說：「我剛才已經把材料用光了，你能不能來點？」
舜愣了一下苦笑著說：「沒有啦，我在你之前也已經放出去了。」
我打開蛇皮包想看看裡面還有沒有鹽塊，翻了半天還真找出一個巴掌大小的鹽片。鹽有了接下來的就是等待膀胱的信號了，可是經過這番折騰身體裡的水分都已經變成汗水蒸發，哪裡還有多餘的流向膀胱呢！水囊裡的水也已經給我喝光了，沒辦法了，拉起舜向森林深處走去，希望能碰上一些野果。找了一圈發現這矮樹林裡除了樹木花草別的什麼也沒有，就連一隻螞蟻也沒有。我看了一眼舜，他也看了我一眼，我們倆心照不宣的一起看向那片變態森林。看來只能冒險去那裡碰碰運氣，運氣好的話找到一個野果就夠我倆飽餐一頓了。
小心的走進巨森林，襲擊我們的變色龍已不知去向，這裡的每一步都充滿危險，我和舜都不敢大意。咦？好光滑的石頭，還是個圓的。
「舜，快看，這裡又個又圓又大的石頭。」
舜在不遠處聽見我的喊聲回頭看著我，他先是吃了一驚然後指著我身後說：「那不是石頭，是個蛋啊。」
我往遠處走了幾步看那石頭，果然是個蛋啊，不止一個呢。太好了，如果把蛋打破吃裡面的清也是不錯的，於是和舜一人搬起一塊大石頭（我估計按這個森林的眼光來看我們搬起的不過是兩顆小小的沙粒。），我舉起手剛要砸下去卻發現有什麼東西砸到我的頭上，放下石頭一摸，是片蛋殼，難道舜爬到上面去了？大腦還沒轉過彎來眼前的巨蛋突然裂開從裡面鑽出一隻渾身粘液的醜鳥來，啊！已經孵出來了，我還在發呆這時舜拉起我的手就跑，那些蛋都已經開始破裂，先孵出的怪鳥以為我們是蟲子拚命的叨，還好舜拉著我跑的快不然此刻已經成了這怪鳥的第一頓點心。好在它剛孵出來行動還不自如，我們很快就把它甩的看不見了。
我靠在一個不知名的植物上休息，舜對我說：「天快黑了，咱們必須找個安全的地方不然晚上會很危險。」
我看看天，是啊，太陽已經在樹梢了，這裡是森林如果太陽爬下樹梢森林就會暗下來。環顧四周並沒有找到可以安身的地方，我和舜繼續在林子裡轉悠。我一抬頭發現上面有一個又大又紅的蘋果不由得喜出望外，趕緊喊舜：「舜，快來，這裡有個蘋果。」
舜聽了大喜拉著我便往樹上爬，爬到樹上才發現這個蘋果具體有多大，大到能有一棟五十平米的房子那麼大，我汗！跳到蘋果上用短劍挖出一塊便啃，舜也挖出一塊吃著。忽然陽光一暗，天這麼快就黑了嗎？我抬頭看天卻看見一片白瑩瑩的玉牆，還有一排一排的突起。我用手摸摸，細膩滑潤，我回頭對順說：「快看，這玉牆真漂亮。」舜沒搭腔，只是兩眼直直的看著高處就連手裡的蘋果掉了也沒發覺。難道又出現什麼嚇人的東西了嗎？我順著他的眼光望去……我的天啊，那根本不是什麼玉牆，而是一條巨大的蟲子，就是我們平時吃蘋果吃出來的那種。這蟲子大概是來興師問罪的，他用頭撞我們，結果我們腳下一滑摔進蘋果頂的坑裡面。等了半天蟲子都沒再發起攻擊，我很奇怪就用短劍插著蘋果爬上去，蟲子不見了，難道是縮進蘋果裡面了嗎？咦？哈哈哈……原來蟲子被一隻大麻雀叼走喂寶寶去了。我探頭看著蟲子剛才出現的方位，發現那裡有一個大洞，我要下去看看舜卻不肯讓我去怕有危險，可是如果我不下去看看一定會被憋死。最後舜妥協了要跟我一起下去，擰不過他只好跟他一起來到蘋果洞中。越往裡走越暗，我拿出蛇珠照明，洞壁非常光滑，也很寬敞。走了一陣前面變得非常寬敞，看來是到蘋果核了。一個角落堆滿了蟲子的糞便，蒙古人自古就是燒牛糞取暖的，今天我來燒蟲子糞呵呵。弄了一堆點燃並未發出難聞的氣味反而有一點淡淡的蘋果香，這時舜挖出一塊巨大的蘋果片把洞口堵住，這個主意不錯擋住火光就可以避免一些麻煩。
今天的晚餐只有這些蘋果。好在蘋果核裡比較乾爽可以舒服睡一覺，這一天基本上都是在奔跑累的我們連嘴裡的蘋果都懶得嚥下便睡著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反正是睡得相當舒服，起來挪開蘋果片發現外面已經大亮，我和舜又吃了些蘋果還挖了些放在蛇皮包裡備用。爬出蘋果下到地面我開始想噓噓了，不能浪費，拿出裝水的皮囊對著它洩洪，舜看見也學著我照做。現在眼裡看這些尿液並不是什麼髒東西反而是救命的希望，我把鹽片分成兩半分別塞進皮囊讓它慢慢融化。我們又悄悄折回湖邊發現那鬼魚還在鬼魚崽子死的地方沒動，它的眼睛不是鮮紅色而是一種非常暗的紅色，是不是在睡覺？對舜打了一個手勢讓他在原地等，我則躡手躡腳的來到鬼魚身邊，好傢伙，那鬼魚崽子被鬼魚的粘液包著兩截的身子已經開始癒合，不由的暗罵一聲：「鬼東西。」然後對舜打著手勢讓他過來，順過來後我們兩個輕輕的踩著鬼魚臉上的褶皺爬上它的頭頂，各自找了一個落腳地然後拿出皮囊把混著鹽巴的尿液倒進鬼魚兩隻大眼睛內。尿液像硫酸一樣腐蝕著鬼魚的眼睛，它大概被疼醒了，一下躍起差點把我甩下去，我趕緊抓住它突起的皮膚穩住身子。鬼魚嘶叫著往湖裡跑，我心說不好，如果它跑回湖裡我們就凶多吉少了，我和舜趕緊扒住鬼魚的眼眶往裡看，它的眼膜已經完全被腐蝕掉流出不少鮮紅的血液，就在眼窩裡有個圓圓的東西在跳動著，那一定是心臟了。我和舜互看一眼各自拿出武器跳進去狠狠的把劍插進鬼魚的心臟，還好只有兩個心臟如果多出一個我們都不知道該怎麼去對付。
鬼魚的心臟被刺傷仍然沒有死但是已經不再往湖裡跑而是原地打起滾來，我和舜都被甩出來摔在沙灘上，我蹦起來拉著舜就跑，跑回樹林躲著不敢出來也不敢看。過了大概一個小時鬼魚那難聽的嘶叫才漸漸消失，又等了十分鐘外面沒有任何動靜，我們兩個這才探出頭來看看，這時鬼魚已經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從它眼睛裡流出好大一灘的血跡，快趕上一條小河了。我提了提精神走到鬼魚身邊用力踢了一腳，看它確實是死了於是打起膽子想給他來個解剖，這麼奇怪的生物當然堯仔細研究研究，嘿嘿……跟舜說了我的想法，舜憋了半天說出倆字……噁心！其實我也覺得我這個想法真是蠻變態的。
鬼魚是側躺著死的，這樣非常方便我劃開它的肚子，解剖之前我看見鬼魚的尾巴非常漂亮用手摸了摸，可惜太大了，足夠當個屏風用，我把它切下來放到一邊估計曬乾了能小一點把。鬼魚的肚皮還真硬，我和舜兩個人一起用力才切個口子。打開肚皮我和舜全都傻眼了，肚子裡面有好大一堆透明的卵，卵內還有活動的鬼魚苗。劃開卵外囊這些卵流了一地，這時露出裡面的腸子，只有非常粗壯的三個回折，裡面鼓鼓的不知道裝了什麼。劃開腸子裡面的東西流了出來，嘔……舜看到腸子裡的東西後跑到一邊嘔吐起來。我也覺相當噁心，裡面都是人的死屍，被消化的已經開始腐爛，發著一股惡臭。我正想轉身離開卻發現鬼魚胸腔內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發光，顧不得刺鼻的惡臭和腐爛如泥的屍體一下鑽了進去，切開筋肉我把裡面發亮的東西抓了出來，是個巴掌大的螢光盒子，奇怪，這個世界怎麼會有這種東西？當我把螢光盒子從鬼魚體內掏出時怪事發生了，就見鬼魚那碩大的身軀突然變成一股白煙消失了，就連地上的卵和死屍都一起不見了，如果不是地面還殘留著小河一樣的血水和那個大大的尾巴我還真會以為自己在做夢。我跑到湖邊向湖裡張望，先前成群的鬼魚崽子也都沒有了，先不管他，既然沒有危險就先洗個澡吧，這一身的血液和惡臭一定要好好搓搓。
洗完澡我坐在岸邊擺弄著螢光盒子，這盒子沒有鎖但是也不知道怎麼打開，只在盒蓋頂部有一個方形凹痕，大概就是機關所在了。可是這個凹痕是放什麼的呢？把盒子拿到眼前仔細看著，這時舜也洗完澡坐到我身邊，他看了看盒子又看了看我說：「你的項鏈不正好能放進去嗎？」
我一聽連忙摘下項鏈，還真是能放進去，我輕輕的把項鏈放進凹痕，就聽卡噠一聲螢光盒子被打開了一條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