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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五章 : 你應該懂得順從我才是 文 / 歐陽月兒

    丞相府,上下到處一片燈火通明。

    納蘭月一臉陰縶的看著眾人。

    葛雲躺在床上,她的臉色十分蒼白,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透明的一樣。

    「告訴我,這是怎麼一回事。」他的語氣淡然,卻無故讓人感到一股陰寒之氣。

    徐斂松有些擔憂的看著愣子,只見愣子一掀衣擺直直的在納蘭月面前跪下。他恭敬道,「是我告訴葛小姐,爺的毒該怎麼解的。」

    「噗……」愣子被一腳踹飛,他的身體重重的撞在了牆上,劇烈的振動使他吐了一口血。

    宗科與徐斂松見此,連忙跪了下來,焦急道,「爺,愣子這也是為了救您。請爺饒過他。」

    納蘭月沉著臉沒有說話,他的眼中帶著殺意。

    眾人此時大氣都不敢出,因為他們知道,這一次,愣子觸碰到了他的底線--葛雲。

    這位主子從來喜怒不形於色,但是如果一旦葛小姐出了問題,他便會喪失了所有冷靜與穩重。這位看似無情的主子,實則最有情。他深深愛著葛雲。愛到可以為她放棄生命。然而這一次,愣子卻是為了救他的性命而危害到了葛雲的性命,所以,他動怒了。並且他,還想殺了愣子!

    納蘭月心中恨不能將愣子殺之而後快,但是他不能,不只是因為他是他得力的助手,而是因為他還是他出生入死的兄弟。

    可是他不該傷害雲兒,即使是有萬不得已的原因。他是他的兄弟,他怎會不知道葛雲對他的意義。是責任,也是他最愛的女人。

    他承認,他可以為一個女人心動著迷,比如對於常相依。可是他自始至終他都只愛著葛雲。因為只有和她在一起,他才會感覺到溫暖,才會卸下所有的防備,才會感覺到人生的意義。從小到大,她便是他的命,支撐著他勇敢的走下去的力量。

    如果沒有她,他就不會有今天。她是他看著長大的,她是他的未婚妻。她一直都陪伴著他,陪他走過那段艱難的歲月。她是上天給他唯一的光明,唯一的希望。如果沒有她,他早已墜入無邊的黑暗,永遠的過著那種令他發瘋作嘔的日子。

    他真是該死,竟會為了一個女人而忽略了她。常相依,不過是一個長得漂亮的女人,在他登基之後,他就可以得到她,讓她成為他的女人。但是雲兒不同,她是他最重要的人,她早已融入他的骨血,是他唯一的妻。

    「月……」納蘭月被一聲虛弱的低喚拉回了思緒,他連忙回到她的身邊,緊張的握住她的柔夷「雲兒,你怎麼樣?」

    葛雲柔柔的看著他,「月,這件事與愣子無關,是我逼他的。你別怪他。」

    納蘭月心中彷彿貓爪一樣疼,她永遠都是那麼善良,永遠都不要他為難。他艱難道,「你們都退下吧。」

    宗科與徐斂松向視一看,感激的看了葛雲一眼,兩人扶著愣子出去了。

    葛雲看著納蘭月心疼的面容,安慰的朝他一笑,「月,不要擔心,我這不是好好的,可惜……可惜了我沒能幫到你。」說完便咳嗽起來。

    納蘭月知道她說的是競選花招女的事。她因為救他而身體十分虛弱,可是她卻是執意要為他參加這次竟選。只好吃了神丸,這種藥可以將人的體力與精力提升到最好的狀況。但是它有副作用,也就是它會耗費掉你身體的精力,練武之人食用,休息幾日便可。平常人食用,便要修養上半月。然而葛雲本身的傷就很很嚴重,所以食用它幾乎可以要了她的命!所以在回程的路上,她才會暈倒,他才會知道這些事。

    納蘭月一邊溫柔的拍著她的背,一邊心疼道,「雲兒,你已經幫了我太多了。」他的語氣十分認真,「我只需要你一直呆在我的身邊酒夠了。只要你好好的陪在我的身邊,就幫了我最大的忙了。」

    葛雲一臉幸福的點點頭。她的臉色十分蒼白,然而她的眼卻十分明亮。

    「對了,我父親知道了嗎?」她有些擔憂的問。

    「伯父宴會一散便回去了,他不知道。」他無奈的看著她,這個他從小到大都愛著的女孩,從來都只知道為別人著想,她的身體狀況都到了這種地步,她還不為自己擔憂。也虧的有他,他會愛惜她,珍藏她的。

    彷彿是想到了什麼,她的臉上難掩悲傷的看著他。

    納蘭月擔憂的問,「怎麼了?」

    「月,怎麼辦?我有可能再也不會有孩子了!」她不想他為他難過,但是她始終不能接受這個事實。她其實一直都在嚮往著,她和他,還有孩子在一起的日子。可是今後,只怕是再也不能實現了!

    納蘭月心疼的撫上她的臉,肯定道,「雲兒,不會的,我會治好你的,你別擔心。而且我,只要你的孩子。」

    葛雲知道,他日他登基為王,必然會有很多女人。當然,也會有很多孩子。但是如今他怎麼說,令她十分感動。是的,這個男人很愛她,她確定。

    葛雲毫無血色的唇開出了一朵幸福的花,她細聲道,「謝謝。」謝謝他如此的愛她。

    許是太累的緣故,她竟在他的注視下緩緩睡著了。可是她的唇邊一直保持著那個弧度,幸福的弧度。

    京城,繁華如夢。

    如今茶樓酒肆熱門的話題,無一不是平樂公主艷驚天下的佳話。

    二樓間,一名面敷白紗的女子看著對面的男子。這名男子資質平平,但是他的渾身散發出一股強大的氣勢。她知道,面具之下,他的姿容必定驚艷天下。

    他修長有力的手輕輕敲打著桌面,似乎是在想著什麼。只是他神色慵懶,彷彿他只是無所事事的打發時光。

    「平樂公主,竟是成為了花朝女。」女子帶著一絲玩味笑意,似乎是無意間提到了這件事。

    然而男子在聽到平樂公主四個字時,他的眉宇間閃過一絲無奈與痛苦。

    「我們不能再留在這裡了!」女子認真的看著他,無比堅定的說,「無論如何,我們都必須走。你還是,忘記她吧。你知道的,你們不可能在一起的。」

    男子微微抬眸瞥她一眼,只這輕輕的一瞥,便讓她無故的感到害怕。她正打算繼續說,那個人和一切早已與他無關,卻聽得他道,「你不能傷害她,如果讓我知道你再這麼做,就算你對我有救命之恩,我也不會放過你的!」

    他的語氣十分淡然,沒有帶一絲情緒,一絲感情,只是在陳述一件事情。

    「你就那麼喜歡她?」她問他,也是在問自己。他那麼愛她,怎會放得下他們的過去,怎麼才能走出這個深淵。

    他沒有說話,自己為自己倒了一杯酒,舉杯一口飲盡。

    女子緊緊的拽住袖口,她的眼中閃顯了危險的氣息,卻很快的隱沒,消失不見。

    日朗風清,護城河畔楊柳低垂,臨碧水之上,映出宛若女子般的婀娜多姿,清風徐來,柳絮漫天飛舞,有一些落於河水之中,盪開層層漣漪。

    「爺,」宗科快步走到男子身後,臉色有些難看。

    「什麼事?」納蘭月淡淡道,他望著遠遠的天邊,目光深沉。

    「段逸飛說,這次他不願再等了!他說,他最多只願再堅持兩月。」

    納蘭月淡淡一笑,不可置否。

    之後的一年,時間過得很快,自那次花招盛會之後,相依便再也沒有過問朝廷之事。

    可是這一年裡,發生了很多事情。比如,太子瞢,定王失蹤。

    常家,常家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如今父皇臥病不起,納蘭月獨攬大權。如今的華帝,如同一個擺設。

    夏日炎炎,荷花盛開。

    相依獨坐於涼亭之中,感受著這快要到頭的寧靜。

    她與顏池的婚事一直沒有得以舉行,她知道是什麼原因。

    其實這一年多來,她一直都活在恐懼之中,並不如所有人所見的那樣從容。納蘭月就如同一個惡夢,無時無刻不纏著她。

    納蘭月如今已是實際上的皇帝,他只差一個形式,便是打入皇宮稱帝。一切的一切,好像都在他的計劃之中。

    夏日的風,帶著燥熱的溫度吹過她的臉頰,帶起了她腮邊和發。她遠遠的望著天邊,好像是要找一個答案,一個寄托。

    納蘭月靜靜的站在她的身後,感受著風帶來的她的氣息。他的手情不自禁和想要撫上她的發,在風中無依飄散的發。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相依轉身一臉厭惡的看著他,眼底深處還有來不及掩飾的慌亂與懼怕。

    納蘭月輕輕一笑,宛如神祇,天地間淡然失色。

    相依防備的看著他,像是一隻小刺蝟。在納蘭月的眼裡,可愛到不行。

    他的手想要撫上她細膩白皙和臉頰,卻被她一手打開。他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悅,「我以為,你應該懂得順從我才是。」

    他在相依的臉上看到鄙夷不屑的神色,這種認知讓他更加不悅起來。他也不復剛才那樣的笑意連連,只是面無表情的看著她。

    他們就這樣對視了很久,久到彷彿空氣都凝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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