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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章 :一心求死 文 / 歐陽月兒

    她的眼前,似乎出現了一個人,但是,燭光太暗了,她看不清楚。

    然後,周圍突然亮了起來。她,看清了來人的臉,納蘭月。再後來,她的耳邊傳來了關門的聲音,好像是宮女和太監陸陸續續出了去。原來,剛才她的寢宮裡有那麼多人,她竟然沒有發現。

    納蘭月在她的床邊坐下,大手輕輕的撫上她的臉頰。她的肌膚,十分細膩,像是上好的白瓷,帶著暖暖的溫度和軟軟的觸感,讓他愛不釋手。只是她的眼,十分空洞,沒有了往日的神采,沒有了往日的清亮,透徹。她如墨如綢的長髮,在枕邊開出妖嬈的花。

    「你已經昏迷了一天了。」他只是點了她的睡穴,本來一個時辰就可以解了。

    相依沒有說話,也沒有一絲動靜,像是沒有看到他這個人,聽到他說的,就像他是透明的空氣。

    繞是納蘭月再好的耐性,也被她這樣的無視磨盡了。他俯下身一把捏住她小巧的下巴,迫使她對上自己的視線。

    「常相依,看著我。」他的語氣略顯不耐,「以後,你只能依附我。所以,你要懂得順從,明白嗎?」

    相依的目光同剛才一樣,沒有一絲神色。就這樣目光空洞的看著他。

    納蘭月好看的雙眼微微瞇了瞇。他當然知道,她是在催眠自己,是在逃避,逃避著那個男人的死。

    她在為那個男人心痛。這種認知,讓他的心中好像是點起了一把火,而這把火,正在她的無視下蔓延。

    他突然一把將她從床上拉了起來,她的上半身因為無力,軟軟的依托在他有力的臂膀上,她柔順烏黑的長髮,流洩在他的指間。帶著柔順,依托的觸感。

    他的心裡突然一動,但是很快,他便將這微不可查覺的悸動埋藏下去。他抓住她的雙肩,狠狠道,「顏池,他死了。不管你怎樣的不願意接受,但這就是事實。」

    被他劍氣所傷的人,不死也會重傷,何況,他下了七成的內力,要的便是他死。他早就告訴他,讓他不要妄想得到常相依。可是他不信,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他的底線,所以,怨不得他。

    突然,她的眼裡滾落出一大顆一大顆的淚水,她的唇角,勾勒出絕望的笑容。她感覺到,她的狠被喚醒,在她的心裡慢慢的鑽出來,迅速的膨脹。那些因為顏池而打算埋藏的恨意,瞬間吞噬了她的靈魂。

    她的雙手突然掐住他的脖子,但是她的手,卻是使不上一絲力氣。在納蘭月嘲諷的目光下,她的手被他狠狠的撰在手裡。

    「你想殺我?」他將她從上到下的大量了一遍,「但是,你不可能有這個能力。」

    是的,她是個女人,即使再恨,她的能力也是有限的。所以,她的恨意也是有限的。

    相依絕望而痛恨的看著他,「納蘭月,你會不得好死的!」說完她便大口大口的喘氣,這句話,彷彿是她花盡了她全身的力氣所說完的。

    納蘭月看著她,沒有說話,只是他輕蔑的目光,將她的自尊狠狠凌遲著。

    良久,他突然吻上了她的唇,帶著戲弄的意圖吻上她的唇。一股前所未有的羞辱在她的胸腔中炸開,她慌忙的推開他,可是他卻一把將她緊緊的抱進懷裡,無休無止的吻著她,奪走了她口中的空氣。

    突然,他感覺到口中一股腥甜,但是他卻沒有感覺到疼痛。他慌忙的卡住她的嘴,離開了她的唇。

    她的嘴裡,源源不斷的流淌著血液。她已經昏迷了過去。

    她的臉色,十分蒼白,呼吸變得十分微弱。

    他著急的搭上她的手腕,動作十分輕柔,但是他卻沒有絲毫察覺。

    她的脈象,十分的微弱………

    他的眉頭,不自覺得皺了皺。他從來不知道,她有這麼嚴重的病,而且是因為她的母親懷著她的時候母體受損導致的。

    他不知道她有這種病,不然,他不會那麼刺激她的。本來控制好的病情,只要她好好休養便不會有事,但是卻因為受了太大的刺激引發了………

    如今來看,她只怕是活不過兩了!

    不行!他不允許!沒有他的允許,她就是死,也是不可以的!

    會有辦法,留下她的生命的。

    他為她清洗掉她唇上與口中的血,帶著小心翼翼。

    早朝過後,納蘭月本想回公主殿去看看常相依的病情。雖說以他開的藥方是絕對沒有問題,但是他還是想要去瞧一瞧。但是卻在路上,碰到了葛雲。

    他看到她一臉的疲憊,眼中有著一些悲傷。他的心中一痛,他也是有半個月沒有去見她了。自從打入皇宮以來,他便為登基還有常相依的事情忙的焦頭爛額的,倒是沒有了時間去看她。

    他走到她的身邊,輕聲道,「雲兒。」

    葛雲一把撲到他的懷裡,眼淚止不住的流。納蘭月雖不明白她為什麼哭,但是他也是一手緊緊的回抱住她,一手輕輕的拍著她的背脊,溫聲哄到,「雲兒,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葛雲卻是不回答他,只是緊緊的抓住他的皇袍不停的哭。哭得納蘭月心中一陣揪痛。

    良久,葛雲才止住了哭,將頭從他的胸前抬起來,梨花帶雨的看著他,沙啞著聲音道,「月,我有事要問你。」

    納蘭月見她一臉認真的模樣,寵溺又心疼的點點頭。

    涼爽的風迎面吹來,緩解了不少燥熱。

    「月,告訴我,常相依在你的心裡到底佔據著怎麼樣的位置?」葛雲放下手中的茶盞,開門見山的問。此時,她已經整理好自己的情緒,不如剛才那麼狼狽。

    本來,父親生病了,她打算遲些日子再來找他。可是,她卻聽道宗科說,納蘭月為了找到常相依所做的那些事。那是城門,不是房門,不是隨隨便便找個人就可以托付的。雖然說,他做好了萬全的防預。但是他竟會為常相依動那樣和心思。所以,她一刻也等不了了。

    納蘭月放下茶盞看著她,有些無奈,「雲兒,我不是告訴過你,常相依對我們來說很重要。」

    「那你告訴我,她對我們到底有什麼用處?」她今天,一定要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

    納蘭月的神色有絲不耐,但是他還是道,「常相依對於我安定民心有很重要的作用。」

    葛雲苦笑,他所做的那些,還不夠安定民心?他是在忽悠她吧?

    「月,你知道,你這個理由是不成立的!」她生氣的說,「這根本就是你在忽悠我。你不要以為我什麼都不懂!」

    納蘭月感到頭痛,他何事做事需要跟人解釋,可是面對的人是葛雲,他好像是永遠都沒有辦法反駁她。

    「雲兒,你應該相信我。」

    「我相信你,但是你總要給我一個相信你的理由。」她直直的看著他,「還是說,你根本就是貪圖她的容貌,貪圖她的美色,或者,是你愛上了她?」

    「雲兒,你胡說八道些什麼?」他站起來看著她,「難道我們那麼多年的相處,你還不瞭解我嗎?」

    「瞭解?」她毫不示弱的看著他,她怎麼會不瞭解他?就是因為太瞭解,所以她才難以理解他這些日子裡來的所作所為。

    「我發現,我真的是越來越不瞭解你了!」他為什麼就是不肯說清楚?她要他告訴她,他不愛常相依,這輩子,他只愛她一個!她想要一個肯定的保證。

    她的眼淚從她的漂亮的眼裡滾落下來,她雖不如常相依美麗,卻也是個傾國傾城的美人,這一哭,怕是要弄碎了多少男人的心。更何況,他那麼愛她。

    他一身低咒,這個女人,是他的魔障!

    他輕輕將她摟進懷裡,柔聲道,「雲兒,我對常相依,絕對不會有男女之情,我對她,只是一時新鮮。而且她對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作用,你一定要相信我。這些都是我的不對,你原諒我好不好?」

    葛雲還有些不服氣,因為他還是如此說。但是,他身為帝王,這樣低聲下氣的乞求她的原諒,她也不好一直跟他鬧。

    她點了點頭,「那你保證,永遠都只愛我一個。」

    納蘭月覺得好笑,卻又十分的無奈,「好,我納蘭月一生一世只愛你一個。」

    葛雲緊緊的抱緊她,微微一笑。他,不會愛上常相依的。

    夜,寧靜似水。公主殿內,燈火通明。

    空氣中,瀰漫著濃濃的藥味……

    「怎麼辦?都一天了,她一口藥沒喝,一口飯沒有吃。等下皇上怪罪下來……」

    相依閉著眼,靜靜的躺在床上。她的氣色十分蒼白,嘴唇乾裂,呼吸淺淺。

    突然殿內一下靜了下來,聽得宮女太監們顫顫的齊聲道,「參見皇上。」

    納蘭月環視了殿內一周,最後目光落在了躺在床上的人兒身上,淡淡道,「她怎麼樣了?」

    「皇上,小姐一口藥也不喝,也沒有吃一點東西,而且還發著燒。太醫說,照這樣下去,橫豎就是這幾天。」有個太監心驚膽戰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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