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七章 :封妃(三) 文 / 歐陽月兒
自從她以自己真正的容貌生活了以後,她到處都可以聽到許多讚美。但是她卻沒有了那時的天真與快樂,活在了恐慌之中。
她並不在乎容貌,但是卻因為她的容貌,給她帶來了很多遺憾。比如,她沒能和顏池離開…………
陽光被窗戶割成了一條細線在她的指間跳躍。
如今想好了一切,人也都變得輕鬆了。
掐指一算,才知道離顏池死去的日子,不過短短一個多月,但是她卻覺的,好像是過了大半輩子了。
門被輕輕打開,相依看見,婉知端著一碗藥走了進來。
「小姐,你醒了?」婉知溫柔一笑,如三月春風。
相依輕輕的點了點頭。她走過去,一言不發的將藥喝了。雖然她活不了多久,但是喝了藥讓自己好受一些也未嘗不可。雖說這藥治不好她的病,但是她每天喝了也感覺到了人似乎清爽了不少。她也沒必要跟自己過不去。
「婉知,我想出去走走。」相依看著婉知,「一直呆在這裡我也呆膩了。」
婉知輕輕點了點頭,「好。」
不知不覺,她又來到了倚梅殿。這座荒置的宮殿,樹木明顯要比其他地方的要蔥綠許多。石板上也有著青青的青苔?走到上面,滑滑的。
她們一步一步的走得很穩。
「小姐,你為什麼會那麼喜歡來這個地方?」她是在搞不懂,為什麼相依兩次兩次出來走走,都是來到倚梅殿。她以前也是個備受寵愛的公主,現在也要封為貴妃,她為什麼會喜歡來這個地方?
相依一頓,轉身看著她,認真道,「婉知,你有興趣聽一聽我以前的事嗎?」
婉知見她一臉的嚴肅,道,「小姐請說。」
「其實,我有三年的記憶已經消失了。」相依拉著婉知走到石凳子胖,用手帕擦了擦凳子,一同坐下。不說的很不經意,像是再說別人得事情一樣。
她自顧自的說,更本不管婉知疑惑的表情,「那三年的記憶,我真的是一點兒印象都沒有。而且除了那三年的記憶,我的記憶中對這倚梅殿也沒有什麼特殊的印象。可是我從失去那三年的記憶後,我突然對這個我陌生的宮殿感到莫名的好感。我很喜歡呆在這裡,不知道為什麼,這裡好像有一種魔力,能夠讓我平靜,安寧,甚至感到滿足。」
她看著那些沒有梅花的梅花枝,「而且,我也在那之後莫名其妙的喜歡上了這裡的梅花。有時候,在我的腦海裡,會浮現一些關於梅花的話語。我問過我的貼身婢女阿蘭,我忘記的那段記憶裡是不是有些事情是關於倚梅殿的。可是她說沒有。」
她的眼前浮現了那張天真爛漫的臉龐,「阿蘭她不會騙我,因為我很瞭解她。但是,我父皇對我回來倚梅殿的反應卻是極不正常的。他很寵我,可是那一次卻是因為我來到這裡而動手打了我。後來,他叫我不要再到這裡來了。」
相依迷茫的看著婉知,喃喃道,「後來,我只有悄悄的來這個地方。婉知,我有一種感覺,就是這裡,有著對我極其重要的意義。這裡似乎發生過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事。但是,我找不到任何有關這裡的線索。只知道,這裡是常氏開國皇帝的寵妃的宮殿。因著那個女子叫以梅,開國皇帝就把這裡命名為倚梅殿。」
「可是這些,與你無關是不是?」婉知認真的說,「你更本沒有辦法證明你失去的那段記憶裡與倚梅殿有著關係,但是,你父皇的反應又著實奇怪。」
婉知頓了頓,恍然大悟道,「或許,知道你和倚梅殿有聯繫的人並不多。包括你的婢女阿蘭也不知道!所以,你才會找不到一點兒線索。」
相依點了點頭,有些抑制不住自己的心情,但是她突然又平靜了下來,如今,就算是明白了一些事,但是即使她全部都記起來了,又有什麼用呢?
婉知看出了她的心思,不由得歎了口氣,道,「或許,那些事,並不值得你去記住呢?」
相依看著她,「婉知,謝謝你願意聽我訴說這些事情。其實,我也沒有必要一定要想起那些事,我只是,心裡有些難受罷了,如今說出來了,好受了許多。」
婉知贊同的點點頭,她想,她能看來一些就好。環境對一個人的影響,是不可磨滅的。她或許生來就得到了每個女人都想要的,但是如今失去了,才會讓她更加痛苦。
「婉知,你今後有什麼打算?」婉知,是一個美麗聰慧的女子,她的一生,不應該在宮裡度過。
「我想,我就留在小姐的身邊。」她美麗的大眼睛在陽光的映襯下更加明亮,「如今,我在宮外沒有什麼親戚朋友了,姐姐,你了是我唯一的朋友了,你可不要趕我走啊。」
「婉知,你的生活不應該是這樣的。你還很年輕,你應該出宮,找一個愛你疼你的人,和他相伴一生。」相依有些著急,她不希望婉知留在皇宮中。因為這座表面上富麗堂皇得皇宮,埋葬了多少人的青春。
婉知的眼裡,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憂傷。她突然明白,婉知為什麼不願意出宮。但是她怎麼可以那麼傻?她剛要開口勸說,就被婉知打斷了。
「姐姐。」婉知憂傷的看著她,「今天,我叫你一聲姐姐,就是想讓姐姐體諒我。」
「自從他將我從歹人的手中救了出來,我就知道,今生,我無法愛上其他的男人了。更無法,讓其他的男人與我共度一生。」
「可是……」相依擔憂的說,「他並不適合你啊。」況且,她還要殺了納蘭月。
「姐姐,你愛過一個人嗎?」
愛?愛過嗎?她對她的親人是愛,可是對顏池,也是像對待親人一般的愛…………
那麼,是不是就不算愛過?
「姐姐,如果你愛上了一個人,你跟不愛人在一起是不會幸福的,而且,這樣做,你還會傷害到愛你的人。不愛,就注定了給愛你的人帶來傷害。反正都是痛苦,為什麼要多讓一個人承受呢?」
不愛,就注定了給愛你的人帶來傷害。是啊,她好像,真的給顏池帶來太多的傷害。
那麼,她又有什麼資格勸婉知呢?
如果,她真的殺了納蘭月,婉知,會恨她嗎?畢竟,她是那麼愛他。
雲府。
「老爺,門外有人求見。」一個小廝跑到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面前恭敬的道。
老人愣了一愣,有些疑惑,天色已晚,會有誰到訪呢?
「來人是什麼樣子?」老人渾濁的雙眼充滿了好奇。
「是一個面容醜陋的年輕男子。說是老爺的故人。」
故人?還是面容醜陋的年輕男子?他的印象中,似乎沒有這樣一個人。
他正想打發他走,卻又聽得小廝說,「他還說,如果老爺不見,他會一直在香南樓等著老爺。」
香南樓?
雲至,如果你不見,我會一直在香南樓等你。
會是,她的人嗎?
「他人現在在何處?」老人有一絲急迫。
「還在門外。」
「快快有請。」
夜已深,相依睡得迷迷糊糊的,很不踏實。突然,她感覺到她的旁邊塌陷了一塊。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即使她的睡意已經完全被他弄沒了,但是她依然閉著眼睛,假裝自己正在熟睡。他也沒有任何的動作,躺下之後就靜靜的。
許久,她的耳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她慢慢地睜開眼睛,卻發現,納蘭月正深深的看著自己。
淡淡的光昏下,他平素冷冷的臉龐多了一些柔和。
她慌忙的閉上眼睛,他戲謔的聲音傳入她的耳朵。
「還想裝睡?」他將她摟進懷裡,在她耳邊輕輕的說。他的呼吸,扑打在她的頸項裡,帶著一絲絲癢意。
相依依舊閉著雙眼,假裝沒有聽到他的話。
納蘭月的嘴角,勾出了一絲玩味的弧度,他道,「如果你繼續裝,那我可就親你了。」
無恥,相依心中一聲低罵,卻也是睜開了眼,狠狠的盯著他。
納蘭月高興的一笑,像是一個天真的孩子,「那麼盯著我幹什麼?後天過後,我了就是你的丈夫了。你難道,就是這樣對你的男人的?」
丫頭,你難道,就是這樣對你的男人的?
相依心中一滯,強忍住自己心中的悲傷,淡然道,「你想幹什麼?」
納蘭月像是聽到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似的,他的眉宇間,全是那種掩蓋不住的笑意,「你說,我們孤男寡女的,躺在一張床上,還能幹什麼?」
他的語氣裡有著濃濃的曖昧,這讓相依不禁紅了臉。
「美人,你紅紅的臉,真是讓我忍不住想要狠狠的咬一口。」
他掩飾不住的作弄,讓相依惱怒了起來。這個男人,他是吃錯了藥吧?
她就要起身坐起來,可是納蘭月就是看出了她的意圖,緊緊的摟住了她的腰。他的手,帶著暖暖的溫度,透過她薄薄的睡衣滲透了她的皮膚。他的溫度,讓她感到灼燒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