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四章 :探討 文 / 歐陽月兒
伯父。」顏池打斷了殷祗利的話,「我對素秋,就像是對待自己的親生妹妹一樣,並沒有其他的想法。」
「你…」殷祗利還想說什麼,卻被猛然的推門聲打斷,他抬頭,看著門口站著的人。
殷素秋背光而立,渾身鍍上了一層淡淡的光暈,讓人看不清她的神色,只是她的身上,散發出一股濃重的悲傷。
殷素秋直直的看著顏池,邁步向顏池走來,在他的面前站定。她的臉上,是一股難以言說的悲憤。
「她就有那麼好,讓你不惜與世界為敵?」她質問道,「在你的心裡,真的是那樣嗎?」
顏池看著殷素秋,坦然說道,「是。」
殷素秋睜大眼睛看著他,帶著諷刺,憐憫,「呵呵…,顏池,你這樣傷害我,就算你救出她,你們也不能相守一生。」
「你什麼意思?」顏池的語氣有些冷。
殷素秋勾出一抹淡然美麗的笑容,「我的意思,難道顏大人會不懂嗎?」
殷素秋眼中的陰狠和得意讓他有些不好的預感,他沉聲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殷素秋看了看一眼疑惑的殷祗利,輕鬆的說,「我的意思,就是常相依命不久矣。」
顏池腳下一個踉蹌,但是他很快的站穩,雙手緊緊的抓住殷素秋的肩膀。他太過用力,殷素秋有些吃痛的皺了皺眉頭,又聽到他問到,「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給我說清楚。」他的語氣裡,有說不盡的恐慌,陰冷。她知道,恐慌是因為常相依,陰冷是因為她。
殷祗利看著顏池猛然攥住殷素秋的肩膀,生氣的正要走上前去,卻被顏池一記狠辣的眼光釘在了原地。
殷素秋忍住肩上越來越重的力道,巧笑倩兮的說,「怎麼回事?顏大人不會去查嗎?難為顏大人還口口聲聲說自己愛著常相依,卻連她命不久矣都不知道。」
顏池募然的推開殷素秋,殷素秋幾個踉蹌,若不是殷祗利眼疾手快的上前開扶住了她,她一定已經重重的跌在地上了。
「顏池!」殷祗利生氣的說,「妄我那麼盡心盡力的栽培你,你就是這樣回報我的?」
顏池回過身來,意識到自己的無禮,有氣無力道,「是我無禮了,我在這裡給素秋和伯父賠罪。」
殷素秋心中苦澀,但是她是一個懂事,孝順的女兒,在站穩身子後便安慰著父親。
殷祗利無奈的歎了口氣,「罷了罷了,我現在,已經不奢望你可以回頭,但是我告訴你,你如果再傷我素秋,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和常相依的。」
顏池自知自己理虧,不再說什麼,只好轉身告辭。
顏池的背影消失再殷素秋的眼中,她感覺自己的心,也一下子被掏空了。
「素秋,世上好男兒多得是,你又何必偏偏要和他在一起呢?」殷祗利無奈的聲音傳來。殷素秋轉過頭,看著殷祗利,「爹,女兒不知道,可是女兒就是喜歡他。」
殷祗利搖了搖頭,拍拍她的肩膀,道,「不管怎樣,為父都會站在你的一邊,只是素秋,你說常相依命不久矣,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殷素秋看了眼顏池離開的方向,道,「父親,常相依和我中了同樣的毒。」
殷祗利愣了愣,不可思議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也不清楚。」殷素秋轉身走到門口,看著白茫茫的一片天地,雪,又開始下了起來,「我中的毒服了家傳的密藥已經好得差不多,體內只有一些餘毒在作祟,但是是夠不成生命危險。納蘭月曾向我求藥,你知道的,為了救顏池,我們家傳的密藥最後一顆都給他服了。」
殷素秋頓了頓,又道,「我覺得此事定有蹊蹺,於是我派人去查了查,在常相依的身上,發現了這種毒,而且,她本來因為長期的調理已無大礙,可是卻因為一系列事情引發了體內的毒。」
殷祗利笑了笑,道,「那是老天爺都要亡她。」
殷素秋不可置否,道,「我想,站在納蘭月一定在四處尋找可以救常相依的藥。」
「納蘭月對常相依,似乎不一樣。」殷祗利恍然道。
殷素秋點點頭,以納蘭月的個性,就算是常相依不死,顏池也休想和常相依在一起。
忽然想到了什麼,殷祗利有些憂慮的說,「我知道,誰的手裡,有這樣的兩顆藥。」
顏池回到了自己的府邸,如今,他已是御史大夫,以武狀元之銜奪得皇帝的賞識。是的,納蘭月是以武狀元步入朝堂,而他,就一定不可以比他差。
他知道,殷素秋所言句句屬實,所以,他必須馬上查出相依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而在他回府的路上,卻被段逸飛阻攔了下來。
對於和納蘭月是一夥的人,他都厭惡。只是他卻說,他來找他,是想和他聊一聊常相依的事。
思緒回憶到段逸飛將他帶入十里香酒樓裡。
「不知王爺找我,所謂何事?」顏池語氣淡淡,聽不出一絲情緒。
段逸飛倒了一杯酒遞給他,他沒有接,只是目光犀利的看著段逸飛。段逸飛毫不在意的看了他一眼,仰頭一口氣將酒喝了。
顏池有些不耐,他不喜歡和段逸飛相處,而且又因為相依的事情,他根本坐不住,正要起身告辭時,段逸飛邪氣的說,「本王來找顏大人,是想和你聊一聊平樂公主的事情。」
顏池愣住,又聽得段逸飛道,「顏大人是聰明人,也知道,本王請命去體察民情不是那麼簡單的。」顏池當然知道,段逸飛請命去與百姓一起抗凍災不過是一個幌子,他最終目的,是去永盛與納蘭月勾結營私。
段逸飛逕自獨飲獨酎,道,「這一次本王去了永盛皇宮,看到了個傾國傾城的美人,本王想,那便是平樂公主了,畢竟,這樣的美女不多。」
顏池默然看著他,等待他的下,段逸飛瞥了他一眼,道,「本王呢,不知看到了平樂公主,而且還知道,她性命垂危。」
說到重點,段逸飛停了下來,好整以暇的看著顏池。
而顏池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了淡漠以外的神色,很淺很淺的擔憂,淺的令人不易察覺。
段逸飛知道,顏池在他的面前壓制自己的情緒,但是他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所以,略有些好笑等著顏池開口。
過了很久,顏池再也沒有忍住,他問道,「然後呢?」
「然後…」段逸飛笑著說,「本王為什麼要告訴你呢?」
顏池皺了皺眉,他當然知道,段逸飛欲意何為,但是他不可能與他狼狽為奸,他起身就要走,有聽得段逸飛道,「顏大人何須著急,本王只是和大人開一個玩笑。」
然後,他聽段逸飛說,「平樂公主因為一些經歷引發了她體內的毒,我想,她體內的毒大人是非常清楚是什麼吧?」
顏池悵然若失的回了府中,他當然知道,相依體內的是什麼毒,只是他沒有想到,一直以來,他們都小心翼翼的給她調理,明明已無大礙,卻是因為那些遭遇引發了體內的毒,他剛才他就懷疑,而下一刻段逸飛就證明了他的想法。只是他一直糾結於怎樣將她解救出來,竟是沒有注意她的身體狀況。他口口聲聲說自己愛她,卻是忽略掉了這一截,他真的,不配愛她。
他以前聽華帝說過,如果相依體內的毒是不易被喚醒的,惟有她食用了曼陀羅。他們都以為,相依是因為遭遇了這些事悲痛欲絕而引發了體內的毒,只有他知道,她是食用了曼陀羅。
曼陀羅在永盛廣泛的生長著,但是因為華帝害怕會威脅到相依的生命,所以在皇宮之中是看不到曼陀羅花的。本來再平常不過的花,卻是可以引發相依體內的毒的引子。當然這一些,只有他和華帝,還有段禮德知道。
他知道,要麼是相依誤食了曼陀羅,要麼,就是有人蓄意謀害。只是相依在納蘭月的身邊,又有誰那麼大膽敢在納蘭月的面前動作?而且,這個人一定不簡單。要是他知道,是誰要害她,他一定將那個人碎屍萬段。
他現在,十分擔心相依的狀況,他知道,如果相依體內的毒引發,如果沒有找到可以救治她的藥,那麼她必死無疑。目前,最要緊的,是找到解藥,他聽華帝說過,香蘭夫人的家傳密藥可以完全解相依體內的毒,只是,香蘭夫人已死五十多年,而且她的子孫後代也不知在何處。
「
香蘭夫人,是元國人士,十六歲嫁給了一個商人,宋宇。後來,宋家卻在一夜之間被大火焚燒成灰,而宋家的人,也是一夕之間銷聲匿跡。
當務之急,就是要找到香蘭夫人的後人。那麼,只能從殷祗利那裡打聽了。
他記得,那一次他被納蘭月的內力震得五臟俱碎,是殷素秋拿了藥救他。後來,他聽殷素秋說過,那是一位高人贈送給她爺爺的,只有兩顆,他們將這藥流傳了下來。殷祗利疼愛殷素秋,將兩顆藥丸全部給了她。她說,她一顆用來替自己解毒,一顆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