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文 / 陌桑

    林小曼哭到睡著。

    殷存之小心翼翼的將她抱著躺到床上，在她額頭上輕輕吻一吻，揩掉臉頰上的淚珠，眼裡滿是疼惜：「你這倔強的小女人。」

    遂輕輕歎了口氣。這個女人，連哭也不願出聲。

    他怎樣注意到這個女人的呢。

    三個月前，他剛從美國出差回來，人事部李部長就誠惶誠恐的來報告：「殷總，保潔張阿姨因為媳婦生孫子辭職回老家了。現在的保潔阿姨是張阿姨介紹的。您看看滿不滿意，如果不滿意，我們重新再招聘。」

    殷存之是有一點小秘密的，他有潔癖症，辦公室每天早中晚三次的保潔是必須的。所有物品必須做消毒處理。如果有客人來往，客人走後，要再清潔一遍。他的休息室更甚。一定要一塵不染，不管他有沒有用過，床單必須每天都換洗。

    從殷存之接手殷氏集團，總裁室的保潔一直是張阿姨負責。張阿姨人憨厚老實，不多言多語，做保潔又乾淨利落，殷存之很滿意。

    「工資結清了嗎，可不要虧待了她。」

    「結清了，按照慣例，五年以上的職工都多付兩個月的工資。張阿姨剛好五年。加上家裡有喜事，又另外包了紅包。

    「嗯。」殷存之環視一周發現和之前並無差別，打開休息室，看見和張姨做的時候一樣一塵不染，整潔有序。洗好的床單晾曬在陽台上，潔白如新。才放下心來。遂說道：「先試用吧。」

    李部長才如釋重負般緩了口氣。他記得有一年，張阿姨也是有事請假回家，臨時安排多名保潔都不能讓他滿意。最後竟然折騰得全身長疹子，僅僅是因為床單換洗時少漂洗了一遍。

    張阿姨介紹林小曼來的時候，李部長也是不同意，他覺得這麼年輕的姑娘怎麼可能做得了這個工作，何況是他那位挑剔的老闆。雖然他也很同情林小曼的情況。林小曼卻說不如讓她做一遍保潔再考慮。

    結果卻出乎他的意料，這女孩子十分踏實認真，做事井然有序。甚至有些替林小曼可惜。

    他哪裡知道，林小曼想做這個工作不過是因為有足夠的時間照顧媽媽。、

    林小曼一開始是想找一份其他工作，可是其他工作一天都得呆在公司，又需要加班，哪裡有時間照顧媽媽。張阿姨告訴她，她早上七點之前做好保潔，中午兩點做一遍，下午六點下班的時候再做一遍就可以了。其他時間是可以自由安排的。李部長再交代一些細節的事情，林小曼就正式上崗了。

    一連很多天，他都沒有見過這個新的保潔阿姨。每天早上來上班，茶杯裡的龍井，溫度與味道都和以前一模一樣，讓他都忘記了，保潔已經換人。

    又是一次出差回來，因為太晚，他不想回家打擾爺爺奶奶休息，就回公司休息室睡覺。

    總裁室的門輕輕打開，不一會兒有書籍紙張碰撞桌子的聲音。過了一陣吸塵器的呼呼響動聲驚醒了還在睡覺的殷存之，他迷迷糊糊看看床邊的鬧鐘，才六點。

    張姨怎麼越來越早了？天才濛濛亮，一個人出來可不安全。他迷迷糊糊爬起來想去打招呼。

    他打開休息室的門卻發現一個身材嬌小，紮著馬尾，穿白色t恤，黑色牛仔褲，一雙板鞋套在腳上的女孩在窗戶角落認真的用吸塵器清理地面。

    女孩背對著殷存之，他看不清她的面貌。

    她清理完牆角，滿意的呼了一口氣，拿著吸塵器，轉過身，剛好看見站在休息室門口的殷存之。顯然嚇到了，不禁後退一步，輕輕：「呀！」了一聲。

    小小一張臉因為用力紅撲撲的，下巴尖尖一點，一雙大眼黑漆漆，此時充滿驚訝，還有一點恐懼，嘴巴微微張開，有幾縷頭髮，因為汗水打濕，緊緊的貼在頸子上。一雙小手雪白，拿著吸塵器雖然不協調，但剛剛他已經看到是靈活的。燈光照射下，臉龐的汗珠晶瑩剔透，像兩顆閃亮的鑽石。明明很純淨的容貌因為汗水變得格外性感。

    殷存之看得有些呆住，他雖然不是花花公子，也不願逛風月場所，可以他的地位和權勢，身邊自然美女如雲，環肥燕瘦自然是見過不少。逢場作戲也是在所難免。他一直覺得，不過爾爾。

    今天是怎麼了，難道是這個時間太曖昧，他又睡得朦朦朧朧，可是他的心卻蠢蠢欲動。他都有些鄙視自己，殷存之你不是青頭小伙了好吧，你已經32了。什麼樣的女人沒見過。怎麼會對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孩生出這樣奇怪的情緒。如此警告，一點效果也無。

    殷存之竟然有些緊張，他輕輕咳嗽一聲說道：「你好，我是殷存之。嚇到你了嗎？」

    女孩顯然已經反應過來，倒顯得有些侷促：「殷總，不好意思打擾您睡覺了，我不知道您在裡面。不然我會晚一點過來。要不我先出去，等一下再過來。」

    女孩說著便住了口，她一臉懊惱。似乎是在責備自己沒有問清楚。她有些不知所措的捏了捏手裡的吸塵器。準備得到指示就趕緊出去。

    「她是誰？為什麼清早在這裡？」殷存之腦海裡生出一連串問號。他竟然有些害怕這個女孩從眼前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