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文 / 陌桑

    殷存之見他誤會，也不解釋，只是故意的問：「小林？是個年輕人嗎？」

    「是啊，今年才28歲，與我女兒同歲。」想到這，李部長有些唏噓不已。

    「這麼年輕，怎麼會來做這份工作。」殷存之聽到她的年齡，不知為什麼倒是放下心來，至少她不是未成年。

    「是這樣，殷總，張阿姨講小林家裡有點特殊情況，需要這份相對時間上沒什麼要求的工作，我一開始也不願意的，可是小林很懇切的一再央求我，後來又提出先試用一段時間，如果做得不好，她再離職。我就留了下來。」李部長趕緊解釋道。

    對工作時間沒要求，但是不管你用多少時間，用什麼方法，只要結果是讓他滿意的。那就是沒有問題。這是殷存之的原則。現在已經悄然成了在殷氏工作的原則。

    特殊情況？她有什麼事？殷存之很想問得再清楚一點，又不想他的部下起疑，他沉吟了一下，講道：「可靠嗎？」

    雖然只是保潔人員，但能隨便進入總裁室，也是要極為可靠的人才行。

    但是殷總一向對他放心，他招聘的人殷存之從不過問。李部長的心裡也不免打起鼓來。

    「很可靠，小林從來不多言多語，我聽秦阿姨說，她母親出了車禍，雙腳不太方便，家裡需要有人照顧。做其他工作可能時間上安排不過來。我也仔細調查過，確實是這樣，她家裡就兩母女，父親在她才十多歲的時候就去世了。可能是看岳母大人出了車禍，怕承擔家庭重壓，她丈夫又和她離了婚。她先前在欣茂科技公司的財務部做財務專員。因為母親的原因辭職的。家裡經濟壓力比較大，又沒有其他人分擔，所以才來做這份工作。她的社會關係也很簡單…」

    「你去拿資料吧，要紙質的。」殷存之打斷了他的話。

    「是」

    一會兒功夫，林小曼的資料就放在了殷存之的辦公桌上。

    殷存之反覆看了幾遍，都沒有什麼眉目，他確信在他所有保存的記憶中沒有這個女人的。可是為什麼會有那種奇怪的感情。

    「該死！」他低聲咒罵一句，這種被牽制的感覺讓他簡直要發狂。

    「殷總，上午的日程安排已經打出來，九點需要去貴賓室接待…」lucy的電話接進來。

    他不得不暫時放下這件事。

    一整天都在參加會議和活動，等到結束，只覺得比平時累上數十倍。他匆匆回辦公室拿林小曼的資料。腦子裡總是浮現早上的情景。林小曼那驚異的表情，那輕聲的「呀」臉頰的汗珠，以及被汗水打濕而緊貼在脖子上的那一縷頭髮。他的呼吸急促起來，額頭因為緊張而滲出大顆大顆的汗珠來。他吃力的拿起電話：「歐陽，你來公司一下。」

    歐陽景很快趕到，殷存之一個人坐在椅子上，臉色蒼白，件撒落一地。

    歐陽景是有名的心理醫生，有自己的私人診所。他是殷存之的發小。即使五年前的那場事故讓殷存之失去很多記憶，但是卻沒有忘記歐陽景。他常說，果然只有友情才禁得住時間的考驗呀。其實很多時候人們只是因為太痛苦才會封鎖自己的記憶，快樂的記憶當然不願忘記。此後殷存之因為記憶缺失換上了焦慮恐慌症。這些心理症候雖然不會要人性命，一旦發作起來，其他人是無法理解其中的痛苦。

    有這麼一個朋友，不知是不是上天對殷存之的恩惠。

    歐陽景一直在為殷存之做心理治療。五年前甚至放棄國外的優厚條件，隨殷存之回國。

    剛開始有些困難，但是或許因為是值得信賴的人，治療效果有了起色，漸漸恢復得只有輕微的潔癖症狀。他已經兩年沒有這麼嚴重了。

    好在現在是下班時間，如果被人看見，不知明天又要出什麼新聞呢。

    歐陽景皺著眉頭，費力的將殷存之扛到休息室的床上：「嘖嘖嘖，瞅瞅你那熊樣，我說老兄，這次又是誰往你身上潑髒水了嗎？」

    上一次犯病，就是因為咖啡廳服務員不小心將奶昔灑在了他的衣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