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三章 路上 文 / 東紅
雖然可以下地行走了，但是日子過的跟以前沒有什麼兩樣，基本上每天都是被楊男和秀秀逼著躺在床上，除了上廁所，現在少雨可以走路了，所以兩女沒有陪著了，不過，少雨上廁所，門外還是有人把守著，以防不測，這讓少雨有些鬱悶。
這些時間對青兒來說就最幸福的了，因為每天哥哥都會在自己身邊，就連睡覺著，臉上都掛著笑容。
就是一個深冬的夜晚，夜冷的好像凝固起來，路上的行人也早早的回到家裡。
黑夜中，一所房間向外散發著溫暖的光。
這是少雨的臥室，四個人吃完飯，收拾完之後就留在少雨的房間聊天，房間內不時的有笑聲傳出。
「青兒妹妹還真是睡美人，吃完就睡，也不怕變成小豬了。」看著少雨懷裡的睡得的正香的青兒，楊男少有的顯露出女人的天性，好像一個溺愛自己孩子的母親。
秀秀得意道：「你才發現啊，青兒可是我們家一寶呢，乖巧聽話，還是個小美人。」說罷還捏了捏青兒了瓊鼻。
睡夢中的青兒好像不適應別人捏她的鼻子，皺了皺眉頭縮進少雨的懷裡。
「少雨，話說這青兒為什麼一天到晚都在睡覺呢，吃飯的時間到了也不醒，好像不會餓肚子一樣，就像冬眠的動物一樣，是不是有……有什麼問題？」楊男有些擔心的問道，因為之前見少雨抱著青兒，不過畢竟以前一起呆的時間少。
這次呆的時間一長，發現青兒不管是早上中午還是晚上都是在睡覺，吃飯時不叫她，她好像也不會餓，還有一個問題是少雨不管走到那都會把她帶在身邊，這給楊男帶來很多疑惑，以一個正常人的思維來看這些，那麼一定是認為青兒因該生有什麼病才會這樣，所以楊男才會這樣想。
秀秀也認真的看著少雨，因為秀秀也問過少雨這樣的類似的問題，每次少雨都是含糊其詞，秀秀以為是少雨不願說出一些傷心事，也就沒有追問下去。
少雨就怕別人問到這樣的問題，如果說是不熟的人，根本不用回答，但是面前兩人不得不回答，回答的話又不能說實話，不回答的話，大家都是朋友肯定說不過去。
少雨只好硬著頭皮笑道：「青兒是天生的磕睡蟲，沒事就愛睡覺。」
見兩女帶著懷疑的眼神看著自己，少雨又道：「跟你們說一件事情。」
「什麼事？」兩女異口同聲道，說完還各自看了對方一眼，對之間的默契成度，感到驚訝，不過片刻又被吸引到少雨的事情上去了。
「上次本來已經打算回去了，沒有想到受傷，現在傷好了，我想明天帶著青兒一起回老家，然後再到金錫和家人一起過年。」少雨道。雖然說出來了，但是內心還是有一些不捨。
「回去？」楊男詫異道。
秀秀見楊男好像不明白，只好補充道：「上一次少雨到商場本來是想買一些東西，回老家送給朋友和親人，沒有想到碰到你遇刺，然後受傷，也只好養傷，現在傷好了，也就想到了回家。」
「我還以為你會呆在這裡過年呢，沒想到你要回去。」楊男有些失落道。
秀秀也有些失落，看著少雨不說話。
「呵呵，明年又不是見不到面了，幹嘛這麼傷感。」少雨有些尷尬的安慰道。
「好了，休息吧，明天我們一起去買你要帶回去的東西，然後送你和青兒。」秀秀歎了口氣道。
少雨微笑道：「明天不買東西了，打算明天一早就帶著青兒去車站，你們也不要送了，早上太冷了。」
「好了，明天不買東西，現在也該睡覺了。坐火車很累的，早睡養好精神，別到時在車上睡覺感冒了。」秀秀說完就關上了少雨的房門，此時她的心裡多想可以在少雨房間裡多呆一會，可是她怕多呆一會，心中就會多一份不捨。
秀秀走了，房間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楊男好像在想什麼事情，坐在少雨的床邊征征不語。
就在少雨想要開口的時候，楊男起身收拾自己的床鋪，少雨也就把話憋進了肚子裡。其實少雨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對於楊男，好像少雨心中的坎。
「我的假，正好也是明天到期，明天我也要回警局上班了，時間好快。」躺在床上的楊男自言自語道。
「工作的時候也不要太累，有時該放鬆的時候就放鬆一下，對待某些事情不要太認真，否責的話太累了。累壞了身體就不好了。」少雨安慰道。
少雨的話，卻讓楊男聽起來是一種暗示，楊男感覺少雨是在暗示她，不要太較真一些一事情，先前自己較真的事情也就只有一個那就是懷疑少雨，而且在調查少雨時又出現了刺殺事情，好像是少雨怕自己受到傷害，暗示自己停止一系列的調查。
「在這裡，我好像來到了整個天地間最清靜的世界，這裡讓我忘記了，工作，忘記了信仰，忘記了仇恨，忘記了一切，感覺和你在一起，之前所在乎的一切都一不重要。但是我今天才發現原來前些日子只是一個夢，一個好甜美的夢，現在夢醒了，雖然一直在努力的記憶著夢中美好的情形，但現實就是現實，不容的人們去幻想。」楊男說完閉上眼睛，好像在回味著夢的味道。
「如今夢醒了，也該面對現實了，不能在幻想中失去自我，該面對的還要面對……還要面對……」說完，楊男眼中流出了兩行清淚，緊了緊身上的被子，楊男身上一陣發冷，心裡真的好怕明天，到了明天，就要做回那個正直的警察，其實楊男心裡現在真的好想退縮，做一個普通的女孩子，有著一份真誠甜美的愛情，就夠了，但是自己知道了很多犯罪證據，如果就這樣放棄了，那就相當於丟失了自己的良心，楊男一直記得剛進警校時宣誓的誓言。
「永遠做人民的公僕，秉公執法，嚴懲罪惡，為人民服務。」
「事情真的沒有變通的餘地了嘛？你知道一直追查下去的後果是什麼嘛？你隨時都可能會有生命危險，而且到最後，一點意義也沒有，你何苦呢？」少雨真的很希望楊男能放下一些事情，自己也幾次想開口說自己的身份但都是被嚥回去了。
少雨的話，已經很明白了，可是楊男卻當沒聽見一樣，此時的楊男，心情非常複雜，她的直覺告訴她，這也許是和少雨最後一次這麼平靜的相處了，不管怎麼樣，明天就要各奔東西，現在說再多，對於楊男來說都是多餘的。
翻過身去，楊男背對少雨閉上了眼睛，現在只希望夜長一些，多一些相處的機會。
少雨見楊男已不願再說什麼，只好把想說的話吞回肚裡，躺下身來好讓青兒躺在自己懷裡。摸著青兒的秀髮，這時少雨才發現，原來青兒現在是最幸福的，不用顧及一些所謂的恩怨情仇，下義道德，在她眼裡只有要有哥哥，只要有哥哥在她身邊，她的世界就充滿了歡聲笑語。
緊抱著懷裡的青兒，少雨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天還沒亮少雨就抱著青兒離開了出租屋，少雨想安靜的離去，怕離別時的傷感，這樣的離開反而很平和，不會讓任何人流淚。
冬天的早上很冷，路面上有水的地方都結上了冰，淡淡的晨霧更是托出街的冷清，整個大街上不見一個行人，只有一些清潔工早晨打掃的聲音。這時候大街上出現了一個影子，天還沒亮也看不清這人長的什麼樣，近看發現他懷裡還抱著一個人，只見這人向著遠方走去，一會就消失在霧色中。
這人便是剛走出出租屋的少雨，抱著青兒走在大街上，目地是去火車站，少雨不想運用自己的異能力，希望和常人一樣，坐火車回去。
火車站離少雨的出租屋有些距離，天亮才走到火車站，這個時間已經是春運時間，來回的人們特別多，整個火車站售票大廳磨肩擦踵，多出塊站腳的地就是奢侈，這讓站在外面的少雨皺緊了眉頭，光這買票隊伍已經排到售票大廳外面。
就在少雨在猶豫要不要排隊的時候，面前迎來一人，一身深黑色的棉襖，裡面的毛衣領也破了，灰白色的鬍渣有兩天沒刮了，黝黑的皮膚，疲憊的雙眼，嘴唇都乾裂了，一看就是老實巴交的農民工。
只見他走到少雨面，露出憨厚的笑容，因為嘴角微動，嘴唇上的裂痕更清晰了。
「小……小兄弟，你到那的？我這有兩張到少陽的車票，排了一天一夜，今天凌晨才買到的，準備回家和孩子們一起過年的，回家收拾東西時，工地老闆打電話說過年有活幹，要干的話，一天給一百，這活可第一次碰到，我和老伴打算先不回去了，等把活幹完了，再回去，所以這票……如果您是到少陽的，我四百二買的，我要你三百五就行。」老漢說完裂開嘴笑了。
看來老漢在這裡問了好多人了，不然也不會口乾舌燥，他明明可以高價賣的，也許是怕別人不要吧，所以才忍痛割捨那70元，三百五就賣，如果跟他講價，他三百也會賣。
這麼冷的天，70元也不知道是他幾天的工資錢，農民的內心就是那樣的質樸，不會想著去佔別人的便宜，反而經常看到新聞說農民工要不到錢。
少雨對面前的老漢笑了笑，從身上拿出五百元錢替給老漢，從老漢手中接過那兩張他排了一天一夜才買到的車票。
「小伙子，錢給多了，我找你。」說完老漢就開始翻身上的兜，也許怕把錢弄丟了，老漢在身上翻了好長時間沒有找到錢。
「那個小伙子啊，找老叔請你們吃早點，把這個錢換開，再找給你。」說完老漢想拉著少雨的手，但是一看到自己的手，有些髒，有些尷尬的縮了回去。
少雨搖了搖頭道：「叔叔，我謝你都來不及了，我要是現在買，排隊的話，也不知道排到什麼時間了。所以錢不用找了，就當是我謝您的。」
老漢的眼睛有些濕潤，顫抖的雙手握著少雨道：「我還以為這票今天沒有人要了呢，幾百元又要幾天幹活才能掙回來。真的太謝謝你了。」
離別了老漢，少雨抱著青兒直接來到了候車大廳，因為少雨看到時間還半個小時就要開車了。不過在進候車大廳的時候遇到了一些問題。
就是安檢人員見少雨只抱著一個漂亮的女孩身上什麼行禮都沒帶，就懷疑少雨身上抱著的青兒身上是不是藏了什麼不該帶的東西。
堅持要叫醒青兒的是一個帶著一副眼鏡的中年人，矮胖的身材，一眼小眼一直在青兒身上瞄，而且動作還有些拉拉扯扯。
「滾！」少雨一聲大吼，在吼時已經對青兒做了聲音屏蔽。
「今天不是人多，我一定要你的命。」少雨怒聲對那中年人道。
少雨這話一出明顯是威脅，所有的安檢人員都圍了上來，有一人說道：「剛才你那麼大一聲也沒吵醒你懷裡的女孩，這裡面一定有問題，快放在地上讓我們檢查。」
少雨差點失控，把青兒當作一件東西，是少雨不能忍受的，若是平時，這些人早就身首異處。
「你們的命我要定了」少雨的聲音比外面的寒風還冷，好像想冰凍候車大廳所有人的血液。
說完，少雨就拿出手機給黃進打了個電話。
「我在火車站安檢處，一分鐘內請你立刻讓這些安檢人員從我眼前消失，他們已經惹怒了我。一分鐘內不從我眼前消失，我會要了他們所有人的命，後果你自己去想。」少雨冷聲道。
對面黃進還沒明白什麼意思，但是少雨的性格他還是知道的，說道做道，立馬給火車安檢處打了個電話。
打完電話的少雨抱著青想要離開，卻被攔住。
那帶著眼鏡胖胖的中年人揚聲道：「你以為你誰啊，一個電話想嚇倒誰啊，今天我就查你。把你懷裡的東西放下來。」看來他們認定了，少雨懷裡抱的是假人。青兒本來長的就跟畫中的人一樣，大聲說話都沒吵醒，更堅定了他們認為青兒是假人的想法。
「找死！」少雨一腳將那人踢飛，撞在遠處的水泥柱上，看樣子是活不成了。
見少雨動手了，幾十個安檢人員把少雨圍住，想要制服少雨。
「住手！」就在安檢人員準備動手時，來了一隊武警，個個拿著衝鋒鎗。
「你們來的正好，這人拒絕安檢，還傷人，把他抓住。」見來的是武警，安檢中一個看著上了年紀的人員，趕緊叫嚷道。
「你可以走了！」武警中一個看起來像頭的人，點頭向少雨示意道。
「不能讓他走，他懷裡抱著的不知是什麼東西，說不定是炸藥呢？」那上了年紀的人員叫道。
就在安檢人員在叫嚷的時候，一個稚柔的聲音響起。
「哥哥，你怎麼了，好像不開心的樣子。」睡夢中的青兒，雖然少雨隔離掉了聲音的傳播，但是青兒可以感覺到少雨體內元素的變化，這才從睡夢中驚醒。
「好漂亮的女孩……」圍觀的人群中，稱讚不斷。
就連那些安檢人員也傻了眼。
「哥哥沒有不開心，就是有群狗吵的哥哥煩，哥哥罵了他們幾下，好了青兒乖，先睡吧，一會我們就可以坐上回家的火車了，到時哥哥會把青兒叫醒一起看路上的風景。」少雨此時變了一個人，溫柔的可以潤化任何一個少女的心。
「嗯，謝謝哥哥。青兒先睡了。」說完青兒把頭往少雨懷裡貼了貼，不一會兒就進入夢香。
這個過程很安靜，大家好像怕吵到這個像天使一樣的美麗的女孩，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我的車票時間到了，我要到站台上等車了，這裡你來處理吧。」少雨對那個武警頭子說道。然後抱著青兒跟隨著人群去檢票到站台等待火車的到來。
安檢人員中，個個面如醬色，平時趾高氣揚的他們那受過這氣，這時一個人才想起來看看剛才被踢飛的那個帶眼鏡的胖胖中年人。
「他好像斷氣了。」一人驚道。
「活該，你們惹到不該惹的人，以後有沒有命活，看你們運氣了。」武警頭子說道，他平時也鄙視這些安檢人員，今天正好可以出一下口頭上的氣了。
「收隊」隨著武警頭子的口號，武警們抬著已經失去生命的胖胖眼鏡男離開了候車大廳。
這時少雨坐的火車也已經開動，車廂裡擠滿了人，少雨有兩張有座的票，就坐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多的位置留給了一個抱著十來歲小女孩的媽媽坐了。
那位媽媽開心的不停的向少雨表示謝意，反而讓少雨有些不好意思，因為那位媽媽去的地方比少雨的還遠要二十多個小時，如果站著的話肯定受不了，車上人太多，連個頓的地方都沒有，更何況她抱著一個孩子。
兩個座位坐著四個人，少雨火車開動起來，車道裡人太多，也不好活動，把青兒往懷裡緊了緊，便閉上了眼睛，十幾個少時的車程，少雨希望在夢中渡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