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選擇 文 / 落葉殘花
走在城主府裡，雲楓就像走在自己家裡一樣，反正沒人敢管他，囂張一點也沒什麼不妥的。
「雲楓。」
才走沒多久，他就聽見有叫他，回頭一看，葉辰正向他走來。
「有什麼事嗎？」他面無表情，想想那個人的話，心裡的羨慕嫉妒更大了。
出乎他的意料，葉辰跪在他面前。
「你能當我的師父嗎？」他睜著眼睛，懇求似的看著他。
他頭一下變大，他自己的等級也才武者二級而已，怎麼能去教他？
他用手摀住半邊臉，道：「你先起來，我會考慮考慮的。」他之所以這麼說，也是怕他說什麼「你不答應我就不站起來」之類的話。他實在是憋屈了，怎麼這兩兄妹這麼像，這麼直接，不是說他們不是真正的兄妹嗎？
「真的？」他的眼裡閃出一道光。
雲楓一臉苦澀的點了點頭，周圍人這麼多，難道他逃不過這對兄妹了嗎？
「謝謝師父！」葉辰在地上一拜。
他瞪了他一眼，很想罵過去。我都還沒同意呢，你就開始叫師父了？可他始終沒有說出來，而是略有深意地打量了他一眼。這個少年，深藏不露。這是他得到的結論。
最後那一拜，其實是在給自己找台階下。而且他對人心也把握的很好，他知道，雲楓是不會打破他的話的。這個少年，若有能力，絕對無限恐怖。
把心裡想的東西收回心裡，他用好奇的目光看著站起來的少年。他有點不清楚，這麼一個睿智的少年會在那些人面前表現的如此蠕弱，是因為沒有能力嗎？不，決不會這麼簡單的。
他心裡的想法被否定了，不再去想它了。
「師父，你接下來要去哪？」
葉辰一句話讓他陷入了沉思，是啊，他要去哪兒呢？三國滅了帝國後，聯盟分散，各自為戰，戰亂幾乎每天都發生。這種時候，他又能去哪兒呢？
「不如這樣吧。爸爸想等我和小唯都突破到武者後就把我們送進蒼蘭學院去，雖然對你來說那裡可能太幼稚了。」葉辰建議他。
「學院嗎？」他想了一下，「到還可以。只是我不會安穩地讀完。」
「沒問題，當走讀生就行了。」葉辰高興起來。
「嗯，也是個辦法。」他點點頭。
「哦耶！」葉辰高興的跳起來，「既然這樣，那我先去預訂房子，那天你只管住就行了。」
「嗯嗯。」雲楓當然不介意他花這點錢，再說，以他的身份，用得著交錢嗎？
葉辰走開了，雲楓繼續散步。
忽然，一陣雖然小但能察覺的到能量波動出現了。
「也不知道這回是哪位小輩又突破了？葉家這一輩真是人才倍出啊！」一個老人看著院內，感慨道。
「是啊，只可惜不管怎麼人才，也不比他呀。」另一個老人看著裡院，歎息道。
所有人不自覺地把目光放到雲楓身上，那個「他」，就是指他了。
「現在比不上，但我還是覺得以後肯定有人與他比肩的。」有人反駁著，可因為心底沒底，說話的聲音都不大。
「或許吧。」第一個講話的那個老人說。
聽著他們的話，雲楓心裡一陣難過。他覺得自己真的很沒用，他一直在狐假虎威，每天都裝出冷酷的樣子。其實，他一點都不想裝，但他不得不裝，裝給別人看。他好想用自己的力量，去震撼所有人。
「怎麼？想靠自己的力量嗎？」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嗯。」不留痕跡的點點頭，他的指甲已深深地摳進了手掌裡。
「那我告訴你一個方法吧。不過對你有點傷害。」
「好。」下定了決心的他，已經不管這些了。
沒有人注意他的一舉一動，不然是個人都會奇怪，為什麼一個人會自顧自地點頭。
「你，確定你想好了嗎？」那個聲音交待好一切，最後一次問他。
「對，我決定了。」他堅持說。
「好，小子，放心，我會在你身邊保護你的，只是以另一種方式而已。」那個聲音笑著。
「嗯，既然這樣，好戲就要上演了。」
……
「爸爸，我做到了！」少女開心的叫著。
葉肖欣慰地看著她，說：「不錯，竟然一次成功，突破武者，現在你已經是一個真正的武者了。」
「嗯嗯，我離他的距離進了一步，對嗎？」睜大著眼睛的葉小唯問道。
他滿臉無奈，只能點了點頭。
天空在這個時候突然暗了下來，黑雲慢慢壓下來，一種詭異的氣氛瀰漫在空氣中。
「不知是何人拜訪我城主府？但也請您放尊重，莫當我葉家無人。」一個蒼老的身影從內院裡走出，腳踏虛空，毅然地站在黑雲前。他的背有點佝僂，卻讓人有一種可以頂天立地的感覺。
「葉家？葉家算什麼？別認為多了你這麼個武帝，就可以嚇到我了。告訴你，我不怕。」一個黑衣人悄無聲息地出現，他好像虛無的一樣，沒人能看得清楚他長什麼樣。
老者臉色十分沉重，他不知道該如何做了，實力，相差太多了。
「哈哈哈！口氣倒是很大，只是不知道你的底氣在哪兒？」雲楓慢悠悠地走上天空，那模樣，散步一樣，完全沒有一種緊張感。
老者看了他一眼，他也聽說了關於他的傳說，可能今天來到的絕世強者就是為了他而來的。
「雲楓，你別認為你是大陸的最強者，這個大陸有多大，你知道嗎？武帝，只不過是一個能排得上高級的等級而已，別認為殺了五個武帝你就能站上大陸巔峰，告訴你，那不可能。」黑夜人指著他。
「我強調一遍。第一，我從來沒有說過我是巔峰；第二，我殺那五個武帝只是為了保命；第三，如果你這只蒼蠅還在我耳邊飛來飛去，我不介意把你彈飛。」
四目相對，儘是殺意，一場史無前例的大戰將上演。
「這裡太小了，去天上打吧。」雲楓笑道。
「好！」黑衣人飛上了天空。
雲楓也飛了上去。
那場大戰，打了很久很久。整個城變得熱鬧無比，他們就算是站在地上，也能感受得到天空之上的大戰。
這才是真正的驚世之戰，雖然只有兩個人。
……
「哈哈哈哈！我就說你沒有底氣。」雲楓大笑著看著已經頹廢的黑衣人，他的頭髮，衣服都是破破爛爛的，而他對面的黑衣人似毫髮無損。
「噗！」一口逆血噴出，黑衣人抬起眼，眼裡寫滿了不甘。
「嘿！兄弟，別這樣，找我挑戰的人多得去了，又何止你一個人輸給我呢？」他微笑著，「可惜你們找錯人了，對我挑戰的人，輸了，只有一個下場。死。」一個冰冷的字配上他冰冷的表情，讓人覺得心駭。
「接受你的最後一擊吧。」他嘴裡吐出一句話，一手對黑衣人壓去。
「別傷害我爸爸！」一個清脆的少女的聲音在這一刻想起，他好像被觸動了，正凝聚著的能量消散在空中。
「小心！」葉肖大叫一聲。
雲楓還沒注意，一把黑色的匕首深深地刺進他的身體。
那一刻，天地，在他眼裡，是灰色的，一切都是朦朧的。他的身體從天空中栽倒下來，如落葉一般落下。
「不要！」葉小唯撕心裂肺的叫喊聲是他所聽到的最後一個聲音。
……
努力著睜開眼，雲楓揉揉昏沉的頭，看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確定一下自己是否還在城主府。他首先看到了那個熟悉的紅裙少女，趴在他的床邊睡覺。心裡感觸頗深，這是第一個真心喜歡他的人。
似乎有感應似的，少女醒來了，一雙紅色的眼睛充滿了淚跡。
「喂，別哭，我不是沒死嘛？」雲楓可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能力能誆住一個哭泣的少女。
「爺爺說，說……」她想說什麼，又沒有說。
「你爺爺說了什麼？」他追問。
「爺爺說，你中的是黑骨針。」少女眼底滿是煎熬，最終還是說了出來。
「黑骨針？」他握了握拳頭，再也感覺不到以前的力量了，他不相信，不敢相信，他的力量消失了，但體內空蕩蕩的感覺已經讓他不得不相信這個事實。
「為什麼？為什麼？我的力量呢？我的力量啊！」他瘋狂地跑出去，不顧葉小唯的阻攔，連鞋都沒穿。
「等等！不要出去！」葉小唯大喊一聲，但他沒聽進去。
一跑出去，他就明白了葉小唯為什麼不讓他出去了。在外面，是無數「朋友」在「守候」著他。他熟視無睹，瘋跑著，大喊著：「我的力量呢？我的力量呢？」
那些「朋友」見他這樣，都嗤之以鼻，一個天才，還是絕世天才，最害怕的，莫過於讓他失去力量。
「你們，都是你們害的，總有一天，我會報仇的，我會報仇的。」他指著他們，瘋瘋癲癲的樣子完全不像大戰前那個可以頂天立地的少年了。
「好！我們等你來報仇，就是怕等到那時候我們都化為骨灰了。」一個渾厚的聲音從一個中年男子口中傳出，他還記得，這是一個武帝，當年對他圖謀不軌，只是當時沒時間，沒有手刃他。
「你們等著，你們都給我等著。」他瘋狂地大吼，不顧形象。
「對，我們都等著你。哈哈哈哈！」一片歡聲笑語中，那群「朋友」漸漸離開了。
只剩雲楓一個人，呆呆地看著，看著他們。
「雲楓。」葉小唯親切地喊了他一下。
「沒了，沒了，一切都沒了。我的力量，我的使命，都消散了。」他眼神迷茫，唸唸有詞。
「不！不是這樣的！你還有我在你背後支持你。你看一看，還有我。」她搖著他，希望把他搖醒。
雲楓看著她，說：「你還是喜歡我嗎？」
「喜歡一個人如果喜歡他的成就，可以說他根本不配喜歡一個人。我喜歡的，並非是少年將軍，也不是無雙將軍，我只喜歡雲楓，一個普通的男孩。」她是第一次說出這麼大膽的話，只因為他。
雲楓再也忍不住了，淚滴下來，他抱起了葉小唯，管也不管地強吻上去。
「你說，父親，放任他們這樣好嗎？」葉肖指著院子裡的兩人，他身邊還站著那個老者。
「每個人都有他自己的選擇，小唯已經選擇了，所以，隨她吧。」老人轉身離開，葉肖也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