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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章 悄然改變 (上) 文 / 憐霜

    「夫人,你知道這是哪來的嗎?」孟大將軍眨巴著眼睛,怎麼像在和他的夫人賣萌呢?美嬌娘把目光鎖定了那封信,不理會大將軍的表情,他也見他夫人比較看中寫封信,收拾好表情,隨手抽走信封,當然不忘摟著他的美妻。「來,讓為夫看看這是誰寫的信,竟然和我搶娘子!」(哎呀,沒辦法,咱這位大將軍在他娘子面前就是正經不起來!)

    他們隨意的坐著,美人目光含水,緊緊的盯著那封信,孟將軍心疼他的美妻,急急的撕開信封,甚至沒看署名,封面一下子灰飛煙滅。當然,誰都沒注意到這個小細節!如果他們有看署名,日後也沒有那麼多事!

    「此女命有一劫,不適合呆在京都。提示:寺廟可養身,化劫!……一切隨緣,由君定奪。告辭。」短短的幾個字,送出了大信息,將軍面部表情呆滯了一瞬,美人坐在他的懷中,拚命的伸長脖子想看信封上的內容。可是,將軍卻把紙張揉做一團,女子緊緊的盯著那個紙團,將軍裝作無視她,可是哪可能?

    「夫君,信上說什麼了?你怎麼了?嗯?」最後那個獨音瞬間勾起大將軍的心魂。沒辦法,自己愛的女人,此時坐在自己懷中,想不那樣也不行啊!女子似乎覺得這樣有用,不停的磨蹭著,試圖趁他不注意搶過那團紙!

    事實與想法老是事與願違,將軍的自控能力還是不錯的!給了他娘子一記白眼,又偷吻一下那櫻桃似的小嘴。「娘子不必擔心,軍營中的一些瑣事而已,軍師例行匯報。就不煩娘子啦。走,我們去花園轉轉!」

    女子眼睛向上一瞟,眼珠子亂晃了一陣。嚇得我們將軍小心肝撲通撲通跳。她並沒有難為他,說:「那好吧,將軍請!」將軍似乎感覺不該是這樣!手伸向半空中。女子一欠身,退後一步。完了,他的美妻生氣了!將軍歎一口氣說:「娘子,過來吧,為夫和你邊走邊說,這事確實重要!」

    兩人一前一後,一路沉默,沒有了以前的氣氛,沒有賞花的情調,前方男子心事重重,後方女子滿目含憂,好像都不想到達目的地!或許不希望有什麼被改變!不過再怎麼不想,目的地還是會到的。兩人相對無言,都不想打破暫時的安寧。

    「將軍?」一個小丫頭從草叢冒出,這倒給人眼前一亮的感覺!我們的將軍瞬間束正面孔,女孩倒也識臉上,急急忙忙的編理由告退!這個空間又剩他們兩個人了。他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一聲接一聲的歎息。女子似乎很心痛,但倔強佔了上風!

    她的目光緊緊的鎖定他,不,是鎖定著他胸前那張紙!男子無法,走到女子身邊拍拍他的肩,輕聲的說:「夫人,你不要激動,為夫不想看到你這樣子!你想知道的我一一告訴你,我們一起商量。總會有解決辦法的。啊!」不說還好,一說女子更著急了!「夫君,直說吧!我可以的。」女子那滿含倔強的眼神,不是不鎮定是鎮定過度了。希望她一會可以理智一些吧!

    「瑤兒,很久沒這麼見過你了。想當年我們經歷了那麼多才走到一起,老丈還是那麼傲,也許他當初不同意是對的。簡直是作孽啊!」說著竟然流下兩滴熱淚!男子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這兩句話真是事實啊!他是當今王朝最有威望的大將軍,為國家拋頭顱灑熱血。從九歲就隨著父親去戰場,立下顯赫戰功,很多次脫險而出。

    十五歲,她女扮男裝。只為送去那一身皮衣!舟車勞頓,兩位年少之人,互生愛慕之意。他:不管你為男兒身,此生只愛你。她:不管你功名如何,此生只隨你!藍天綠水相照應,私定終身。轉眼已經十多年!

    曾經差點面臨生死分別,如今卻又要重演嗎?主角變換,這是造了什麼孽!將軍的手還搭在女子肩上。目光中是回憶,是心痛,是割捨不下的情,是斬不斷的戀。女子等了半晌也沒等到一句話,一下子轉過他,那眼淚正好滴落到她睫毛上。

    女子瞬間失去了從容,手忙腳亂的開始擦眼淚,男子握住女子的手,把頭低到很低。對啊,哪個男子能這樣脆弱!一刻鐘時間,男子恢復正常,此時他的眼裡是冷,凍結一切的冷。

    女子並沒有被嚇到她早就適應了他這樣。現在的他更像剛認識時的那樣,狂妄不羈,高冷孤傲!「瑤兒,你回娘家吧。我不休你,如果你想……也可以!」

    女子被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嚇到,這是怎麼了?她聽錯了嗎?女子那急切又滿含期待的眼神,她多麼希望剛剛那是幻覺。「夫君,你……。」他拂來她伸開的手,轉身背對著她。那決絕的背影把她打入地獄,她並沒有放棄,因為他知道他不會拋棄她。

    「夫君,到底怎麼了,你告訴我好不好?夫君,我們一起挺過去好嗎?」男子的身軀微微顫抖,還是不願意轉過身!身後女子還在說著,曾經的那些誓言,那些話不論是誰都會感動的吧!

    他拚命的控制著自己,雙拳緊握,腳就像生根一樣,告訴自己千萬不能,他不能!女子見男子沒有一點反應,為什麼?這是為什麼?他怎麼可以那麼無情?怎麼可以?女子的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珍珠,女子本嬌弱,身體一晃一晃「唔……」一聲呻吟,癱軟在地。

    男子感覺不到身後的動靜,也不想回過頭給他希望,以為她已經接受了。心刺痛,忍住喉間的氣血。大步邁離花園。一路上,他東拐西拐,似乎想想像她還在身邊的樣子,還在想著那嬌柔的身體,想著那曾經為了一件皮衣為他奔赴沙場。只為那個素未謀面的少年;想起那個柔美的『少年』,不顧世人的眼目,和他定下三生情緣;想起那個十里紅妝,義無反顧走向他的那抹嬌影;想起那個日日等待,努力感化他的執著之女;想起那個嬌羞含淚,有努力遷就他的那個她;想起那個曾經為了孩子,差點香消玉損的她;想起那個不離不棄,總是第一個迎接他的她;想起那個替他領罰,承受家法的她;想起那個從容不迫,努力管好一個家的她;想起那個……

    處處都是她的影子,她做錯了什麼?上天為什麼這麼對我們?世俗啊!天吶!『男兒膝下有黃金』,他、她、他們都是為了什麼?

    男人嘶吼著,血淚埋入了土裡。從此哪裡多了一株血梅!男人越來越瘋狂。不行,氣血上湧,他會走火入魔的!可是,所有人都被他嚇跑了,誰還能救他?

    躺在地上的女子身體一陣顫抖,那種刺入心尖的痛。「啊!」三千青絲化為白雪。她雙目緊閉,這是承受著多大的痛苦?

    人匆匆,時間流逝。

    三天了,府裡一片混亂。將軍奄奄一息,夫人生死不明;皇帝卻一點都不著急,是啊,死了兵權就交回來了,一舉數得,有什麼不好?將軍府一片荒涼,除了幾個出生入死的兄弟,誰還敢來一探?這就是人心!

    「嗚嗚,爹爹娘親,你們怎麼還沒醒,妍妍害怕,你們快醒來好不好?妍妍保證不任性不淘氣了……嗚嗚……」眼睛腫得像核桃的小人不正是我們的妍妍嗎?這種打擊對一個四歲的孩子……

    「叔叔,你去求皇帝,讓他派最好的御醫給爹爹治病好嗎?」

    「哥哥,你去找你師傅,讓他給爹爹娘親治病好嗎?」

    …………

    府裡最多的就是妍妍的哭聲和各種求醫的話了,那些人都無望的搖搖頭表示無能為力。

    今天的妍妍怎麼了?她怎麼在梳妝?「小姐,你在幹嘛啊?讓將軍知道了又要罰你抄書了,小姐乖乖待在府裡,有什麼事我們去做好嗎?」女孩聽到『將軍』這兩個字眼睛又紅了,不過她掩飾的很好。

    不能讓他們看出了,不能。女孩的倔強又一次出現,她甜甜的一笑:「姐姐啊,過幾天就是太爺爺生辰了,妍妍想去看下太爺爺,好久沒去了呢。妍妍不會亂跑的,一會就回來啦!」

    「小姐,你不能一個人去,要不小的陪您?」

    「姐姐,不用了啦。妍妍馬上就會回來的。妍妍很乖哦!」

    這完全就是墜入凡間的精靈嘛!「姐姐,我走了哦。」剛剛和她對話那個還沉浸在那種氣氛中沒有反應過來,等她醒來,哪裡還有女孩的影子?

    「呀?小姐,你在哪啊?小姐,你等等我啊!小姐,你別亂跑啊……」她還在不停的叫著!真厲害啊,一小會就招來那麼多人!

    女孩完全無視找她的那些聲音,不是無視,是哪裡顧得上?『我一定要出去,爹爹娘親還在昏迷,我一定能救他們的!爹爹娘親一定要等著妍妍,一定要……』

    女孩眼裡都是堅定,她有自信,她一定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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