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東窗事發 文 / 水茜
一進戰堂，陣陣少年少女的歡呼喝彩聲，便是滾滾的傳了過來。
戰堂中，分為東西兩部分，東邊是存放家族技能功法之所，而西邊，卻是一個規模不小的訓練場，此時，不少人頭正簇擁在訓練場之上，興致勃勃的望著場中比試的二人。
「看水翼出手的元氣濃度，恐怕已經有八分元氣了吧？」
「嘿嘿，半個月前，水翼就已經晉入了八分元氣。」
「雖然他有八分元氣，可六少爺卻是一星九分元氣了，看來，水翼想要贏，還真沒什麼可能。」
「水翼加油！」
聽著人群中傳出的驚異喝聲，天羽腳步這才頓住，目光在訓練場中掃視了一圈，最後饒有興致的停在了那身著墨色的俊逸少年身上。
「竟然是墨寒？」如此想著，卻發現西邊與墨寒比試的不就是當初被自己修理的水翼嗎？這小子也發狠修煉了？就這半來個月的安逸，似乎還真沒出什麼事。如果不是父親出任務去了，她早就坦白了。
「長老有令，所有水族弟子到祠堂集合。」忽然戰堂內傳來一陣渾厚的元氣傳音，一時間整個戰堂都靜了下來。
「長老有令，所有水族弟子到祠堂集合。」那聲音又重複了一遍，不是水淨的聲音會是誰？
「終於發現了麼？」天羽放回手中的技能，開始往外走。
「羽兒怎麼來了？」水墨寒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天羽身邊，若不是天羽定力好準被嚇到。
「幹嘛嚇我，我只是來找些技能功法，光有元氣可不行不是嗎？不過現在要去祠堂了，唉！」天羽輕歎了一口氣。
「羽兒，天塌下來有兄弟！」說完拍拍天羽的肩膀，向前走去。
「小主人，你的兄弟很不錯哦。」蒼瀾的聲音突然在意識裡響起。
「喲，這會子怎麼說話啦？我以為你也睡著了呢！上次說他不簡單，這次又說他不錯，瀾，不帶你這樣誇人的。」天羽心裡忿忿的說著。腳卻隨著墨寒一直往祠堂走去。
遠處的水翼等人自然見到了天羽，臉上除了尊敬還是尊敬的神情讓天羽微微一愣。這幫小子還真轉性了？
水族祠堂。
凡有大事均會在祠堂內宣佈，今日用元氣傳音通知眾弟子前來，想必是發生了不得了的事情。還有什麼比自己的兒子被殺更嚴重的事情呢？天羽甚至做好了一切的準備，大不了就是一個走字。如果走不了那就跑吧！不過，讓天羽比較在意的是墨寒的那一句話，究竟有沒有別的意思呢？
人頭顫動，水淨一身白袍站在最前頭，那裡端坐著一位老人。竟然是水族族長水老，居然把閉關修煉的水老族長也請出關來，天羽在此刻更確信了一點。水晨玉的死訊水淨是知道了。
水墨寒望著天羽似有若無的笑著，那眼神中充滿了安慰和決絕。沒錯，決絕。天羽甚至懷疑自己一度看錯了，可是……沒有。
「墨寒？」天羽不禁低喃道。
「眾位水族的弟子們，我十分心痛的告訴大家，水族水淨長老的兒子水晨玉在不久前永遠的離開了我們。」水老中氣十足的聲音在祠堂內響起。
大家在聽到這個震驚的消息後開始紛紛猜測水晨玉的死因。顯然水淨不想繼續耽擱下去，接話道：「我的兒子是被殺死的，死在族內！」水淨說這話的同時，目光在眾人中搜尋著什麼，在發現天羽的時候一瞪，充滿恨意的眼神說明了一切。
果然是發現了呢！
天羽拳頭一緊，卻發現拳頭外被包裹了一層溫暖，水墨寒的手不知何時握住了自己。
「羽兒。」水墨寒用只有兩個人才聽得到的聲音叫著天羽的名字。
「墨寒？」天羽從剛開始就發現了水墨寒的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任由他握著自己的手，那溫暖的溫度很讓人安心。
「水淨長老，究竟是誰殺了大少爺？」人群有人開始發問。
「大少爺八分的水元氣怎麼會被人殺？族內比大少爺厲害的人屈指可數。」又有人說道。
「是啊，殺了晨玉的人就是那為數不多的人啊！水紋，你太讓我傷心了！」水淨沒有看前方，而是轉過身望著身旁的水紋，一臉的憤恨。
「啊？難道是水紋長老殺的？沒道理啊！」人群中開始有人小聲嘀咕。
是啊，關水紋叔叔什麼事呢！天羽有些莫名的望著前方。
「大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水紋在職業鑒定中心被緊急呼叫回來，又莫名其妙的得知水晨玉的死訊，如今又被質疑，著實摸不著頭腦。
「水紋，你、你教的好兒子！」水淨一掌揮出，直掃人群中天羽的方向，水墨寒卻在瞬間衝到了台前，抓住了水淨的手。
「大伯，一人做事一人當，何必牽連無辜？」冷漠的聲音不帶任何感情，淡淡的說道。
「是六少爺殺的？」
「竟然是六少爺？」
很明顯，水墨寒的一席話無非著實了自己是殺人兇手的名頭。
「為什麼？」天羽望著眨眼間的變故，水墨寒此時像是變了一個人，讓天羽覺得有些陌生。不明所以的人自然會認為真的是水墨寒做的，因為此時他身上發出的殺氣太駭人了。
「老大，六少爺怎麼會……」水翼在水墨寒衝上去的時候也溜著到了天羽的身邊，低低的問到。
「我怎麼知道。墨寒……」天羽此時心中像打翻了五味瓶般的難受。
「水墨寒，你是承認擊殺了我兒？」水淨全身元氣外放，星級滅水元素師的威壓是何等的厲害，當即水墨寒的小臉就變得刷白。
「墨寒！」感覺到異樣的天羽有些著急。
「瀾，能帶墨寒走嗎？」
「他已經決定了不是嗎？你何必破壞？」蒼瀾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不行，我不能看著他有危險。」
「你怎麼就覺得他有危險了，你沒發現他除了臉色白點，氣息都沒亂嗎？」蒼瀾慵懶的聲音緩緩道來。
「靠！那麼遠我怎麼知道？」聽蒼瀾這麼一說，天羽心中略微好了點。
「直接處置吧！」水墨寒不大的聲音卻讓在場的眾人聽得一清二楚。
「寒兒，你怎麼……」水紋彷彿一下子遭受了打擊，一時間欲哭無淚的表情十分糾結。
「爸，對不起。」水墨寒淡淡的說道，卻回頭對上了天羽擔憂的眼神，他卻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水墨寒，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天羽的聲音萬分激動地響徹祠堂，本就鴉雀無聲的祠堂內重複著天羽的話。
在外人看來，是水墨寒做了十惡不赦的事情，而作為關係一直與之很好的天羽無法接受這個事情，才會失態的責問。可是只有天羽自己明白，她要問的是為什麼替自己背了黑鍋，背了罵名，這恐怕是一輩子的事情啊！
「做都做了，沒有為什麼。」像是告訴眾人，又像是回答天羽，水墨寒依舊冷冷的說道。
「根據族規，廢去元氣，逐出家族，自生自滅。」水老宣佈完就離開了，只有水淨一雙眼睛注視著水墨寒，可是執行的卻是天羽的父親水影。族規裡沒有殺生，可是廢去元氣和判死刑沒什麼不同，逐出家族，更是沒有了基本保障。
「爸爸，不要！」天羽跑到台前，懇求的望著水影。外出任務數月的父親，沒想到竟是在這樣的場景下見面的。
「寒兒。」水紋想說什麼卻又啞口無言。
「寒兒，你做好準備了嗎？」水影有些艱難的問道，這一次不是小打小鬧，想徇私舞弊是不可能的了。已經有護衛搬上了測試水晶，行刑完畢當場測試元氣，一點都做不了假。
「墨寒……」天羽正要說出真相，她不怕，被廢還可以恢復，因為體內有玄陽冰，所以她要坦白。
「羽兒，照顧好自己。」天羽並沒有看見墨寒開口，而他的聲音卻出現在自己的腦中。靈魂傳音？竟然是靈魂傳音？
「羽兒，我們還會見面的，希望你不會忘記我。」墨寒依舊淡淡微笑的看著天羽，天羽覺得臉上一涼，竟然流淚了。當初疼愛自己的哥哥天涯走的時候她都沒哭，今日卻為了墨寒哭了。
「羽兒，不要哭，我喜歡看著你的笑臉。我……不會死的。」墨寒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天羽，可是天羽卻覺得視線模糊，甚至在一陣白光過後，世界彷彿一下子安靜了，時間也停止了流動。因為，天羽看著墨寒緩緩倒下的身子，臉上卻帶著笑意。
「怎麼會？」水影不解，他緊緊是廢去了墨寒的元氣而已。
「寒兒，寒兒！二哥，二哥！」水紋見墨寒倒下去的瞬間，一時回過神來，望著水影，說不出的苦澀，難道要一命換一命嗎？
「急什麼？他沒死，不過是因為突然消失了元氣變得虛弱罷了！」水淨沒好氣的叫道，雖然他是最希望墨寒死的人，可是縱使他真的死了，自己的兒子還能復活嗎？答案是否定的。所以……就這樣了吧！家門不幸啊！
「墨寒！」天羽在第一時間握住了墨寒的手，原本溫暖的手此刻變得冰涼，如果不是意識裡蒼瀾在告訴自己眼前的人還活著，她會覺得自己是摸到了一具屍體。
「墨寒，我帶你回家。」水紋抱起墨寒，天羽握著墨寒的手，水影在身後跟著，一場處置就此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