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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斗火 文 / 水茜

    當半空中的時間陣徹底消失的時候,也預示著藥師大會第一關正式結束。頓時,偌大的內場中央,不停地響起水晶碎裂的聲音。歎息聲此起彼伏,很多失敗的藥師都苦惱地搖著頭,收起自己的藥鼎,耷拉著腦袋,緩步走出內場。

    這一次失敗,說明還得等六年,那時候,是否還有資格參賽都成問題了。

    原來,藥師大會有一定的年齡限制。

    三十五歲以下的一品藥師才有資格參加。高於這個年齡,則不在篩選之列。

    所以,這次四大家族派出的參賽者大都為家族的第三代,都是十幾二十幾的少男少女們。

    「小子,你實力不錯嘛,好歹沒在第一關被淘汰。」黑衣少年衝著天羽笑瞇瞇地說道。

    「你也很厲害。」天羽望了一眼身旁的黑衣少年,飄逸的長髮在那他身後飄動,顯得有些……瀟灑?沒錯,天羽感覺他有著一絲灑脫之風,雖然,還不知道他是身那麼家族的。淡笑過後,轉身抬頭望著貴賓席上的賽比利,不知道接下來又是什麼內容。

    「哎,還是有些驚險的嘛!」騎士席的火鶴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望著天羽,自語道。

    「墨天的實力不止一星元素師吧!」寶兒不知何時挪到火鶴的身邊,旁敲側擊地問道。

    「這個嘛……你看下去就知道了。」火鶴不是不說,而是現在不能說,讓天羽在比賽中慢慢綻放光彩不是很好嗎?沒想到,磊兒、飛兒和麗兒在岳冕山脈外圍遇到的人還不錯。

    「切,賣啥關子。」改天我一定要偷襲他,有什麼了不起的麼,居然還讓美麗尊貴地莫妮卡會長大人親自惦記。哼!寶兒嘟著嘴,目光一眨不眨地望著場中第一排的天羽。心中有著一絲的不服氣。

    「還剩下三分之一的人。」賽比利目光掃動著,望著台上剩餘的四百多人,心裡思量著,剩下的人數還是多了些。

    「我現在還沒辦法說恭喜,因為,再過三分鐘,凝血丹的毒性會徹底發作,在此之前,服下我們之前準備好的活血丹還是能保住性命的。」賽比利語重心長地說著話,每一年,在第一關就送命的人不止一位。

    聞言,天羽原本淡笑的表情漸漸冷了下來。

    不見血的殺戮。雖然是對方在自願的情況下實施的。

    「啪啪啪!」接連不斷地水晶破裂聲再次傳來,又有近三分之一的人迅速離場了。比起之前懊惱離場的參賽者,這些人更多的是驚慌和羞愧。原來,很多人抱有僥倖心裡,雖然煉製出了活血丹,可是藥效不及真正活血丹的十分之一,想著在短時間內抑製毒藥。在通過第一關後,再自行解毒。

    顯然,除了之前離場的,還有不怕死的,僅僅一會兒,台上開始有人倒地,僅僅在短短一瞬間,倒下去了五位。

    「拿自己的生命做賭注,何必呢!」黑衣少年轉過身,望著一個個倒地的參賽者。

    剎那間,白色的風在吹動,點點亮光出現在那無名倒地的人身上。

    「上天見憐,偉大的尊主大人怎麼會見死不救呢?我尊懷著憐憫之心,救治即將消逝的五條生命。」虛無縹緲的聲音緩緩送入內場的每一位的耳內。

    貴賓席上的賽比利明顯地身子一震,對著虛空俯身鞠躬,右手搭在左胸胸口,無比虔誠地說道:「不知靈殿神使降臨,我等有罪。」

    一時間,內場所有的人幾乎都做了一個相同的動作,不過,幾個人除外。

    天羽時自然不會向靈殿的人鞠躬的,無論對方是尊使還是神使的身份。然而,她身邊的黑衣少年也是饒有興趣的望著虛空中,一點也沒有敬禮的意思。不僅如此,她的身後,胡家的糰子,曹家的曹露以及約族的約亞書,還有一些家族的參賽者都沒有行禮。

    場上剩餘人數僅有一百五十人,不行禮地少於十位。

    所以在場內顯得特別顯眼。

    「今年不行禮的家族似乎多了,看來我們在火城的滲透力不夠啊!」虛空中那道聲音感慨地說道。

    與此同時,原本倒地的五名參賽者忽然清醒了過來。在感受到周圍氣氛的不同後,紛紛做起了相同的動作。

    「靈殿神使降臨,不知道這次可有什麼神諭。」賽比利無比虔誠地問道。

    「希望此次能出現更出色的藥師,僅此而已。人已經救回來了,小使也該走了。」虛空中的聲音漸漸變得虛無。

    天羽強大的靈魂感知力可以感覺到,那聲音消失的同時,原本籠罩在身上無名的壓迫感不見了。

    「那人是什麼等級?可以隔空傳音,並且醫治人?」天羽在意識裡問道。

    「主人,那人並沒有出現在這裡,所以,探測不到。」紅出聲道。

    「原來你也不信奉靈殿,莫非你信奉的是玄殿?」黑衣少年拍了拍天羽的肩膀,問道。

    「都不是。我只相信我自己。」天羽直視對方,才看清對方的眼眸,竟然是藍色帶著點紅光,只不過那紅色的光只有一點點,僅在對方笑著的時候,才會出現。難道,那是隨著心情而改變的?

    天羽有些好奇對方的身份了。

    在天羽打量著對方的同時,對方同樣在打量著天羽。不知道為什麼,從天羽出現在騎士席的時候,自己就一眼看見了她。後來發現莫妮卡和寶兒也認識那人,心中就莫名地渴望認識她。雖然,到現在,還不知道對方的名字。

    「咳咳,現在場上還有一百五十名參賽者,我在此先恭喜各位,第一關通過了。接下來,是傳統的煉藥環節,只是,在第二關後,會有多少人留下來,讓我們拭目以待。請大家將雙手按在水晶方台中間的位置。」賽比利說完,原本平坦的檯面忽然出現浮出一塊大小正合適放置雙掌的地方。

    天羽一愣,隨即將雙手印了上去。

    隨著場上一百五十人的動作,每一人的面前都出現一道金色的光柱,光柱消失後,每個人的腦中都出現一連串的藥方信息。

    「在你們腦中出現的是一種丹藥的藥方,這丹藥沒有品階限制,同樣的藥材曾經出現過六品品階,也有一品品階,所以,第二關的測試很簡單,各憑本事,煉製出你們等級最高的丹藥即刻。還有,這次的藥材量確實是兩份。當然,消耗完了,就沒有機會了。」賽比利話一說完,場中央和觀看席上的人都不約而同地發出唏噓聲。

    「莫非這第二關就是最後一關?」

    「奇怪,往年似乎不是這樣的。」

    「管他呢,這樣反而能最快得出結果。」

    各個席位之上,大家小聲地開始議論起來。

    見此,火鶴一雙期待地目光緊緊鎖定天羽,希望,你別讓我失望啊!下意識地去勾自己的長髮,才豁然發現已經是短髮的火鶴,趕緊變成整理衣領,有些尷尬地半瞇著眼。

    如此的小動作自然逃不過天羽的眼睛。

    愛美的人啊,那麼臭屁幹嘛!又不是女人!

    天羽收回目光,意識裡過濾了剛才竄入腦中的藥方信息,不得不再次感歎藥師公會的財大氣粗。藥方隨之送出不算,之前準備上千份的藥材,這會子又準備了雙份藥材,這火城是盛產藥材不錯,可也不是這麼揮霍的啊!

    如果是用金幣換算,實在是算不過來了,即使是用火城的炎幣,恐怕也是在上十萬了吧!

    當真是有錢的主!

    不過,藥師公會似乎和靈殿有關係,這火城,似乎是靈殿的信仰之地啊!

    「嘿,你能煉製幾品的丹藥?」黑衣少年偏過頭,輕聲問道。

    「不清楚哦,試試吧,我不怎麼煉藥。」天羽如實地回答道。

    「呵呵。」黑衣少年自當天羽是在搪塞自己,不怎麼煉藥,能夠代替家族來參賽麼?

    「第二關,正式開始。」賽比利宣佈完,周圍頓時安靜下來,所有的目光都盯著場中的一百五十人,期待著他們有出彩的表現。

    在安靜過後,緊接著,一聲聲升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同樣的藥方,同樣的藥材,能夠產出不同的品階的丹藥,靠的是火種、靈魂之力以及經驗啊!

    身後有人在升鼎,天羽卻依舊保持思考的姿勢,並未有所動作,微皺的眉頭,一臉的深思。

    「主人的主人,用我吧,用我吧!」小炎忽然出聲,打斷了天羽的思考。

    「用你?」天羽反問道。

    「主人,你有什麼打算?」紅的聲音忽然出現,彷彿也在暗示天羽什麼。

    「吱」的一聲,身旁的黑衣少年已經著手開始提煉藥材,只是,這一次出現的火焰不再是原來元氣催動產生的火焰,那火焰一出現,圍繞著他的空氣明顯地震動了一下。

    只見那黑色的龍紋藥鼎中,一股藍色的冷火在微微顫動著。

    「冰凌冷火。」牙的聲音忽然出現。

    「牙,那是獸火吧?」天羽在意識裡問道。

    「那是由上千隻冰凌蛟獸的獸火提煉而成的,這小子來頭不小。冰凌蛟獸在岳冕山脈外圍的西北處,那裡都是高星魔獸的集聚地,冰凌蛟獸的窩就在那裡。」牙一一解釋道。

    「果然不能小覷,我決定了,用魔焰天火。獸火對獸火嘛!」天羽半開玩笑地說道。

    「哇,那是什麼火焰?」就在天羽決定催動火焰時,看台上有人發出驚呼聲。

    天羽疑惑地轉過身,「火飛」的身影如此突兀地映入了自己的眼簾。

    「啊,是小金。那是霹靂金焰。」天陽和裂天齊聲道。

    「那是……異火?」天羽原本疑惑的表情瞬間變得吃驚,因為,她依稀記得,星火的火種都是異火,那霹靂金焰,恐怕也是星火火種的其中一種了。不是恐怕,天陽和裂天同時認出來了,說明,那是真的。

    「被收服的異火能搶回來嗎?」天羽忽然問了一句。

    「無主的物自然可以重新認主。」紅淡淡的說道,似乎知道天羽的心思,平淡的言語中帶著點期待。

    「這樣啊……」天羽若有所思,如果那是真的火飛,她倒是覺得棘手,現在嘛,反正都是假的,動手又如何呢?不過,得等到大會過後。

    「火飛」手中的霹靂金焰一出,在他周圍的幾位藥師的火焰甚至被直接熄滅。懊惱又無奈的瞪著「火飛」,因為,那幾位藥師已經在提煉藥材,如此一破壞,平白地浪費原本就有限的藥材,能不懊惱嘛!其中一位更是直接罵出聲來:「操老子的,異火就很牛啊!」

    無聲的氣息從「火飛」的身上傾瀉而出,那名罵出口的藥師忽然覺得背脊發涼,彷彿靈魂被抽空了一般的難受。在短暫的停滯之後,開始胡亂的丟入藥材,然後自然是失敗離場。

    沒有人發現,那名藥師離去的時候,瞳孔是全白色的。

    「他已經死了。」紅的聲音出現在天羽的意識裡。

    「我知道,從那冒牌火飛發出那詭異的氣息的時候,那人就死了,那究竟是什麼控制法,那麼詭異。」天羽若不是有靈魂之力的感知,料是她也不相信,一個死人還能操作煉藥,安然離場。

    目光在「火飛」的身上停留了一會兒,又被不遠處的一道白色的火焰吸引過去。

    「嘶,一隻狐狸?」天羽望著約亞書手中的圓形火球,一隻七尾裂尾狐在火球中蜷縮著。

    「那是裂尾狐的狐火,看來是他的幻獸的火焰。」紅再次說聲,望著那熟悉的裂尾狐本體,他能夠感覺到自己體內茉莉和米歇爾的激動。

    「簡直就是斗火大賽嘛!那小蘿莉的火焰也不弱啊!」一百五十人的操作方台,糰子那嬌小的個子,腳底下居然踩著一張水晶方凳,看來是在入場的時候就準備了的,否則,以她的身高,要操作煉藥太累了。

    「胡家也是下血本啊,居然能找到深海鱷的化生火。」賽比利望著胡雪,朗聲道。

    「呵呵,小孩子嘛,總是要寵寵的,那是她自己得來的,我不過是創造機會罷了。」胡雪隨意的一說,周圍的幾個人臉色一僵。

    寵寵,創造機會?那幾十星的魔獸是拿來寵的?當即看向糰子的目光變得深邃起來,表面是一位七星大元素師,如果是她自己所得,那麼實力絕對不止這麼一點啊!

    天羽望了一眼糰子前面那白色的像波浪一般的火焰,又向曹露,方旭等人望去。五顏六色的火焰都不是一般的火焰,看來,大家族還是有些手段的。

    有獸火,有異火,看來,不請大牌出來不行啦!

    「那霹靂金焰是異火榜排行第幾的火焰?」天羽在意識裡詢問道。

    「霹靂金焰,排行第七。」紅說道。

    「呵呵,小炎,出場了。」隨著天羽在意識裡的一陣輕笑,周圍的空氣忽然產生了一陣波動,緊接著,如一擊石起千層浪般的,自天羽腳下出現陣陣熱浪,那火熱的氣息一瞬間滅了周圍數個普通的火焰。

    呃,這結果不是她想要的。

    當即心裡有些愧疚,不過,卻也瞭然。雖然她不會像那「火飛」一樣殺人,不過,這是個強者為尊的世界,惹了便是惹了。再者,她僅僅是呼出火焰罷了。

    地日炎似乎被雪藏太久,一聽是用他,激動得收斂不住體內的氣息。陣陣金紅色的光開始出現在天羽的周圍。

    遠遠望去,天羽彷彿如一朵盛開的火蓮花,金紅色的光一層層地出現在她的身上。

    「那小子,敢情走高調路線啊!」火鶴激動地摘下眼鏡,他身邊的寶兒已經吃驚的張大著嘴巴!

    「那是……是……」貴賓席的「火鶴」在看見那金紅色的光時,幾乎口齒不清,有些激動過頭。

    「小炎,辛苦你了。」天羽輕聲的說道,臉上是微微笑著,雙手中,一朵金紅色的火蓮花自掌中畫出。

    場內安靜了,此刻,「火飛」手中的霹靂金焰彷彿見到老朋友似地激動萬分,居然將在鍛燒的藥材毀了一乾二淨,那樣子,似乎很想向天羽靠去。但是,「火飛」那邊控制著,霹靂金焰逃離不開,越來越小的火焰在抗議著。

    不知道「火飛」說了什麼,在一陣萎靡後,霹靂金焰又恢復如常,只是火力明顯比之前小了很多。

    「那是地日炎,那是地日炎啊!」霹靂金焰心中叫著,卻沒有人聽的見它的聲音,包括現在控制它的主人。因為,它從來沒有現身過。

    「異火嗎?」賽比利呢喃道,原本和藹的眼中閃過一絲厲色,快到不能捕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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