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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惜雪 文 / 水茜

    玄清瞪著圓溜溜的眼睛,光潔的額頭被其生生地皺得起了三道抬頭紋。而且他還極為耐心的沒有用絲毫的元氣,一步步地從墨寒的身邊走到了天羽的面前。

    大殿空間之大較之那大柱廳有過之無不及,在緩慢的十幾分鐘裡,天羽的視線沒有離開過老者。整個大殿內只有玄清拖著長袍走路的聲音,以及天羽自己清淺的呼吸聲。

    當玄清終於走到天羽的面前時,說都沒有開口說話,一大一小就這麼相對望著,電光火石之間似乎產生了什麼。

    遠處的墨寒見此有些汗顏,似乎這次他的父親玩的有些大了。

    天羽帶著微笑,望著玄清,慢條斯理的問道:「我來找他有什麼問題嗎?玄清前輩難道還不允許小輩之間來往了?」

    「一口一個前輩、前輩的,把我叫得這麼老!真是的,既然如此,小子,別怪我倚老賣老!」玄清心中嘀咕著,卻在看清天羽的模樣後有些詫異。

    好一個俊俏的小子!

    而且這小子的眉目之間,讓玄清覺得莫名的熟悉,似乎塵封多年的記憶隨著見到天羽的剎那緩緩開啟。

    不、不可能!

    玄清壓制住了被自己封印的記憶,卻暗自佩服起眼前這個小子的膽量。只是,有勇無謀是個庸才,況且是個把自己兒子生生掰歪的「兇手」啊!想到這裡,玄清的心裡就一陣心痛,難道自己就要後繼無人了?

    天羽見玄清半天不說話,瞪著自己的眼睛一會兒半瞇著,一會兒又張開,似乎在糾結什麼。在心生疑惑的同時也在納悶,那墨寒的樣子雖說和之前的水紋沒有一點相似之處,可是好歹兩個人都是美男子。眼前的玄清無論從外貌還是氣質,與墨寒相比更沒有一點雷同的地方,這個老頭會是墨寒的生父?

    「哈哈,小主人,你糊塗的時候還真是糊塗,你忘記了這個世上會喬裝打扮的豈止是你一人!」蒼瀾一陣狂笑之後一語點醒了天羽。

    「嘶!都怪這老頭,讓我一時沒想到!只是,這玄冥水神有異裝癖?」知道天羽喜歡語不驚人死不休,若是讓玄清知道,天羽在說自己的話,沒準會立刻恢復真身讓其一辨真偽。

    「小主人,你越來越可愛了。」蒼瀾說完,釋放出濃郁的水元氣瞬間包裹了天羽的身子,卻還是慢了一拍。

    原來蒼瀾預感到一股神秘又強大的力量向天羽襲來,只是從內部防禦需要通過天羽的身體,還是慢了一會兒。

    「跟我走!」玄清的話音剛落下,天羽的腳下瞬間閃現銀白色的光陣,緊接著消失在大殿之中。

    「羽兒!」眨眼之間,墨寒的眼前已經不見了玄清和天羽的身影,瞬移至兩人消失的地方,墨寒著急的呼出羽兒的名字。

    「聖子大人別急,聖主只是把你的朋友帶去了聖地。」一直隱藏在門外的戴蒙特疾步走來,第一次見到墨寒露出驚慌的神情,心中莫名的激動了一番。向來來沉著冷靜光之聖子,居然也有慌張的時候,雖然只有一會兒,卻也足夠讓自己看見墨寒其餘的表情了。

    「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叫我聖子大人太見外了。」很快,墨寒就調整了情緒,見戴蒙特一臉平和的望著自己,朗聲說道。

    額前的幾縷劉海隨著戴蒙特轉過頭的動作輕輕飄動著,左側額角上一枚金色銀邊的六亡星標記若隱若現。

    「嗖」的一聲,墨寒已經靠近戴蒙特的身邊,伸出手,撥開戴蒙特的劉海,卻什麼也看不見了。

    「怎麼了?」戴蒙特意外墨寒的動作,問道。

    「呃,沒什麼,戴蒙特,我說要娶的人是她你有什麼想法?」有些尷尬的放下手,墨寒清了清嗓子問道。

    「呵呵,我唯一的想法就是你要幸福,前提是擺平你的父親,至於玄殿上上下下那些所謂的你的兄弟們,還不足以讓你頭疼。」白色聖袍下的戴蒙特面帶笑容,面對墨寒,這笑容是發自內心的。

    墨寒有時候會覺得很奇怪,整座玄殿那麼多人,唯一合拍的除了玄枵就是眼前的戴蒙特。雖然兩人都有著各自的氣質,卻有一種無形的感覺將兩者結合到一起,這一點,就是墨寒自己也沒有想明白究竟是什麼。

    直到自己的記憶甦醒,神力召回,玄枵認主,他才發現兩者的共同點是什麼了。

    「什麼時候回來?」墨寒忽然問道。

    「不曾離去,何來回來?」戴蒙特身上散發出淡淡的幽香,那一句話顯得有些飄渺空洞。

    「你和枵一樣,都有事瞞著我。」沉默了一會兒,墨寒歎了一口氣。

    「時候未到。」戴蒙特吐出四個字,原本黑色的眼眸忽然變成金色,雖然一閃而過,墨寒卻是看見了。

    「你要娶的人是她,對不對?」半響,戴蒙特低聲問道。

    「是。」一提到天羽,墨寒就無比的堅定,那個從小就深入心中的女孩,他一旦認定了,就再不會後悔,何況他許了一個誓言,永世相隨。

    「聖光?」隨著墨寒的回答,全身忽然散發出一股柔和的光芒,驚得戴蒙特猛地後退幾步,卻是道出了那光的名字。

    「玄千子,你居然提前喚醒了神力!」不等墨寒開口,一直趴在門外的帕薩洛依剛一起身,就看見了讓他無比震驚的畫面。

    大殿之內,墨寒一襲聖袍,全身籠罩著淡淡的聖光,這樣子和之前坐在高座之上的人形光影相差無幾。只是現在發出聖光的是墨寒,而不是玄冥水神投射的虛影。

    不外乎帕薩洛依有那麼大的反應,因為他還有一個身份,他是墨寒的大哥,玄冥水神的第一個孩子。

    指著墨寒,顫抖著手,被天羽用奇冰冰凍後,整個人顯然虛弱了很多。

    「帕薩洛依,我的大哥,其實……我不介意再將你冰凍一次。」面對這個大哥,墨寒可謂是好感全無。

    因為帕薩洛依曾經多次暗殺過墨寒,這個暗殺最早可以追溯到墨寒的出生。

    往事傷神,只見墨寒全身的氣息在一瞬間改變,一道強勁的冷風從他的手中呼出,直接將帕薩洛依籠罩在其中。

    「玄……」帕薩洛依剛要說什麼,卻在下一秒僵住不動了。

    只見他全身被覆蓋了一層白色的結晶體,臉上還是有些扭曲的表情,卻是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戴蒙特,麻煩你送他回去,你知道該怎麼做的。」

    墨寒說完,自己也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大殿之內。

    「是,主人。」

    儘管墨寒已經不在現場了,戴蒙特依舊向著墨寒之前站立的地方微微躬身,做了一個標準的拜別禮。

    主人,我到現在還不承認你,是因為現在的你不是完整的你,希望你早日回來,我們等著你。只是,當你知道自己的另一面時,我們還能不能像現在這樣面對面的交談?你又能否接受自己另一個身份呢?

    心中默念了一陣子,空無一人的大殿上,戴蒙特全身湧出暗金色的元氣。雙手一揮,將帕薩洛依整個罩住,光影散去,連同自己也消失了。

    「來晚了嗎?」

    小肆剛踏進大殿之中,空無一人,空氣中還瀰漫著淡淡的幽香,顯然之前這裡有人待過。緊了緊雙拳,小肆忽然想到了一個地方。

    走出殿外的時候,居然鬼使神差的遇上了一個人。

    「你……」

    「噓,別說話。」小肆捂著了對方的嘴,幾個閃身間出現了一處建築的暗角處。

    「你怎麼會來?」放下手,對方居然衝著小肆就問,這一開口的語氣,顯然兩者是認識的。

    「這次不是為了你。」小肆皺了皺眉頭,冷冷的說道。

    「我知道,所以才問的。」開口的是一名女子。

    女子身穿粉紅色的露肩長裙,一頭金色的卷髮直達腰際,白嫩如玉的臉蛋上,頰間微微泛起一對梨渦,由於困惑,微微撅著粉紅的小嘴。簇黑彎長的眉毛,非畫似畫,一雙流盼生光的眼睛,那誘人的眸子,盡然是碧玉般的顏色。

    「我是為了我妹妹。」見到女子這般模樣,小肆忍不住開口道。

    「妹妹?你什麼時候有了妹妹?你不是只有一個人的嗎?莫非……」微微蹙眉,女子抬起手打算觸碰小肆的臉,卻被其巧妙的躲開了。

    「別亂想,現在的你身份高高在上,而且我們已經沒有關係了。」當小肆瞥見女子手腕處帶著一隻藍金色的鐲子時,目光猛地一顫,卻是冷冷的說道。

    「好冷淡。」女子聽到小肆的話後,撒嬌般的口吻惹人生憐,唯獨沒有動搖小肆的心。

    「我該走了。」不想與眼前的女子糾纏下去,小肆說完正打算離去。

    「我知道她在哪裡。」見小肆打算走,女子突然出聲道。

    「在哪裡?」聞言,小肆果然停住了身子,問道。

    「好傷心,你好在乎她。」女子見到小肆的反應,帶著醋意說道。

    「惜雪,你夠了。」小肆道出了女子的名字。

    「哈哈,惜雪?這個名字你有多久沒有叫我了?她被玄清帶去了聖地,你知道該怎麼走的。」惜雪眼角帶著淚,笑得很無奈,略帶留戀的望了小肆一眼,轉身離開。

    「惜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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