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約族存在的真相 文 / 水茜
這裡的夜很靜,這裡的風很柔,這裡的水很清。在一片中式建築的亭台樓閣中,月光灑入窗格,照在一名穿著藍色長裙的少女身上。只是那少女靠著牆邊坐在地上,眉頭緊鎖,似乎有些難受。
「嗯……」少女輕吟一聲,原本緊蹙的眉頭微微舒展,眼睛緩緩睜開,待她睜眼的剎那看到周圍的景物,目光中儘是茫然。
她便是在茗樂坊被拐走的水琴。
「你醒了?」水琴還沒有弄清是怎麼回事的時候,耳邊又響起昏迷前聽到的聲音,揉了揉有些發脹的太陽穴,輕聲道:「你是誰?這是哪裡?」
「哦呀,我以為你開口會先喊救命。不過……你真的不認識,這裡是哪裡嗎?」在水琴迷糊之間,眼前閃過一道虛影,而那聲音就在自己的耳邊的響起。
那是一道近乎透明的人影,從那人影的外形判斷,應該是個青年男子。那人影並沒腳,影子離開地面有一段距離。
說不出是因為害怕還是厭惡,水琴調動體內的元氣本能地閃到了門邊,卻在接觸到那門得時候,一股無形的力量將她擋了回去。
「看不出你還是個急性子。」那聲音帶著戲謔的口吻,似乎知道水琴根本就出不去,沒有做任何阻攔的動作。
「放我出去!」一次不行兩次,水琴又靠近那門,依舊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擋了回來。
坐在地上,水琴輕喘著氣,本就實力不濟的她,加上為了逃跑拚命運氣,體內原本就稀少的元氣幾乎消耗得差不多了。支撐著地面,開始慢慢靜下心來。
鼻息間可以聞到淡淡的藥香,終於在一陣沉默之後,水琴開始打量周圍的景物,而待她看清周圍的一切時,不可置信地睜開了眼睛。沒錯,自己沒有看錯,這裡、這裡是水族的宅院,而自己所在的地方居然是……居然是丹堂內的丹閣!
不外乎水琴的反應,這丹閣向來是不允許家族子弟進入的,所以她曾經也僅僅是站在外邊眺望過。如今身在其中,自然是有些反應不過來。
那人影似乎很滿意水琴的反應,說道:「看你的反應終於是認出來了。怎麼樣,再次回家的感覺如何?」
「你到底是誰?」
水琴盯著那道人影,因為那「人」始終是一道虛影,虛幻得類似靈魂體。因此水琴無論怎麼看都看不出點什麼。
「你不用問了他了,我來回答你。」正當水琴望著那道耳人影的時候,丹閣的大門「吱呀」一聲打開了,從外邊進來一名男子和一名女子。
男子有著一雙宛如紫水晶般透徹的眼睛,亞麻色的長髮隨意的披在腦後,一襲水色開衫長袍隨意地套在身上,露出結實的胸膛,頸項上掛著一串骨制的飾物,其中最下方的兩顆掛墜依稀可見是只獸頭。男子的皮膚有些蒼白,使得他看上去有些病態。
男子身邊的女子長得十分水靈。長長的黑髮被高高的挽起,兩顆白色毛茸茸的球型髮飾別在頭頂,整齊的劉海下是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只是女子不愛笑,顯得有些冰冷。一身白色錦緞的連衣裙將其嬌小的身段襯托得恰到好處,長裙拖曳至地面,卻是不染塵埃。
兩人一出現,水琴的目光就不曾離開過他們。
似乎很滿意水琴的反應,男子緩步走到水琴的身邊,伸出手,水琴望著男子的紫色眼眸,不假思索地將手放了上去。
「我叫約亞書,你叫什麼名字?」低迷的聲音響起,彷彿具有催眠的力量,水琴的眼神開始渙散。
「水琴。」不帶任何情緒的聲音響起,水琴任由約亞書帶著走出了丹閣。
「你、自由了!」虛無縹緲的聲音響起,原本還在丹閣內的人影在聽見約亞書的那句話後,渾身一顫,腳下浮現一個暗紫色的巨型光陣,待光陣消失,那人影也化作點點流光消失了。
「對不起。」彷彿歎息般的聲音在丹閣內響起,卻再也沒有人聽見了。
約亞書帶著水琴在水族的庭院內肆無忌憚的走著,身旁一直跟著的女子不禁問道:「喂,你這是幹什麼?原本的計劃不是說找到人就立刻回去嗎?」甜甜的聲音響起,不是七七還會是誰?
「啊!」沒有聽到意料中的回答,反而傳來七七因為遭受重創發生的慘叫。
「我的想法容不得別人做主,你也不例外!」約亞書轉過身,紫色的眼中突然閃過一絲心疼,卻在七七想要再看清楚的時候,對方的臉上除了陌生的冷漠還是冷漠。
「是,主人。」默默地擦去嘴邊因為遭受重創而出現的血跡,七七輕聲回答道,眼中充滿了受傷的情緒。
「不要讓我說第二次,否則,我不介意再增加一樣飾物。」約亞書在說這話的同時,低頭望了一眼胸前的掛墜,臉上居然出現淡淡的笑容。
聞言,七七渾身一顫,好不容易站起的身子在那一瞬間又跌坐在地上,一直強忍著的情緒終於在瞬間爆發。
「你不是我的主人!你不是!把我的主人還回來!把小八小九還回來!」七七很想哭,卻發現眼眶幹幹的,一滴淚都擠不出來。
約亞書投過一個警告的眼神,不再理會七七,帶著水琴竟然一直往水族的戰堂走去。
「找她,我一定要找到她,只有她才能讓主人恢復正常。」七七靠著身後的柱子,腦中閃現天羽的身影。
「不、不能找她,沒準她會殺了主人。」思考了片刻後,七七有些後怕的自語道。最後無力的抬頭望著天上的彎月,一臉的茫然。
約族,自古而存在的龐大家族,到了約亞書這一輩,唯獨只出現一位繼承者。約族存在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等待神的召喚。
據說很久很久以前曾經發生過一場眾神之戰,那一場戰爭導致所有的神幾乎的消失了,最後剩下的神將自己的力量分散到了四面八方,而約族據說就是擁有神的力量的家族。而他們的神力便是以獸態存在。換言之,裂尾狐族的存在是約族用來寄宿神力的擬態。
當然,這種說法僅僅存在於約族古老的札記中,而這些札記又被每一代的約族族長鎖在封印咒中,只有等到下一任族長的出現,而會親手將這札記開啟的方式相傳。但是口頭的傳承只有一句話,那便是:等待神的召喚。
所以約族從來不會高調地出現在眾人的眼前,只是作為神秘又古老的家族而存在。那份神秘感卻使得他們歷代都享有貴族一般的禮遇。無論當代的君主是誰,都會有約族的一席之地。
七七開始後悔自己的記憶甦醒得那麼晚,如果她早點意識到,是不是可以避免這一切的發生?即便自己是遠古神力的寄宿體,可是現在的自己是獨立的存在,而且適應這個世界的生存法則,他們是魔獸一族,和約族存在的聯繫也僅僅是契約關係。
如果沒有那個女人的出現,她和她的主人一定還是開開心心的生活著,一切的變化都源自三天前的晚上。
天羽隨著墨寒前往玄殿的當天,七七和約亞書在事後就打算尋找前往玄殿的辦法。由於約族向來不喜歡和外人打交道,導致約亞書的性子也是如此。他並沒有在盛典結束後找到金彥汐,只是一路尾隨著他們直到發現了茗樂坊。為了能盡快知曉天羽的消息,約亞書也在附近找了一處住所,一邊尋找著前往玄殿的方法,一邊注意著茗樂坊金彥汐他們的動靜。
結果意外發生在當天晚上。
約亞書和七七在吃飯的時候,房間內忽然出現一個巨大的黑色的五芒星陣圖,從陣圖中走出一名金髮女子。二話不說,鎖定約亞書和七七的身子,將陣圖內的黑色力量傾注在兩者的身上,緊接著那金髮女子開口說了一些讓他們覺得莫名其妙的話。
「偉大的卡奧斯之父啊,我的哥哥厄瑞波斯啊,我在這裡召喚你們,祈求你們,希望你們能聽見我的呼喊,賜予我覺醒的力量吧,引導眼前茫然的人們,讓他們知曉自己存在的意義吧!時機已經成熟,黑夜即將統治這世界,這個位面將不再有光明,永遠只有黑夜……」
黑色的力量籠罩著約亞書和七七的身子,前者在意識清醒的時候企圖反抗,卻在全身元氣調動起來的時候被完全廢去了元氣!那是一種怎樣可怕的力量。
流光飛逝,在約亞書被廢除元氣的瞬間,七七和他的契約關係也就結束了,與此同時,另外兩道流光從約亞書的體內的跑了出來。
「小八、小九!」七七在看見那兩團光束的時候滿是驚恐之色。是的,驚恐,陣圖之內的金髮女子太可怕了。居然違背這個世界的規則,當著她的面就這麼切斷了和約亞書的聯繫。
「你不過是我曾經的一縷神力,沒有想到進化得這麼徹底,這個男人不過是我們的附屬品,如今卻是他在主你在僕,如此,你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金髮女子淡漠的口吻有著不容質疑的威壓,震得七七不敢說一句話。
眼見著那女將小八小九扼殺在自己的面前,正打算對自己動手時,一直昏迷的約亞書卻是抓住了那女子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