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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暴動的鍛造爐 文 / 水茜

    日昇月落,黑藻澤地上始終瀰漫著一層薄薄的霧氣,將黛兒的小屋籠罩在其中,遠遠的觀望,很難讓人發現。而這一座看似不大的小屋裡面卻是別有洞天。

    屋子分前院後院。但都屬於室內建築,換言之,在外圍看著是一座屋子,實則屋內還分有獨立的兩座建築。

    這前院便是天羽前去見黛兒的地方,溫馨的佈置讓人覺得格外的舒適。隨處可見用各種色彩錦緞編織的抱枕,滿鋪的大花地毯,以及那從頂棚垂掛至地面的粉色輕紗。

    相較於前院的溫馨佈置,後院責顯得冷清很多。

    沒有任何的陳設傢俱,裝飾織物,除了一扇門洞,甚至看不見窗戶。換言之,這後院是一座密室。而天羽就是在密室中學習鍛造術。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這天羽在密室一呆就過去了數個月。

    起初密室內安靜萬分,黛兒準備了一些入門書籍供天羽參考。天羽在密室裡看得是津津有味,渾然不覺自己已經待了數個月。只有偶爾看見馨兒送吃的進來,經過交流才發現過去了多久。但是天羽也沒有多餘的話語,收下馨兒送來的食物後,又埋頭苦讀起來。

    黛兒讓馨兒隔七日便送一次食物和水,偶爾詢問馨兒關於天羽的狀況,可憐的馨兒每次都是搖頭,因為這天羽太入迷了,每次和她說話都是隔了半響得到一個「嗯」字。久而久之,馨兒也習慣了天羽的沉默。因此每次黛兒詢問,只能是搖頭無語。

    這倒是讓黛兒沒有想到,這天羽一看了書就著了迷,居然沒有半句怨言,也不嫌憋得慌。再說這天羽在密室可謂是過得有滋有味。要吃的,喝的,天羽她會缺嗎?儲物戒指中什麼都有,而且都是新鮮萬分,再者體內的寶貝幻獸們都對天羽疼得緊,也不會讓天羽受半點委屈。奈何天羽察覺時間緊迫,這轉眼一年的時間就快到了,不學有所成她可沒有臉回去。如果還不會鍛造傀儡,那血莉絲的身體可就要浪費了。

    只是好景不長,這安靜的環境保持了沒有多久,後來就被連番破壞了,而且動靜一次比一次大。

    剛開始偶爾傳來天羽的驚呼聲,不過也是僅限於一些疑惑的口吻。再後來則是時不時的傳來爆破聲,還有「乒乒乓乓」的金屬撞擊聲。這下黛兒算是明白了,這丫頭開始實踐鍛造術了。

    有動靜總比沒有動靜的好,其實黛兒自己心裡也沒數,這天羽會在這裡待多久。反正自己閒得慌,有個活人做伴也好過和這些自己鍛造出來的傀儡說話好。只不過,照目前的情況看來,這天羽存不存在與自己的生活沒有半點影響。這丫頭在密室裡一待就是數月,自己也從來不曾進入說過一句話。換言之,黛兒給天羽提供了環境、書籍,至於實踐完全是靠天羽自己。

    終於在有一天,天羽的再次驚呼打破了久久的寧靜。

    「黛兒姐,黛兒姐,元素礦石不夠了!」

    「黛兒姐,淬煉的爐子炸啦!」

    「黛兒姐,這奇冰冷凍過頭了,能用異火溶解嗎?」

    「黛兒姐,黛兒姐……」

    密室裡開始傳來天羽的此起彼伏的呼喊聲,然而動靜更為巨大的則是一陣陣的爆破聲。只是這動靜引起來頗為巨大,好幾次險些以為這屋子要被炸飛了。不知道情況的,還以為密室裡正在發生對戰呢!

    一直端坐在前院裡閉目養神的黛兒對此充耳不聞,只是偶爾可以看見她的眉毛隨著天羽的呼喊聲抖動一番,亦或是在出現一陣陣的爆破聲後她的嘴角抽動一下。很顯然,和密室各種嘈雜的聲音對比,前院的黛兒顯得太過安靜了。只不過,這偶爾出現的面部表情可以說明她其實一直在隱忍著什麼。

    一直伴著黛兒站在其身邊的馨兒有些扛不住了,只見其嘴唇動了動,卻始終沒有發出一個聲音。在幾次反覆之後,正欲開口的她卻聽見自己的主人說話了。

    「怎麼?想我進去教她?還是說阻止她,讓她別亂來?」黛兒閉著眼睛,卻可以感受到身邊人兒的不安,緩緩的說道。

    「主、主人才是師傅,馨兒什麼想法都沒有。」一聽到黛兒說話,馨兒就緊張得結巴起來。

    「呵,我看你是被這聲音驚得慌吧?」黛兒說完抿嘴不語。

    另一側的勒爾則是衝著馨兒微微皺了皺眉,示意其不要有多餘的話,而自己則是繼續保持著沉默。

    黛兒盤腿坐著,一直放在雙腿膝蓋上的手卻是忽然收了回來,睜開雙眼望著屋後的一扇緊閉的大門,下一刻站起了身,「嗖」的一聲消失在了前院。

    見到主人消失,馨兒和勒爾默默對視著,一副鬆了口氣的樣子。他們的主人如果再沒有動作,這密室都不知道被天羽折騰成什麼模樣了。

    出現在密室門口的黛兒並沒有立刻進去,而是回想著天羽之前的幾聲驚呼。

    元素礦石不夠了?當我這裡是一座礦石山嗎?黛兒想著天羽說的第一句話就一陣鬱悶。她雖然是位鍛造師,長年累月的囤積了不少的元素礦石,可她不是礦工啊!這裡更沒有一座礦山讓天羽來揮霍啊!況且這囤積在密室內的元素礦石少說也有上千枚,這不夠了的話從何說起?

    淬煉的爐子炸了?她可是準備了三口烏金鋼鍛造的爐子,這烏金鋼可謂是這大陸上屈指可數的堅固素材,作為鍛造用的爐子再合適不過了,況且僅僅是用來淬煉材料的爐子,這更是綽綽有餘了,究竟天羽在淬煉什麼,還會導致爐子爆炸?這怎麼可能會炸!如果說是融合的時候炸了她興許還會相信一點。

    奇冰冷凍過頭?奇冰?奇冰誒!她的耳朵沒有出現幻聽吧?敢情這天下奇冰什麼時候變成大白菜了,隨地可以撿的嗎?據她所知,這片大陸的奇冰榜上總共才十種奇冰。她們這些活了上百年的人都沒遇上過一二,這才十幾歲的丫頭居然就有了?想到這裡黛兒的雙手不禁緊了緊,按壓住因激動而起伏的胸口。

    用異火溶解?聽到這個才是讓黛兒坐不住的最終原因。天地萬物都有各自生長的規律,這奇冰異火原本就屬於大自然的造物,這能遇見奇冰已經是十分難得了,能將其擁有更是百年不遇的機緣。如果說這丫頭擁有奇冰算是奇遇了,那麼遇上異火,並且擁有異火,簡直是比奇跡還奇跡,說是神跡也不為過。

    這丫頭究竟是什麼來路?怪不得喬肆會送這丫頭來自己這裡,敢情是來氣自己的。想到這裡,黛兒突然抬起左手,「哧」的一聲,一小股明黃的火焰自她的手掌中出現。這雖然只有一小股,卻頓時讓周圍的空氣都出現了短暫的停滯,可想而知這火焰有多厲害。

    「還真激起我的好奇心了,我倒是要看看,這丫頭究竟是得了何種奇冰,又掌控了何種異火。」心中想著,黛兒將元氣凝聚在雙手,猛然間推開了那扇緊閉著的大門。

    「彭」的一聲巨響,這黛兒才推開門,就感覺到撲面而來的炙熱,緊接著就是一股濃厚的煙破門而出,正好將黛兒包裹得嚴實。即使黛兒在第一次時間用了元氣防禦,也快不過突然竄出來的濃煙。

    「咳咳……」經不住嗆人的濃煙,黛兒咳嗽起來。

    「啊,黛兒姐,你怎麼來了?」聽到黛兒的咳嗽聲,造成這現象的主人卻是吃驚萬分。

    「你、你這丫頭究竟在搞什麼?」緩了口氣黛兒問道。

    驚聞爆破聲而來的馨兒和勒爾看見有些狼狽的黛兒,不禁詫異萬分,又瞧見滾滾濃煙還不停地從密室內冒出來,下意識的衝了進去。

    「你們別進來!」

    兩人一隻腳還沒有踏進去就聽見天羽的提醒,緊接著一股熾熱的感覺撲面而來。在感受到這溫度的瞬間,兩人的臉色就變了,下一刻出現在黛兒的身後,萬分驚恐的注視著密室的大門,卻再也沒有進去的想法了。

    「你們是感覺到異火了?害怕了?哈哈哈……」見到馨兒和勒爾的反應,黛兒也不顧自己的形象,大笑起來。

    這讓馨兒和勒爾都驚訝了,自己主人似乎從來沒有如此的笑過呢!

    「丫頭,讓我見識見識你的奇冰和異火!」黛兒的聲音還停留在屋外,身影卻已經沒入濃煙中。

    「黛兒姐,你先別說這個,你先來看看這爐子。」哪知屋內的天羽看見黛兒進來後立刻招呼道。

    「這……」

    室內的濃煙已經消失,在黛兒面前的哪裡還有自己曾經熟悉的三口爐子,只有一口看似還算是立方體的儲物容器,只是那儲物容器上時不時出現的凹凸痕跡讓黛兒很是納悶。先不去追究鍛造爐的下落,黛兒現在只想知道這個究竟是什麼東西。

    「黛兒姐,你的元素礦石我全給丟進去了。」不等黛兒問出口,天羽說了一句讓黛兒險些暴走的話。

    「全……全丟進去了?」半天黛兒算是找回了自己的聲音,納悶的問道。

    「嗯,全丟進去了,就是這元素融合廢了我不少的功夫,這五行相剋也是相生的嘛,我就不相信這些礦石不能好好的凝成一團。」天羽說著話還頗為開心的望著還在進行融合的爐子。

    黛兒猛然間覺得自己額頭上青筋爆出了三條,卻不得不壓住快要冒出的火氣,耐著性子問道:「丫頭,你這究竟是在鍛造什麼東西?」

    「傀儡。」

    天羽清晰的吐出兩個字。

    「什麼?」黛兒聽見後不由得瞪大了雙眼。自己第一次鍛造傀儡是在什麼時候?恐怕也是過了幾十年後把,這丫頭才剛剛鍛造起步,居然大言不慚的說是在鍛造傀儡?天方夜譚,簡直是天方夜譚。

    「什麼傀儡要用那麼多元素礦石?」強壓著要暴走的衝動,黛兒又問道。

    「哦,對了,黛兒姐,請看這個。」天羽單手一揮,一具冒著寒氣的身子突然出現在黛兒的面前。

    這是一位有著紅色長髮的女子,緊閉著雙眼,略顯蒼白的面色,沒有絲毫的靈氣波動,身上穿著宮廷式的禮服,全身縈繞著一層淡淡的水氣。

    「她是我要鍛造成為傀儡的素材,怎麼樣?不比你的馨兒、勒爾差吧?」天羽只讓黛兒看了一眼,又立刻將之收了起來。

    「居然是人形魔獸,還是高級別的,你這丫頭哪裡來的這麼多寶貝?」雖然只是一眼,但是高級魔獸的威壓還是在出現的那一刻毫無保留的傾瀉出來。這讓黛兒再次大驚失色,合著這丫頭來學習鍛造術果真是有目的的。不過一想到介紹人是喬肆,黛兒原本的詫異也就漸漸歸於平靜。

    「丫頭,要將這傀儡鍛造成功你還缺少一樣東西。」收斂起自己的情緒,黛兒說道。

    「黛兒姐,是什麼?」天羽好奇的問道。

    「這樣,明天你隨我出去一趟,我去幫你尋這樣東西,只不過,你得幫我一個忙。」想到這裡,黛兒的眼睛微微瞇了起來。

    天羽見到黛兒的神情,暗自想著:憋了這麼久總算是說真話了。我就不相信你會這麼大公無私的傾囊相授。

    「黛兒姐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儘管開口,只要我天羽做的到。」天羽露出甜甜的微笑說道。

    「明天東西弄到了再說吧!」黛兒說完又轉頭望著那儲物容器,道,「你是想煉出五行元素心作為傀儡的心臟?」

    「是!」天羽見黛兒一語道破,也不否認。

    「哈哈哈,好膽識。」黛兒聞言不怒反笑,繼而不再說話,緩步走了出去。

    「明天一早別遲到。」

    丟下一句話,黛兒又回到了前院。

    「究竟是缺什麼東西?這書裡也沒說啊!」天羽望著黛兒的背影,若有所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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