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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一百一十七章 長老發怒 文 / 滄海鯤鵬

    紅日西沉,時值黃昏,夕陽的殘紅將每個人的影子拉的細長。

    古承雲帶領武盟學院眾人悵然離去,其他人也紛紛離場,沒有人去探討這場大賽的輸贏,更多的,是在猜測之後各門派會如何了結此事。

    也正是因為這個話題,弘道門,成了眾人探討的重點。

    七大門派,為什麼只有弘道門沒有人傷亡,眾人狼狽,怎麼會只有道一一人云淡風輕,身不染塵!

    難道真的就是因為他那通天境界的功力修為麼?

    這一點依舊讓人無法釋懷,因為參賽者中煉氣巔峰的選手不少,就算無法戰勝道一,也不可能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除了對弘道門和道一的擦側熱論之外,青松分院也成為了討論的焦點。

    作為越國第一大宗門連雲宗的下屬分院,竟然兩大高手全部重傷,而且只得到了一顆九陽珠,這個結果,是連雲宗不屑於武盟學院的名額,還是徒有虛名?

    觀眾們討論的自然都是些閒話趣事,各大門派返回自己暫住處所之後,除了弘道門和明心門之外,其他幾個門派都陷入了壓抑之中。

    任北辰則更是直接返回了連雲宗,這讓青松分院的掌門人任天壽尷尬不已。

    任天壽乃是任北辰的得意弟子,這一次大賽之前便向任北辰誇下海口,門中有兩人天資不凡,家族背景不俗的弟子,一定能夠憑靠著這一次的大賽一鳴驚人。

    也正是因為這個願意,任北辰才來到了現場,看看自己得意弟子教導出來的弟子是否真的那麼出彩,結果卻是黃毅和趙靈寶兩人不但沒出彩,還摸了任北辰一鼻子灰。

    出現了這樣的結果,任天壽沒有解釋什麼,他瞭解任北辰的性格,一旦解釋,勢必適得其反,更加惹惱任北辰。

    越國第一武修,發起怒來可不是任天壽能夠承受的。

    將任北辰送走之後,任天壽立刻臉色沉了下來,將今日參加奪珠大賽的弟子都叫了過來,問個究竟。

    一名弟子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之後,任天壽氣得拍案而起,怒喝道:「你們當我是傻子麼?黃毅和趙靈寶的實力修為我難道不清楚?怎麼可能被一個只有煉氣七重的小子給打成重傷?」

    任天壽暴跳如雷,他難以相信這些弟子說的是真話,楊不缺的名字他是聽說過的,曾經多次參加過青松分院的選拔,卻因為只有三級靈根,修為進步緩慢每每被拒之門外。

    而此刻,竟然聽到了自己悉心栽培的兩名得意弟子,被一個曾經被自己視為廢物的毛頭小子打敗,而且還是以一敵二完勝黃毅和趙靈寶,這如何能讓他相信。

    但是,看到眼前眾弟子的神情又不像在說謊,一時間竟然有些不知所措,如同陷入噩夢之中一般。

    擺了擺手,將弟子們遣散。

    任天壽大口喝了兩口茶水,歎息一聲,說道:「那個楊不缺到底有著什麼樣的秘密,屢次三番聽到與我們門下弟子結怨,而起,以煉氣七重的功力修為大敗他那煉氣八重的同門,看來,等黃毅和趙靈寶傷勢好轉,我一定要問個清楚。」

    連雲宗之下並非只有青松分院一個附屬門派,在越國的西北方位,還有一個白鹿分院,同樣也是連雲宗的下屬門派,並且,白鹿分院是五品門派,比青松分院還要強大。

    白鹿分院的掌門人同樣是任北辰的弟子,這一次任天壽想要依靠這次四品門派切磋大會在任北辰面前露臉,本想著能夠得到一些眷顧,好在不久的將來趕上白鹿分院,成為物品門派。

    可是經過這樣的一個結局,一切都成為了泡影,想到這裡,氣就不打一處來,將茶杯中剩餘的茶水一飲而盡,起身前往黃毅和趙靈寶養傷的房間。

    青松分院或許是這一次最為失利的一個門派,但是,此刻最為混亂的門派,卻要數日月劍派了。

    司徒靜海返回住所之後,找了一個上好的房間將司徒清風的屍體安放好,為了防止變質,在其上撒了防腐粉末。

    作為日月劍派的大長老,位高權重,除了掌門古問劍之外,幾乎可以號令門中所有人。

    而此刻,似乎就連古問劍也要忍讓司徒靜海三分,畢竟侄兒陣亡,又是愛徒,於公於私都要遷就幾分。

    司徒靜海雙眼泛紅,淚水依舊在眼眶中閃爍,強忍著心中悲傷,將一同而來的門中所有人都召集到了一起。

    古問劍劇中而坐,司徒靜海站在一旁,身後的椅子被他踢到了一邊,雙眼掃視著眼前參賽的眾位弟子,聲音有些顫抖地問道:「你們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是誰對清風下的殺手?」

    在場眾人皆是疲憊不堪,不過在司徒靜海的威嚴之下,卻不敢表露出來,聽了問話,卻都靜默不言。

    古問劍本來表情平和,但是見到楊不缺眾人都沒有回答司徒靜海,不由得心裡咯登一下,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將目光看向楊不缺。

    司徒清風的功力修為是煉氣巔峰,在玄兵清風劍的加持之下,甚至有著與剛剛步入通天境界武修的一戰之力,所以,當見到司徒清風喪命的慘狀之時,古問劍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弘道門的道一。

    在賽前測試的時候,修為功力在司徒清風之上的,也只有道一一人,在這一點懷疑猜測上,司徒靜海跟古問劍是一樣的。

    不過,凡事不能憑借猜測,所以司徒靜海沒有在散場的時候立刻去找弘道門理論。

    楊不缺感受到了古問劍的目光,淡然中顯露出一絲愧疚,他並不是因為出手殺死司徒清風而愧疚,而是因為又要給古問劍帶來一場極大的麻煩而愧疚。

    司徒靜海本來就對古問劍有所介懷,而且一直以來對楊不缺意見很大,不久前又有了慕容府與司徒清風的親事,如果讓司徒靜海知道了殺死司徒清風的人是楊不缺,必然要借題發揮,大鬧特鬧,搞不好日月劍派要遭受一場浩劫。

    不過,令楊不缺欣慰的是,在這一刻,其他人並沒有出賣自己,都保持了沉默,如果換在從前的話,恐怕不用司徒靜海發問,便早有人出來指責楊不缺了。

    實力,這就是實力的力量,楊不缺靠著自己的實力,征服眾人,而且也救了在場眾人,所以,就算有人不喜歡楊不缺,但是並沒有人做出不道義的事情。

    司徒靜海見竟然沒人理會自己,一股邪火升騰而起,怒吼道:「你們是不是都啞巴了?還是都聾了?難道沒有聽到我問話!」

    說話間,竟然從司徒靜海的身上散發出一股森然之氣。

    古問劍立刻發話說道:「大長老,今日事情著實出乎我們大家的預料,這些弟子也都累了,又或者受了什麼驚嚇,而且你現在心情激動,我看,要不大家都冷靜一下,等明天我們再問?」

    古問劍見到了楊不缺眼中的變化,隱隱覺得這件事情似乎跟楊不缺有關,這是他沒有想到的,也是最不願意發生的,所以,他想在司徒靜海之前瞭解到事情的經過,這樣一來,也好有一個對策。

    楊不缺自然知道古問劍是為了自己才使出了緩兵之計,心中愧疚更甚。

    司徒靜海立刻臉色驟變,狠聲說道:「等個屁!如果今日死的楊不缺,你會等?」

    此言一出,其他兩位長老也是不由得一驚,所有弟子紛紛抬頭,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司徒靜海。

    就算是大長老,如此語氣跟掌門說話,也是犯了門規戒律的,這分明就是公眾挑戰掌門人的威嚴。

    無規矩不成方圓,國有國法,門有門規,在律法面前沒有貴賤高低,人人平等。

    司徒靜海也感覺到自己言語不妥,兩行老淚傾瀉而出:「你們難道就不難過麼?別忘了,清風不僅僅是我的侄子,更是日月劍派的弟子!」

    古問劍沒有發火,繼續安慰道:「司徒長老,我們都能夠理解你的心情,並且,我們也都非常難過,你看看在場的弟子,哪一個臉上不是悲傷,但是,以現在你的心情,他們是不想再給你造成更大的刺激了,你要理解晚輩們的一番苦心啊!」

    司徒靜海將森然之氣收攏,露出一臉可憐相:「可是,我就是想知道是誰殺了清風,我也好對他死去的父母有個交代啊,我的這個侄兒已經夠命苦的了,難道你們還想讓他死不瞑目麼?」

    「是我!」

    突然,在所有人都沉默的時候,如同晴天炸雷一般的兩個字突兀傳入在場每個人的耳中。

    古問劍頓時一臉驚容,一臉責備地看向楊不缺。

    楊不缺愧疚地說道:「師傅,對不起,我不想再讓你為我的事情陷入難堪了,一人做事一人當,司徒清風是我殺的,大長老,你想怎麼辦就衝著我楊不缺來吧!」

    寂靜,眾人甚至連呼吸都停止了,參賽弟子們紛紛看向楊不缺,沒有人會想到楊不缺竟然自己承認了。

    司徒靜海同樣是一愣,接著發出一聲淒然大笑:「楊不缺,你以為你是誰啊?在這個時候還想戲弄老夫麼?就憑你,也能殺了清風?開玩笑,你們說,殺害清風的是不是那個弘道門的道一?」

    楊不缺雙目直視司徒靜海,平靜地說道:「我說了,是我殺的司徒清風,你就不要再為難其他人了!」

    「他……他說的是真的?」司徒靜海依舊難以置信,看向其他弟子。

    眾人依舊沉默,沒有人可定,也沒有人否認。不過,此刻的沉默,便成了一種默認。

    司徒靜海頓時表情扭曲,哇哇大叫一聲,一股強大的真元內勁升騰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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