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9章 冤有頭、債有主 文 / 霹靂霓虹

    胡璉筆莊一片平靜，此次賊人入侵並沒有給正常的生意帶來影響。似乎只是幾個高層的臉色不好了幾天而已。

    熙來攘往的馬車依然排著長長的隊伍。胡天德坐在自己的靜室內深深的吸了一口鼻煙壺，打了兩個鼻響，隨手就給身前跪著的管事一個巴掌。

    管事被打的慘叫一聲倒在地上，大口吐血。「你去拿筆的時候那小子就在庫房裡！你居然沒有發現？還是你故意的……」

    胡天德的手很重，被打的正是郎文在房樑上看到入庫取物的老管事。老管事乃是武靈初期的修為，能夠進入內庫的都是筆莊裡真正的核心成員。

    「大，大老闆饒命，小的真的不知道有人隱藏。我在入庫前曾經仔細查探過…」

    「啪！」又是一個響亮的耳光。

    放下手裡的茶杯，胡天德冷冷的說道：「只要天黑內庫就會封存。誰也進不去！一定是你進庫的時候放進去了賊人！」

    老管事不敢再頂嘴，只是迷離著雙眼不住的磕頭，地上已經被他的鮮血染紅。其實胡天德知道老管事幾乎沒什麼責任，但是對上要有一個交代，要有人把這個事情扛下來。自己從天池城回來就遇到了刺殺，要不是自己拚死一戰耗費了自己積存已久了丹藥，自己肯定完蛋了。

    回來後不久，胡歪的死訊就傳來，胡歪可是胡家的根苗，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怎麼可以？！胡歪的死還沒找出頭緒來，緊接著筆莊就被人潛入，不但丟失了大量的銀票，而且還丟失了最後三隻鐫刻筆，損失巨大啊。

    胡天德不傻，他知道著一定是有人在針對他做佈置，自己現在還蒙在鼓裡。不管是路遇的刺殺還是胡歪的慘死，都是十分專業的殺手所為。只有進入筆莊盜寶的傢伙似乎十分的弱，但是逃命的本事卻是非常厲害。

    老管事雙眼幾乎被血跡掩蓋住了，忽然門簾一挑進來一個大漢。此人頭上包著黑巾，黝黑的面龐雙目微瞇著臉上一條清晰的疤痕從耳邊直到嘴邊，他手裡提著一個酒罈子臉上帶著一絲絲殺氣。

    「關凌，你可回來了！」胡天德好像看到了救星，臉上的嚴肅一掃而光。剛要起身相迎，就被大漢一把扶住了肩頭。一股溫和的真氣輕輕進入了胡天德的身體。

    關凌將酒罈子放下，對著老管家一努嘴，老管家趕緊退了出去。「你不用這麼著急！我看你傷勢並未加重，難道盜寶之人……」

    胡天德一抬手道：「哎，那個人修為很弱，我雖然發揮不到武王的水平，但也將其震傷。但是此人一直釋放毒煙，逃走的功夫又是一流，最後此人居然跳崖了。」

    「跳崖了？沒追上？」關凌一皺眉，「你就是受傷了，一般武靈中期絕不是你的對手。此人不簡單啊。」

    「哎，我遇刺，侄兒小歪被人暗算，加上筆莊被人入侵，看來是有人針對我們做佈置呢。會是誰呢？」

    大漢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飲而盡：「想不出也就不要想了，殺你之人早已散去，盜寶之人又跳崖沒了蹤影，但是你家小歪的死似乎還有可查之處！」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人已經請來了，咱們去見見？」胡天德抬手提起那罈子酒就朝外走去。

    暖閣內兩個管事正在陪著李康喝酒，李康也知道自己躲不了，胡歪的死他有責任，如果不是他逃走，胡歪也許還有救。但是那飛來的石子居然震掉了自己的匕首，一旁必然有高人暗藏。對方既然已經出手殺人，絕沒有罷手之理。但自己逃走後沒有發現追兵，也沒有受傷，怎麼向胡家的人交代呢？

    李康接到胡老闆的請柬就知道自己欠胡家一個說法，一個叫人信服的說法。一路行來他思來想去廢了半天腦筋。

    三人剛剛飲下一杯酒，就見胡天德和關凌進來了，趕緊站起身來施禮。胡天德笑呵呵做到了李康對面，關凌坐了桌子的另一頭。兩個管事趕緊離開了，順手帶上了門。

    胡天德啪的一聲拍開了酒罈子的封蓋，親自給李康滿上一杯。

    「老夫胡天德，這次請統領來是為了我那屈死的侄兒，不知李統領可有話說。」

    看著表面上和氣的胡天德李康一個勁的嚥唾沫，那杯倒滿的酒酒香四溢，但是他絕對不敢喝下去，因為整個酒碗居然隱隱的冒著熱氣。武俠修為的李康絕對能感覺到酒碗裡的酒散發出來的溫度。

    這是在示威！李康知道自己要表態了，一旦對方不滿意這碗酒就是這輩子喝道的最後一碗了。能夠做到真氣外放，毫釐控制的只有武王！

    關凌一直沒有說話，只是冷冷的看著這個螻蟻一般的人物，等著他的答案。作為武王級別的強者整個麗水都屈指可數，他們自有他們的驕傲。

    李康站起身，一臉的悲痛之象，與剛才喝酒時的談笑風生判若兩人。這就是李康的本事，李康深深吸了一口氣緩聲道：

    「胡歪老弟和我乃是莫逆之交，我們認識足足有三四年了，每次我下館子都會招呼他，每次鳳仙苑來了新頭牌他也都會招呼我。我倆可是相交甚深，這次他遇到了一個小妞，乃是原來江左總督黃啟亮之女，黃一塵。」

    胡天德一皺眉，黃啟亮是自己親手安排人除掉的，罪名是謀反！他家裡也被查抄只有少數幾個人犯在逃。難道這是天意？

    見到胡天德皺眉，李康趕緊說道：「這黃一塵已經出家了，就在慈溪庵。胡歪老弟本喜歡這個小妮子，想把它娶回家去，就來找我幫忙。」

    「哦？你答應了？」關凌一臉戲謔的看著這個將風流韻事講得冠冕堂皇的傢伙。

    「那當然！」李康一臉的正氣，「那黃一塵乃是國家的逃犯，我自然有義務去抓捕。於是那天清晨胡歪就帶著我去了慈禧庵。」

    「後來呢？」胡天德雙目瞪圓看著李康。

    李康一咬牙，滿臉的悲痛：「我們剛走進了小樹林，就見一個胡家的家奴踉蹌奔來，胡歪老弟搶上前去問話，哪知道那個家奴是假的。」

    「假的？」

    「對假的，那個人趁著胡歪老弟不曾防備下了死手。我當時立刻就撲了上去，沒想到對方還有高手隱伏，釋放冷箭。等我躲開對方的偷襲戶外老弟已經…哎…」

    「哼！我怎麼聽胡家護衛說，你當場就逃走了！並沒有……」胡天德冷哼一聲，一雙渾濁的眼鏡裡露出精光。

    「胡說，他們能看出什麼。我當場就去追那個刺客了，追到一般被一個高手阻攔。」

    「那高手什麼樣子？」關凌問道。

    李康嚥了一口唾沫道：「那人身法極快，我和他交手了兩下就被他打飛了。我只看清那人一身白袍。對了你們看，這個。」

    李康拿出了那只被擊落的匕首，匕首上有著一個明顯的凹陷。「我當時幸好將匕首擋在胸前，否則我也和老弟一起去了。嗚嗚嗚嗚……」

    李康表演的十分到位，到目前為止胡天德也沒看出有什麼明顯的漏洞。加上匕首上的痕跡更是叫兩人倒吸一口冷氣。

    匕首上的痕跡雖然新的，但是絕不是作假而來。痕跡內平滑好像使用手指點中後留下的痕跡，若是刀劍一定有深刻的劃痕存在。

    兩人看過後相對看了一眼，都的看出了對方的震撼，如果李說的是真的，這一指絕對是武王水平的高手所為。刺殺一個剛剛進入武俠不久的胡歪需要武王出面嗎？

    兩人當然不信，但是這個匕首上的痕跡絕對不似假的，胡天德緊皺眉頭：「你說的可是實話？」

    「小的句句實話，若是有半句謊言您二位就當場劈了我！叫我出門遇老虎，進門遇毒蟲。再說了若我沒看錯，您二位都是武王級別的前輩吧。我這點修為哪敢在你們面前賣弄啊！」李康說完，跪在地上就磕頭。個個觸底有聲，而且嘴裡還嘟囔著：「兩位一定要給我那可憐的兄弟報仇啊。他被害後，居然還被下人們搶光了東西、扒光了衣服。我已經叫執法隊全城通緝那幾個逃走的下人了！」

    李康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訴說著，看似他沉浸在悲痛之中，但是卻時刻關注著兩個人的表情。有幾個下人逃走了，這個事實！胡天德他們已經核實過了。那幾個倒霉的下人知道胡歪死了他們要是不逃走也不會有好下場。

    關凌拿著那把匕首仔細的端詳了很久，用手輕輕撫摸著那個凹痕，心裡震驚無比。他自己做不到這一點，就是他施展出自己的絕學也很難將力道控制的如此完美。

    他能夠將此匕首擊碎，但很難做到用手點出這樣的凹槽。胡天德也看出了其中的門道，心思已經飛走，並不在乎這個滿臉淚水的小輩。

    良久，胡天德抬手扶起了李康：「你起來吧，此事我會有計較。你回去繼續追捕那些逃走的下人。」說完又將一把帶著藍光的匕首遞給了李康。

    「你的這把匕首我們留下了，這把吸藍匕首也算是上品了，贈給你用吧。」

    「小的哪敢收您的東西啊。一把匕首而已，我決不能……」

    胡天德抬手打斷了他的話：「哎，長輩賜，不可辭。省的杜城主說我欺負小輩了，呵呵呵。」

    李康不敢不接了，趕緊接過吸藍匕首，收在懷裡。戰戰兢兢的不知道如何是好。關凌瞟了一眼他，心生厭惡，低聲道：「你回去吧，有事我們再找你。」

    「好的，好的。小弟一定效勞！」李康滿臉堆笑，倒退著出了屋子，轉身就走彷彿這裡就是龍潭虎穴。

    「冤有頭債有主！」關凌低聲道。胡天德哼了一聲道：「哼，要去一趟慈溪庵了。我到是要看看誰那麼大的膽子居然敢藏國家的要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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