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流浪、初遇 文 / 轉眼她已不在
公元1467年一月，日本爆發了一次強烈的動亂——應仁之亂，各地大名紛紛崛起，成為具有強大實力的政權，此時處於階層的室町幕府搖搖欲墜，日本進入戰國時代，而多年的戰火導致明不聊生，日本本土居民紛紛出逃，而流落至我國東南沿海的大部分流民和戰敗的武士便淪為倭寇，不斷在我國東南沿海地區滋擾生事……
隨著流寇的不斷湧入，一部分日本武林勢力便乘虛而入，這些武林勢力隨後不斷壯大，最終成為了中原武林的一大隱患……
嘉靖二十一年，倭寇由瑞安入侵台州，又攻克杭州，侵佔浙江沿海，二十三年，許棟、汪直等導引倭寇，聚於寧波境內，潛於豪民為市，肆行劫掠。在山東、南直隸、浙江、福建、廣東沿海大肆燒殺擄劫，江浙一帶民眾被殺數十萬。而此時的明朝，正統之後，明世宗朱厚熜迷信道教，不問政事，嚴嵩專權，貪賄公行，致使吏治**，文恬武嬉，沿海士兵大量逃亡，戰艦銳減，沿海設施久遭破壞，倭寇一時猖獗不已。
秋風瑟瑟，殺聲震天，一支倭寇勢力又襲擊了沿海的一些小鎮，而對於那些逃亡的難民，他們並沒有表現出絲毫的憐憫，他們就像發了瘋的禽獸，無情地屠殺著逃亡的難民。
一支難民隊伍急匆匆地在大道上行進著，然而，不幸的是，他們還是被一群倭寇給追上了，伴著淒厲的哀嚎聲，一場血腥的屠殺正在進行，其中有一個帶頭的年輕倭寇動作迅速，手法殘忍，刀過之處，血濺四方……
而這時，突然從附近衝過來一幫中原武林人士，他們手持長劍，身手不凡，雖然倭寇人數很多，多於自己數倍，但卻似乎依然有一拼之力，他們一邊打一邊掩護難民逃離，其中帶頭的那個人從人群中找到了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他拉住妻子的手臂，神色緊張地說道：「月如，看緊孩子！」說著便掩護這妻子和兩個孩子離開。
可能是身手太好的緣故，也可能是倒在他劍下的倭寇太多了，所以很快便招來了一大群倭寇的圍攻，這些倭寇中混雜著許多東瀛武林人士，所以身手也不差，他苦戰半天，才殺死十幾個倭寇，可這卻反而讓他更顯眼了，很快，那群倭寇的首領也被吸引了過來，此時，他已經被重重包圍。眼看和自己一起來的同伴一個一個都倒在了倭寇的刀下，過了不久，就只剩下他一個人了。而此時，所有的倭寇全都過來圍攻他一個人，他的體力漸漸不支，並且身體多處受傷，而他卻還要自己的妻子和一雙兒女。
突然有一個倭寇一刀砍傷了他妻子的手臂，他回過頭來，一劍殺死了那個倭寇，單手摟住妻子，並護著兩個孩子，可惜此時的他已經是自顧不暇，連續被砍了幾刀，身體搖搖晃晃地支撐著，忽然又有幾個倭寇從背後用長刀刺穿了他妻子的身體，兩個孩子被嚇得直哭，他轉頭看著妻子，妻子用極度哀怨的眼神看著他，抓著他的手臂，只說了一句：「一劍……」，便倒了下去。
他徹底眼紅了，眼睛裡噴出憤怒的火焰，一劍橫掃，又倒下好幾個倭寇，此時的他就像一頭發了瘋的猛獸一般，這支倭寇幾乎快要被他殺盡，只剩下最後幾個倭寇舉著刀跟他對峙著，只是他此刻已經身負幾十處刀傷，鮮血浸紅了整個身體，連臉上，頭髮上也到處滴濺著鮮血，有自己的，也有妻子的，更有倭寇的。倭寇又是一輪集體的衝鋒，好幾個倭寇迎面砍來，他手持長劍，接住倭寇的長刀，卻被他們*得直往後退。
突然他聽見身後自己女兒發出的一聲小小的哀嚎，他的意識立刻清醒過來，扭頭一看，看見女兒用自己小小的身體擋在弟弟前面，而一個倭寇一刀從女兒的背後刺了進去，此時的他徹底絕望了，而絕望使他爆發出了最後一絲力氣，他一劍砍死了那個殺死自己女兒，也可能是殺死自己兩個孩子的倭寇，咆哮著殺死了除了那個倭寇首領之外的所有倭寇，並且在那個倭寇首領的臉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劍痕，那個倭寇首領此時也被激怒了，舉刀猛然刺向他的胸口，這一刀他沒有躲過去，他只是用力揮出了最後一劍，割破了那個倭寇首領的衣服，*退了他，而那個倭寇首領的刀依然刺在他的胸口上，他嚥下了最後一口氣，但是沒有倒下……
一隊明軍趕到這裡，那倭寇首領身負重傷，連刀都來不及拿就急忙逃走了。
不知過了多久，那死去的女孩身體動了起來，一個小男孩從後面爬了出來，死去的小女孩是他的親姐姐，刀沒有刺中他，是他姐姐替他擋去了這一刀。他癡癡呆呆地從地上爬起來，看著眼前的一切，他失聲痛哭起來，而此時，偌大的一片曠野，卻只有瑟瑟的寒風聲應和著他的哭泣……
他走到自己父親仍未倒下的屍體旁，望著刺在他父親胸口的那把東瀛長刀，刀傷清楚地刻著兩個字「左川」，由於是東瀛文字，他看不懂。於是他照樣子在一塊白布上畫了下來，決定以後找人翻譯，他要記住仇人的名字，他知道這把刀上的文字一定與這把刀的主人有密切的關係，說不定這就是自己仇人的名字，因為他父親的劍上就刻著他父親的名字：「獨孤一劍」。他找了一個地方，用雙手慢慢地刨著土，他要把自己的父親、母親和姐姐葬了。之後他帶著滿手的鮮血離開了，寒風中，那淒寒的背影似乎在預示著一段不平凡的故事……
他的名字叫——獨孤歸雲那個倭寇首領帶著重傷逃回去之後，立刻收到了很好的治療，身體很快就康復了，唯獨臉上那道劍傷，卻始終無法徹底治好，最後留下了一道長長的疤痕，對此，他心裡一直十分氣憤，並且收到了上次全軍覆沒的打擊，他變得更加狠毒和野心勃勃了，他就是左川世家的第二代長子——左川雄一郎。
路上到處都是死屍，找不到一處安身的地方，深秋的天氣異常寒冷，獨孤歸雲已經記不清自己病了多久了，多久沒有吃過一頓像樣的飯了，而沒過多久，一場大雪降臨人間，他前方的路變得更難走了。
他緊裹著身上幾件從死屍身上扯下的衣服，不知道一路上暈倒過多少次，沒有人給過他一個饅頭，沒有人和他說過一句話，親人在他眼前一個個被殺的情景在他腦中不斷閃現，他心中只有一個信念，就是報仇！這個信念支撐著他，支撐著他這個十歲的小男孩堅強地活下去。
他把寫著認為那是和仇人密切相關的從刀上抄下來的那些那些東瀛文字的白布仔細地藏在懷裡，並且清楚地烙在心裡，忍受著寒冷和飢餓，接受著死亡的挑戰。
一路上，他能找到的食物只有樹皮、草根，到處都是難民，幾乎所有的食物都被搶光，有時就連樹皮、草根都被人吃光了，他只有忍受飢餓。
最後，現實終於摧毀了他最後一道心裡底線，他終於開始吃起路邊無人理會的死人屍體，有些甚至是已經腐爛的……他覺得自己已經不再是一個人了，而是一隻被*入絕境的禽獸。
有一天，他餓得很厲害，也病得很厲害，不知不覺地暈了過去。
當他再次醒來的時候，一個小叫花子正在他身上左翻右翻，而且摸到了他頸下的那塊玉，那是在他十歲生辰時母親送給他的平安玉，他立刻驚坐起來，推開那個小叫花子，雙手抓緊那塊玉，那個小叫花子似乎也被他這突然餓動作給嚇了一跳。
過了一會兒，這個小叫花子連忙道歉地說道：「對不起，我……我不知道原來你還沒有死」。
小歸雲警惕地打量著這個不速之客，這個小叫花子渾身破破爛爛，身上和臉上都髒兮兮的，披散著長髮，而且小歸雲看得出來她是個女孩。雖然她看起來渾身邋遢不堪，但在小歸雲看來，她卻異常美麗，因為這畢竟是他這麼長時間以來看見的唯一一個活的人，這麼活生生的，充滿了無限的親切感。
那個小女孩見他癡癡呆呆的，就關切地問道：「你也是外地逃難過來的吧？」
小女孩見他仍然不作聲，便掏出一截烤山芋遞給小歸雲，小歸雲傻傻地看著她。
小女孩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臉上泛出一陣紅暈，連忙低下頭，把烤山芋遞到他嘴邊，說：「你吃呀，你不餓嗎？這時我前天要到的，我只吃了一半，這一半給你」。
一陣烤山芋的香味直衝向小歸雲的鼻子，小歸雲被熏得連續打了幾個噴嚏，幾個月來，他沒有被死屍的氣味熏到，反而被這烤山芋的香味給狠狠地熏到了一次。
小女孩咯咯地笑了起來：「你這是幹什麼，這又不是大糞，是烤山芋啊，可香著呢，你快吃呀！」。
小歸雲有了想說話的感覺，他已經好幾個月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了，他幾乎都快忘了怎麼說話了，他試了幾次都沒有說出來，小女孩又咯咯咯地笑了起來：「你到底想說什麼啊？」。
但很快便意識到自己好像犯錯了，連忙不笑了，愧疚地道歉到：「對不起啊，我不知道原來你不會說話。」
小歸雲愣了一下，又「啊」了起來，他想告訴她其實自己並不是啞巴，可由於太久沒有說話，又一時心急，反而更加說不出來。
這時他看見小女孩的臉埋得更低了，小女孩認為面前的這個小男孩真的生氣了，心裡懊悔不已，他後悔自己不應該傷到他的自尊心。
忽然小女孩抬起頭來，驚喜地對小歸雲說：「你想不想加入丐幫？我就是丐幫的，這杭州城裡就是我們丐幫的分舵，我們黃舵主人可好了，要不我帶你加入我們丐幫？」
小歸雲又愣了一下，他不敢相信，漂泊了幾個月，終於可以有一個棲身之所了。
小女孩眨巴著大眼睛又說道：「你跟著我進城，否則守城的人不讓你進城的，現在有很多難民都往城裡跑，城裡人太多了，現在已經開始拒收難民了，他們聽人口音，外地人一律不讓進了，你跟著我，我可以帶你進去，我就是城裡人，他們會放我們進的。」
小歸雲木然地點了點頭，小女孩開心地笑了起來，拉著小歸雲的手站了起來，領著他向著杭州城走去。
走到杭州城城門前，果然有很多難民被擋在城門外，他們衣衫襤褸，面容憔悴，可這一切在小歸雲眼裡早已看得麻木了，小女孩拉著小歸雲來到城門前，果然有守城士兵過來阻攔他們，小女孩笑嘻嘻地對一個衛兵說：「許大哥，我是小鈴啊！」
那個衛兵看了看說道：「小鈴啊，我剛才認出來是你了，可是，你身邊這個呢？」
「他也是城裡的，他是我們丐幫的。」小女孩急忙說道。
那個衛兵看了看小歸雲，道：「恐怕不是吧，小鈴，他是不是又是你從外面撿回來的難民？」
小女孩低著頭沉默了，那個衛兵無奈地說道：「小鈴啊，不是許大哥說你，你老是這麼熱心腸，恐怕也不是長久之計吧，你們丐幫分舵也沒有那麼多糧食養得起這麼多難民啊！」
小女孩皺了皺眉，「可是……，哎呀，許大哥，你就再放過我一次吧！拜託，拜託了好嗎？」小女孩懇求道。
那衛兵長歎一口氣，揮手說道：「算了算了，你快進去吧。」小女孩急忙低聲道謝，開心地拉著小歸雲跑進了城。
小女孩拉著小歸雲到了一間破四合院，然後走向裡面的一間屋子，院子裡不斷有人喊道：「小鈴啊，你怎麼又撿了個人會離開啦！」小女孩只是笑嘻嘻地拉著小歸雲走進了裡面的那間小屋子。
小女孩將小歸雲領到一位老人的面前，小女孩親切地喊道：「黃爺爺，我又帶了一個人來入我們丐幫了。」
那位老人睜開朦朧的雙眼，呵呵地笑了笑，道：「小鈴啊，這次你又帶了誰來入幫啊？」
小女孩靦腆地笑了笑：「就是他啊！」說著便把小歸雲往前推了推。
老人把小歸雲上下打量了一番，笑著問道：「小兄弟，你叫什麼名字啊？」小女孩急忙回答道：「黃爺爺，他不會說話的。」
「哦，這樣啊……那不知道你的名字，以後怎麼稱呼你呢？不如……不如現在就給你取一個吧！」
「黃爺爺，我來取，我已經想到一個了！」
老人呵呵地微笑著說道：「好，那就讓你來取。」
「嗯……就叫『小泥鰍』吧！」
然後轉頭問小歸云：「以後我就叫你『小泥鰍』，你願意嗎？」
小歸雲看了看小女孩，點了點頭，小女孩似乎很喜歡這個名字，見小歸雲點頭同意了，便開心地笑了起來，然後期待地問道：「黃爺爺，您同意讓小泥鰍加入丐幫了嗎？」老人和藹地笑道：「行行行，小鈴介紹的，怎麼有不讓進的道理呢？」
小女孩開心極了，高興地說道：「謝謝黃爺爺！」
老人笑著點了點頭。「黃爺爺，那我帶小泥鰍出去玩了！」
「嗯，去吧！」小女孩高興地拉著小歸雲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