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飛灰湮滅上 文 / 轉眼她已不在
世事往往永遠都是無常的，沒過多久，卻發生了一件改變歸雲一生的事……
嘉靖二十一年，倭寇由瑞安入侵台州，攻杭州，侵略浙江沿海地區。
硝煙滾滾，血光映天，杭州城已處於倭寇的侵擾之中。
許志遠獨自一人在大街上閒逛，不知不覺走到一處僻靜的角落。
今天難得有空出來走走，無意之中突然發現幾個行蹤詭異的人躲在不遠處一個角落裡似乎在商量著什麼事，可是許志遠仔細一聽，卻發現他們說的並不是漢文，說的是東瀛話！
許志遠心中一驚，難道這幾個人是倭寇？！
突然，那幾個人似乎發現有人在偷聽，急忙停止了交談，四下散去了。
許志遠心中大驚：自己在這種情況下都被對方發現了，看來對方的功夫絕對不淺！心想城中忽然出現這些功夫深厚的東瀛人，必定有什麼不妙的事情將要發生。
於是，他也不敢耽誤，急忙前往知府府，想把這件事報告給知府，讓他及早防範。
可是到了知府的府邸，府裡的人卻說知府不在府上。許志遠追問知府身在何處，府裡的人卻閉口不答。
許志遠甚知知府生性貪財好色，此時可能又到嫣花樓風流快活去了，於是連忙又趕到嫣花樓。
許志遠從老鴇口中問出了知府所在的房間，推門而入，知府正在與一群青樓女子樂得正歡。
許志遠大聲說道：「大人，屬下有重要的事情要向您稟報！」
知府似乎玩興正濃，帶理不理地隨口問道：「什麼事呀？」
許志遠望了望四周，道：「此事甚為重要，恐怕得單獨與大人商議！」
知府皺了皺眉頭，道：「有什麼事非得單獨說的？這裡都是自己人，快說吧！」
許志遠心中一股怒意湧起：「這知府怎麼如此昏庸！根本早就應該將他革職查辦了！」
許志遠壓住心中的怒氣，再次說道：「大人，此事事關重大，請您務必單獨和屬下談！」同時還故意提高了嗓門。
那些女子被許志遠鏗鏘有力的聲音給嚇了一跳，全都停下不鬧了。
可是這知府倒不高興了，沒好氣地說：「許志遠啊許志遠，沒事你跑到我這裡搗什麼亂？你快退下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明天？」
許志遠不禁火冒三丈，大聲說道：「大人，明天恐怕就晚了！」
知府一拍桌子，大喝道：「什麼晚了不晚了！立刻給我滾出去！」
許志遠雖然氣得不得了，但還是決定以大局為重，沒有意氣用事一走了之。他強壓住怒氣，也顧不得周圍的青樓女子了，「大人，現在城中混進來一批東瀛武士，可能還有許多高手在內，屬下怕他們會有什麼不軌企圖，所以希望大人立刻調派人手進行搜查，謹防有異變發生！」
知府聽後臉色陰沉地說道：「就這點小事嗎？我堂堂天朝大國，還怕幾個倭寇能搗出什麼亂子來嗎？好了好了，你下去吧，這事我已經知道了，你快下去吧！」
許志遠見知府如此昏庸，無奈地退了出去。許志遠剛退出門去，屋內就又響起了一片嬉鬧聲。
可惜自己手中無權，無法調動人手，許志遠只得自己一個人著手去調查。
許志遠仔細想了想，突然想到現在抗倭將軍戚繼光正在杭州城內，那幾個東瀛人的出現會不會和戚繼光將軍有關呢？
想到這裡，許志遠決定先從戚將軍那裡著手，可能這幾個東瀛人就是沖戚將軍來的！
事不宜遲，許志遠立刻在街頭找到一名丐幫弟子，要他去通知黃老舵主，自己立刻趕往戚將軍住處。
到了戚將軍住處，門口守衛卻說戚將軍經常都在外面，此刻也正好不在住處，自己也不知道此刻戚將軍身在何處。無奈之下，許志遠只得出去尋找。
剛走沒多遠，就迎面碰見黃一嘯帶著幾名丐幫弟子趕過來了。
黃一嘯見到許志遠，問：「怎麼，戚將軍不在住處嗎？」
許志遠點了點頭，道：「黃舵主，現在情況瞬息萬變，那昏庸的狗知府又不肯調派人手，只能依靠丐幫的兄弟們了。」
黃一嘯點了點了點頭道：「倭寇犯我國境，所有丐幫中人為國家的安危都會義不容辭地站出來。」說著便吩咐身邊的幾個丐幫弟子去尋找那幾個東瀛人和戚將軍的行蹤。
兩個時辰之後，一名丐幫弟子急匆匆地找到黃一嘯，道：「黃舵主，弟子已經找到戚將軍的下落了。」黃一嘯立刻問道：「在哪裡？」「就在聚興樓」。
聚興樓內，戚繼光正與幾個部將在二樓商討破敵之法，而渾然不知周圍早已潛伏著幾名頭戴斗笠的東瀛武士。
這時，小二端上來一壺酒，放在桌子上，其中一名部將倒了一杯酒正要喝，戚繼光忽然一把抓住那部將端著酒杯的手腕。那部將愣了一下，道：「將軍，怎麼了？」戚繼光皺緊眉頭，道：「你不覺得這小二不對勁嗎？」
所有人都愣住了，戚繼光道：「平日裡每次這店小二送酒來都能說會道，今天怎麼一句話都沒有？」
眾人面面相覷，說不出話來。
戚繼光接過那杯酒，一下子倒在地上，地上被酒潑到的地方立刻白煙四起，氣泡直冒。
眾人都傻了眼！
忽然坐在離戚繼光最近的一個食客猛地從桌下抽出一把東瀛短劍，直刺向戚繼光，戚繼光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臂，將他反扣在桌上。
接著，又有七八個人抽出了相同的短劍，劈頭蓋臉地朝戚繼光這邊衝過來。
部將們立刻迎上去與這些東瀛人打了起來。戚繼光一行人身著百姓服裝，沒帶任何武器，在此遭到行刺，看來是有人早有預謀。
不一會兒，剛才那個店小二也出現了，只見他右手在身上一扯，扯掉了裹在外面的衣服和面皮，露出了本來的面目，原來是一個會易容術的東瀛忍者。
那忍者全身黑衣，黑巾蒙面，腰挎數把短劍，眼中殺氣畢露！
只見那忍者迅速從腰間抽出兩把短劍，以超乎想像的速度兩劍殺死戚繼光的兩個部將，衝到戚繼光面前不到三尺處，短劍過處，一劍封喉。
黑衣忍者揮動短劍向戚繼光喉部劃去。戚繼光雖然武功高強，身經百戰，但面對如此快如閃電的高級忍者，一時竟也慌了手腳，急忙躲避，戚繼光被忍者連續的攻擊*得直往後退，其他部將見戚繼光身處險境，趕忙衝過來保護。誰料兩個部將抄起長凳，剛向那忍者剛砸下去，那忍者便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兩人心中大驚，還未回過神來，一把短劍早已貼在了其中一人的頸上，沒等眾人反應過來，飛濺出的鮮血已經濺在了對面那個部將的臉上。
戚繼光大驚，如此敏捷的身手，這忍者最少也是個上忍級別的忍者。看來今天的凶險程度比以往自己遇到的任何一次險境都要凶險百倍。
那忍者還未等手下的屍體倒下，就一個閃身，已經將短劍插進了對面那名部將胸口。然後一個回頭，眼睛像兩把利劍一樣盯住戚繼光的眼睛。
黑衣忍者忽然一個轉身拔出插在第二個部將胸口的短劍，直向戚繼光胸口刺來。戚繼光甚至以為自己已經躲不開這一劍了……
只聽見「卡嚓」一聲，那忍者刺向戚繼光胸口的短劍竟刺在了一支木杖上，木杖被刺出一道裂口，卻沒有刺穿，原來是一支木杖擋在了戚繼光的胸口。
眾人轉頭一看，只見一個頭髮花白的老者飛身而來，沒等眾人反應過來，老者接住木杖，轉手一揮，狠狠地打在黑衣忍者的胸口。
黑衣忍者悶哼一聲，倒退數步。老者站住身形，擋在戚繼光前面，這老者正是黃一嘯。
黃一嘯和許志遠終於帶領丐幫弟子及時趕到。
他倆擋在戚繼光面前，警惕著那些如狼似虎的倭寇殺手，這時，大批丐幫弟子衝上樓來，迅速和那幾個倭寇廝殺成一片。
這批殺手雖然都是精英，但只有不到十人，而丐幫弟子眾多，已經將聚興樓塞得滿滿的了，一番交手過後，由於人數過於單薄，被眾丐幫弟子*至牆角。
此時這幾個殺手中那個領頭的高級忍者被黃一嘯打成重傷，現在身手大減，無力再執行刺殺任務。於是用東瀛話喊了一句：「撤！（日）」，順手從懷中掏出三枚煙幕丸丟到地上，瞬間從地面騰起一大片巨大的黃色煙霧。
待煙霧散盡，那幾個殺手早已不見了蹤影。
黃一嘯走到戚繼光面前，雙手抱拳道：「想必您就是戚繼光戚將軍了，在下黃一嘯。」
戚繼光應道：「不錯，我就是戚繼光，多謝壯士搭救之恩，戚繼光感激不盡。」
許志遠走過來道：「戚將軍，這幫東瀛殺手想必是被派來專門刺殺您的，這次雖然失敗，但恐怕還會再來行刺，您一定要格外小心，這幫東瀛殺手功夫看來都非常了得！」
戚繼光嗯了一聲，道：「敢問這位兄弟高姓大名。」許志遠道：「末將許志遠，是杭州城一名守城小卒。」
戚繼光亦雙手抱拳道：「戚繼光多謝兩位壯士出手相救，戚某日後必當報答。」
黃一嘯道：「戚將軍言重了，戚將軍您抗擊倭寇，替我們老百姓出氣報仇，保護您周全也是我們這些江湖中人應該進的一點綿薄之力。」
戚繼光感激道：「兩位壯士，現在倭寇已混入城中，恐其再生事端，我等要先回去部署對策，日後有緣，再向二位致謝！」
黃一嘯道：「戚將軍不必客氣，請！」
許志遠亦道：「戚將軍，後會有期！」
戚繼光再次雙手抱拳道：「後會有期！」
說著便辭別二人帶著手下部將離開了聚興樓。
黃一嘯轉過身來對許志遠道：「志遠，你回去以後要通知各城門的守軍加強防衛，我也要去安排手下弟子注意城中可疑人物，追查那幫東瀛人的下落了。」
許志遠答應道：「黃老前輩請放心，在下一定會辦好此事，不放一個倭寇進城！」說罷兩人也各自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