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飛灰湮滅下 文 / 轉眼她已不在
這時，被黃一嘯支走的丐幫弟子又折了回來，正好目睹剛才那一幕，一個個哭喊著衝到黃一嘯身邊，跪在地上大喊：「老舵主、老舵主……」
大師兄韓子禁轉過頭，狠狠地盯著山田武木，大叫道：「東瀛倭寇，我要殺了你！」說著便向山田武木衝去，其他弟子也紛紛站起身來衝向山田武木。
山田武木站起身來，道：「又來一群送死的（日）」。山田武木迅速從腰間抽出兩把短劍，劍柄迅速相接，向著衝過來的丐幫弟子扔了過去。那把飛劍旋轉著從所有丐幫弟子喉間劃過，然後又飛回山田武木手中。衝過來的丐幫弟子隨即全都停住了腳步，一個個倒在地下。
山田武木把雙劍分開，插回腰間。
一個忍者走上前來，對山田武木道：「大人，還有一條漏網之魚，怎麼處理？（日）」
山田武木冷冷地道：「斬草除根！（日）」。說著便走開了。其他忍者和武士跟著山田武木後面也走開了，只留下那個問話的忍者。那忍者轉身朝著小鈴逃走的方向快速地追去……
小鈴跑回丐幫分舵，裡面到處是丐幫弟子的屍體，只有極少數幾具東瀛忍者的屍體。
小鈴抽噎著四處尋找，搜索著與歸雲身材相似的屍體。整個院內只剩下小鈴一個活人，她只覺得天旋地轉，不知該如何尋找，只能一邊哭泣一邊喊著歸雲的名字，可是除了自己的回聲，她聽不到任何回音，只有一隻烏鴉在枝頭哀鳴地附和著她。她衝進屋子裡，又將所有的屋子都找了一遍，仍然是滿屋子的屍體，卻始終不見歸雲的影子。
小鈴神色恍惚地走到屋子門口，靠在門框上，低著頭哭泣，淚水止不住地往下直流……
忽然，眼前出現一個身影，小鈴驚喜地叫道：「歸雲！」
抬頭一看，一個臉蒙黑巾，頭戴護額的忍者出現在她面前，護額上刻著左川世家的圖騰，圖騰下一雙冷若冰霜的眼睛*得小鈴全身不由得顫抖起來。
此時，小鈴已經嚇得忘記了要逃跑，腦子裡一片空白！那忍者站在小鈴面前，迅速從腰間抽出一把短刀，毫不猶豫地刺進了小鈴的身體，小鈴呆呆地注視著那忍者的臉，兩股熱淚從眼角滑下，那忍者雙眼射出凶狠的目光，手中的短刀用力地扭轉，一大股鮮血從小鈴的口中湧出……
小鈴沒有發出任何呻吟，輕輕地倒在地上，雙眼微睜，靜靜地注視著那忍者轉身離開……
那忍者走到院子裡，轉身看著四周的茅屋，摘下面巾，深吸一口氣，一簇巨大的火焰從口中噴射而出，將面前所有的茅屋全部點燃。
火勢發展很快，不一會兒，所有茅屋都燃燒起了熊熊大火，烈火中，小鈴滿滿地閉上了雙眼。
那忍者轉身帶上面巾，滿滿地離開了丐幫分舵……
歸雲走在獨自離開的路上，他的腦子裡越來越亂，小鈴的容顏不斷地再他眼前浮現。
一陣微風吹過，歸雲不禁連打幾個寒顫。
深秋的清晨令人覺得寒入骨髓，歸雲忽然回想起父親母親，有一天，歸雲依偎在母親身邊，母親和他講述她和父親獨孤一劍的故事：「當年你爹他和師兄史蕭秦一起在崑崙山上拜你師公黃一嘯為師，日日勤學苦練。有一天，我上山採藥，在一處險坡上採摘一株雪茯苓，這時正在不遠處比武的你爹和你師伯史蕭秦比武比得走火入魔，根本沒有意識到我的存在。可碰巧的是，就在我快要採到那株雪茯苓的時候，你爹無意間揮出的一道劍氣正好從我面前劃過，劍氣所過之處，碎石亂飛，我被你爹這一下嚇得不輕，一失足從險坡上掉了下去，眼看就要摔死了，當時我嚇得大叫，你爹這才從癡迷中清醒過來，一個飛身跳下懸崖，最後，我們都安然無恙地落到了地面上。問清緣由之後，你爹便飛身採下了那株雪茯苓送給我算是賠罪。哼！世間哪有這麼便宜的事！就這樣，每次我上山採藥，都由你爹代勞。後來，你爹他武功超越了你師公黃一嘯，於是，你爹就帶著我下山闖蕩江湖，雲遊四海。再後來，你爹的名氣越來越大，在打敗了當年武功天下第一的武當山掌門聶玄風之後，便帶著我一起退隱江湖，隱居到了這裡。再之後就又了你姐，再再之後，就有了你這個小淘氣咯！」。
母親越說越開心，慈祥的臉上寫滿了無盡的幸福感……
歸雲望著前方無窮無盡的路，心中隱隱作痛，此次一別，今生不知還能否再與小鈴和師公見面……
歸雲越想越心酸。
突然，歸雲停止了腳步，心中大聲暗罵自己道：「獨孤歸雲，你這個懦夫！當年爹帶著娘一起闖蕩天下，橫掃群雄，而今天，你卻只會做個縮頭烏龜，逃避現實，在小鈴最傷心無助的時候棄她而去！你怎麼配做獨孤一劍的兒子！要走也要帶著小鈴一起走！」。
歸雲想到這裡，猛地轉過身，向著丐幫分舵的方向飛快地跑了回去。
歸雲心中此刻激動得如快要爆炸的火山一般，臉上露出難得而又無比燦爛的笑容，心中默念道：「小鈴，我要帶你一起闖蕩天下，浪跡江湖！……」
歸雲一口氣飛奔回了丐幫，他呆住了，眼前的一切已經面目全非。到處都是死屍，和六年前的景像一樣，原來的丐幫分舵現在只剩下滿地的屍體和一片廢墟……
「小鈴、小鈴……」歸雲慌亂起來，拚命地到處呼喊著小鈴的名字。
在滿地的屍體中，他發現了幾具不是丐幫弟子的屍體。歸雲不知道他們是誰，但歸雲認得他們的衣著裝扮，他一眼就認出來了，他們是東瀛倭寇！
歸雲恨透了著些人，當年就是這些倭寇害得自己家破人亡！
歸雲發現了他們護額上的圖騰，但卻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只懷疑是倭寇的某種標誌，但他現在也無心管這些屍體。
他站起身來繼續尋找小鈴，但卻和當時小鈴尋找他時的情景一樣，除了自己的回聲，再無其它。
歸雲無助地站在原地，他的腦子裡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該怎麼辦。微風輕輕地吹拂著他的長髮……
「叮叮叮……」
突然，一陣清脆的銅鈴聲傳來。
歸雲循聲望去，聲音是從廢墟中傳來的，歸雲慢慢走過去，直到他走到面前，他始終無法相信，這鈴聲竟來自於一具被燒得半焦的屍體！
屍體已經被燒得面目全非，只有這具屍體手腕上戴著的一串手鏈卻奇跡般得保存了下來。
歸雲蹲下身來，這是一具女屍，而手腕上戴著的手鏈上的那個銅片上赫然地刻著「季風鈴」！
歸雲呆住了，他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他撕開貼在女屍手臂上殘存的衣服碎片……歸雲徹底崩潰了！
小鈴的手臂上那個獨一無二的蓮花形胎記赫然展現在歸雲眼前！
歸雲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悲痛，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滾落下來……
空曠的大地上，只留下歸雲一人撕心裂肺地抽噎著……
許志遠聽到消息後匆匆趕來，但已經為時已晚，丐幫杭州分舵已不復存在，許志遠只看見歸雲一人坐在地上發呆。
許志遠走過去，輕拍歸雲的肩膀，想說一些安慰的話，但一看到歸雲面前那具燒得半焦的女屍，也哽咽住了：「她是……？」
歸雲望了望許志遠，艱難地回答道：「是小鈴」。許志遠不再說話了……
許志遠和歸雲找到了黃一嘯的屍體，把黃一嘯和小鈴的墳修在了一起。
歸雲跪在兩人墳前慢慢地磕了三個頭，道：「師公、小鈴，我一定會替你們報仇的，不管他們是誰！」
許志遠站在一旁，道：「歸雲，滅丐幫分舵的人我已經知道是誰了，就是左川世家的武士和忍者！明天我送你去武當山，你去武當山好好習武，將來替你師公和小鈴還有丐幫眾弟子報仇！……你在這裡陪陪你師公和小鈴，其他丐幫弟子的遺體我去處理」。說著便慢慢轉過身走開了。
歸雲面無表情地跪在墳前，微風輕輕吹拂著他的長髮，在他眼前飄舞。手腕上的手鏈「叮叮叮」地響著，這是小鈴的手鏈，也是歸雲今生永遠也不會醒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