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左川娟子 文 / 轉眼她已不在
獨孤歸雲在城中找到一家客棧住下，這些天多次與左川氏家的忍者交手，卻還不知道他們的巢穴究竟在哪裡。
獨孤歸雲獨自一個人坐在房間裡飲酒，忽然，過人的警覺力讓他感覺到房中還有一個躲在暗處的不速之客。他端起酒杯，提高嗓音道：「什麼人，出來！」
話音剛落，一個白衣青年便飄然從樑上落下，此人現身時也並不規規矩矩地落到地面，而是用一截絲綢倒垂著降了下來。臉正好面對著獨孤歸雲。
獨孤歸雲看著這個別具一格的青年，他一身白色外衣，上身一件白色黑邊馬甲把他襯托得格外瀟灑，臉上帶著一個露出雙眼和口鼻，只能遮住一般臉的白色面罩，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得意地注視著獨孤歸雲，嘴角向一側翹起，露出壞壞的笑容。
這英俊青年雙手在胸前交叉，用輕快地語氣道：「聽說最近杭州城中出現了一個武功高強的大俠，把趙西龍一家整得慘不忍睹，還和一幫東瀛忍者交過手，把他們打得落花……流水！呃……這個人是你嗎？」
獨孤歸雲冷冷地說道：「你既然已經找到這裡，想必已經心知肚明了，何必多問！」
那青年哈哈一笑，從樑上翻下來，坐在獨孤歸雲對面，端起桌上的酒壺便自顧自喝了起來，一壺入肚，大歎一聲：「好酒！」隨後擦了擦嘴道：「看來你和趙家有很深的仇恨。」
獨孤歸雲飲下一杯酒，冷冷地說：「何止趙家，所有倭寇都是我的仇人！」
那青年睜大了雙眼，「哦？是這樣啊，那就好辦了，我這裡有擔好買賣，不知道你敢不敢做。」
「什麼買賣？」
「城外山上有一個忍者村，據說裡面有不少好東西，不過這裡面的東瀛倭寇可不是一般的武士和浪人，他們是東瀛第一忍派左川氏家建立的忍者村，村裡的首腦是左川氏家掌門人左川雄一郎，在東瀛可是……」
「什麼！你說誰？」
獨孤歸雲猛地一下放下酒杯，雙眼瞪著那青年。
那青年被嚇了一跳，莫名其妙地答道：「左川雄一郎啊！」
「左川！你說的是左川？」
「沒錯，是左川，怎麼？你怕了？」
「怕？左川，我找你好久了！」
那青年臉上露出喜悅的表情，「看來你真的和左川氏家有很深的仇！」
獨孤歸雲站起身來，拿起孤魂劍，道：「這但生意我接了，立刻帶我去！」
那青年臉上露出得意的壞笑，「好！既然大俠你這麼爽快，到時少不了你那份！」
「少說廢話，立刻就帶我去！」
獨孤歸雲說著已經把孤魂劍背在了背上，那青年起身道：「好，我們現在就出發！」
兩人在夜色中很快便來到了忍者村，一路上的東瀛暗哨並沒有能夠察覺有兩個高手潛進了他們的地盤。
青年囑咐獨孤歸雲道：「待會兒我去放把火，你負責引開村裡忍者的注意，我去拿東西，一個時辰後，咱們山下小竹林見！」說罷拍了拍獨孤歸雲的肩膀，帶著他潛進了忍者村。
不一會兒，火焰四起，所有東瀛人都被驚醒了，嘰裡呱啦地喊著去救火，獨孤歸雲雙眼凶光畢露，拔出孤魂劍衝進院裡大開殺戒，頓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去。
院內的人似乎都會武功，迅速朝獨孤歸雲聚攏過來。
而另一邊，那白衣青年則是肆無忌憚地到處大肆搜羅起來。
不一會兒，村中的大批忍者、武士，包括左川雄一郎、山田武木。山田武木趕到後，看到獨孤歸雲，心中一股怒氣湧上心頭，而獨孤歸雲則是在人群中到處尋找這忍者村中的首腦左川。十幾年來的仇恨今天終於找到自己的仇人了！
見獨孤歸雲此刻銳不可當的氣勢，山田武木知道獨孤歸雲的厲害，不敢輕舉妄動。
左川雄一郎帶著四個護身忍者趕了過來，只見一個身份不明的中原人正在自己的忍者村中大開殺戒，圍殺的武士和忍者在此人面前竟然全都不堪一擊，心中大為迷惑。
左川雄一郎*著一口不是很熟練的漢語喝道：「你是什麼人？襲擊我們忍者村的目的是什麼？」
獨孤歸雲循聲望去，他看到左川雄一郎的一剎那，立刻注意到了他臉上那道長長的劍疤！
於是，十二年前父母家人被殺時的一幕立刻浮現在他的腦海裡。那道劍疤說明了一件事情，殺死自己全家的仇人就在自己面前！
獨孤歸雲瞪大雙眼，道：「你是誰？！」
左川雄一郎怒道：「我是左川雄一郎，你這個不知死活的傢伙，今天一定讓你死在這裡！」
「左川雄一郎，你今天必死無疑！」
說罷，獨孤歸雲揮起孤魂劍朝著左川雄一郎便是一劍，一道巨大強勁的黑色劍氣筆直衝向左川雄一郎，左川雄一郎大吃一驚，立刻往後退。身邊四名護身忍者立刻迎上前來，四人雙掌一齊擊向地面，頓時，一道巨大的土牆拔地而起，孤魂劍氣迎面撞上土牆，瞬間將土牆擊得粉碎！
說時遲那時快，獨孤歸雲已經衝到了四人面前，獨孤歸雲揮動運滿真氣的孤魂劍，一劍朝前揮去，四名忍者拔出背上長刀合力擋住迎面一劍，強勁的真氣在刀劍之間瞬間碰撞，雙方都被震退數步！
雙方刀劍相向，獨孤歸雲劍劍內勁十足，四忍亦配合得天衣無縫，陣陣劍氣在四周繚繞，火光四濺，五人幾乎都已經將武功發揮到了極致，獨孤歸雲一時難以佔據上風，始終無法接近左川雄一郎。
而此時，搜羅完畢，全身而退的白衣青年則在一旁的高處看得津津有味，不知不覺也佩服起了獨孤歸雲，本來只是想利用這個高手吸引一下村中忍者的注意力，令自己後方得手，沒想到獨孤歸雲這麼能打，在村中「逛」了一圈之後便一直在屋頂上觀戰。
另一邊，山田武木蓄勢已久，見獨孤歸雲和那邪雲四神打得難分難解，心中暗起歹意，抓住一個獨孤歸雲疏於防範的時機，山田武木單手運氣，在右掌中聚起一股渾厚強勁的真氣，一個縱身躍了出來，一掌朝獨孤歸雲背後擊去！
白衣青年見此情景，也一個縱身跳出，大喝一聲：「疾風腿！」一腳朝山田武木臉上踹去，山田猝不及防，慌忙閃身，在空中連翻幾圈，右掌一掌打到地面。地面立刻轟然一聲，被炸出一個大坑，碎石橫飛！
基站中的獨孤歸雲和邪雲四神被突如其來的爆炸打斷，雙方各退至一邊。
白衣青年落下地面，不屑地道：「沒想到一向崇尚忍道的東瀛忍者也會如此下三濫，從背後暗算人！
山田武木惱怒地站起身來，怒視著二人。
「小子，你怎麼來了？」
「剛辦完事，正好過來看到這小子暗算你，過來給你搭個手！」
「那就謝了！咱們一起殺光這些東瀛狗！」
白衣青年苦笑一聲：「大哥呀，我剛才發現有大批忍者正朝這邊聚攏過來，咱們可不能戀戰啊！」
獨孤歸雲雙目寒光畢露，冷笑一聲：「來再多又怎樣？今天全都得死！」
白衣青年倒吸一口涼氣，心想這傢伙真是個不要命的主，現在自己不出手也出手了，也不好一個人開溜，這樣下去，任他再能打，恐怕也會連累自己葬身此地。況且剛才也見識到了那個鐵面忍者的那一掌，這個黑劍高手和那四個貼身護衛打成平手，難不成要自己一個人對付那個鐵面忍者和整個忍者村的忍者和武士嗎？！
於是，白衣青年轉向獨孤歸雲，道：「哎，老兄，你不會是想就我們兩個吃了整個忍者村吧？」
「你怕也可以走，我一個人就足夠了！」說著高高舉起手中寒光畢露的孤魂劍。
白衣青年偷偷嚥下一口口水，無奈地道：「真是個奇怪的傢伙！」
說著，偷偷從袖中掏出兩顆煙幕彈，握在手中。
一旁的邪雲四神揮動手中的長刀大吼一聲衝了過來，白衣青年搶先一步，將兩顆煙幕彈迅速丟向地面，地面立刻騰起一陣濃烈的煙霧，混亂中，白衣青年拉住獨孤歸雲，用輕功飛出了重圍。
逃出忍者村後，白衣青年長出一口氣，道：「這位大俠，你的膽色確實令在下佩服，不過我怕如果我們再不出來，咱倆都得沒命！」
獨孤歸雲冷笑一聲，道：「我不是讓你先走嗎？你非要拉著我走幹什麼？現在你已經出來了，你可以走了，我一個人回去就行！」
白衣青年不禁「啊」了一聲，「你剛才和裡面的人大打了一場，裡面的人現在肯定加強了防備，你再去補是送死？你要是真想再去，也得先休息一下，叫上幾個高手，找個好機會再去啊！在客棧裡見你聽到左川兩個字就性情大變，你和左川氏家到底有什麼樣的仇呢？」
獨孤歸雲緩緩道：「不共戴天之仇！」
「哦……原來如此，我剛才在左川那老小子房間裡找到一封信，信上寫的什麼看不懂，我看藏得挺慎重的，可能裡面有什麼重要的東西，等會我下山找個懂倭文的人看看。如果你還想去的話，我也不攔你，只不過我還是要奉勸你一句，不要一個人去冒險！」
「好，那我們就在此分道揚鑣吧，後會有期了！」
白衣青年微微一笑，道：「方纔見你身手不凡，在下『若劍飲』，不知大俠你如何稱呼？」
「獨孤歸雲」，說著便大步往回走去。
若劍飲望著獨孤歸雲遠去的背影，輕聲歎道：「哎……如此難得的高手，只怕要可惜了！」
忍者村中，剛剛經歷一場大戰，火已經被撲滅了，左川雄一郎帶著邪雲四神回到房間。
房間內有幾處被翻過的痕跡，左川雄一郎快步走到書案前，緊張地翻找著。翻了半天，像是什麼東西沒有找到，臉上露出焦慮的神情。邪雲四神湊上前來問道：「大人，是不是丟了什麼東西？（日）」
左川雄一郎皺著眉頭道：「籐野將軍寫給我的密信被人盜走了！」
「看來有人使了調虎離山之計！信裡面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嗎？（日）」
「信中寫著籐野將軍將派遣一批精英忍者過來，命我們向中原各大門派發動進攻，以為我大軍掃清障礙，橫掃中原。小野君和娟子也會來，估計這兩天就會到！」
「哦？小野君和娟子小姐也要來嗎？看來這次將軍是想讓我們有大動作了！」
左川雄一郎點了點頭。
獨孤歸雲一直沿著記住的路線往回走，可越走越不對勁，似乎陷入迷宮一般。無論怎麼走也找不到原來的忍者村了，獨孤歸雲心中一驚，明白自己已經中了東瀛忍者的迷宮術忍術了。他站在原地，知道他們這是有意讓自己找不到路，而現在月黑風高，很難在這漆黑的夜裡破解這種迷宮忍術，於是想返回杭州城，待天亮後再來。可是走了半天連回去的路也找不到了，看來這些忍者死想困死自己，再找也無濟於事。獨孤歸雲決定在山中露宿一宿，天亮後就立刻上山。獨孤歸雲找到一棵大榕樹，在樹旁席地而坐，今夜又是一個不眠之夜，一方面找到自己最大的仇人，心中激動難眠，另一方面也要謹防夜間周圍忍者的偷襲！
第二天一早，天氣晴朗，陽光明媚。獨孤歸雲站起身來，再次朝山上走去！
漫逐桃花隨風去，但見碧水照伊人。這真的是一個夢嗎？獨孤歸雲呆呆地望著不遠處湖畔孤舟上梳妝的紅衣少女，桃瓣輕輕飄落下來，慢慢落在湖面那少女清晰的倒影上，水波一圈一圈地蕩漾開來，水中美麗的長髮猶如風中搖曳的輕絲……
「有殺氣！」
獨孤歸雲突然憑著自己敏銳的直覺感覺到了那逐漸*近的戾氣！
不一會兒，一群東瀛忍者已將他重重包圍，寒風吹拂著他的長髮，卻吹不走他心中那段深深的仇恨！獨孤歸雲眼瞼微微下垂，將臉隱藏在那隨風舞動的長髮後面，雙眼透射出特有的深邃，但那深邃之中卻隱藏著萬年玄冰一樣的寒氣！
「左川雄一郎在哪裡？」獨孤歸雲冷冷地問了一句。
那些東瀛忍者持刀而立，沒有任何反應。
獨孤歸雲掃視了一眼：「不想說，那就死。」
其中兩個忍者對視一眼，舉刀向獨孤歸雲衝來。
獨孤歸雲眼角微斜，猛地抽出孤魂劍，只見一道劍光從他那冷若冰霜的雙眼前閃過，那兩個忍者應光戛然止步，隨即胸前鮮血崩湧而出，長刀斷成兩截插在地上，其他忍者見狀一擁而上……
一片落葉輕輕落下，落在獨孤歸雲的長劍上，分成兩半，帶著微熱的鮮血一同墜下。
此時，一陣清幽的簫聲輕輕飄來，簫聲正是來自哪孤舟上的紅衣少女。
獨孤歸雲循聲走去，似乎忘記了剛才的殺戮，他慢慢走向那朦朧的紅色，卻似乎越走越遠……
而他身後，一群毒蠍從剛才那些忍者的屍體裡爬出，一眨眼迅速衝到了獨孤歸雲的腳下。
獨孤劍下無偷生，獨孤歸雲的劍下從來沒有偷生下來的人，對於倒在自己劍下的人，他絕對不會再看第二眼！
然而，這群毒蠍似乎抓住了他這一點疏忽！故意從他剛殺死的忍者屍體中湧出來偷襲，而且似乎極有組織，動作十分迅速，像是被什麼人控制著一樣。
獨孤歸雲突然腿下一陣麻痛！一隻毒蠍已經將毒液注入了他的身體。
他憤怒地揮劍將所有的毒蠍劈成碎片，終於體力不支，將劍插在地上支撐著身體。
「這毒好快！」獨孤歸雲自言自語道。
「簫音仍未盡，命已向黃泉。」一陣冷笑從不遠處傳來，獨孤歸雲忍者強烈的睡意抬頭循聲望去。那不遠處孤舟上的紅衣少女慢慢地站起身來，放下手中的長嘯輕輕地轉過身來，那笑容變得更加冷酷的輕蔑了！
「你到底是誰？」
「左川娟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