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三章 做一個真正的雪兒？ 文 / 轉眼她已不在

    一人緩緩走來，腳步聲與夕陽的落寞沉寂相融，蒼白無力。

    「劍飲，回去吧，人死不能復生，你要節哀順變啊！」

    若劍飲靜靜地望著那一道掙扎在地平線的殘陽，它是多麼的不捨得離開這個花花世界，而又有誰願意就這樣離開呢？

    「少允，紫弦在的時候，我從來沒有真正對她關心過，她走得這麼突然，上天連一點挽回的機會都沒有給我，現在一切都來不及了。」

    「劍飲，其實紫弦姑娘根本就沒有真的恨過你，她的等待沒有白費，至少她讓你永遠地記住了自己，她成功地把連柳若的影子從你心中趕走了，她做到了！相信紫弦姑娘泉下有

    知，也會覺得無怨無悔了。」

    「希望她來世能夠遇到一個將她捧在手心中的好男人，不要再為像我這樣的人白白浪費自己的青春！」

    風微微吹來，撩動著兩人的衣衫，山下的人家漸漸飄起了炊煙。

    紅塵中，誰的眷戀如炊煙一般，隨風飄散？

    若劍飲站起身來，從地面拔起無涯劍，地下的寒氣已經浸透劍身，彷彿千年玄冰一般涼透肌骨。

    「直到今天我才明白什麼叫江湖險惡，少林、華山、崆峒……那些所謂的名門正派，全都是陽奉陰違，為了我若劍飲手中這把無涯劍，不惜草菅人命，害死紫弦，這筆賬我遲早

    要好好找他們算個清楚！」

    「哎……人心難測，武當山中，劍飲兄曾經救過他們，沒想到紫弦姑娘卻遭他們毒手！楊霜曾經與你為敵，最後趕去相救的人卻是楊霜。江湖中是友是敵實在難以猜測！」

    若劍飲抱起無涯劍，雙眼望著余霞不再說話。

    落日完全淹沒在黃土之下，天色慢慢暗了下來，二人緩緩離開，消失在暮色之中……

    不遠處一棵粗壯的槐樹旁，一個黑影從樹幹間如同鬼魅一般現出，一雙鷹一樣的眼睛閃著光芒，楊霜用忍術「隱身」在此許久，兩人竟絲毫沒有察覺！

    忍者村中；

    暗室之內，左川雄一郎恭敬地站立室中央，面前黑甲武士背對其而立，雙臂被在身後。

    「娟子背叛家族之罪，你打算如何處置？」黑甲之後，一個渾厚的聲音冰冷地響起。

    「父親大人，娟子未經世事，被外人迷惑，做出背叛家族的事情，雖然罪不可恕，但是娟子天賦異稟，忍術的造詣實在難得！一郎認為，只要讓娟子對那個中土劍客徹底死心，

    依然可以為我們所用！」

    「你是在維護自己的妹妹嗎！」黑甲之後，聲音忽然間顯得有些嚴厲。

    「不！一郎心中早有安排！」

    …………

    左川娟子回到忍者村中，立刻便被軟禁起來，沒有左川雄一郎的允許，絕對不能離開房中半步。久而久之，便心生煩悶。忍不住想要強行出門。

    「娟子小姐，請你立刻回去！沒有左川大人的命令，你不可以離開！（日）」見左川娟子想要硬闖，門口武士立即伸手阻攔。

    「你們為什麼攔著我？趕快讓開！（日）」左川娟子使勁推著門口兩名武士的手臂，想要衝出去，沒想到兩名武士絲毫不讓，硬是將左川娟子攔在門口。

    不遠處，左川雄一郎徐步走來，左川娟子遠遠望見，便大聲喊道：

    「哥哥，為什麼不讓我出去？哥哥！（日）」

    左川雄一郎聽到喊聲，慢慢走近，停在門口。

    「哥哥，為什麼要把娟子關在房裡？杏子呢？為什麼這幾天我都沒有看見杏子？（日）」

    左川雄一郎皺著雙眉，鼻中深深探出一口氣，一揮手示意兩名武士退下。兩名武士見狀，縮回攔著的手臂。

    「杏子已經被我遣返東瀛了！以後我會給你換一個女婢。娟子，如果你還是不能放下兒女私情，依然對那個中原劍客念念不忘的話，哥哥就不能解除對你的禁足！這段時間你就

    好好反省自己，想想你這麼做到底值不值得！（日）」

    左川雄一郎說完便轉身離開，左川娟子淚水在眼中直打轉，獨自退回房中，緊閉房門，隨後不禁鼻子一酸，眼淚就一下子湧了出來。

    若劍飲與皇甫少允直到夜色漆黑才慢慢一起回來，回來正好遇上獨孤歸雲站在院中發呆。

    若劍飲輕笑一聲，輕步上前，單手搭在獨孤歸雲的肩膀上。

    「獨孤兄，怎麼你也在這裡發呆啊？是在想娟子姑娘嗎？」

    獨孤歸雲默不作聲，似乎是在表示默認。

    「哎……其實娟子姑娘對獨孤兄你的心意我們這些人又怎麼會看不出來呢？想必獨孤兄你也自己也心知肚明。只是獨孤兄心中依然放不下鈴兒姑娘而已！」

    獨孤歸雲轉過頭看著若劍飲，見若劍飲臉上強顏著歡笑，不禁歎道：

    「劍飲，我對鈴兒的感情就像你和紫弦一樣，這輩子都沒有辦法忘記！鈴兒死於非命，直到如今，她的大仇我也未能替她報，試問又叫我如何心安理得地去接受其他女子？」

    「我知道！正因為獨孤兄你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我才會勸你！畢竟鈴兒已經去世這麼多年了，人死不能復生，相信鈴兒姑娘九泉之下見到獨孤兄你這麼多年為自己一直活在痛

    苦之中的話，她也會覺得難過的！紫弦離開之後，我才明白，有些人錯過了就會留下一輩子的遺憾！獨孤兄，要珍惜眼前人啊！」

    望著若劍飲肯定的眼神，獨孤歸雲陷入沉思之中。

    「什麼人？有刺客！」

    忽然一聲吼聲響起，將沉思中的獨孤歸雲驚醒過來。

    三人相視一眼，立刻一起朝著聲音的來源方向跑去。

    丐幫弟子圍追堵截，將不速之客追至庭院正中。

    獨孤歸雲三人聞聲到來，只見一紅衣女子一瘸一拐地被追趕過來，忽地體力不支癱倒在地。

    「雪兒？」

    獨孤歸雲仔細一看，不禁睜大了雙眼，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地上的紅衣女子慢慢抬起頭來，一雙水靈靈的眼中儘是淚水，看見獨孤歸雲，立刻掙扎著衝過來，一下撲在獨孤歸雲的身上。

    「獨孤大哥！我終於見到你了……」

    一旁的若劍飲與皇甫少成以及匆匆趕來的眾人見此一幕，皆不吭聲，任由她伏在獨孤歸雲身上放聲地哭泣。

    「雪兒，你怎麼弄成這個樣子？」

    望著全身破爛不堪的左川娟子，獨孤歸雲忽然覺得心如刀割，皺著眉頭關切地問道。

    左川娟子抽噎著，結結巴巴地道：「獨孤大哥，自從我回去之後，便被哥哥關了起來，說我背叛了家族，不可原諒，我拚命才逃出來，一路上哥哥派了大批忍者追殺我，雪兒死

    裡逃生，好不容易才撿回一條命！可是，可是……杏子她，她卻因為我而被哥哥處死了！」

    左川娟子說著已泣不成聲。

    聽著左川娟子無助的哭泣，獨孤歸雲眉頭皺成了一條線，雙手不禁輕輕摟住左川娟子。

    「竟然連自己的親妹妹都絲毫不留情，他還有沒有人性！」

    左川娟子慢慢從獨孤歸雲的肩上抬起頭來，淚眼汪汪地望著獨孤歸雲道：

    「獨孤大哥，從此以後，雪兒不再是左川氏家的人，雪兒要永遠留在獨孤大哥身邊做獨孤大哥心中真正的雪兒。」

    獨孤歸雲微微一笑，漸漸摟緊了左川娟子。

    楊霜在兩人身後仔細打量著左川娟子，心下暗自緊張起來，這個左川娟子熟知東瀛各種忍術，若是不小心讓她看出自己會忍術，豈不會壞了自己的事情！

    此時，左川娟子亦抬眼望向楊霜，臉上閃過一絲狡黠的神情，隨後目光便離開楊霜，滿臉幸福地繼續沉醉在獨孤歸雲的肩上。

    入夜之後，若劍飲閒來無事，忽然想到當日楊霜曾救過自己一命，無論如何，自己都該去向楊霜道一聲謝才是。

    於是，若劍飲拎著一壺酒便徑直去向楊霜房中。

    「楊兄！」若劍飲敲響楊霜的房門。

    楊霜打開房門，見是若劍飲，便立刻笑著引入房中。

    「若兄，這麼晚了，找我有何事？」

    若劍飲提起手中的酒壺，臉上一笑，道：

    「楊兄，在下這裡有一壺好酒，不敢獨享，所以特來與楊兄一醉方休！」

    「若兄客氣了，楊霜何德何能？寄居在此，已經心懷歉意了，又怎敢勞駕若兄如此美意呢？」

    「哎，當日楊兄救命之恩，若劍飲還未曾言謝，今日來給楊兄送壺好酒，楊兄可萬萬不能再推辭了啊！」

    楊霜一笑，點點頭道：「好！既然若兄弟這麼看得起楊霜，楊霜豈有推辭之理？若兄，快快進來坐下！」

    楊霜張羅著若劍飲入屋坐下，若劍飲攤開桌上酒具，將二人杯中斟滿，首先舉起一杯道：

    「楊兄，劍飲先敬你一杯，當日救命之恩，在下沒齒難忘！」

    說罷若劍飲一飲而盡，楊霜隨之也舉杯而飲。

    一杯下肚，楊霜開口道：

    「若兄，當晚襲擊你和紫弦姑娘的人究竟是何來路？為何會有那麼多人，而且還個個臉戴鬼面，不肯以真面目示人呢？」

    若劍飲手中酒杯輕輕放下，沉默了一下，道：

    「他們之所以臉戴面具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是因為他們都是當今武林中有頭有臉的人物，若是被人看到他們的真面目，一來有損自己在江湖中的聲譽，二來也是怕丐幫日後尋仇！」

    「哦？如此說來，若兄已經知道他們的真是身份？」楊霜好奇地問道。

    「不錯！少林、崆峒、華山，武林各大門派皆參與其中！總有一天，我一定會和他們把紫弦這筆賬算清楚！」

    若劍飲說完，又猛地灌下一杯酒，眼中露出凶狠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