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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三章 河燈 文 / 浣城歌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地,當蕭飛和天亮到了良子家的時候,那傢伙還懶在床上。用他的話來說,這叫午睡,而在蕭飛

    和天亮的意識中,這傢伙對於睡覺只有隨時和隨地,根本就沒有早中晚這一說。

    俗話說,再強烈的意志也無法與軟磨硬泡相抗衡,當蕭飛和天亮第十次將良子從床上搬起來的時候,良子終於屈服

    了,坐在床頭,半瞇著眼睛,坐了大約半小時的時間。而蕭飛和天亮就坐在一旁一根接一根地抽煙。

    直至那外面燦爛的陽光已經幾乎快要無法穿透這屋裡產生的濃濃煙霧的時候,良子終於從床上下到了地上。快步走

    到水籠頭前,猛衝了一陣之後,起身大口喘息。

    「我~去,認識你們這幫子渣渣,我是該高興還是該哭!」

    「自然是高興了。」天亮蹲在台階邊上,看著下面水籠頭邊的良子,悠然地抽著煙,慢條斯理地說道。

    「有我們時常來催捉你按時起床,並且可以讓你在睡覺之餘做一些有益於身心健康的運動,這是為了你的未來著想。」蕭飛附合道。

    「放個大假,在家裡好好休息休息,我容易嗎我!」良子說著,又捧了一捧水撲到臉上。

    「天天在學校學習,那麼累,不休息好,怎麼能夠學習更多的知識,又怎麼能夠為國家的四化作貢獻。」良子說著

    ,而原本站在一旁還有心情聽他說話的兩人,聽到這裡。已經明顯地意識到了什麼。

    「這老小子這回是徹底醒了。」天亮聽到後面,突然一楞,隨即轉過臉來,一臉無恥的沖蕭飛笑道,蕭飛見狀也立

    即心領神會。

    兩人一前一後,將良子按在水籠頭下,兜頭將其淋了個徹徹底底之後,撒腿就跑。

    良子顯然沒有意料到會有這麼一手,猛然從水籠頭下撤出來,一抬頭,水全部順著頭流進了衣服裡,然後便是進

    了背心和褲子裡,原本只是洗了把臉,這下可好,整個洗了個澡。

    而天亮和蕭飛兩人早已經跑到了良子睡覺的屋裡,將屋門反鎖上,然後透過窗戶衝著狼狽不堪的良子做著各種鬼

    臉。

    「我~去!你們這是要瘋是吧!小爺不收拾你們,你們就不知道花兒為什麼這麼紅!」良子大喊著,帶著一身的水

    奪門而入,在門前大聲叫喊,大有破門而入的勢頭。無奈這門是自己家的,如果自己破門而入,那麼晚上老爹回來

    ,自己估計十有**會性命不保。

    前後思量之下,良子索性走到洗手間,拿了條毛巾,搬了把椅子,坐在自己屋前,一邊將自己擦乾,一邊開開電

    視看起了電影。

    原本還打算在屋裡能夠聽到良子的哭喊甚至是歇斯底里的叫囂,但等了許久,非但沒有如願等到,反而聽到了電

    影裡打打殺殺的聲音。而良子的屋裡,除了一張床和一台沒有連網的電腦以外,別無其他,兩個人此時反而有了一

    種作繭自縛的感覺。

    兩人商量一番之後,決定不論如何,都不可以將自己反困在這裡。

    兩人趴在門後,靜靜地聽著一門之隔的對面的聲音。想著趁良子去放毛巾的時候能從屋裡出去。然後兩人再將良

    子折騰一番,卻沒想到,良子在擦完之後,順手將毛巾扔到了沙發上,然後便坐在那裡安安穩穩地嗑著瓜子看起了

    電視。

    兩人的心理底限終於還是宣告崩潰了,在屋裡又呆了約半小時之後,良子聽到了裡面傳來了天亮那歇斯底里的哭

    嚎以及蕭飛的求饒。

    最後以剩下的半盒煙的請求,終於換來了兩個人的自由。

    出得門來,兩人不約而同地大口喘氣,雖然屋裡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沒有空氣,但在裡面呆了這麼久的時間,對

    於蕭飛來說還好,對於這個天生似乎就比別人多了一倍運動細胞的天亮來說,真是要了老命。

    與之前的時間相比較來說,後面的日子簡直就是天堂一般。

    蕭飛和天亮以及良子在屋裡尋摸了半天,找到了他們家裡過年時候才拿出來用的麻將,原本想到三缺一,但天亮

    卻想到了同在一個鎮上的京龍。

    「幹嗎呢?」京龍剛剛接起電話,便聽到那頭傳來天亮那扯著大嗓門的喊叫聲。

    「我拷,我不聾,你大爺的,聲音小點兒我能聽得著!」電話這頭的京龍邊喊邊將電話拿開,掏了掏剛剛被震得

    有些發麻的耳朵。

    「趕緊來良子家!」

    「幹啥!你在良子家?」

    「我們這兒三缺一!」

    「我~去,你們這群有傷風化的不良少年,等著!」話剛說完,京龍撂下電話踢著拖鞋就跑出去了。

    望著跟自己打到一半兒遊戲的大哥哥,突然間轉身就往外跑,坐在那裡楞了半天的隔壁跑來打電動的小鄰居,看

    著京龍消失在門口的身影,吸了吸鼻子,努力控制眼裡快要湧出來的眼淚。轉過頭去接著打遊戲去了。

    掛下電話的天亮轉過身來,坐在沙發裡懶洋洋地說道:「那小子讓咱們等著。估計一會兒就來了。」

    「先找點兒墊肚的,大爺的上午沒吃飯,中午跟沒吃一樣。現在早餓了」蕭飛抱怨道,隨即開始在良子的屋子裡

    尋找著。

    正在說話間,便聽得門外轉來一陣急剎車的聲音。緊隨其後的便是雞飛狗叫,外加良子家院子裡原本用來給小狗

    歡歡裝狗糧的廢舊臉盆被踹掉的聲音。

    「好快的速度。」蕭飛從良子床底下的箱子裡掏出一碗泡麵,伸著脖子往窗外看,一邊看還不忘撕掉手裡泡麵的

    塑料外包裝。

    「時不我待,趕緊開工!」這是良子發出來的聲音,一向以慢一拍著稱的良子破天荒地搶到眾人頭裡說出這句話

    來。

    蕭飛慢條斯理地泡上面,四人分方向就座,一切就算開始了。

    院子裡,歡歡趴在地上半瞇著眼睛,剛才為了撿回自己的飯盆用盡了力氣,可恨京龍這一腳直接將盆踹到了五米

    開外,而狗的鏈子只有一米多長,只是這麼個簡單的數學問題對於歡歡這種只喜歡用骨頭來衡量利害關係的小東西

    來說,實在難了點。

    糾結了幾次無果之後,乾脆趴在那裡享受一下難得的下午時光。

    陽光已經過了正午的燦爛,正如午飯後的人們一樣,變得有些慵懶,昏昏欲睡的感覺。

    即便如此,歡歡的耳朵裡卻並不清靜,屋裡的人們傳來的辟里啪啦的聲音,以及不時地傳來一陣陣怪嚎,都能讓

    剛剛入睡的歡歡耳朵豎起來。

    如此往復幾次之後,歡歡也懶得去理睬什麼,反正大門緊鎖,想來也不會有什麼東西會進來。索性直接回窩裡睡

    覺去了。

    京龍將手裡的煙頭扔進蕭飛吃完麵的泡麵碗裡,眾人方才伸了個懶腰,坐在窗戶對面的天亮,看了看外面,太陽

    已經落山,窗外此時已經落滿了太陽落山後的青灰色。

    「好時光過得總是很快。」天亮依舊意猶未盡。

    「看在今天是好日光的份兒上,晚上咱們出去吧!」良子說著,從椅子上起身,向房間走去,快到門口的時候停

    下腳步轉身對京龍說道:「一會兒你也給家裡去個電話,晚上咱們去四川飯館兒聚聚。」

    從良子家出來的時候,已是晚上七點多了,雖然太陽已經落山,但天空卻並沒有真正完全黑下來。一行四人走在

    一道橫貫於全村的小路上,不時有路過的行人,熟悉的都會跟良子和京龍打個招呼。

    四川飯館位於平陽鎮另一頭的大橋出口處,這是一座看上去極為平常甚至可以說是非常不起眼的小店,一間不大

    的小屋坐落於連接平陽鎮與另一個縣之間的大橋盡頭,門上一塊不大的紅色匾額上,燙金大字「四川飯店」。

    老闆和良子還有京龍看上去都很熟識,一番寒暄之後,便將眾人領進了一間最靠近巴台的隔間裡,裡面一張大轉

    桌周圍圍著七八個坐位。

    「今兒人少,咱們能挑間兒大的,以往的話估計咱們就只能去地下室了。」良子邊說,邊安排位子。

    眾人落座之後不久,酒菜上齊,已經按捺了許久的天亮搶先灌了一大杯,然後瞇上眼,享受地穩了足足有一分鐘

    之後,愜意地長長出了口氣。

    然後,天亮以一幅在酒前誰人能敵我的表情從蕭飛,良子以京龍身上一掃而過,本打算深藏功與名的,但卻換到

    了另一個結果……

    時間在幾個人輪流對天亮推杯的過程中不知不覺地走過,角落裡的酒從最初的十瓶到後來的二十瓶,當最後一個

    空酒瓶放到角落裡的時候,肚子裡已經實在放不下的天亮掙扎著要從屋裡出去。而其他人也已是頭暈目眩,一個能

    走直線的都沒有了。

    結賬之後,出得門去,夜風一吹,眾人立時清醒了幾分,但此時的腳下卻如踩著棉花一般。而且肚子裡現在開始

    翻江倒海,一種難以控制的噁心如海浪拍岸,一次接一次地從胃裡湧上來。

    酒勁上了頭,現在幾個人都沒有回家的打算,天亮此時大著舌頭建議沿著這條路走下去,看看這橋的那邊,山的

    那邊會有什麼。

    京龍則乾脆利落地回答道:「在橋的那邊,山的那邊,有一群藍精靈~」。邊說還邊手舞足蹈,在這已是晚上十一

    點多的夜裡,四個人扯著嗓子狼一般嚎叫。

    四個人沿著路邊東倒西歪地走著,走到橋上的時候,天亮的酒已經有相當一部分迅速化成了水進入了膀胱。站在

    橋上吹著夜風,天亮乾脆把著橋欄杆,衝著夜風,飛流直下三千尺!

    另外三個人走著走著,突然發現少了個人,四處尋找的時候,看到提著半截褲子站在橋上,邊撒水邊迎風招展的

    天亮,酒勁立馬下去了。隨即出了一身冷汗。

    這小子的前面就是足有四層樓高的懸崖,而下面雖然不是波濤洶湧的洪水,但後果更可怕,洪水或許還有一生,

    而此時下面的除了少得可憐的河水之外,大部分的地方都是裸露的岩石,隨便哪個一碰上,那後果就是不堪設想。

    為了不至於驚嚇到天亮,三人快速而小聲地跑到天亮身後,一把將其從橋上抱了下來。而這個時候,天亮那積存

    於肚子裡的水也已經排得並不多了,在雙腳落地的那一瞬間,抱著他的蕭飛甚至感覺到了他打了一個滿足的冷戰。

    「我靠,這老小子嚇我一身冷汗。」京龍站在一邊,看著依舊迷迷糊糊的天亮,後怕地說。

    「還好,還好。」天亮倒很配合地回應道。

    「趕緊把這小子弄回去吧,要不然一會兒指不定又弄出什麼亂子來。」京龍說道,「我家今兒就我一人,晚上你

    們兩個去我家吧。」

    「行,趕緊讓這小子睡著了再說。」三個人邊說,邊合力將天亮架著往回走。

    此時已至子夜,風已經有了那透骨一般的冷,這種冷蕭飛再熟悉不過了。酒醒之後,本就膽子不大的蕭飛邊扶著

    天亮,邊小心地四下裡環顧,此時的街上已經幾乎沒有燈光了。蕭飛回過頭去,看了一眼身後,那大橋的另一面悄

    無聲息地隱沒於黑暗之中。

    大橋上四個人的腳步聲踩在砂子上顯得格外明顯,更明顯的是那大橋下面不遠處,那一片黑暗中沿著河邊種植的

    柏楊樹被風吹動時發出的聲,像是什麼東西在底聲哭泣,又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拿著枝葉划動窗戶上的玻璃,黑暗中,彷彿有什麼在注視著這橋上的四個人。

    「你們這裡,夠陰森的啊。」蕭飛邊走,邊小聲地說著,生怕自己聲音稍大一點,就會驚動什麼似的。

    倒是良子和京龍兩個看上去神態自若地,扶著天亮壓根兒沒有把蕭飛的話放進耳朵裡似的。

    「喂,我說,你們聽到……」蕭飛的話還沒說完,眼睛就像定格了一樣,直勾勾地盯著橋的對面,那一片黑漆漆的樹林中。

    蕭飛的聲音戛然而止,讓原本一直在強裝著鎮定的良子和京龍也停了下腳步。

    「幹嗎不走了。」京龍看著蕭飛問道。

    「那個,那個是什麼東西?」蕭飛哆嗦著,抬手指著前方。

    兩人順著蕭飛指去的方向看去,先是一片黑暗,漆黑的夜裡,那矗立在河道兩旁的樹林此時如同一個個潛伏在暗地裡的不可見人的恐怖生物。而這一切都還不過只是相像,當兩個人看到那從樹林間隱隱約約,時伏時現的那個東西的時候,都不約而同地喊了出來。

    「河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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