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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一章 天亮的執著 文 / 浣城歌

    雖然之前蕭飛一個人也不止一次來過這裡,但那個時候,他是在沒有聽到這一類的說法之前,加上那個時候心情不佳根本就不會在意這些。

    而現在,蕭飛無愁無惱,原本去顧及其他的那些閒心自然全都用到這兒來了。不僅如此,對於蕭飛這種碼字的人來說,有些時候豐富的想像力也是一個要命的缺陷。

    雖然此時身邊跟著彭傑,但蕭飛的心裡還是有些害怕。如果真的遇上一些自己不願意看到的,那現在就算是跑,也不可能跑得掉了。

    蕭飛邊走邊想,回頭看看那個剛剛繞過來的緊閉著的柵欄。心裡有些後悔,但如果現在回去,肯定會被彭傑這老小子一通笑話。

    想到這裡,蕭飛只能是不論前面是刀山還是火海,只有硬著頭皮上了。

    這邊是兩個人小心且謹慎地往四樓走著,而那邊,天亮一個人小心翼翼地站在四樓的拐角,豎著耳朵靜靜地聽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此時兩邊的人都極力地控制住了自己的呼吸。

    「我~去,這裡一點聲音都沒有,天亮這老小子不知道在哪呢?」蕭飛一邊想,一邊緊張地四下尋找,試圖能夠找到一絲一點的影子或者蹤跡。但在這樣的夜裡對於一個眼睛近視的人來說,實在過於困難。

    相對於蕭飛來說,彭傑的膽子比較大一點,但大也沒有大得了多少。原本兩人並肩走的時候步伐還算快,而現在當蕭飛慢慢開始將身子移到彭傑身後的時候,彭傑也有點兒開始犯怵了。

    雖然自己從小到大沒有新眼見過,但在自己生活的村子裡卻一直流傳著各種各樣的故事。

    白天的時候,人多,在人群中談論起這些的時候似乎感覺不到什麼。但不知道為什麼,現在那些恐怖的感覺卻像是雨後春筍一般,此時此刻在自己的腦海中發起了芽。

    背後三樓過道的燈光將兩人的身影拉長然後甩在牆上,忽明忽暗中像極了那些自己最不願去聯想到的東西。

    當兩人站到通往四樓過道的最後兩級台階的時候,兩人不約而同地聽到了什麼。

    蕭飛看了一眼身旁的彭傑,後者此時也在看著對方。從眼神中,兩人很快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這裡有呼吸聲。」

    不知道是天亮還是其他的人,但如果是天亮的話,按照他的脾氣早就會直接跳出來,看著兩個被嚇得不成樣子的人,哈哈大笑。

    但這個卻沒有,伴合著風一起飄蕩在過道中央的聲音,空洞地像是讓人捉摸不透的黑洞,亦或是一層迷霧,在那迷霧之後的能見其形,但卻見不了其真真的面容。

    天亮將身子緊緊貼著牆,摒住自己的呼吸,以最小的幅度使自己的身體以最大的限度貼著牆蹲了下來。像一隻潛藏在叢林深處的獵豹,悄然地等待著獵物的到來。

    「等了這麼久,終於能讓我看看你這傢伙到底是什麼樣了。」似乎天生就沒有害怕這個感覺的天亮,在最後這個關頭依舊是滿腦子的這種念頭。

    蕭飛和彭傑兩人站在台階下靜等了一陣,努力地調整著自己的心緒,不論一會兒看到什麼東西,都不要喊出聲來。

    因為那樣的結果會是引得全學校都盡人皆知,如果那個時候兩人沒有捉到那個幽靈,面對學校的質問該如何回答。而大半夜不睡覺跑到四樓,其行為更是讓人輕易聯想到其他不好的地方。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兩方的人誰也不願第一個衝出去。蕭飛他們是害怕那個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東西出來以後會給自己造成什麼樣子的後果,而天亮想的更簡單一些——該如何制服這個嚇唬了別人那麼長時間的傢伙。

    「只是可恨,天亮這老小子不會是在樓上的哪個宿舍裡貓著睡著了吧。」蕭飛想著,有些後悔地自責自己不應該上來。而現在上來再回去的話,如果再被那個東西從背後偷襲,那麼真就得不償失了。

    「只可惜的是,自己會不會是太過於重情義,而沒有顧及這一系列的後果。當初這個事情在學校裡傳開的時候,學校一直沒有出來說話,那個時候自己天真地認為是學校裡根本認為這是無稽之談,但卻沒有想到,這算不算是學校的間接承認。」

    越想越讓蕭飛害怕,而現在蕭飛還對一旁的彭傑充滿了愧疚感。原本彭傑不打算來的,但卻是因為自己的這個所謂的兄弟強烈要求,而跟著自己來接受著前途未卜的命運。

    想到這裡,蕭飛看了一眼一旁的彭傑,彭傑也是微微皺著眉頭,小心地試圖探身察看。但這個近九十度的死角,讓他除了黑暗什麼也看不到。除了從天台上刮進來的風,什麼也聽不到,除了夜裡的寒冷,什麼也感覺不到。

    「不論前面如何,都走到這兒了。既然選擇了,那就只能硬著頭皮去了。」蕭飛心裡所想。

    「不論會看到什麼,這都是我自己的選擇,既然如此,那麼就來吧。」天亮心裡默默地念叨著。

    蕭飛和彭傑深吸了一口氣,而在與他們只是一個拐角的天亮也幾乎同步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有些時候,兄弟兩個字體現的並不是什麼生離死別或者為兄弟兩肋插刀般豪情而慘烈,有些時候兄弟兩個字只稍體現在一個動作上就夠了。

    正如此時此刻,當蕭飛和彭傑兩人用盡用身的力氣猛然衝過那個阻擋著他們的死角的時候,與死角後面已經作好了殊死博鬥準備的天亮迎面撞了上來。

    劇烈地撞擊使得三個人不約而同後退數步,倒在地上。但這才只是開始,三個人掙扎著從地上起來,再一次衝到一起。用手,用腳,或者乾脆用牙,揪頭髮,抓耳朵,挖鼻孔。

    在這黑燈瞎火的四樓過道裡,三個人打成了一團,但又不敢發出任何的聲音,只能咬著牙摸到什麼就咬就抓。

    折騰了不知道多久,三個人都累了。體力漸漸不支,但卻彼此不願放手。

    「不是說一個幽靈麼,怎麼會是兩個?」天亮邊喘著粗氣,心裡卻一個勁兒地犯嘀咕。

    「娘的,這幽靈之前在電視裡看到的不就是一團布一樣的飄飄乎乎的東西麼,怎麼這麼大的力氣。」蕭飛的鼻子被不知道誰的手指挖了半天,雖然沒有見血,但現在還是感覺難受,明顯地覺得一邊的鼻孔比另一邊的大了不少。

    彭傑倒是沒有說話,只是坐在一邊兒大喘氣。

    「天亮這貨睡得這麼死?這麼大動靜也不出來幫幫忙?」彭傑看著前面不遠處坐在地上看著自己和蕭飛的黑影對一旁的蕭飛嘀咕道。

    「我也想知道,天亮不會是……」

    「怎麼可能……」

    「你們兩個是誰?」聽到說話的聲音十分耳熟,坐在不遠處的黑影開口答話道。

    「管我們是誰,老子是茅山道士,大爺的此地已被我等仙法所淨,你這污穢之物還不趕緊速速離開!」蕭飛坐在地上,按著之前在電影上記下來的台詞照貓畫虎般地說道。

    「對!速速離來!並且,把天亮給我們送還回來!」彭傑附合道。

    「你們兩個大爺的!」對面的黑影沉默了半天,突然開口說道。而這一說話,也讓對面的兩個人一驚。

    彭傑手快,從口袋裡掏出打火機,隔空打著,藉著微微的火光,看到坐在對面地上的天亮。

    「我!去!」坐在天亮對面的兩個人幾乎異口同聲。

    「大半夜的不睡覺,跑上面來幹什麼?」天亮邊說,邊揉剛才被不知道誰撕得快裂掉的臉。

    「半夜睡了起來,看到你還不在宿舍,怕你有個什麼閃失就上來看看,誰承想你小子真跟夜貓子似的,都沒有個動靜。」彭傑這個時候,才感覺自己的胳膊和耳朵疼起來。邊說話還不時地咧著嘴倒吸一口冷氣。

    說話間,天亮已經走到兩人跟前,摸著腮幫子慢慢蹲下來。

    「這都第幾宿了,還是連個屁也沒有見到。」天亮語氣中充滿了抱怨和無奈。

    「本就沒有的東西,你讓它從哪給你出來啊?」蕭飛咧了咧嘴,活動了活動剛才被不知道誰用手拉扯得到現在還生疼的嘴。

    「怎麼可能,前一陣子我還聽人說這裡面有來著。」

    「那好吧,就算你陽氣太沖,那些東西不敢出來見你行了吧。大晚上的別折騰了,趕緊回去睡覺吧。」說著,蕭飛和彭傑互相攙扶著從地上起來。彭傑拉了拉天亮,三個人扭動著剛才撕打得生疼的身子慢慢向樓下走去。

    三個人折騰了大半夜,第二天早上起來之後,宿舍裡的其他人看到三個人的樣子都被嚇住了。

    像是被什麼人毆打了一樣,三個人的臉上都不同程度地帶著淤青。但眾人詢問的時候,三個人卻是統一口徑,緘口不談。

    事情似乎就這麼著慢慢要告一段落了,但正如日落西山時,依舊要染紅半邊天空一樣。天亮這個老小子雖然因為這個吃了不少虧,但心裡卻一直沒有放棄對那個東西的尋求可望。

    一個慵懶的午後,坐在教室裡叼著筆望著窗外發呆的天亮聽到教室裡那幾個住在學校附近村子裡的同學竊竊私語。原本只是一些純粹的閒暇私聊,但卻讓有心之人再次提起了精神;村裡老秋家裡的狗前些陣子每天晚上都發了瘋似地叫喚。

    但卻在一天早晨,老秋帶著狗進後溝裡打兔子的時候。追著一陣迷霧狂吠不止,任由老秋怎麼叫喊都無計於事。

    不僅如此,那狗在狂吠了半天之後,掙脫了老秋的束縛衝進了霧裡。隨後不久,大霧散去一切歸於常態,但老秋家裡的狗卻是無論如何都找不到了。

    但聽後來有些路過後溝的人說,好幾天晚上在後溝裡那個原本廢棄的防空洞裡,經常聽到有什麼東西哀鳴的聲音。聲音淒涼使得路過的人後背發涼。

    久而久之,那裡便很少再有人去了。

    借於上一次的教訓,下午天亮逃課跑到了老秋家裡。剛剛忙完活坐到炕上的老楊一邊抽煙,一邊盤算著下午的時候該進些什麼樣的菜放到飯店裡。

    而天亮進來的時候,老秋正在一邊抽煙一邊埋頭算著賬。看到天亮進屋笑著打了招呼之後,便又接著埋頭算賬去了。

    而天亮一直是老秋這裡的常客,沒有煙的日子裡經常跑到這裡來解解煙癮,老秋一邊埋頭算賬,一邊將煙推到天亮面前。

    天亮也不客氣,從煙裡抽出兩根,一根夾在耳朵上一根就著火點上。抽了兩口,寒暄了兩句之後,心急的天亮便直奔了主題。

    老秋此時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手裡的賬上,對於天亮問了些什麼根本沒有聽清楚,只是禮節性地嗯了兩聲。而天亮也乾脆地認為自己為了保險起見問的一些問題都已從老秋這裡證實。

    當問題問完之後,天亮便再也沒有在老秋這裡做過多逗留,又從盒裡抽了一根煙之後,便跟老秋告辭了。

    坐在炕上的老秋,抬起頭來打算送客,卻發現天亮已走出去很遠了。老秋皺著眉頭思索著剛才天亮說了些什麼,但腦子裡一片空白,想到下午的時候天亮肯定還會來飯店吃飯,到時候再詢問也不遲。

    老秋透過窗戶看著天亮漸行漸遠的背影,吧嗒了一口煙,接著整理賬目去了。

    下午的課,天亮拖彭傑代為請了假。從宿舍裡找了一根從床上拆下來的空心鋁管作為防身武器,便離開了宿舍直奔後溝去了。

    後溝這個地方天亮已經是輕車熟路一般了,對於這裡的一草一木不能說是熟識,也已經知道得**不離十了。當初和蕭飛在這裡偷雞的場景彷彿昨天一般,離去未遠。

    至於個防空洞,天亮也不止一次去那裡探險。剛開始還充滿新鮮,但幾次之後便瞭然無味了,只不過是一個很深的洞子,破舊的洞子周圍除了野草便是蜘蛛網,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原本這個地方已經快被天亮漸漸遺忘了,而今天無意之間聽到的這個消息,卻再一次讓天亮來到了這個地方。

    在一片不算茂密的樹林後面,一片略帶傾斜的山坡腳下,防空洞的洞口在雜草叢後若隱若現。

    站在離防空洞還有大約一百多米的地方,天亮停了下來,從身上掏出煙來點上,一是為了讓自己略顯緊張的心情平靜下來,二是在思索和觀察裡面的情況。

    這個地方自己雖然來過,但那也是許久之前的事情了。現在自己對裡面的情況根本不多瞭解,而那隻狗現在是否還在裡面誰也不知道。

    站在那裡緊眉思索了半天之後,天亮心一橫從身上掏出隨身攜帶的「武器」擦了擦鼻子,提著膽子慢慢向防空洞走去。

    「既然來了,我今天倒要看看你是個什麼東西。」天亮一邊慢慢往防空洞的方向靠近,一邊舉著手裡的「武器」。

    似乎這次並沒有讓天亮失望,當天亮越靠近防空洞的時候,腳下的雜草便開始有被什麼東西踐踏過的痕跡,不僅如此,還有些散過的雞或者其他不知名的鳥的羽毛。

    而越往靠近防空洞,這些東西便就越多,不僅如此,在靠近防空洞還有幾米的時候,天亮便感覺到了從防空洞裡冒出來的森森寒意,還有不知道什麼東西的低沉的吼聲,像是一個潛伏在暗處,隨時都要撲出來的怪物喉嚨裡的聲音。

    「娘的,既然來了就不怕你!」天使大吼一聲,大步衝過草叢,舉著鋁管就衝進了防空洞裡,幾乎同時,防空洞裡面傳來一聲狂吠,緊接著便是一聲動物的哀嚎。

    「我草!」

    但緊接著,天亮大罵一聲,從防空洞裡跑了出來,手裡的鋁管早已不知道扔到了什麼地方。

    以其從未見過的速度,穿過草叢,以s型的方式穿插繞著樹木往外狂奔著。

    而在天亮不遠的身後,一條漆黑色的狼狗大叫著,追了出來。

    似乎在洞子裡受了傷,雖然那狗對著天亮猛追,但兩條前肢卻是一瘸一拐大大降低了奔跑的速度。

    加上天亮那詭異的奔跑方式,狗在追了一會兒眼見追不上之後,停在樹林裡衝著天亮的背影不滿地狂吼著。

    而這時,那黑狗的身邊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一條棕黃色的土狗,在黑狗的身邊親暱地上下嗅著,而在它們的身後,一棕一黑兩隻似乎剛剛睜開眼的小狗,奶聲奶氣地衝著前方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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