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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九章 柳暗花明 文 / 浣城歌

    「我這是怎麼了?」蕭飛站在台階下面,深深地出了口氣,似乎有著什麼東西一直壓抑在自己的胸口,想要吐,卻吐不出來。

    左右環顧,周圍一片安靜,此時正是上課的時間。這個時候自己站在外面,顯得與周圍的氣氛是那麼地格格不入,從樓上走過的老師,用詫異的眼光掃視著蕭飛。

    蕭飛自己都感覺站在那裡像是一個無趣的傻子,心事重重地走上台階,站在廁所門外卻是沒有任何想要進去的想法。

    當時只不過是隨口找了一個可以暫時離開那裡的借口,但此時自己站在外面卻不知道又該去何方?

    茫然地左顧右盼著,想要找到一個可以安靜地讓自己坐在那裡,吹風散心的角落。

    此時那個本應該屬於自己首選的散心場所的教學樓後的操場,汽修班的卻在那裡正在練習汽車,學生的喧嘩加上汽車馬達的聲音,使得這裡已然沒有了那種世外桃源般的安逸。

    站在廁所門口,蕭飛的視線飛速地尋找著,而眼下裡離自己最近,而且又最能達到自己所需要的條件的,只有這座面前不高的山了。

    已漸冷秋,山上滿是已然枯黃的雜草。秋風瑟瑟,遠遠望去一片金黃的海浪隨著風的波動而連綿起伏。

    很久沒有運動過的蕭飛,爬上這段山勢尚算平緩的小山坡卻是累得氣喘吁吁。

    站在山頂上,舉目遠望,綿延的山體從自己的腳下一直延伸到遠方,與視線盡頭的山巒重合在一起。一條羊腸小道在這片枯黃且略顯得淒涼的山背上蜿蜒曲折,由近及遠,變變化作一條細窄的白線。

    迎著風,蕭飛張開雙臂。閉上眼睛,感受著風吹過臉,穿過胸口的感覺。陣陣清冷讓之前發脹的頭腦漸漸冷靜了下來,清涼透過衣服,安撫著焦動不安的心情。

    當蕭飛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一種清亮的感覺瞬間闖入眼簾。放眼望去,視線面前再無任何的阻隔。明媚陽光下一望無際的寬廣,重巒疊嶂的山脈間,一條公路在其間若隱若現。

    由近及遠,那眼前的一切,卻彷彿如一副淡彩濃墨的鄉村山水畫,而自己則正如那畫中的一個路人。站在這天軸地捲的畫卷中與天地融為一體。

    一番調節之後,心情已是舒緩了許多。此時的蕭飛將之前在教室裡的一切煩惱都拋之腦後,剛才的那個蕭飛已然隨風而去,留下的方才是真正的自己。

    坐在山上,任由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沒有束縛,沒有糾結的心情和繁亂的情緒。讓思維在天地之間無散擴散,像一抹雲彩或一陣秋風,直至觸及到天邊方才肯停下腳步。

    不知在山上過了多久,陣陣鈴聲將蕭飛從思緒中呼喚出來。雖然心裡總是有著很多的不願,但總還是要回到教室裡去。不過,相比較出來的時候,蕭飛回去時候的心情已然是天壤之別。

    走到教學樓下的時候,正好遇上剛才教課的老師。兩人相視一望,老師的眼神裡顯現出一種不解,但至於是什麼卻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蕭飛目送著老師回到辦公室,方才轉身向教室走去。暗自竊喜自己如此精確地把握時間,一節課的時間能夠如此準時地用完。對於上廁所這個借口也算上是名正言順了。

    回到教室的路上,遇到正坐在教室後門門口閒談的彭傑等人。當人群中眼尖的天視看到蕭飛回來之後,剛剛還在揮著雙手一通大侃的天亮立馬停了下來。

    「我靠,你小子上哪去了?」待蕭飛走近了,天亮等人幾乎異口同聲地問道。

    「不就是上個廁所嗎?不至於這麼大驚小怪的吧。」蕭飛不解地看著眾人。

    「你這廁所上的,你再多呆一會兒,估計我們就該通知學校去廁所打撈你去了。」

    「這叫什麼話?上個廁所還要打撈,又不是掉進去了。」蕭飛依舊不解地看著眾人,從人群中擠出一條縫隙探進身子,從靠近教室門口的地方抽了一條板凳出來。

    「如實交待吧,都是自己兄弟。」彭傑笑瞇瞇地靠著牆角,雙臂抱胸看著蕭飛。

    「交待什麼?」周圍人們沒有主謂賓的問話形式弄得蕭飛一頭霧水,現在讓他如實交待還真不知道該從哪說起。

    「你這廁所一上就上了三節課,如果不是找借口溜出去玩兒了,怎麼可能會呆這麼長時間?」

    彭傑話音未落,天亮緊接著插話道:「對啊,諒誰也不相信,你能堅持在那種異味兒沖天的地方呆上三節課,你在食堂都呆不了這麼久。」

    天亮說話一向簡單明瞭,但卻是每回都自毀在比喻這個修飾環節上。

    「拿廁所跟食堂比,你小子也算是首創了。」蕭飛無奈地拍了拍額頭,對於這個憨直卻又對自己沒有私心的兄弟,以後看樣子應該多教教他比喻造句才行。

    「我去那邊了。」蕭飛說道,抬了抬頭,用眼神向眾人示意著。

    一群人順著蕭飛所指的方向看去,與教學樓一溝之隔的對面,除了廁所也就只有廁所了。

    「你還真去廁所啦?怎麼可能?下課後我們轉門去那兒找過你,原本打算跟你蹭根煙,但進去之後裡裡外外連邊兒上的小隔間都找了,連你的影子都沒找著。」天亮表情十分認真地說道。

    「誰說我去廁所了。」

    「那你剛才所指的不就是那兒麼。」眾人異口同聲。

    「那邊兒除了廁所還有什麼?」

    「除了廁所不還就是廁所嗎?」天亮單純地據實回答道。

    蕭飛無奈,想到以這種方式回答下去,估計等到天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廁所後面的山上。」蕭飛回答道。

    「不好好在教室裡呆著,跑山上幹什麼去了?」京龍不解地盯著蕭飛,眼神在其身上上下遊走著。注意到其身上衣角帶著的一些枯枝雜草的碎屑。

    「心情煩悶,出去散散心。」蕭飛說完,轉過頭去,再次注視著不遠處的那座小山崗,此時的山頂上刮著風,使得原本就光禿禿的山頂上僅有的幾株酸棗樹,在風中左右搖擺著。

    其他人看到蕭飛的樣子,彼此互視了一番之後,便不再作過多地打聽。都知道自從打人的那件事之後,蕭飛雖然表面上與之前無恙,但心裡肯定多少會受到一些影響。

    「我欲隨風而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坐在走廊邊,趴在欄杆上目視遠方的蕭飛自言自語道。

    或許自己本就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尋找什麼所謂的愛情,在這個階段真正的愛情沒有幾個,那些青澀的情感只會出現在書中,而那些情節也只出現在虛幻裡。

    孟珂堅守著屬於自己的真正愛情,雖然不知道對於自己的書信,她倒底是真正地做著如何的感想。但從此時此刻開始,只有祝福她了。

    或許本就不是同一個時間的人,自己的多愁善感不可能會在學校這種如霧一般懵懂的情感空間里長久存留,這裡沒有屬於自己的情感土壤。

    山窮水復,但卻是永遠看不到出路。剛剛有一絲光明卻又轉眼被烏雲遮住,注定自己只能在這個環境中摸索。

    雖然自己對於孟珂有一種心裡無法釋懷的感覺,但那或許只是錯誤的偶然。在孟珂的世界裡,她的心雖軟,但卻被現實包裹了一層堅硬的石頭,而自己的嘗試只會變得如以卵擊石一般。

    趁自己還未真正遍體鱗傷,現在退出,也許是最好的結局。雖然心裡依舊惆悵,但長痛的感覺比起短痛來說,後者還是更好一些。

    上課鈴響,眾人回到了教室。最後一節自習,只有一個常年不怎麼見過面的老師坐在講台上。

    自習課上各自有著各自的事情,或是學習,或是作題。但那只是對於前幾排的人而言。

    在這個教室裡隱隱之中卻有著一種無法避免的界限,那些坐於前幾排的學生永遠只有學習,在從教室前門看去,這個教室一片濃濃的學習氛圍,讓外人都深受感染。

    而在這幾排往後,那條由穿過窗戶的正午陽光而明顯分開的後幾排,則是如同那光鮮背後無法避免的糜爛。似是永久不能見光的角落,這裡只有懶惰、散漫和對前途的迷茫,像極了人的兩個極端。

    蕭飛榮欣地處於注定被無視的角落,在前排忙碌的時候,坐在睡得不知所已的良子身邊。左邊的天亮和彭傑或是,或是寫情書,根本沒有時間與自己打發時間。

    只是皺著眉頭苦熬著時間的流逝,曾經有一段時間,蕭飛看著書上的「逝者如斯,不捨晝夜」卻怎麼也感覺不到時間的飛速流轉。

    百無聊賴中,蕭飛再次提筆,混雜著自己的各種想法和沉積於心中一直想說卻又不敢說的話。再一次給孟珂寫了一封信,用蕭飛自己的意思說,算是訣別信。

    但轉念一想自己並未與孟珂有過什麼樣子的長久情感,這個訣別根本不適合,故又寫成了感言。

    洋洋灑灑卻又如行雲流水一般,短短地十幾分鐘之後,蕭飛懷著忐忑的心將信遞了出去。雙眼直勾勾地盯著信落到孟珂的桌上之後,方才放心下來。

    但接下來又是另一種煎熬,等待著回信的過程比寫信還要難以接受。

    結果似乎如以往一樣,泥牛入海。自己的信送出去之後直到下課卻依舊沒有得到回復。糾結,無奈,傷感,失落,無助,這些複雜的情緒一股腦被扔在了蕭飛的頭上。

    明知道會是這麼個結果,卻非要去嘗試,自己果真是個傻子。

    在失落中渡過中午的休息,下午的時候蕭飛無神地走到教室。坐在自己座位上卻像是沒有睡醒一樣。

    良子從宿舍走到教室,依舊趴在桌上,從旁人的眼裡看來這小子只不過是把床從宿舍搬到了教室而已。蕭飛也想學著良子,睡過去,或許就可以暫時忘卻煩惱,但幾次嘗試均告失敗,並以晚上失眠的負面效果困擾了蕭飛許久。

    此時看著良子,蕭飛心裡滿是羨慕,收拾了收拾桌子,趴在桌上無聊地開始等待下課。

    剛剛要神遊天地之外的時候,一個東西不偏不倚地落在蕭飛的頭上。將剛剛要脫離本體的神魂又砸了回來。

    從頭上拿下來物,是一個粉紅色的信封。信封上的字跡從未見過,既不屬於孟珂也不屬於韓秋。而從這娟娟如柳,細軟如水一般的字體上分明可以看得出,字的主人是一個女孩。

    「這又是誰?」蕭飛拿著信卻是一臉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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