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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四章 良子進局子 文 / 浣城歌

    良子總感覺自己這一段的日子跟夢一樣,夢一般的起始,夢一般的結束。

    如果不是課桌的抽屜裡那一封封曾經飽含甜蜜的回信,是怎麼也不可能會把這些事情與自己聯繫到一起。

    如夢初醒一般,自己彷彿在夢中沉淪了許久。而那般日子對於自己這種以睡覺為生的人來說,根本就是一種不可能也不應該發生的事情。

    自己本就和天亮他們不是同一路人,他們的愛情對於自己來說或許只是一種霧中花,水中月般可望而不及的奢侈的夢罷了。

    每每坐在山頭,看著山下操場上天亮和宋佳兩人在操場上相伴而行。或是相依低低耳語,或是高歌仰天而唱。或是兩人前後追逐奔跑在空曠的操場,或是坐在一起,低頭看著什麼。

    「這種感覺真不是一般人能夠受的。」良子每每看到這樣的情景,總會這麼說。

    對於這種近似於陰差陽錯一樣的開始和結局,如果換成別人的話那肯定會抑鬱,消沉。甚至是借酒澆愁,然後讓自己在醉生夢死中捱過這段日子。

    但良子卻是天生的後知後覺,或者說對於這種事情,沒有知覺。當自己的燕子與其他的鳥結伴而飛之後,或許良子能做的就是站在那裡,看著兩隻遠遠飛去的鳥的背影。

    一動不動地注視著,然後站在那裡等著太陽落山,再然後轉身回去睡覺。

    感情這種東西,在別人看來有三種:親情,友情,愛情。而在良子裡這只有兩種:親情和友情,至於愛情,或許良子在某個時間段裡睡覺的時候少了枕頭。在黑暗中摸索了半天,卻碰巧遇上了要送上門來的愛情,但卻沒有來得及給愛情說話的機會,便將其捏巴捏巴放在了頭下。

    有愛情當枕頭的感覺著實不錯,但卻總是默默無聞地站在良子的身後。或許愛情離他並不遠,甚至說只是一轉頭的機會,但良子卻總是與之擦肩而過。

    坐在後操場的山頭上,良子的心情隨著漸漸南飛的鳥而慢慢平靜下來。陽光依舊強烈,金黃色的光芒在經過操場前面的山頭的時候被遮擋了一半,一半留在天上,一半照在山上。

    良子坐在那裡,上半身浸浴在陽光的溫暖中,下半身卻埋在山體的陰影裡。隨著太陽慢慢西沉,良子看著陰影將自己吞沒。而山下,天亮和宋佳卻依舊依偎在一起。對於這種秋中近冬的寒冷並沒有多少感覺。

    躺在山上看著天上慢吞吞漂浮而過的雲,良子突然感覺自己就如同這天上的雲一般。看似慢條斯理在藍天的背景下靜靜飄浮,但那內心的不斷轉變,除了自己又有誰能知道。

    時間在太陽最後一抹陽光消失於山後的時候開始走到了夜晚的部分,望著兩個樂不思蜀的「兄妹」,兩個人似乎都沒有要離開這裡的意思。

    而自己這個孤獨的電燈泡在這山上,無論如何是不可能會對他們兩個產生什麼樣子的影響,相反地,這兩人的存在此時對於良子自己來說,會有一種觸景生情的感覺。雖然自己對於愛情後知後覺,但並不代表沒有感覺。

    在這種環境下呆久了,對於剛剛失戀的良子來說,多少會有一些傷感和嫉妒的情緒混雜在裡面。與其獨自傷感,不如敬而遠之的好。

    從此以後的一段時間裡,良子又恢復了自己以往的樣子。朝九晚五,跟現代城市中的上班族一樣,準時准刻地趴在桌上去彌補之前被自己浪費掉的美好時間。

    而那些曾經記載著一段愛情的信紙,也在不知道什麼時候,悄然地從良子的課桌抽屜裡消失了。

    放學上學的路上,蕭飛等人刻意地拉著良子想要繞過新教學樓前面那一段最敏感的區域,但都被良子拒絕,對於這種失敗的愛情,自己雖然沒有權利繼續經營,但卻還是有權利去繼續緬懷。

    而自從和良子分開之後,那只飛了的燕子便似乎永遠從學校裡消失了一般。期間天亮讓宋佳也在那個班裡找過,但得到的結果是那只燕子休學了。

    這讓良子看似平靜的心裡多多少少又起了一些波瀾,看似文靜又美麗清秀的燕子絕對不會是那麼乾脆又決絕地對自己突然說出那樣子的話來的。而與此同時,在說完這些話之後也不應該這麼匆忙地離開這個學校。

    這一切的跡象表明,燕子本身出了問題。而這個正是良子心裡所不願看到的,在這種物慾橫流的社會裡,什麼樣的人都有。而對於欺騙燕子這樣恬靜而又單純的女孩子,只稍一些簡單的手段便可以輕易贏得了自己。

    想到自己的夢中之花被他人所摧殘,良子再也按捺不住了。在知道消息的當天下午便一個人坐車趕到了縣城,但到了縣城之後才想起來自己根本不知道燕子的家在哪裡。

    而自己站在這裡,能夠做的就只是在來來往往的人流中找到那一個熟悉的身影。但那不過是電視劇裡的場景,從中午等到太陽快要下山的時候,良子沒有等到燕子的出現,卻是等到了縣裡的警察。

    被誤以為精神出了毛病的良子,從中午開始就一直被警察所關注,而直至太陽下山都沒有什麼動靜的良子最終還是被警察帶進了局子裡。

    這是良子平生第一次進局子,除了稍許的緊張,更多的卻是一種新鮮感。

    在學校的蕭飛等人從上午的時候便知道良子去了縣城,但至於良子去縣城做什麼卻是誰也不知道。

    而當下午的時候,剛剛從食堂裡回到宿舍的蕭飛等人走至宿舍門口便聽到了宿舍裡急切的電話聲。

    這部電話自從前一陣子學校安裝上以來,大都被用以擺設存在。而如今聽到電話聲,對於每一個人都很興奮。

    「喂?」彭傑搶先蕭飛一步抓起電話,興高采烈地回答著,而蕭飛和天亮則站在一旁看著。而隨著電話裡雙方交流的次數增多,彭傑剛才還興高采烈的笑容慢慢僵了下來。

    蕭飛和天亮雖然多少有些擔心,但還是耐著性子等到彭傑掛下電話後才追問起來。

    「怎麼了?」蕭飛等到彭傑剛剛放下電話便追問道。

    彭傑停頓一會兒,整理了一下有些混亂的思緒。然後說:「良子進局子裡了。」

    「什麼?」站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天亮驚呼一聲。「我草,良子這種人都能進局,那咱們不就該勞改了?」

    「倒底出了什麼事?」蕭飛也緊接著天亮的話追問道。

    「不知道啊,人家只說讓咱們去把人領出來。」彭傑看著蕭飛又看了看天亮,眼神裡滿是無措。

    「咱們怎麼把人領出來?」

    「電話裡還怎麼說?」天亮和蕭飛兩人看著彭傑,而彭傑注視著兩人的眼睛,卻是不知從何開口,心裡有千百般話都倒不出來。那叫一個恨啊。

    「也沒說什麼,就是讓咱們把人領出來。然後去那兒簽個字就行了。」

    「你們誰去?」蕭飛看了一眼彭傑,又看了看天亮。兩個人不約而同地盯著蕭飛。

    「這麼盯著我幹嗎?」蕭飛後退了兩步,意圖想要離開兩個人的視線。但兩個人似乎心有靈犀一般認定了這活兒只有蕭飛幹得了。

    「晚上還有課呢。」蕭飛說道。

    「我們幫你請假。」天亮更是乾脆。

    「你們兩個大爺的,要去一塊兒去!」蕭飛爭辯道。

    兩人快速對視一眼,又快速而乾脆地回答了蕭飛的這個條件:「沒問題。」

    半小時後,一行三人坐上了去往縣城的客車。遠遠地看著學校裡處處明亮著的燈火,蕭飛心裡已經好久沒有萌發過的詩意再一次湧了起來。

    但這次,來得快去得也快。詩意剛剛出現的時候,彭傑的一根煙便將這詩意壓了下來。

    「你說咱們去那兒怎麼說?」彭傑點上煙抽了一口說。

    「該怎麼說怎麼說吧,到時候見機行事。」

    「那如果到時候要讓咱們花錢雜辦?」彭傑又問。

    「我去,這事兒我還真沒想過。」此時坐在一旁的天亮有些坐不住了,自從認識了宋佳之後,自己雖然已經極力地控制自己的購買的想法,但還是給宋佳買了不少的東西。雖然每次都會惹來宋佳的一頓數落,但更多的還是宋佳的笑。

    為博美人一笑,自己已經身無分文。這次坐車的錢也是蕭飛掏的,如果到時候自己再出份子的錢的話,到時候估計下個星期甭說吃饅頭了,估計連食堂都進不起了。

    「應該不會吧,良子這小子不是那種胡來亂來的人啊。」蕭飛怎麼也不相不通良子是怎麼進的局子,如果犯的不是什麼大的事兒的話,估計不會罰錢。而自己現在也只能是滿心地替良子祈禱著,祈禱這老小子能給自己點兒面子。

    車子在夜幕的公路上行駛著,隨著車上的人越來越少。幾個人漸漸睡著了,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當幾個人被從睡夢中推醒的時候,車已經進了站。

    「我說,得虧我看了一眼,要不然你們仨是不是打算得在這車站裡過一夜啊。」說話的車主一臉的大鬍子,再拿兩把大斧像極了水泊梁山裡的黑旋風。

    天亮剛剛睜開眼睛,昏黃的車燈裡看到眼前模模糊糊一個烏漆麻黑的大臉:「哎喲,我去!這哪來的黑屁股!」

    「你說啥?」

    天亮雖然做別的事情糊塗,但說話卻是相當清楚,而這句半夢半醒的話一點兒不剩地都進了司機的耳朵裡。

    「老子好心叫你們,你他媽的還罵我!」說著司機擼起袖子就要動手。先醒來的蕭飛和彭傑趕忙勸阻。

    天亮坐在一邊,一頭的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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