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四十七章 生死令 文 / 隨心
「夏流雲,我自由打算,你給我回來!」夏家家主夏恆天發出了一聲爆喝。
但夏流雲卻不為所動,淡淡的到「你做不了決定,我幫你做決定。以我一人之命,換得夏家的平安,相比也是你這個家主該做的決定吧。」
說著,夏流雲的表情突然發生了轉變。由面無表情到微笑,然後到歇斯底里的大笑,狂笑,那瘋狂的表情,讓每個人心裡都是一陣顫慄。
「哈哈哈,我雖死,卻強過你們任何一個人。你們捫心自問,你們誰沒有做過見不得人的事?你們所做那些事,恐怕比我都還要不堪十倍。但你們能掩耳盜鈴的原諒自己的過錯,卻見不得別人犯一點錯。實際上,我沒有錯。而你們,卻十分可笑!」夏流雲的聲音淒厲之極,猶如地獄之聲。
所有人都說不出話來,看著站在場中央狀若瘋狂的夏流雲。
「既然都想要我死,我就成全你們。」說罷,夏流雲一抬手,一掌拍在了自己胸口,張口噴出一口鮮血。
他還在笑!
那笑容,十分邪魅。
夏澤天全身都在顫抖,忍不住張口也哇得一聲吐出了一口血。旁邊的夏恆趕緊扶住了夏澤天「父親,保重身體!」
一掌未完,夏流雲抬手又是一掌拍在了自己胸口,在此吐出一口血,然後拖著腳步一步步走向了黃浩。
黃浩駭然的退後一步,但隨即想到自己身為家主,竟被一個小子嚇住,那也太可笑了。於是挺直胸膛,面無表情的看著夏流雲的舉動。
夏流雲再次抬起了手,這次對準的是自己的天靈蓋,這一掌下去就必死無疑,神仙也難救。
但是他這一掌還沒落到頭上,氣血攻心之下已經昏迷了過去。
看到夏流雲的身子伏倒在地上,所有人心情複雜,面面相覷,誰也沒有動作。
這時一個身影躍了出來,眾人定睛一看,越來是夏家家主夏恆天。
夏恆天抱起了昏迷的夏流雲,對黃浩淡淡的道「給我三天時間,三天必定給你一個交代。但你必須善待我夏家的人,不然,就是拼了性命,我也要殺盡你黃家所有人。」
黃浩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
夏流雲醒來的時候是安然的躺在床上,被子柔軟,床上舒坦。夏流雲的眼睛卻直直的看著帳頂發呆。
夏流雲醒來後的第一個反應是他沒死?但為什麼他沒死?那被黃家作為人質的五十人命運又如何?
這時房門被推開,夏恆走了進來,他的臉色不太好看。
他走到夏流雲的床前,看了一眼,冷聲道「你還沒死?」
夏流雲隔了幾秒之後才喃喃道「是啊,我為什麼沒死?我不是早該死了嗎?你們應該都是這樣想的。」
夏恆突然一伸手把夏流雲從床上抓了起來,他也不理夏流雲的傷勢是否還沒復原,眼神凶狠的盯著夏流雲聲色俱厲道「我不理你死不死,但你卻讓爹也氣成了重傷,現在還在休養當中,如果爹有什麼三長兩短,我絕對不會輕饒你。」
夏流雲雙眼無神「我死了不就好了,我死了就什麼事都解決呢?」
「你死了就好了?你想得太天真了。況且你要不要死還輪不到你說了算。你死了爹又如何?那五十人又如何交代?就算你要死,也是死在我夏家人的手裡,而不是死在別人的手裡。這個道理你懂不懂?」夏恆抓著夏流雲,一聲聲的說著。
夏流雲垂著頭,沒有反應。
「我一天是你大哥,一輩子是你大哥。你死,也得死在我的手裡。沒有我和爹的允許,你休想善做主張。」說完夏恆把夏流雲重重的扔回了床上。
「還有三天的時間,你好好考慮一下。三天之後你該如何面對夏家?如何面對黃家?還有那作為人質的五十人。」夏恆丟下這句話,轉身走了出去。
夏流雲依舊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第二天夏流雲下床準備去外面走走,穿過花園的時候,他聽到夏家的人還在悄悄的議論。
「那夏流雲還是一個廢物,原以為他可以修煉了會好一點,誰知道還是這樣一幅樣子。」
「是啊,一幅怨天尤人的表情,他以為別人都是欠他的嗎?要死又不死,還連累了那麼多人。這種人,真是活著也沒用!」
這些話落到夏流雲耳裡,他沒有表情,快步的穿過花園。
來到舒樓後,夏流雲要了幾瓶酒,抬起就灌,儘管喉嚨被辣的生疼他也不在乎。死都不算什麼,喝點酒又算什麼?
「看得出來你有很多心事啊,何不對我說說。」白銘在旁邊坐了下來,拿起酒也喝了一口,呼出一口氣道「這酒真辣。」
見到這個幾乎無話不談的老朋友,夏流雲面前露出了一絲笑容,但他也沒有多說,不停的喝酒。
白銘笑了笑道「你的事我也聽說了,雖然我越來越佩服你了,但是你當時的行為還是有點莽撞。」
白銘指的自然是夏流雲在伏虎山腳所做的一切。
夏流雲自嘲了笑了笑道「你也來指責我嗎?我還能怎麼做?我做的都是他們想的,他們都想我死,我自然要成全他們。」
「他們都想你死?誰說的,他們親口告訴你了嗎?況且你活著就是為了成全別人的想法嗎?那你的存在又有什麼意義?」白銘有些惱怒的大聲道。
作為朋友,他實在不想看到夏流雲一蹶不振的樣子。
白銘這話,又讓夏流雲回想起了父親夏澤天當時所說的話,那話才是讓夏流雲絕望的重點。那時,夏流雲也在不停反覆問自己,他活著到底有什麼意義?
「很多事情不能只看表面,如果一遇到事情就選擇放棄,那你只會永遠停滯不前。是,你那樣站出來承擔是很有膽魄,但你有沒有為別人考慮過?你難道不覺得你那樣做太自私了嗎?你知不知道還有多少人在為你牽腸掛肚?我聽說當時夏伯父都被你氣得吐出了鮮血,他若是不在乎你,還會有這樣的反應嗎?」白銘憤慨的說著,恨不得一個大耳刮子抽醒夏流雲,讓夏流雲不在沉迷下去。
夏流雲眼神閃爍不定,最後重重的歎了一口氣道「別說這些有的沒的,是兄弟的話今天陪我喝個大醉。」
該說的白銘已經說了,如果夏流雲不聽,他說再多也沒有。不過陪夏流雲喝酒這點,他還是做得到的!
於是二人便喝了一個天昏地暗,伶仃大醉。
夏流雲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三天了,今天也是家主做好決定該給黃家一個交代的時候了。
果然,到了中午,夏流雲被叫到了夏家大堂,見到了家主夏恆天。
夏恆天面無表情的看著夏流雲,片刻後從袖子裡抽出了兩塊青色的令牌,對夏流雲道「我們做了考慮,現在選擇跟黃家開戰實在太不明智,所以我們只能委屈你……」
夏流雲似乎早就料到了,擺擺手道「我明白。」
「這裡有兩塊令牌。一塊是生令,一塊是死令。你命運如何,全看天意。你抽吧!」
夏恆天把兩塊令牌遞了過來,夏流雲沒有絲毫考慮的抽出其中一塊,拿在眼前定睛看去……
第三天晚上,夏流雲找到夏恆天問道「家主,能不能讓我見千雪一面?」
夏流雲現在最放不下的還是夏千雪,還有夏千雪肚子裡的孩子。死他並不怕,為了承擔責任他也可以義無反顧。但是唯獨夏千雪會讓他在做決定的時候猶豫不決,夏千雪在他心裡實在太重要了。
夏恆天卻搖了搖頭道「不行,我不想讓千雪傷心,也不想讓你過多牽掛。如果你能安然回來,我就當著夏家所有人的面宣佈讓你們完婚。如果是另外一種情況,我會告訴千雪,你到很遠的地方修煉去了。」
夏流雲點了點頭,沒有在多說,帶上長刀,轉身與精挑細選的夏家十幾個精英迅速沒入了黑夜之中。
夜色微涼,月光薄淡。
陽城的人們早已經關門閉戶,臥床休息。一行黑衣人猶如幽靈一般迅速穿過街道,來到了黃家大院外。
十幾個黑衣人貼著牆,停頓了下來。其中一個人低聲對夏流雲道「我們已經打聽到了黃家關押我們五十人的地方,是在穿過大堂之後,靠近東邊的一個地下地牢。守衛有二十個。」
夏流雲瞭然的點了點頭道「那你們認為該如何行動?」
那人繼續道「我認為我們該等到三更之後,他們都犯困的時候悄然潛進去,不驚動其他人,把這二十個守衛一舉斬殺,然後救出我們的人。」
夏流雲想了想道「如果他們是輪班呢?」
「額……」那人顯然沒有想到這個問題。
「或者他們有高手駐紮呢?」夏流雲連發兩問,都是至關重要的問題,所有人都沉默不語。
他們都是精挑細選的精英,個個修為都在練氣九階之上,對於戰鬥他們或者有獨到的見解,但說到出謀劃策,他們還真沒什麼拿得出手的計劃。
夏流雲沉思片刻後道「按我的想法,我們應該這樣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