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一百七十五章 不依不饒(中) 文 / 隨心
「我家公子是誰?」壯漢突然大笑起來,其他四個大漢也露出了怪異的神色。
這倒讓夏流雲感覺莫名其妙了,難道他問錯了?
「想不到你是個沒種的懦夫,死到臨頭竟然還裝瘋賣傻,我家公子姓李,你可還記得?」壯漢厲聲喝道。
夏流雲一時還沒想起,但隨即反應過來,他不正是因為得罪了那李公子才跑到這裡來的嗎?但是這才一轉眼的功夫,難道李公子就死了?況且,他親眼目睹,靈猴那一拳只是打飛了李公子幾顆牙齒,豈能打死人?
這些問題夏流雲完全想不通,他也無法回答壯漢的問題。
「說不出了嗎?虧心事被人揭穿了吧?兄弟們,上,給我把這人綁回李府去。」五人頓時一哄而上。
靈猴一大步擋在了夏流雲面前,橫棍一掃,直接把一人給掃飛了出去。這人空中噴出幾口鮮血,落地之後便如屍體般動也不動了。
另外四人大吃一驚,驚駭的看著夏流雲。他們自己的修為彼此都十分清楚,但靈猴竟然只是一棍,就打飛一人,這靈猴的修為可想而知。
幾人面面相覷,誰也不敢上前一步。因為他們知道,就算一擁而上,也未必會是靈猴的對手。
幾人不上,靈猴可沒耐心等候,他一揮棍,就要向幾人撲過去。
夏流雲一伸手從後面拉住了靈猴,然後用力一甩,把靈猴從酒樓上甩了出去。靈猴還在空中,夏流雲已經大聲道「靈猴兄,三天後如果我還沒死,可在此相會。如果三天後我沒有出現,你自行離開吧,回你的深山老林去,人心太複雜!」
靈猴落地之後,呆呆的看著酒樓上的夏流雲,半晌之後,才轉身離去。
幾人見靈猴已經被拋下酒樓,頓時來了膽氣,衝上去緊緊的抓著夏流雲的手和腳。其實就算他們不用力,夏流雲也不會掙脫,如果他要走,也就不會讓靈猴走掉,然後一個人留在這裡了。
幾人拿了繩子,把夏流雲五花大綁。兩人抬著夏流雲,兩人抬著那被靈猴一棍掃飛之人,那人竟然也還沒死,只是受了重傷,痛苦的哼哼著。
在酒樓的另一端,另一所豪華的大酒樓中,三樓的包房窗戶口,冷天成看完了整場好戲,直到夏流雲被綁起來,他嘴角才露出了一絲笑意,喝乾了杯中酒。
旁邊一個妖嬈的女子湊到冷天成身邊,如一隻貓咪一般往冷天成身上蹭,嬌聲道「還沒看完嗎?那小子有什麼好看的,如果冷少爺要對付他,只要派兩個人就能取他性命,何必這麼大費周章的冤枉他?」
冷天成回過頭,笑嘻嘻的看著女人美艷的臉蛋道「他哪裡有你好看,我這麼做,只是要那個土包子吃點虧,知道這郡城裡是誰說了算。」
冷天成花並未說完,他這麼做,除了讓夏流雲吃虧之外,還要讓郡主看不起夏流雲。雖然他不相信郡主真的會跟夏流雲成婚,但任何事他都要做到萬無一失,這樣,才有今日的冷天成。
夏流雲被抬進了李府大宅院內,放在了李家大堂中。大堂裡除了五花大綁的他之外,還有一口棺木,前方椅子上則坐著一個面如重棗,身材魁梧的中年人。這中年人面目甚是威嚴,不怒含威,但是,此刻,他的眼裡,臉上,只有說不盡的背上。
兩人放下夏流雲,對中年人躬身一禮道「老爺,人抓回來了?」
魁梧中年人只是淡淡的看了夏流雲一眼,揮揮手道「給我宰了,把屍體埋在我兒墳旁。」
兩人應道「是!」
然後便又把夏流雲抬了起來。
夏流雲連忙大聲道「等等,我有話說。」
兩人停住未動,中年人看了看夏流雲道「你還有什麼話說?」
夏流雲道「令郎不是我殺的。」
中年人慘然一笑,眼神中充斥著不屑道「現在狡辯,未免太遲了吧?」
「我無需狡辯。」夏流雲突然雙手一震,困住他的大麻繩頓時如麵條一般寸寸斷開來。抬著他的兩人都大吃一驚,連忙後退幾步。
中年人臉上也忍不住動容「不錯,果然有點本事。」
夏流雲前進兩步,周圍的人也考前兩步,謹慎的防備著夏流雲。夏流雲卻只是對中年人行了一禮道「李老爺可否打開棺木,讓在下瞧一瞧令郎的屍身。」
「混賬。」李老爺猛的一拍桌子,茶水灑了一桌子,然後從桌子上又滴到了地下。
李老爺厲喝道「你到底還想做什麼?你殺了我兒子,現在卻連他屍身都不放過。你真當我李家是好欺負的嗎?就算你有些許本事,我李振英要殺你還是易如反掌的事。」
夏流雲恭敬的道「我絕不敢冒犯李老爺盛威,我只是想看看李公子的屍體,說不定能找出仇人是誰。李老爺要殺我可以,但李老爺威風堂堂,一世英名,也不像錯殺好人吧。如果看了屍首,李老爺還是堅持要殺我,那我無話可說。」
李振英冷哼了一聲道「你不用恭維我,好,我就給你看,看完我看你還有什麼話說。」
「來人,開棺!」李振英大手一揮,頓時就有兩人過來揭開棺木。
棺木還未上釘,所以打開也極其容易。
夏流雲走到館目前,伸頭看去,裡面躺的果然正是之前還跟他有過衝突的李公子。此時卻面無表情的躺在了棺木裡,面色還有些許紅潤,看來並未死太久。
李振英冷聲道「現在你還有什麼話說?」
夏流雲沒有說話,只是皺著眉頭。
「沒話說了吧,拖出去宰了。」李振英大聲道。
頓時便有幾人向夏流雲圍來,剛才夏流雲那份手段他們可是全都親眼見識過了,現在誰也不敢大意。
「等等!」夏流雲揮手道。
李振英呼的站起身子,渾身一股龐大的氣息席捲而出,其他人都被震退了幾步,夏流雲也感覺出李振英的修為絕不再自己之下,甚至還要比他高出很多。
「你當李某是好戲耍的不是?」李振英怒目瞪著夏流雲。
「李某給你面子,才讓你開棺看屍體,你若再拖延時間,李某必定親手宰了你。」
夏流雲面色卻依舊平靜的道「我哪裡敢戲耍李老爺,我說等等,只是因為我發現了某些東西。李老爺請移步過來看看。」
李振英半信半疑的走了過去,面色低沉的看了看棺木的屍體,然後臉上露出了一副悲慼之色,抬頭怒目盯著夏流雲道「有什麼好看的?你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我定當把你碎屍萬段。」
夏流雲道「李老爺先別急,聽我說。我之前的確在客棧與令郎有過衝突,但當時我們只是言語衝突,之後便化干戈了。當時街上很多人,眾人都可瞧見。」
李振英冷笑道「只怕是當時眾目睽睽你不敢動手,然後便假裝離開,然後尋機會下手。」
夏流雲道「這個完全沒有必要,因為你們現在都找到了我,那我如果真要動手,在什麼地方動手又有什麼區別。」
李振英怒色不減「你倒還坦白。」
夏流雲繼續道「李老爺請看,令郎身上的傷勢是劍傷,一劍刺斷了心脈,瞬間斃命。但我使的卻是刀,最多也是掌法傷人,我絕不用劍。」
李振英道「你這個理由未免太牽強了點吧?你用不用劍誰知道,就算你真的用刀,但用劍殺人豈不容易。」
這李振英能當著一個懷疑是仇人的面談論自己兒子的死因,雖然面上悲涼,但依舊保持鎮定,這份氣魄,夏流雲都不得不佩服。但越是這樣佩服的人,他越不會讓對方被人蒙蔽,也絕不會讓自己受了冤屈。
夏流雲繼續道「我也知道這點不夠說服力,但李老爺你再細看。這一劍是由前胸刺進去,但是令郎卻衣衫整齊,面色安寧,絲毫沒有掙扎和反駁的痕跡。這也就說明,殺他之人跟他極為熟悉,所以他完全沒有防備。」
李振英冷聲道「或者說是你巧言令色,令我兒沒有防備,然後突下殺手。」
夏流雲歎了一口氣道「也不排除這個可能!」
「承認了麼?」李振英冷笑了起來。
「但是……」夏流雲還要再說。
李振英卻揮手打斷道「不必說了,殺我兒之人,我必取其性命。你不必再玩你的把戲了,就算不是你,我也寧可殺錯,不可放過。再說你之前與我兒就有衝突,無論如何,我都饒不得你。」
夏流雲仰頭歎了一口氣道「我只當李老爺是一個知情理,明道義的人,看來是我一廂情願了。殺我不難,只是我怕李老爺知道真相後後悔內疚,那道讓在下過意不去。」
夏流雲這話倒真說得謙讓婉轉之極,但這話聽起來卻也極其虛偽。
李振英冷哼一聲道「我會有何過意不去?我要是不講道義,就不會開棺給你說這麼多話了。現在也別怪我不給你機會,你若能擋得住我五招,我就放你出去!」
夏流雲自知暗中有人陷害他,如今想要解釋也是解釋不清楚了。於是便雙手一抖道「好,李老爺果不愧是漢子,那我便接李老爺五招。請李老爺賜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