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四十一章 天魃女 文 / 鴻澤滄海
經過一番死纏爛打,見段義終於肯認輸服軟,金萱兒露出一個勝利得意的笑容,道,「還敢和本姑娘強,治不了你了還。」
狡黠的笑容,配上帶著三分俏皮的表情,任何人見了也要為之神魂顛倒。更莫說金萱兒修煉的獨特媚功,少女的嬌柔中帶著幾分成熟女子的嫵媚,那才是致命的誘惑。
不過他遇上了段義這塊「木頭」,毫不解風情,催促道,「我怕了你了,快說吧。」
金萱兒氣結不已,雙目噴出殺人的火光盯著段義,一副吃人之象。
段義嚇了一跳,忽的一股危險氣氛襲上身來,冷不丁一個寒戰,頗為驚懼道,「你……你要做什麼?不是你要說麼,現在怎麼不出聲了?」
「我真想殺了你!」金萱兒惡狠狠,一字一頓道。
「為什麼!」段義大吃一驚,失聲道。
她自然不是要真的起了殺心,不過是嚇唬嚇唬段義。卻不想後者煞有其事,還當真了。段義木訥而又驚詫的表情,頓時令她撲哧一聲忍不住笑了出來。她用那雙水波蕩漾的美目打量了段義許久,笑道,「真不知道你這腦袋裡裝的是什麼!哼,算了,殺你太費勁兒。」
段義聞言鬆了口氣,他雖亦不信金萱兒會殺自己,不過由於心底對金萱兒那種莫名忌憚,他也不敢大意。
「不過……」這時金萱兒話鋒一轉,揚起粉拳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臭小子,受死吧!」
話音方落,拳影如雨下,全都落在段義胸口斷骨處。然而她下手雖重,落手卻輕如鴻毛,打在段義身上可謂不痛不癢。段義反而樂得享受一陣捶打,筋骨舒爽無比,忍不住舒服輕歎。
金萱兒立時臉色大變,嬌喝道,「好哇,你連裝痛苦都懶得,還挺享受!真以為本姑娘捨不得打你麼?」
砰!
這一拳,結結實實錘在胸口,段義疼的呲牙咧嘴,眼淚都快流出來了。不過他極力忍受痛楚,呲開嘴,強笑道,「公主娘娘的拳頭可痛煞小人了,小人治罪,可不敢再頂嘴了。」他也明白金萱兒與堇兒一樣,皆是好強的女子,口硬心軟,不欲再與她計較。
果然段義的態度讓金萱兒受用十分,笑道,「這還差不多,本公主就不和這個小奴才計較了。」她替段義揉著痛處,繼續道,「你問吧。」
段義錯愕道,「我問什麼?」
金萱兒沒好氣道,「你不問,我知道該說什麼?你想問什麼就問什麼,快點!」
段義一愣,他並非心中沒有疑問,反而疑竇叢叢。然而他情知這些事關魃族機密,豈能透露給旁人。不想金萱兒極為大方,段義幾次裝傻充愣亦推不掉。
如此,他只好問道,「你千辛萬苦進得古墓,到底有什麼目的?」
金萱兒亦收起笑容,正色道,「除了尋得族中聖物,更主要的還是找到娘親,請她與我一道回歸魃族……」
段義的驚呼打斷了她的敘述,「什麼!你娘不是死……不在了麼,怎麼……」
金萱兒白了他一眼,這才道,「你懂什麼,娘親乃是天魃女,怎會輕易死去?魃族乃是天地異種,生命極長,體魄強韌,號稱不死之身,壽命可長達數百年,遠非其他種族可比。」見段義似乎不信,她冷哼道,「娘親當年曾幫助黃帝打敗魔神蚩尤,到現在你算算她有多少歲?」
段義大駭,失聲道,「那豈不是近四百歲高齡!」人類修為高強者,可逾百年,而天魃女三百多歲不死,著實駭然聽聞。段義好不容易定下心緒,上上下下打量著金萱兒,遲疑道,「你娘四百歲,你不會有三百多歲了吧?」
一想到眼前這個嬌滴滴,青春美麗的女子竟有可能是三百多歲的「老婆婆」,段義惡汗不已。
女子最不願談及年齡問題,更莫說段義嚴重誇大了事實。
果然金萱兒暴跳如雷,「我有那麼老麼?我有那麼老么!」一通拳打腳踢,直到段義求饒,她這才冷道,「我還不滿百歲,你莫要胡說八道!」
轟!段義只覺一道落雷擊在身上,猝死當場。
「噗!」金萱兒笑著戳了他的額頭一下,這才道,「騙你的,其實我才十六哩,比你還小一歲。你別不信,我說的是真的。因為我們魃族的傳承,與普通人類是有極大差別的。」她頓了頓,續道,「魃族分為魃屍和聖魃。魃屍你也見過了,就是那些毛茸茸的傢伙,聖魃族卻是與人類無異,只是壽命更長。魃屍只是低級的存在,他們智力極低,不能修煉真元,不過**力量異常強大,乃是聖魃族的附屬,和人類的奴隸有點類似。」
段義這才恍然,怪不得在甬道中遇到的魃屍對她敬畏十分。
只聽金萱兒繼續道,「嚴格說,聖魃族才是真正的魃族。他們的優點自然不用說了,嘻嘻參考本姑娘就知道了。」見段義露出一副怪異的表情,她狠狠瞪了一眼,道,「魃屍乃是人死之後,凝聚強大的怨氣,從而肉身不腐,擁有些許生前的智力。而聖魃族的延續,則是靠著一代代的傳承而延續。」
言及此,她忽的露出凝重之色,沉默片刻,才道,「百年前,娘親將她的血脈傳承在我的體內,經過數十年的孕育,才誕生了全新的我。十六年前,我覺醒過來,成為一個全新的生命。從那時起,我便從未見過娘親。後來我才知道,原來娘親在為我傳承之後便消失了。知道一年多前,我才知道原來她將自己封印在這黑暗深淵中。」
聽她敘述完這麼多魃族之事,段義也忍不住有些感慨,更有些同情金萱兒。他雖到現在忍不住父母是誰,可是從小義父對他照顧有加。兩廂比較,自己反而顯得幸運得多。
「你別傷心,我相信,你們總有一天能夠母子團聚的。」段義安慰道。
眼圈有些紅,鹹鹹的液體想要奪眶而出。金萱兒不想讓人看見自己脆弱的一面,尤其是在段義面前。她趕緊別過頭去,道,「你以為我做這一切僅僅是為了自己麼?自從娘親失蹤之後,魃族內亂不斷,勢力越來越薄弱。我們本是聖教三大宗派之首,現在卻被天魔宗、玄魔宗壓下。族中群龍無首,急需娘親回來振興魃族。」
她雖避開段義,可後者依舊體會出她的辛酸。
段義心不由得一痛,暗歎道,「或許都是苦命人吧。她身為魃族公主,身上的擔子可想而知。可是看著部族內亂,實力凋敝卻無能為力,心痛之情更是不言而喻。」
念及此,他不願金萱兒再回憶痛苦之事,轉而道,「你娘為何要將自己封印在黑暗深淵呢?」
金萱兒收起沮喪的情緒,道,「聖教雖派系林立,實則皆修煉魔功。而這黑暗深淵乃是天地間魔氣最為純正之處,更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我雖不知她為何將自己封印在此,不過定有深刻用意。」
「所以,要想出去,還要找到她不知死活的娘。」突然,段義腦海中冒出一個聲音。
段義聞言,大喜過望,差點從地上跳起來,暗呼道,「小銀,你醒了!你真的醒了,沒事吧!」
小銀以一副悲涼的口氣道,「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主人,小銀的心拔涼拔涼的。您還是和小妖女卿卿我我好了,不要管小銀的死活。」
段義不覺臉一紅,陪笑道,「你胡說什麼。咱們主僕一體,當同心戮力才是,我怎會不顧你死活?」
小銀道,「罷了,這些不提也罷,還是找到出路要緊。」
段義見他不再追究,長噓一口氣,道,「自然,自然。」
主僕二人這般以心意交流,外人自然看不出來。金萱兒只覺段義的表情變化多端,一會兒驚喜,一會兒賠笑,一會兒又羞紅無比,當真精彩異常。她詫異了好一會兒,才猛地拍了段義一下,喝道,「你瘋啦!搞什麼鬼!」
段義猛地一驚,這才想起身旁還有人,不可暴露小銀的秘密,趕緊道,「啊……哦……呃,對了,我們是不是要找到你娘才能走出黑暗深淵?」
金萱兒似乎見怪不怪,也不深究,道,「不錯,當先找到娘的棺槨才行。」
「棺槨?」段義楞道。
金萱兒道,「嗯,她將自己封印在一副寒冰棺中,有什麼不妥麼?」
「活人睡死人棺材,真是稀奇。」小銀陰陽怪氣道。
段義自然不敢將這番話說出口,陪笑道,「沒……沒什麼,趕快找吧。」
「寒冰棺就在這黑島上,應當不難找。哦,對了,你能站起來了麼?」金萱兒道。
休息了幾個時辰,段義在金萱兒的攙扶下,勉強站了起來。後者詫異道,「你的恢復力真是好強,快要趕上我們魃族了。」
她不說則已,一語點醒段義。他這才覺得,在黑暗深淵中**恢復力強的驚人不說,似乎到處都有奇異的力量轉入軀體內,令他的真元在飛速增長。
他尚未從詫異中回過神來,就覺金萱兒左手扶著他,空出的右手緊緊握住圓珠,將其高舉過頭。
登時,一股冰冷的魔氣從金萱兒身上騰起,注入圓珠之中。然而詭異的是,圓珠發出的紅光並沒有因之而暴漲,依舊只能照亮三尺之地。金萱兒不信邪,又接連注入魔氣,可紅光依舊一動不動。
金萱兒大怒,低喝一聲,猛地一頓足,渾身魔氣繚繞,濃密不已,如洪水猛獸一般瘋狂湧入圓珠之中。本以為再怎麼紅光也該有些許增長,卻依舊穩如泰山。
「什麼破聖物,你要是不能為我找到娘親,我現在就將你扔進暗海裡!」金萱兒賭氣將圓珠揚起,卻終究將其放下。
「要不,我試試吧。」段義道。
金萱兒不信道,「你行麼?」
段義道,「不試試怎麼知道?」
金萱兒將圓珠遞到段義手中,後者一愣,旋即催動真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