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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七十五章 強橫 文 / 鴻澤滄海

    霎時間在生死關頭走了一遭,青坤身上冷汗漓漓而下,心有餘悸,駭然之情可想而知。轉而憤恨之情油然而生,他霍然側首,終是看到了放冷箭之人。

    他一頭銀髮,神情冷漠。既沒有因成功伏擊自己而得意,也不曾為功虧一簣而懊惱。他似乎天生便是一頭孤狼,沒有感情,唯有陰冷的殺氣!

    青坤冷不丁抽了個冷戰,旋即憤怒控制了情緒,陰冷冷咬著牙道,「段義!」

    短短兩個字,卻飽含了無盡的憤恨。他從小天資過人,事事順利。但自從遇到段義之後,經歷了前所未有的慘痛教訓。他何時經歷過如此窩囊,他又如何能嚥得下這口氣!現下他只想殺了段義,至於未曾露面的火鳳凰他也無暇顧及了。

    「青坤這小子很聰明,但聰明過頭。方才明明有可能將其擊殺的,只可惜老傢伙畢竟厲害多了。」小銀有些遺憾道。

    段義說不遺憾是假的。他故意在地上堆起土堆誘敵,自己卻躲在十數丈外,本以為可一箭擊殺青坤。但人算不如天算,終究差了那麼一點。他的心情很沉重,因為眼前的大敵不止一個,而是兩個高手。

    青坤自是不說,他的老子青龍峰才是心頭大患。思緒起伏,他明白自己已經陷入了困境。

    便在這片刻間,青龍峰極快的身形在草原上拖出一連串虛影,幾個閃爍便搶過百多丈,轉眼間便已到了眼前。青龍峰極具威勢的雙目如利刃般掃過段義身上,段義只覺渾身如墜冰窟,暗自驚呼,「好強的修為!」

    「你就是段義?好,很好!」青龍峰將段義打量了一遍之後,也是暗自驚疑。他自然看得出來段義的修為尚且二天九境頂峰。然而他目光如炬,更瞧出段義體內的真元異常雄渾。他閱人無數,但還是首次遇到段義這種「怪人」。

    段義見他和青坤面目有幾分相似,自然也猜出其身份。見他連連叫好,卻飽含殺機,當下收起驚異,面不改色道,「閣下就是青竹幫幫主麼?」

    青龍峰冷冷一笑,道,「老夫不才,偌大的一個青竹幫竟被你玩弄於鼓掌之中。就連老夫愛子也差點命喪你手,真是後生可畏。不過老夫不明白,似你這等少年,是何方高人才能**出?」

    「嘿嘿,當然是我天生無一,地下無雙,英明神武的小銀咯。」小銀毫不客氣,應聲道。只可惜他身處段義體內,無論如何炫耀,卻也只有段義一人能聽見而已。

    段義見他先是冷冷「稱讚」自己一番,拐彎抹角,實則無非是想要套出自己的師承。段義明白,天下間能人輩出,英雄無數,享有盛名者固然許多,但隱居不出者更是不少。青龍峰是害怕自己的師父是那方前輩高人,根本不是他青竹幫得罪得起的,故而出言試探。

    只是他不知道,段義靠著無名箭訣,自行摸索,根本沒有師承。如果硬要說有,那麼箭魔算得上一個。不過他二人亦師亦友,並不是真正的師徒。

    「這很重要麼?」段義冷冷一笑,道,「還是你怕了!」

    見段義一副「給臉不要臉」的模樣,青坤氣不打一出來,暴怒不已,喝道,「臭小子,給臉不要臉,你當自己是什麼東西!爹,和他費什麼話,直接宰了!」他對段義的恨實在到了極點,就連片刻的等待也受不了了。

    青龍峰自然比他要穩重的多,伸手擋住兒子,臉上並不見怒色,道,「我青龍峰行走江湖幾十年,要說怕倒還真沒有。只是見你年紀輕輕,身手不凡,你師父教導不易,死了未免可惜。我勸你還是老實說來的比較好,或許……」

    「或許什麼!」一句話沒說完卻被段義強行打斷,冷笑道,「話說得漂亮,不過是欺軟怕硬!你們這些狗屁高手,我見得多了!」

    青龍峰在日照城何時不受人尊敬,但今日連連被段義冷嘲熱諷,便是泥人也要動怒了。他當下臉怒色,青坤更是忍不住大呼小叫,「王八羔子,竟敢對我爹不敬,找死麼!」

    青龍峰強忍下怒氣,聲音更是冰冷道,「你不答也罷,我再最後問你,你是如何從大裂谷逃出來的?」

    青坤聞言,也強壓怒氣,看段義怎麼說。相比較而言,兩父子都更關心最後一個問題。那條大裂谷千百年來便一直存在,內中一直雲霧繚繞,深不見底。更可怕的是,凡是接近裂谷的都被其中陰冷之氣震撼,心生恐懼,根本不敢深入。傳言裂谷中有強橫無匹的妖獸,再加上有些冒險之輩有去無回,數十年來根本沒人敢下去。

    當然,更沒有人活出從裡面出來,段義是唯一的異類。他們甚至想,裂谷中說不定並無妖獸,反而充滿奇珍異寶猶未可知。

    段義於他們的心思猜的一清二楚,暗想,「我從裂谷**來,這些人不免要下去查探。只是打擾了箭魔前輩隱居,卻是不好。不過前輩修為出神入化,便是有人去又如何?他只需殺光他們,誰還敢冒死下去?」如此想,心中大定,冷冷道,「哼,老東西,我只有四個字,無可奉告!」

    青龍峰勃然大怒,氣的差點吐血,目光如刀,一字一字頓道,「小畜生,你當真以為老夫不敢殺你麼!」

    話音未落,一聲大吼震得四周原野簌簌而驚。

    「老傢伙,好大的嗓門,嚇老子一跳。」小銀破口罵道。

    段義更是一驚,情知對方修為比自己高了實在不止一星半點。一個青坤他自認能脫身,然而在青龍峰面前,他的信心降至了冰點。

    但他從小堅毅,是絕不會屈服的,將生死置之度外,哈哈大笑道,「一個老狗,一個小狗,便是你們一起上,我段義又何懼!」

    「好!好!好!」青龍峰怒極,表情極是扭曲,道,「好狂妄!如我父子二人聯手豈不是讓天下英雄恥笑!坤兒,去,把這小畜生的雙手雙腳剁下來!」

    「嘿嘿,主人三言兩語便激怒老傢伙。如此一來,至少暫時不用腹背受敵。」小銀得意笑道。

    兩父子皆是驕傲之輩,既然言明,便是不會聯手的。至於這是否是段義的計謀,卻猶未可知。

    此時,青坤早就按捺不住心頭殺意,臉上微微一喜,朗聲道,「孩兒遵命!」旋即將目光霍然移到段義身上,森然道,「受死吧!」

    一字方才吐出,御風袋祭起,鼓蕩起來。立時間,勁風嗚嗚作響,圍著青坤轉個不停,將他一身青袍震得獵獵作響,氣勢不凡。當最後一個字吐完,青坤已經腳下一滑,如風般向段義攻去。

    他去勢奇急,尚距五六丈之遙,雙掌成刀,連劈三刀,便見三道風刃飛旋著斬向段義。

    見兒子一出手便是凌厲招式,青坤暗自讚許,「坤兒不愧在神教修行多年,可堪大任。」不過憤怒歸憤怒,他明白段義也不是三兩招就能擒下的。

    果不其然,三道風刃快若閃電,眼見就要將段義切成碎片。驀地,段義動了。只見他足下一動,身子一扭,便將左側一道風刃閃開了去。旋即右足向後一滑,又將右側風刃躲開。最後身子一矮,最後一道橫斬風刃落空。

    說時遲,那時快,兩父子只見段義接連做出幾個怪異無比的動作,原本密不透風的風刃攻勢竟全部落空,心下大驚。青坤便也罷了,他早知段義身法了得,只是沒想到後者進步如此神速。最吃驚的莫屬青龍峰,以他的眼光,也不得不讚歎一聲高明。

    然而他二人的驚駭遠未就此結束。

    青坤三擊落空,怒氣勃發,大喝一聲,雙掌如繁華舞蝶,快到極致。他一掌快似一掌,最後只見得掌影翻飛,一道道風刃不要命的噴薄而出,鋪天蓋地朝段義攻去。

    段義見狀,雙目一寒,猛地頓足,身子便如炮彈般彈射而起。就在他起身的一剎那,四五道風刃擊在他剛才立身之處,轟然炸響,泥草橫飛,一道大坑應聲出現。然而他躲過一波攻擊,尾隨而去的風刃更多。

    一般人見了漫天密密麻麻的風刃怕是早就頭皮發麻,嚇得面如人色。然而段義卻面不改色,一副山嶽傾於前而不動模樣。他深吸一口氣,體內真元激盪到極致,左手緊握銀弓,右手快若閃電撥動弓弦。

    嗡!

    弓弦震動,清脆非常,即便是呼嘯的風聲也無法掩過。立時間,便見一道光箭激射開去,於一道風刃同歸於盡。

    不過這顯然不算完。只見段義如蜻蜓點水一般在草尖上疾掠如風,右手幻出萬千手影,便彷彿生出千萬隻手,飛快拉動弓弦。一時間,只聽得弓弦嗡嗡嗡響個不停,密集無比,一道道光箭飛快射出,幾乎不分前後,形成密集箭陣,如蝗蟲般撲向天空。

    這一場數量上的比拚,風刃固然數不清,箭矢更是多如牛毛。剎那間,二者前鋒撞在一起,緊接著,如兩軍交陣,風刃與箭矢糾纏在一起。只聽得砰砰砰之聲不絕如縷,天空中淡淡的青光和強烈的銀光處處爆開,便如一朵朵絢麗的煙花綻放,煞是好看。就連粗通人性的追風鳥也忍不住喳喳亂叫,似乎在抒發激動。

    或許那不是激動,是震撼,是無比的驚駭!

    青龍峰驚駭了,方自此時他才明白段義為何能夠讓青竹幫損失慘重,讓自己的兒子暴跳如雷,卻又能幾次三番逃脫。有運氣,但絕不僅僅靠運氣,他出眾的實力才是根本。他更不明白,如此了得少年英雄,竟在日照城埋沒一十七年,方自此時他才知曉。只是如若他曉得段義十七歲之前根本不堪一擊,又是何感想。

    青坤的臉上亦寫滿了駭異。在古墓中他見過段義的身手,那是雖已初露鋒芒,但箭術遠不及此時精純,真元遠不及此時雄渾。段義的進步實在太快了,快到他覺得驚怒異常。

    他不能讓任何有可能威脅他的的人或者,段義更不例外。駭異之後,是深深的忌憚,是憤怒,他死死盯著段義,一字一頓,道,「你必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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