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一百二十七章 你算什麼東西 文 / 鴻澤滄海
短短數言，一字一句，彷彿從萬年寒冰中迸出，令人不寒而慄。更恐怖的是，那聲音充滿了冰冷的殺氣，從你的每一個毛孔中鑽入骨髓中，連靈魂都一震戰慄。
眾人更是大駭，竟不敢與段義冰冷的眸子對視一眼。
一言一行，皆殺伐！
小銀與段義心意相通，自然明白段義現下看似平靜的表情下，實則隱藏的是洶湧澎湃的憤怒。當段義拜入誅日山莊的那一刻，便不僅僅是完成箭魔的承諾那麼簡單，而是打心底把她當做自己的宗門。
以段義的性子，任何敢侮辱宗門的人，豈能讓他活在人世！
「善哉，你小子就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偏要激怒我主人。你惹小銀我還到罷了，至多不過抽筋剝皮，然而再放進糞坑泡上三兩天，便也饒你了。可我主人脾氣卻不太好，今天弄死你小子都對不起天良啊！」小銀以一副憐憫的口氣道。
只是憑他的「慈悲」手法蹂躪，想必敵人更願意死在段義手中。
而段義卻心無旁騖，神光如劍，鎖定蒙傲，不動如山！
一股龐大的氣勢從他身上散發開來，如長江大河一般洶湧雄渾！立時，烈烈罡風以段義為中心旋將起來，以席捲之勢朝四面八方激盪開去。
霎時間，方圓三丈之內，狂風大作，走石飛沙，好不驚人。
眾人更是大駭，紛紛驚呼，皆被段義的氣勢所震撼！
「這……這小子明明不過二天九境的修為，怎麼會有三重天高手的氣勢！」
「好強的氣勢，看來蒙傲這小子有麻煩了！」
「那倒未必，蒙傲乃是三天二境高手，一手家傳的狂沙劍法更是了得。」
眾人七嘴八舌，議論紛紛，自然是心態各異。不過大部分都震驚於段義的氣勢，卻又不太看好他。當然也有人希望段義「超常發揮」，讓蒙傲吃癟。
而距離段義最近的古輕煙更是駭然萬分，俏臉因過於驚訝而顯得有幾分蒼白，心中更是掀起驚濤駭浪！因為僅僅在半個月前，在九州樓時，段義的修為還不及二重天，然而如今一見，竟狂飆至二天九境之高。更加令人不敢置信的是，對方的實力似乎逼近三重天！
這就好比前幾天與你一起玩耍的窮夥伴，三天不見便成了富甲一方之人，其中的震撼可想而知。而這種落差帶來的衝擊，更會令人產生一種不真實感。
古輕煙甚至忍不住想問，「你真的的是段義麼？」不過她知道那實在太過愚蠢，終究是忍住了。
段義的氣勢還在攀升，古輕煙感覺離他太近了，有些抵擋不住那股壓迫力，忍不住向後退了幾步。
而被殺氣鎖定的蒙傲更是心驚無比，只覺眼皮一陣亂跳，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搐，心下頗有些後悔。不過眼下幾十雙眼睛盯著，更加在心愛女人面前，又如何能退縮？他深吸一口氣，極力壓下心神，硬著頭皮上前一步，喝道，「想殺我，就憑你！」
二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擊，彷彿擦出火花。
眼見二人將有一場血戰，古輕煙處於自己的目的是不願看見的，趕緊勸道，「二位都是輕煙的朋友，可否看在小女子的面上暫息干戈？」
蒙傲一聽有台階可下，趕忙道，「大小姐的面子蒙傲自然要給，只是不知道有些人是否知理識趣。」
古輕煙妙目依到段義身上，大有些楚楚可憐的味道。
小銀不悅道，「這小娘子還真會套近乎，我主人何時與你成了朋友？還有你這個眼神，最是受不了，這樣的女人最是做作，心機最是歹毒。」
段義本不願放過蒙傲，但古輕煙勸和，他倒也不好做得太絕，當下盯著蒙傲，冷然道，「你跪下來朝誅日山莊的方向磕三個響頭賠罪，我可饒你不死！」
此言一出，響起一片唏噓嘩然，人人臉上現出詭異震驚之色，彷彿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哈哈……這小子莫不是得了失心瘋了吧！竟然敢要蒙傲跪下賠罪！」
「呵，好大的口氣，饒人家不死！」
「嘿嘿，誅日山莊的人果然狂妄。還以為現下是箭神時代，可以橫行霸道麼？蒙傲再怎麼不是，那也是王侯貴胄之後，豈能想他下跪？」
聽這些人的口氣，顯然是認為段義給臉不要臉，太過狂妄無知。就連古輕煙都眉頭微皺，頗有些不悅道，「段公子，你這個要求是不是有些……有些過分？」
小銀冷笑道，「過分，這還算輕的，要是我小銀就一刀宰了他！」
便在此時，段義氣勢倏地收斂，一切歸於平靜。但眾人明顯感覺到，空氣中到處都充滿了，冰寒的殺氣，如墜冰窟，十分難受。
突然，段義眸子閃著冷芒，環視眾人，而後才盯著古輕煙，冷笑一聲，道，「過分！說得好，段某的確過分！你們這些高門大族，自然高人一等，我們自然低人一等。可是，他侮辱我誅日山莊的時候可曾覺得有一點過分！他口出狂言的時候，可有一點過分！」
段義沒說一句，便邁出一步。古輕煙便覺彷彿一尊高岳壓了過來，呼吸都覺不暢，不得不退開一步。當最後快要迫近後者時，段義這才倏地收住腳步，狂笑道，「可在段義眼中，你們！算什麼東西！」
一字一句如重錘在鼓，直敲得眾人心神震顫，好一陣窒息。現場一片死寂，如處月夜墳地！
腦海中，小銀卻暴起喝彩，「好！主人說得好！你們這些王公貴族算個屁，根本不放在咱們眼裡！管你娘是誰，該殺就殺！」
聽得小銀頗有些豪邁的壯言，段義胸中亦是豪氣萬丈，「說得好，該殺就殺！」
便在此時，突然就聽蒙傲一聲怒叱，「無知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大小姐好言相勸，你給臉不要臉，蒙傲今天就替你師父清理門戶！」
話音未落，但見蒙傲長劍灑下一片劍光，攻將過來。
段義森然道，「憑你也配！」
蒙傲的速度不可謂不快，三丈之遙，一息搶到，劍光更盛，在月光的反射下寒光烈烈，頗有些清冷之氣。任何人都不會懷疑，如果被捲入這片劍光中，定將被絞成一片碎肉。不過段義顯然不會被捲入，只見身形一閃，竟躲開了去。
場下明顯發出一陣驚疑聲，顯然不想段義的身法如此了得，古輕煙更是妙目閃爍著詫異光芒。
而蒙傲一招不中，二招頓生。只聽他一聲虎吼，手腕一沉，劍勢頓生變得凝重，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朝段義劈去。
「好劍法！」眾人一陣喝彩，「這可是以慢打快的精妙劍招，蒙傲的劍法的確有狂傲的資本。」
原來這一劍看似凝重而緩慢，實則飽含真元。其劍招劍氣內斂，卻鎖定敵人，讓你無所遁形。此招乃是他家傳狂沙劍法中的精妙招式，如狂沙般凝重，一旦爆發開來，威力無窮。
小銀也頗有些詫異道，「這傢伙雖然不如我小銀般英俊瀟灑，但也勉強過得去。想不到這劍法倒也學得不錯，倒不是個繡花大枕頭。」
段義自然明白此招厲害，但心如古井，毫無波瀾，將凝神心法運到極致。瞬間，他瞧了出來，對方劍法看似一動不動，實則快速而輕微的顫動，顯然無論自己向何處閃避，都可立時發動，劈斬自己。
說時遲，那時快，劍鋒已經距離段義不足三尺。
陡然間，蒙傲大吼一聲，劍氣噴薄而出，嗤嗤作響，更放出駭人劍芒，誓要將段義斬做兩段。
「哼，這小子也太狂妄了，竟然敢於蒙傲近戰，不是找死麼？」
「他的箭術我剛才也見過，的確不錯。不過近戰畢竟是弓箭手的弱項，這一劍下去怕是要鬧出人命了。」
眼見段義即將斃與劍下，眾人議論紛紛，嘲笑著有之，惋惜者有之。
古輕煙卻不願傷了段義性命，驚呼道，「蒙兄，手下留情。」
但她對段義愈是關心，蒙傲愈是嫉妒，莫說留情，更恨不得將段義碎屍萬段。這小子也不笨，知道自己真的殺了段義，古輕煙想必很不高興，於是假裝大喊道，「好，大小姐，劍勢收不住啦！」
這邊裝模作樣，真元卻狂湧入劍身，劍氣化作尋丈氣劍，從天劈下。
「王八蛋，還真不要臉，倒有些我小銀的真傳。」小銀氣急敗壞道，「主人，用弓舞教訓教訓他！」
段義心中一冷，暗想，「我這弓舞自從學成一來，還未曾餘人交手，今日正好檢驗一番。不過這是我的底牌，卻不能讓人瞧見。」心中這般想，他有了定計，嘴角逸起一絲冷弧。
與此同時，他忽的舉起銀弓，似乎要以弓梢抵抗氣劍。
蒙傲見狀，心中冷笑不斷，臉色更是猙獰，暗道，「不知死活的小子，當下老子連你的破弓劈成兩半！」
而眾人更是不解段義的舉動，更有人大聲嘲笑道，「他是要用長弓格擋麼？哈哈哈……想笑死人麼？」
畢竟弓舞是一項從未在世人面前展示的武技，自然不會有人想到弓箭手能夠近戰，而段義更不是要以弓箭格擋劍氣。
就這片刻，巨大的氣劍又下壓了一尺多，迫開空氣，氣勁帶著巨大壓迫力更是嗚嗚作響。亦在同時，段義手腕一抖，銀弓弓梢兩段倏地生出尺多長長刺，直指蒙傲右腕。
如果蒙傲這一劍繼續下劈，那麼他的手腕必定先被弓刺刺穿。
這便是弓舞的精髓，以攻代守，迫敵人不得不守！
蒙傲見狀，心下大駭，哪想得到段義手中的銀弓竟能變幻多端。他自然不敢把手腕往弓刺上送，猛地收劍，便劈為格擋，以化解段義的怪招。
轟！飽含劍氣的長劍與弓刺相擊，發出一聲巨響，更爆出一團強光。狂暴的氣勁向四方席捲，爆裂開來，炸的塵土飛揚！而更是二人如遭電擊，向後倒飛尋丈。
僅此一招，段義已知弓舞之能，一臉淡然。而蒙傲卻是滿臉震驚，不敢置信的盯著段義。
但這一切不過電光火石之間，外圍觀戰眾人只見段義長弓一束，蒙傲竟不敢繼續出招，繼而敗退。
立時便有人破口大罵道，「他娘的，這蒙傲搞什麼鬼！」
霎時間，罵聲嘲笑聲一片，蒙傲大怒，臉如豬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