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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一百三十五章 瘋狂闖關 文 / 鴻澤滄海

    段義的凝神心法一旦施展,這亂石陣中所有人的行動又有誰能夠逃得過他的「法眼」。偷襲之人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實則已然落於下乘。

    不過偷襲這人實非泛泛之輩,而是守陣中修為最高的那名三重天高手。氣刀下迫,當真是氣勢如虹,如劈山嶽!

    「主人,這傢伙終於忍不住要出手了!」小銀哈哈笑道,「他現下一定很鬱悶,明明配合的天衣無縫,怎麼就被識破的呢?」

    他倒是沒說錯,偷襲者心中大驚!他實在想不出段義是如何窺破這亂石陣,瞧出自己的企圖。但他畢竟不是泛泛之輩,瞬間收斂心神,冷哼道,「你看破又如何,還不是死!」

    一字未絕,刀氣更盛,將段義全身籠罩。

    而下方合圍四人一見段義跳出牢籠,頓時刀勢一變,從下直衝而上,刀氣如虹,直刺而來!

    這真是上天入地,皆是無門,凶險萬分。

    然而段義既然瞧出對方的詭計,又豈會真的令自己步入險境?只聽他冷哼一聲,手中銀弓弓身倏地生出弓刃,劃出一道極具美感的弧線,直取偷襲者持刀雙腕。這一擊當真是精妙無比,弧度剛好避開敵人的刀氣,落點卻是敵人的雙腕。

    毫無疑問,只要對方繼續下劈,這雙手頂要先被切去。

    偷襲者大駭,何時見過這等詭異的招式,立時一聲驚呼,「什麼!」他自然不可能棄雙手不要,立時變招,刀氣倏斂,揮刀格擋!

    大刀與弓刃相擊,擦出一蓬火花,卻聽不得半點聲息,彷彿只是輕輕碰在一起。然而只有當事者明白,二人體內發出洶湧的勁力,掩著兵刃朝對方攻去。

    偷襲者暗道,「這小子身法詭異,箭術且強,竟然可與三重天高手媲美!但你畢竟不過二天九境修為,又豈擋得住老子修煉十餘年的魔氣!」他打算以魔氣重創段義,立時臉上黑氣大作,魔氣源源不斷攻向段義。

    修魔者之所以比普通修煉者強橫,皆因魔氣陰寒無比,能夠重創敵人經脈和身體。所以常人與修魔者對陣,絕對不願與之硬拚功力,且會以氣勁阻擋魔氣侵入體內。

    當然也有例外,那便是如天宮修煉浩然之氣的門派。浩然之氣與魔氣一正一邪,一陰一陽,正是相生相剋,誰也奈何不了誰。

    世人皆言邪不壓正,然而當雙方實力相若之時,根本是旗鼓相當。

    從段義的功法路子上,偷襲者一眼便知他不是天宮弟子,自然更是穩操勝券。卻哪想,偷襲者的魔氣一湧入段義體內,竟然如泥牛入海,不曾有半點動靜!偷襲者大駭,尚未來得及反應,便覺從段義體內湧起一股更加陰寒無比的真元,沿著兵器瞬間衝入經脈之中。

    「怎麼可能!」偷襲者驚駭色變!那股真元一經入體,立時如狂風過境,肆虐橫行,偷襲者竟然抵擋不住。

    這可真是天下奇聞!要知偷襲之人本就是修魔者,陰寒之氣極盛,然而今日竟被對方以陰寒之氣反傷,就好比獵人反被鷹灼眼,當是何等諷刺。

    然而偷襲者現下顧不得多想,只覺段義的真元如長江大浪一般,雄厚無比,只能運起魔氣奮力抵擋。

    二人交手不過在剎那間,這些也不過是眨眼片刻。

    蓬!

    真元交爭,產生巨大的震力,偷襲者向上一個翻滾,朝亂石陣中落去。他現下唯有勁力祛除段義攻入的真元,短時間內難有作為。

    而段義受震力影響,身子急速下墜。從下而上的四名攻擊者見有機可乘,刀氣更加熾烈,無比要將段義斬與刀下!

    夜空中,但見一條人影下墜,四條直線沖天而上,形成五道美麗的線條。然而誰都明白,其中隱藏的是毫無餘地的殺機。

    三丈之遙,在高手眼中,實在是不值一提。霎時間,雙方已經不足三尺,下一刻便是短兵相接。

    「主人,你說這四個傢伙誰會先死?」小銀嘿然道。

    段義神色清冷,道,「一起死!」

    值此危機時刻,想不到他主僕二人還有閒心交談。如被這些個圍攻者知曉,想必不是大罵二人猖狂,便是氣得吐血。

    囂張是要有本錢的,段義絕不會做自取滅亡之事。突然,他驀地裡使了個千斤墜,身子彷彿變得有千萬均重,下墜速度立時陡增數倍!他便如同黑夜中的一顆流星一般,瞬間從眾人的眼前劃過。

    亦是因此,四人的刀勢瞬時落空!

    下空圍攻四人顯然沒料到如此變故,立時傻了眼,根本不知所措!

    砰砰砰砰!剎那間,段義與四人交匯之刻加快了些許,發出四聲輕響。待得聲響退去,段義已經重新落回大石上。而圍攻四人,兀自保持著上衝勢頭,足足又衝起半丈,這才如斷線紙鳶,突然失去了勁頭,猛墜下來。

    四具屍體同時掉在地上,脖子上一條深深的血痕,卻是被人割破了咽喉。

    至此,圍攻十五人只剩下八人,損失將近一半。然而剩下的這些人誰個不是身手不凡之輩,眼力勁自然不會差到哪去。方自此時,他才忽的明白,就在段義突然加速急墜之際,以迅捷無比的手法,使不知名的怪異武器割破了四人的咽喉。

    如此身法,智計,武功當真是聞所未聞,更令人膽戰心寒。即便是這些殺人不眨眼的修魔者,也不禁汗毛倒豎。雖然看不見他們驚恐的表情,聽不得他們的驚呼聲,但場中詭秘死寂的氣氛,以及黑暗中粗重雜亂的呼吸都說明了一切。

    段義明顯的感覺到,原本凜冽的殺氣突然變成了恐懼之氣。唯余一道,又驚又怒,正是剛才那偷襲者,也是這群修魔者的首領。

    空氣中彷彿灌鉛一般,無比沉重,令黑夜更窒息。段義就那麼站在凜然站在大石上,氣機卻所定每一個人,誰也別想逃!

    終於對方首先沉不住氣,只聽領頭之人沉聲道,「閣下究竟是什麼人?」此人聲音陰沉,聽來年紀已在三十歲以上。

    「嘿嘿,他不說話,我還以為是一群啞巴哩。」小銀打趣道。

    段義微微轉動身軀,目光毫無偏差的與那人對視。那是一種奇妙的感覺,黑暗中,本看不見對方的目光,但雙方都看見了對方眼中不加掩飾的殺意。段義淡淡一笑,「你們又是什麼人?」

    領頭之人冷哼一聲,目光凌厲,道,「想必你也知道,我們乃是聖教弟子!你今日擅闖聖地,必死無疑!」

    小銀笑道,「明明是魔教,他們偏偏要自稱聖教。天宮烏煙瘴氣,卻自以為正道之人,超然於世。主人,你說這些人可笑不可笑。」

    段義道,「他們這不是可笑,而是自以為是!」

    人的思想很奇怪,只要是他認定的事,即便是大錯特錯,他也認為正確。那是一種純粹的偏執之意,根本不是旁人能夠改變,唯有軀體滅亡,這種思想亦才隨之滅亡。然而當這種思想蔓延在一群人中,那便是可怕的。

    無論是魔教還是天宮,他們都以陷入了偏執之中。即便是沒有深仇大恨,他們也根本容不得對方存活於世。

    唯一的解決辦法,便是殺戮!想必這也是數百年來,正道與魔道爭鬥的來源。

    然而段義對正邪兩道,均是深深的憎惡!因為不論他們何等作為,目的都只有一個,維持、擴大自己的超然地位,剝奪的卻是別人的權利。

    為了生存,那麼只有應戰!段義是不得不戰,是不得不變強,因為正邪兩道終究有一天容不下他這個身兼正邪的天才。

    思緒在腦海中一閃而過,段義從未有過的篤定,便聽領頭那人又道,「瞧你也是名門弟子,有本有膽量與我獨鬥一場!」

    「嘿嘿,真是茅坑裡打燈籠,找死。」小銀冷笑道。

    段義自然不會畏懼挑戰,當即應道,「有何不敢!」

    對方冷冷一笑,沒了動靜。段義卻也氣機已然鎖定對方,卻也不怕有人能溜走。突然,前方一蓬亂石後走出一名全身黑衣的大漢,目光如電,盯著段義。段義亦毫不畏懼,與之對視。

    目光在黑夜中閃電般交擊,彷彿碰撞出刺目的火花,其餘人等竟覺一陣頭暈目眩,色變不已。

    驀地,黑衣大漢一聲低吼,如發狂的野獸,作勢前衝。眼見攻擊將至,段義也不敢托大,全是應對。然而令人想不到的一幕發生了,黑衣大漢將手中大刀當做暗器猛地射出,直取段義。

    「這傢伙不是自取滅亡麼?」小銀詫異道。他即便是有武器也不見得是段義的對手,更何況是沒了武器。

    刀光在黑夜中滑過一抹冷電,破空呼嘯,卻被段義輕而易舉的閃避開去。

    然而黑衣大漢顯然不是傻子,他此舉必有深意。果然,只見他右手在腰間一探,忽的多出一口黃銅小鐘,目中獰色大盛,搖動了小鐘。

    叮鈴!叮鈴鈴!

    小鍾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伴隨著隱沒在黑夜中的魔氣,如附骨之疽般轉入段義的耳中、口中、鼻中。段義渾身一震,目光漸漸煥然,直至空洞……

    「呼……」鈴聲乍止,黑衣大漢鬆了口氣,道,「好邪門的小子,僅憑二天九境的修為竟然殺了這麼多兄弟!還好有這攝魂鐘,否則今日不知如何交代。」

    這時,其餘黑衣人這才從亂石陣中走出,聚集到黑衣大漢身邊,亦覺在鬼門關上走了一遭,尚有餘悸。

    「大人,這小子怎麼處置?」有人問道。

    「他殺了咱們這麼多兄弟,自然是一刀宰了,還有什麼好說的!」立時便有脾氣火爆之人怒喝道。

    然而黑衣大漢卻是深思熟慮,沉聲道,「不可。此人修為很高,身上似乎還有秘密。此事咱們做不了主,須得立即交給尊主!」

    「哼,真是便宜這小子了,下次遇到定要將他碎屍萬段!」眾人情知不可能殺了段義洩憤,只得說些狠話。

    「看來你們是沒有這個機會了!」突然,一道冰冷的聲音鑽入耳中,竟然是原本應當被控制的段義,霍然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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