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一百六十四章 狂怒條件 文 / 鴻澤滄海
所謂殘影，乃是高速移動而留下的影子，而並非實體。但明顯的，那魔尊使出的「分身幻影」，乃是實實在在的肉身，至少在肉眼上來說，是分辨不出來的！
「這……這是什麼武技！」
「分身？他……他到底是如何辦到的！」
「這根本不是武技，而是……而是巫術，是妖法！」
一時間，惶恐在眾人心中蔓延，無法抑制。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驚懼二字，再也不復方才信心滿滿模樣。
「咦？」小銀詫異道，「難道他真的可以分身？難道是殘魂？不可能，那可是八重天高手方有的本事。唔，這老魔頭倒是有點本事。」
此時，即便是早料到二老將戰敗的段義亦是滿目駭然。他根本沒想到，對方竟然會施展出如此詭異的招式。
五個分身，如果每個分身都具有與本尊相差無幾的實力，那便相當於五個五重天高手。果真如此，眾人頃刻間便將灰飛煙滅。
便在眾人狂駭之際，只聽那魔尊五具分身同時發出一聲怪笑，繼而同時轟出一拳！五道拳勁相合，最後集中在最前方一具分身之上，化作洶湧澎湃的拳勁！
蓬！
拳勁催發摧山倒岳般的氣勁，立時將雄鷹虛影擊成齏粉。氣勁更是不減，如同一道洪流一般，瞬時橫過三四丈之遙，朝劉老湧去！
誰都不敢懷疑，這道拳勁如果集中劉老，後者非死即傷。劉老更是臉色慘白，勉強鎮定心神，怒嘯一聲，催發出護體罡氣。亦在同時，李老大吼一聲，「劉老頭，老夫助你！」人影一閃，卻是李老竄到劉老跟前，二老並肩而立，聯手撐起一面氣罩。
只見那氣罩，濃厚堅硬，泛著幽幽的青光，將二老護佑其中。
眾人總算是鬆了口氣，暗道，「兩位老前輩聯手，想必能撐過這一擊吧。」
然而老天似乎就是要打擊眾人的信心，電光火石之間，拳勁洪流與氣罩毫無花哨的撞擊在一起。
嗤嗤！先是細微的嗤嗤聲，緊接著聲響愈來愈劇，二老的臉色亦是愈加難看。而後嗤嗤聲化作嗶嗶啵啵如同爆竹般的脆響。響聲持續片刻，突然轟隆一聲驚雷般巨響，二老聯手撐起的護罩應聲而碎！
說時遲，那時快，這一切不過眨眼間。二老聯手發出的氣罩當時何等強悍，即便是五重天高手全力一擊，亦可硬撼。卻不想，在那魔尊催發的拳勁之下，便如紙糊的一般，瞬間崩潰。
拳勁本就洶湧無匹，如今失去了阻擋，便如脫韁野馬一般更加無法制服。
「快退！」眾人駭異萬分，紛紛大吼，希望二老能避其鋒銳。
然而他們的提醒太遲了，更何況拳勁帶起的氣場已經牢牢將二人壓制，根本無法動彈。眼見混合著魔氣的拳勁氣流，漆黑森寒，便如一頭嗜血的猛獸一般，令人生出一種頹然無力之感。
如是旁人怕是早就嚇得半死，好在二老閱歷豐富，猛地雙臂交叉胸前，真元勃發，同時身子向後飛掠。
他們後掠的速度，自然不可能快過拳勁。
蓬！蓬！
兩聲如求晴天霹靂般的巨響聲起，二老慘叫一聲，身子倒飛而出三丈餘遠，跌落在眾人跟前。
「哇！」「哇！」二老掙扎著想要站起來，然而終究是徒勞。忽的臉上同時一震潮紅，連噴數蓬鮮血，神色頓時委頓下去。
任誰也瞧得出，二老顯然已被擊成重傷，短時間不可能再戰。
方自此時，眾人才如夢初醒，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又是茫然，又是駭異。一直以來，二老便是眾人的依仗，沒有他們，要剿滅魔尊根本是癡心妄想。如今二老敗退，莫說是誅魔，小命能否保得住還是兩說。
一時間，絕望悲愴之情，從每個人心頭湧起。
好半晌，古霏霜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杏目圓睜盯著段義，道，「你……你如何知道他們必然落敗？」
一語驚醒夢中人，眾人這才想起方纔的賭約，心中更是驚疑不定，「段義是如何看出二老的敗勢？」眾人越想越駭，如果段義不是瞎蒙，那他的眼力實在是太高，高得甚至驚世駭俗。
瞧著眾人驚駭疑惑之色，段義面無表情，真正可謂不驕不躁。但小銀卻早已哈哈笑道，「我主人的眼光那是我小銀悉心培養出來的，豈是你們這些個凡夫俗子能夠明白。」
便在此時，只聽古輕煙沖身旁幾名侍衛喝道，「愣著作甚？還不趕緊將兩位前輩扶起來！」
幾名侍衛自然大氣不敢出，便欲將二老扶起。
「慢著！」突然段義的一聲大喝，令幾名侍衛的動作僵硬。
古輕煙鳳眉一凝，語氣極為不悅，道，「段義，你已贏了賭約，還待怎樣！難道要二位前輩死了才甘心麼？」她直呼段義其名，可知她心下的憤怒，實則已將段義當做仇敵一般看待。
「哼，好一個不識好歹的女人！」小銀冷笑，道，「怪不得我主人看不上你，便是你長得再漂亮十倍，我主人已經不屑一顧。」
「哼！」段義冷峻的臉龐更加清冷，蔑視古輕煙，沉聲道，「你也太小覷我段義了！你如要他們立時斃命，請自便！」
一時間，古輕煙固然驚愕茫然，眾人更是茫然不解。
便在此時，一直難以動彈的二老，猛地咳嗽幾聲，勉強掙扎著盤坐於地。二老之中，劉老雖然承受了對方最強的力勁，但因他實力比李老強上不少，又精於防禦，反而受的傷更輕一些。
劉老喘了兩口粗氣，這才道，「段公子說不出，我二人經脈受損，需立時療傷，爾等切莫打擾！」
說完短短二十餘言，他臉上已然蒼白，顯得十分吃力，故而立時閉目入定，打坐療傷。
方自此時，眾人這才明白原來段義是處於一片好心，想起方才自己心中念想，眾人更是羞愧難當，尷尬萬分。
「段公子，輕煙……」古輕煙一臉羞愧，根本連如何解釋都不知。
「哼，現下才想道歉，已然晚了！」小銀冷冷而笑。
段義亦是神色漠然，打斷道，「你不必解釋，段義又何懼旁人之言！」
自從他被污蔑為「魔教妖人」之後，他根本不屑於與任何人解釋！這些人心中的觀念早已深入骨髓，便是你說破了嘴，也沒人信你。他更不信所謂的「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他只相信實力！
唯有絕對的實力，才有絕對的話語權！
就如今日，如果他段義的實力力壓群雄，那麼誰又敢對他說三道四，誰又敢懷疑他的言行。
然而古輕煙被他搶白，俏臉青紅不定，想是進退兩難，根本不知如何自處。
侯沖見狀，喝道，「段義，輕煙小姐不過是小有誤會，你何必得理不饒人！」
段義尚未說話，荊鳳便叉著腰，怒道，「我小師弟不饒人，你們可又曾饒過他！哼，她這是自作自受，怨不得旁人！」
古輕煙被她這一通數落，終究是忍不住，淚水撲簌而下。但她的淚水，根本贏不得任何人的同情，石剛冷哼道，「侯沖，你又有什麼資格強出頭，莫不是忘了方纔的賭約了麼！」
事實擺在眼前，段義的「預言」成真，贏了賭局。賭局自然有賭局的規矩，段義自是不用自裁，但眾人卻免不了向石剛三人磕頭謝罪。
一時間，眾人又驚又怒，等著侯沖，更有人嚷嚷道，「這個賭局是侯沖答應的，要磕頭他磕，老子可不幹！」
「嘿，冤有頭債有主，老子可不趟這趟渾水。」
不片刻，眾人紛紛附和，將責任全部推到了侯沖身上。侯沖臉色鐵青一片，緊握劍柄的右手因過於用力而發白。顯然，他此時已是怒火中燒，處於爆發的邊緣。
「嘿嘿，人說群牆頭草隨風倒。這群龜孫，風還沒吹來便已趴在地上，真他娘的不是啥好鳥。」小銀嘿然冷笑，頗為不屑。
便在此間，猛地就聽一道怪笑傳來，「桀桀，就憑你們這幫烏合之眾，也敢與本尊為敵！哼，真是不知死活的！今天，要你們全部葬身本尊之手！」
眾人大驚，這才猛然驚醒，面色大變。
十來丈外，那魔尊赫然化作五具分身，戰成一排，便如一堵高山立於眾人之前，自然而然的產生一道壓迫感。這也難怪，見識那魔尊分身的厲害，又有誰能保持鎮定。
「小銀，難道他的分身真的無懈可擊麼？」暗中，段義小聲問道。
小銀亦收起嬉笑之色，沉聲道，「他的分身看起來與本尊無異，似乎連實力亦是相當。但小銀敢打包票，他的分身絕對是假的。即便是八重天高手分裂出的殘魂，實力亦不可能與本尊相當。所謂的分身之術，在我看來，定是某種障眼法。」
小銀分析的頭頭是道，段義更是深信不疑，「看來關鍵之處，在於破了對方障眼法。但他的破綻又在何處？嗯，分身幻影，五具分身，五池迷蹤陣……它們之前，到底有沒有聯繫呢？」
一時間，段義陷入沉思之中，思潮起伏。
便在此時，又聽那魔尊哈哈笑道，「你們想要不死，本尊亦可給你們個機會。」
眾人先是一愣，旋即暗自欣喜。自然沒人想死，只不過他們也不傻，那魔尊佔據優勢，沒理由不痛下殺手。
侯沖冷冷道，「你有什麼條件？」
那魔尊淡淡一笑，五具分身同時掃過眾人，這才道，「條件很簡單，根本不需要諸位有什麼損失，便可安安全全的出去。」
「你會有這般好心！」古霏霜冷哼一聲，根本不信。
那魔尊道，「當然，本尊可不是嗜殺之輩。」他倏地指著段義，道，「條件很簡單，便是他！」
「段義！」眾人皆是一驚，驚呼不已。
那魔尊道，「不錯。只要你們將此人交予本尊，本尊便放過你們，言出必行！」
「哼，你要他有何用？」侯沖冷笑一聲，看似不為所動，實則已然心動不已。
其實莫說是他，眾人更是目光火熱。如果「犧牲一人」可救「眾人」，那可真再好不過了。
那魔尊見眾人大為意動，續道，「本尊也不瞞你們。這段義與聖教另一宗門大有干係，本宗真需利用他對方那人。」
他的說辭終於打動了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