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一百九十二章 琅邪山 文 / 鴻澤滄海
段義最後那一句張狂之言,卻如同一記重錘狠狠的敲擊在眾人心房,直教人心神劇顫,好不駭人。然而卻沒有一個覺得段義太過囂張,反而是理所當然。
李飛再怎麼說亦是二天九境巔峰高手,足以與三重天抗衡的實力。在段義手下,竟然撐不過一招!更何況,段義讓李飛先手,後發制人,連弓箭也不用,便是一掌擊飛。
那麼,段義的實力,到底到了何種可怕的境界?
沒有人感想,卻亦明白,盛名之下無虛士,段義的名聲顯然不是吹出來的,而是實實在在的實力。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再也無人敢造次。
「嘿嘿,主人你方纔的表現實在太發sao啦。看來,這些傢伙已被嚇破了膽,是不敢再來挑戰啦。」小銀笑道。
他說的果然不錯,再也沒人敢再來找死,紛紛將目標換成了他人。
當然段義是沒有功夫計較這些,心中所想的卻是方纔的短暫戰鬥。這是他進階三重天以來,第一次餘人交手。雖然對方不堪一擊,但他亦深有體會。與李飛交戰之時,他明顯感覺到自己瞬間爆發出的力量是之前的數倍,這也是為何他能一掌擊飛李飛。真元雄渾,爆發力增強,固然不說,就連他的速度已是再上一個階梯。
這便是進階的好處,雖然他之前亦能戰勝三重天高手,但必須施展全力。可是如今,他有信心只用三成實力便可擊敗三重天對手。
這並非是狂妄,而是對實力的自信。
就在他細細思索戰鬥之時,李飛被魄刀門人抬了下去。還好段義並非用盡全力,故而李飛雖然傷得很重,但畢竟抱住了一條小命。
經過王山身旁時,李飛懊悔無比,斷斷續續道,「王兄……我……悔不……聽勸……」
王山感慨道,「本少再三勸告,李兄就是不聽,我也愛莫能助。還好,你的命總算是保住了,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他這話倒是肺腑之言,並無譏諷之意。
李飛亦是明白他的意思,懊悔的留下眼淚,頭一歪昏死在擔架上。
經李飛一役,眾人總算是見過了段義的手段,再也不會懷疑傳聞的真實性。而段義冷酷的神色更是在眾人心中烙下了深坑印象,無人不驚。
挑戰還在繼續,不過卻已沒有段義半分錢的干係。
「呵呵,恭喜墨掌門,**出一名出類拔萃的弟子。」看台上,古戰朝墨竹笛道喜。
然而其餘人臉色卻是極為難看,顯然是因段義一而再的表現出驚人的實力,讓他們連吃敗仗。這其中臉色最難看的,當然是魄刀門門主,張狂天。方才被一招擊敗的弟子乃是他的門人,臉上如何掛得住。
唯有沉得住氣的,卻是侯沖之父大將軍侯良,與蒙氏家族蒙放。前者表現出極深的涵養,不喜不怒,甚至還有些讚賞段義。這樣的人,如不是真君子,那麼便是城府極深,比之真小人還要可怕。而蒙放的計謀再次落敗,卻並無惱怒之色,顯示出此人是個敗而不餒的人。
落日王都所有的世家門閥,以這二人為首,並非是沒有道理。
墨竹笛將眾人神色瞧在眼底,故作謙虛道,「王上過獎,這小子還須歷練,方成大器。」雖是謙虛之言,但得意之色掛在臉上,何須多言。
眾人心中暗罵,「老狐狸,方才可不見你這般謙虛。」
罵歸罵,卻又無可奈何,只能眼睜睜瞧著他春風得意。
這一場秋獵尚未正式開始,便已讓段義搶盡了風頭。緊跟著,誅日山莊的聲勢亦是水漲船高,漸有復甦之象。
鬧騰了一整天,一切總算是準備妥當。此行秋獵共有兩百餘名青年才俊入圍,三教九流,可謂匯聚一道。能夠入圍的人,自然實力不俗,幾乎代表了落日王都的中堅力量。
而此處秋獵的規矩也很簡單,各憑本事,以獵殺到的妖獸魂珠為判斷依據。數量越多,品級越高,自然技高一籌。為了保證比賽的公平,任何人進入琅邪山之前都要搜身,防止夾帶魂珠作弊。否則,那些個有權有勢的大家族,大可出巨資購買魂珠,豈不亂套。
而且入山之前,除了療傷和恢復真元的丹藥,任何人不可攜帶毒藥。試想有人以毒藥毒殺妖獸,那又如何顯現真本事。
反正一切歸根究底,只可憑自己實力。當然,各式神兵利器,法器盔甲這些是不可能禁絕的。而這些東西,也成了各大勢力實力的象徵。
秋獵大軍,浩浩蕩蕩朝琅邪山進發。五十里之遙,不到半個時辰便到了。
只見不遠處青州的陸地已經到了盡頭,極東之地,便是汪洋大海。碧藍的大海波濤陣陣,連綿不斷的拍擊著崖岸。黝黑的崖石,看似堅硬,然而才海浪千萬年的拍擊下早已失去了稜角。
藍天清高,碧海無垠,海天相接,令人產生一股磅礡大氣。
在東北方上,有一條不及百丈寬的一小塊陸地,深入大海之中。這一塊陸地,便是青州與琅邪山的唯一通道。而在陸地的盡頭,遠遠的便可一見一望無際的一大片山巒,起伏不定,正是十日國人盡皆知的琅邪山。
尚未瞧走去琅邪山,便可見險峰突起,地勢極為陡峭。山中碧翠與枯黃之色相間,渲染出另外一番色彩,頗有韻味。
只不過,誰都明白這琅邪山中十萬大山,十萬妖獸,可是不是鬧著玩的。稍有不慎,極可能連怎麼死的也不知道。
古戰地位尊崇,一馬當先,領著眾人朝琅邪山進發。這一條百丈寬的通道足足有將近十里長。通道兩邊便是波濤洶湧的大海,似乎隨時都有可能蔓延上來。兩千餘人拉起一條長龍,快速行進,倒也不慢。
只不過這琅邪山凶名太盛,眾人不免有些心驚。
「主人,嘿嘿,你說如若你在秋獵中奪魁,古戰到底會賞賜你什麼好寶貝?」小銀似笑非笑道。
段義情知他要說什麼,沒好氣道,「你不說話要死麼?」
小銀嘿嘿一笑,道,「死倒不會,可生不如死更難受。嘿,主人你莫要迴避話題。依我小銀之見,古戰最寶貝的當然是兩個女兒啦。古輕煙就算了,心機太深,便是她肯,主人你也定然不要。但古霏霜就不同啦,郎情妾意,他說不定會招你去當一匹好駙馬。」
「滾!」段義臉冒黑線,暗喝道。
「嘿嘿,惱羞成怒……好,好我閉嘴。」小銀還不識趣。
便在此時,一直與段義同騎而行的李堇兒忽的道,「哥哥,騎白馬的妹妹又來啦。」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段義大感頭疼,顯然亦是聽到了背後清脆的蹄聲。
「臭段義,你走了也不叫我,想要甩掉我麼?」古霏霜一騎擋在段義跟前,俏臉冰寒,嬌喝道。
好在段義幾乎是掉在大部隊的尾巴上,否則這一聲大喝不知又要引來多少側目而視。
段義道,「你怎麼來了,你爹不是不准你進山麼?」
古霏霜臉色更不好看,又是氣憤又是不甘道,「父王就是偏心!姐姐都可以去,憑什麼我不能去!他不要我去,我偏要去!」
不用說,她又是偷偷溜了出來。原來古戰不放心古霏霜,便讓一隊侍衛留在王帳中保護她。名為保護,實則和監視沒什麼兩樣。這丫頭是個愛熱鬧的主,哪裡呆得住。這不,古戰前腳剛走,她便悄悄溜了出來。
「嘿嘿,主人我就說過她是拖油瓶,你是想甩也甩不掉。」小銀嘿嘿笑道。
段義亦是大感頭痛,試著勸道,「琅邪山危險,你還是不要去了吧。」
古霏霜叉著腰,喝道,「你也偏心!」她指著李堇兒道,「她都可以去,我憑什麼不能去!」
「這……」段義又是語塞。
原來段義本想是將李堇兒一道留下,卻不想,她除了段義誰也不認,怕極了生人,死活也要與段義一道。無奈之下,段義只能將她帶在身邊。為了這事,段義沒少被古霏霜埋怨,亦被石剛等人瞧了老大的笑話。
「哎,主人,這就是桃花纏身,甩也甩不掉啊。」小銀以一副悲天憫人的口氣道,「主人你事事冷酷果敢,惟獨這個一個情字斬不斷。善哉,善哉,總一天你會吃大虧的。」
小銀雖是三分玩笑口氣,但亦道出了幾分實情。
然而天下之大,又有幾人能真的斬斷情絲呢?或許有,但段義顯然還做不到。
他無奈,只得道,「你愛怎樣便怎樣吧。」
笛聲乍起,空洞悠揚,合著潮起潮落,演繹著一曲碧海潮生。段義坐下的小毛驢久不聞笛聲,似乎異常興奮。雖然馱著兩個人,它依舊昂昂叫個不停,更扭來扭去,又是滑稽又是好笑。
「哥哥,你的毛驢竟然會跳舞。它很喜歡聽你吹笛麼?我也很喜歡。」李堇兒笑道,末了又補了一句,「哥哥吹得真好。」
被她一誇,段義還未得意,小銀先尾巴翹上天,「嗯,不錯,算你有點眼力勁。我主人這手笛藝,可是我小銀親自**,否則焉能有這番本事。」
只不過他五音不全,不懂裝懂,段義只是懶得戳破他。
然而古霏霜臉色卻是更不好看,身為女人,直覺告訴他,李堇兒過去必定與段義有著一段極深刻的感情。否則以段義的性子,是不屑於假以顏色的。此時李堇兒雖然有些「傻乎乎」,可她天天粘著段義,所謂日久生情,叫她如何能不忌憚。
只是她又不能表現的過於刁蠻任性,否則段義很有可能淪陷在李堇兒的「蜜罐」之中。
她思緒如潮,幾起幾落,終於有了定計,暗道,「哼,就你會撒嬌,本姑娘便不會了麼!」
只可惜,後來的事實證明,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她即便是裝得再像,卻有些不倫不類,著實讓段義吃盡了苦頭。
這是後面暫且不說。當走完長達十里的通道時,眾人已經來到了琅邪山的外圍,紛紛駐足。
即便是兩千人的隊伍,在群山峻嶺之間亦是顯得太過渺小。在那險山奇峰的壓迫之下,眾人忽的覺得呼吸凝重了起來。
琅邪山,終於在世人面前展現出他的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