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一百九十四章 練箭 文 / 鴻澤滄海
只見古霏霜身後三丈開外,一頭斑斕猛虎正虎視眈眈盯著她,似乎已經把她當做了一頓肥美大餐。那猛虎足有丈多長,高大威猛,肌肉壯碩,雙目閃著紅光,四爪半尺來長閃著寒光。
僅從外表就能判斷,此獸定非尋常野獸,而是妖獸。
段義一行人才深入琅邪山不到十里,便遇到如此厲害的妖獸。那這琅邪山中妖獸數量之多,可想而知。
「好一頭大老虎。嘿嘿,可笑古霏霜哪丫頭裝老虎嚇人,卻被老虎嚇傻了。這就叫偷雞不成蝕把米,自食苦果。」小銀幸災樂禍道。
段義卻是暗自皺眉,眼見古霏霜呆立原地,他心中很是擔憂。
「嗷!」便在此時,那猛虎大吼一聲,立時便有一股氣浪掀起,朝古霏霜襲來。古霏霜卻彷彿視而不見,沒有反應,依舊呆立。
「哎喲,這丫頭不是嚇傻了吧!」小銀驚呼道。
按理說古霏霜已然是三重天高手,這猛虎雖然厲害,但要殺它並非難事。然而古霏霜現下模樣,顯然是被嚇傻了。段義一想卻也明白,她從小嬌生慣養,想必是極少見到這等兇猛野獸。猝不及防之下,心神巨震,竟然失去了反應能力。
這可不是什麼好消息,那猛虎可不會客氣。
果然,猛虎咆哮一聲,彈射而起,直衝三丈高空,朝古霏霜撲將過去。
「啊!哥哥,快救她!」李堇兒嚇得花容失色。
段義哪用她說,大吼一聲,「好個畜生!」早就挽弓搭箭,嗖的便是一箭射將出去。
箭矢銀光閃閃,破空而去,發出嗚嗚淒厲破空聲。雖然段義並未用上任何箭技,但亦不可小覷。
就在那猛虎距離古霏霜不足尋丈之時,它才猛的驚覺段義的箭矢已然瞬間越過十丈空間,到得跟前。那猛虎不蠢不傻,靈智更是遠超尋常野獸。它顯然是被箭矢的聲勢嚇壞了,低吼一聲,下墜的速度陡增。
然而它應變雖快,但畢竟是畜生,如何快得過段義的箭矢。
只聽得嗤的一聲,箭矢從猛虎左前爪生生穿了過去,帶起一蓬血雨,又射傷它的右腿,又激射出五六丈,洞穿一株合抱粗壯的巨木這才落在草叢中。
一箭之力,力透千鈞,可知其中威力。如若這一箭不是射爪,而是射頭,這猛虎顯然是命喪當場。這畜生也不笨,滾落地上,痛鳴一聲,扭頭就跑。
「嘿嘿,好畜生,還想跑!」小銀嘿嘿冷笑,「主人你也正是,直接爆頭不是簡單省事。當然,你是怕射死了這畜生砸到古丫頭吧。」
小銀所猜雖然不中,亦不遠矣。
「哥哥,你的箭術好厲害。」李堇兒拍手稱好,俏臉頗有些興奮。
然而古霏霜的臉可難看得很了,直至那猛虎逃走她才猛的回神。想起自己開始還嘲笑別人擔心,下一刻自己便被嚇得呆若木雞,豈不是丟了老臉。她自然不可能怪段義二人,滿腔怒火全都撒到了那頭猛虎的身上。
只見她俏臉漲得通紅,怒氣勃發,吼道,「大膽畜生,連姑奶奶也敢嚇唬,要你死!」話音未落,便狂策白馬朝那猛虎消失的地方追了去。
望著古霏霜逝去的暴怒身形,小銀忽的打了個寒戰,「主人,你是說老虎厲害,還是母老虎厲害。」
段義亦是眼角一陣抽搐,道,「似乎……是母老虎!」
小銀深以為然,道,「我有一個不好的預感,那頭老虎會死的很慘。」
事實證明,小銀的預測是正確的。當二人追上古霏霜時,只見那頭猛虎已經被抽經扒皮,血躺了一地,死相極慘。
段義與小銀皆是不由得一個冷戰,心中不約而同冒起一個念頭,「千萬不要惹母老虎!」
就連李堇兒亦是駭異道,「她……她好凶。」
事實證明,母老虎惹不得。
第一頭妖獸,便在這種哭笑不得情況下獵殺。這猛虎的魂珠品級倒也不錯,雖是一品,但也相當於人類一天八境的能量。只可惜,這種東西現下已然難以入段義的眼。而古霏霜殺此獸純粹是為了洩憤,自然也不會挖去魂珠。
於是乎,在旁人眼中珍貴十分的東西,現下反而成了無用之物,棄之荒野。
「主人,外面的妖獸品級太低,不要也罷。我看你還是抓緊時間修煉貪狼箭才是。」小銀難得沒有瞎胡鬧,出了個好主意。
琅邪山中古木森森,外圍百里內,大都是二重天以下實力的妖獸。大概每深入百里,妖獸的實力便有一個大的提升。古戰發下的羊皮地圖中,標注了外圍六百里的妖獸大概分佈。而至於此山最中心到底有著什麼,地心如何,則是一團模糊。想來是那裡面有著極可怕的妖獸,尚且未有人探尋過。
而正如小銀所說,段義現下最重要的顯然不是屠殺這些低階妖獸,而是抓緊將貪狼箭練成。經過幾日的修行,貪狼箭已然到了最後關頭,只需成功幻出貪狼物象,便算是成了。
事不宜遲,段義立時將體內雄渾的真元激發開來,在身前形成一團丈大的真元雲團。精神力灌注其中,真元氣團立時湧動起來,慢慢地化形。
正在一旁生悶氣的古霏霜忽的感覺到一股寒熱氣浪滾滾而來,嚇了一跳,待得發現是段義所發,她更是驚心萬分,「臭段義好強的氣勢!尋常三天二境哪有如此雄渾真元!」
她駭然望著那團真元雲團,卻是明白,那絕非是三天二境能夠擁有的力量。從雄渾程度上來判斷,段義怕是已然不輸於三天三境,甚至是三天四境。更何況他的真元法俱陰陽,威力更強。
看著真元氣團不斷蠕動,形象飛快的清晰起來,她亦是明白段義是在練習一門厲害的箭技。
忽的,她的目光定格在李堇兒身上。只見後者坐在段義身後,在如此強大的氣勢之下,竟然毫無異狀。彷彿氣勁一接觸到她便悄悄的滑開,近不得身。
古霏霜暗自吃驚,「難道她深藏不露,竟是一名高手?」念及此,她絕對試一試,朗聲道,「堇兒姐姐,你可知臭段義在幹什麼?」
李堇兒一臉茫然,搖了搖頭,表示不知。
古霏霜不太放心,又道,「他在修煉難道你不知道麼?」
李堇兒更是疑惑,反問道,「什麼叫修煉?」
古霏霜心下冷笑,「哼,原來是傻丫頭一個,什麼也不知道。算了,既然如此,本姑娘便懶得與你計較。只不過,可不能再讓你與段義同乘一騎了。」微微一思量,她心中便有了定計,又道,「堇兒姐姐,臭段義正在修煉一門厲害的功夫。受不得打擾,不如咱們同騎吧。」
李堇兒淡然一笑,道,「我不會打擾他。」
古霏霜心下有氣,又不好發作,只能出言恐嚇,「你不打擾他,可是他會傷了你!萬一他控制不住真元,傷了你可不好。」
哪知李堇兒真是油鹽不進,笑道,「怎麼會呢?哥哥不會傷害我的。」
古霏霜心中那個氣啊,恨不得打她一頓。只不過如真是那般,段義想必是一輩子也不會理她了。她只得又道,「他不會傷你,可是你會害了他!你坐在他身後,他便得分心保護你。你可知修煉需要精神集中,他一個分神,極有可能走火入魔!」
她這般說,倒是將李堇兒鎮住了。後者想了想,道,「妹子你說得對,我聽你的。」
言罷,李堇兒從小毛驢背上跳下,轉而與古霏霜同騎白馬。
見終於把她與段義分開,古霏霜欣喜萬分,臉上卻又不好表現的太過,只得強忍著。而段義由於入定修煉,與外界之事,可謂一概不聞。即便是聽見了,想必也沒閒工夫管。現下最要緊,當然是修煉。
就在這片刻,一顆栩栩如生的狼頭便已完成。此前段義便小有心得,今日再幻化狼頭自然是輕車熟路。
精神力不減,繼續幻出狼身。如此一來,自然不可能太過簡單,接連失敗潰破。但段義亦知循序漸進的道理,不急不躁,從頭再來。
而二女怕擾了段義的心神,倒也不敢多言多語。
如此這般,原本就森氣可怖的森林,瞬間變得死寂一片。只有小毛驢與白馬踩在地上咯登咯登的蹄聲,兀自清脆。不是的,小毛驢還要長嘶一番,惹得白馬亦不甘示弱,啾啾直叫。
古霏霜最是耐不住這等寂寞,憋了半晌終究忍不住,問道,「堇兒姐姐,你是怎麼與臭段義認識的?」
李堇兒思索片刻,一臉茫然道,「我也不知道。只是我第一眼看見哥哥的時候,就覺得好親切。而哥哥看見我的時候,便叫出我的名字。想來他是認識我的,可我連自己是誰都記不起來。」
古霏霜回過頭來,有些吃驚的盯著她,暗道,「難道真如段義所言,她已經失去了記憶。不會吧,天下間怎有這般詭異的事情?」她還是不太相信,又問道,「你當真一點往事都記不起來?比如說,你是什麼時候與段義相識的。」
李堇兒用盡全力去想,可腦中只有一個模糊的影子,那似乎在一座高高的雪山上。至於到底是什麼山,發生了什麼事,她一概想不起,反而神色愈來愈痛苦。
古霏霜嚇了一跳,倒也知她不是作偽,趕忙道,「算了,想不起就不要想了。以後問段義便是了。」
李堇兒聞言,重重的搖了搖頭,淒然道,「我……我到底是怎麼了?」
古霏霜見她被過往折磨的臉色蒼白,倒是心下歉然,很是過意不去。
經過這一番風波,古霏霜倒也不敢再言,氣氛一時又沉默了下去。
小毛驢與小白馬踽踽而行,蹄聲噠噠,倒似很默契。而段義的修煉亦是動了最後關頭,幾次差一點就可形成一頭完整的貪狼,只可惜都在最後一點功虧一簣。只不過這顯然已是成功的徵兆,想必時間已然不遠。
一行人走得很慢,到得傍晚時分,居然才行出二十里地。就在古霏霜欲找個地方宿營之時,忽的就聽前方傳來一陣呼喝之聲,更有乒乒乓乓打鬥之音。
走了一整天,沒有看見一個人影,現下有熱鬧瞧,古霏霜立時便來了精神,「有人打架!走,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