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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二百一十五章 同舟共濟 文 / 鴻澤滄海

    當段義道明來意之後,朱丹立時便為李堇兒診脈,臉上的表情先是驚訝,緊接著便是凝重。段義見狀,立時神色緊張起來,一顆心幾乎吊到了嗓子眼。

    心中有一種叫做恐懼的東西,在瘋狂蔓延。他生平第一次感到了害怕,害怕從朱丹口中說出的是一個令人絕望的答案。

    那樣的打擊,實在是太殘酷了。

    「主人,你別擔心。即便是他治不好,亦還有旁人。天下醫術高明的人多得是,總能有辦法的。」小銀從旁安慰道。

    便在此時,朱丹長吁一口氣,搖了搖頭。

    霎時間,段義只覺天旋地轉,整個世界都塌陷了。希望本就渺茫,以墨竹笛的醫術尚且束手無策,更何況年紀輕輕的朱丹。

    反倒是李堇兒神色如常,柔聲道,「治不好便也罷了,其實現在就挺好,只有能和你在一起。」說著她還衝著段義盈盈一笑,要其寬心。

    段義又是感動,又是悲痛,心中五味瓶打翻,好不是滋味。

    小銀歎道,「哎,想不到李堇兒性情大變,反倒是好事。只可惜,主人你是過不了自己這一關。」

    誠然,段義更希望面對現在的李堇兒。但是他有自己的原則,他無法說服自己。

    朱丹拍了拍段義肩膀,道,「段兄,你莫要心灰意懶。我搖頭,並非是全無辦法,只是沒有把握。」

    「真的!」瞬間,段義狂喜過往,失去了以往的鎮定,幾乎是跳了起來,緊緊拽住朱丹的手,目光急切。

    小銀卻是沒好氣道,「你這傢伙,故意戲耍人的不是!」

    朱丹凝聲道,「李姑娘的脈像平和,並無任何異常。然而令人奇怪的是,她的丹田竟然完全感覺不到。這絕非正常,即便是普通人,丹田亦是存在。」

    段義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因墨竹笛亦如此說過。

    「在下醫術淺薄,實在不知該如何醫治。」朱丹話鋒一轉,道,「但家父倒有幾名醫術不俗的朋友,待得在下回去,便請人來替李姑娘診治。」

    朱丹的醫術看來幾乎不比墨竹笛差,而他請來的人,定然醫術更高。如此說來,倒真的有辦法令李堇兒恢復。

    「我……我……這……」一時間,段義對朱丹感激萬分,卻又不知如何說出口,臉憋得通紅。

    小銀長舒一口氣,道,「總算是皇天不負有心人,要不然我主人還不得崩潰了?不過主人也真是的,連話都說不清楚。看來我小銀真是命苦,又得當爹又得當媽,還得教主人說話。」

    朱丹自然知曉段義心中所想,突然,話鋒一轉,道,「段兄不用急著謝我。因為如我所料不差,即便是我請來的這幾位高人,也不一定能夠治完全治癒李姑娘。」

    段義立時一驚,問道,「卻是為何?」

    朱丹沉聲道,「李姑娘的病,乃是外力所為。藥物的力量,至多令李姑娘恢復從前的修為。至於記憶,哎,可真是無能為力。正所謂,解鈴還須繫鈴人,只有找到傷了李姑娘的那位高人,才能令她痊癒。」

    段義臉色慘然,道,「真的沒有辦法?」

    「恕在下,愛莫能助。」朱丹搖了搖頭,很是無奈。

    李堇兒勸道,「段義哥,能夠恢復修為,已經不錯了。堇兒不敢奢求太多,更不願見你痛苦。」

    「哎,主人,好事多磨。」小銀亦從旁勸道,「能夠恢復修為已經很不錯了,算得上成功一半。慢慢來,總有辦法的。」

    段義亦明白,能夠恢復修為已經很不錯。至於其他的,看來只有找到罪魁禍首了。能夠將李堇兒傷成這樣,想必是天宮中人。他卻無所畏懼,總一天要打上天宮!即便那人是天宮宮主,西王母,他也無懼!

    霎時間,他又恢復了鬥志,道,「那便多謝朱兄了。從今往後,但凡有所驅使,我段義在所不辭!」

    其實以段義現下的修為實力怕是根本幫不上朱丹任何忙,如是旁人聽了,至多一笑而過。然而朱丹深知段義天資卓絕,前途不可限量,更感覺到段義的誠意。

    他正色道,「段兄,你這話就見外了。說實話,當我第一眼見你之時,就明白,我們兩個都是同一種人。看不慣這天下不公,更受不得人壓迫禁錮我們!可是我沒有你的勇氣與之對抗,只能閒情逸致,聊以慰藉。但我朱丹佩服段兄,視你為朋友,兄弟!幫朋友一點小忙,何足掛齒。」

    慷慨激昂的聲音在營帳中激盪,催動體內的熱血,沸騰!

    那一瞬,段義渾身一震,只覺心中有一種情緒在湧動。長久以來,他都是一人打拼,一人戰鬥。他便如一頭孤狼,除了小銀,真可謂孤獨無助。

    朋友,兄弟這兩個字眼實在太過陌生。可是今天,他真真切切體會到了那種情緒。

    兄弟情,並非要一起出生入死,或許僅僅是一次眼神的交匯。

    「主人,朱丹此人慷慨仗義,又與你志向相合,乃是一生中都難以再遇的良友。」小銀亦正色道,不帶絲毫虛假。

    「朋友,兄弟……」段義喃喃道。

    便在此時,李堇兒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你二人為何不結為異性兄弟。」

    一語驚醒夢中人,朱丹固然十分欣喜,段義也未必心無此意。

    朱丹拉著段義走出帳外,指著頭頂那輪圓月,朗聲道,「段兄如不嫌棄,我二人便以這明月為證,歃血為盟,結為兄弟!」

    小銀笑道,「主人,這可就和挑媳婦一樣,過了這村兒沒這店兒,還猶豫什麼。」

    段義亦是果斷之人,當即朗聲道,「我們皆是不論身份高低的人,又何必顧忌其他。好,歃血為盟!」

    於是乎,二人將各自的兵刃插在地上,割破手指,喝了血酒,對著明月,義結金蘭。

    「明月為證,我段義,我朱丹二人結為兄弟。今後當情同手足,同舟共濟,不負兄弟之義。外人亂我兄弟者,必殺之。兄弟亂我兄弟者,必殺之。不求同日生,但求同日死……」

    慷慨激昂的誓詞在夜空中激盪,自有一股令人血脈賁張的力量。

    不僅明月為證,李堇兒,小銀皆見證了這一段傳奇的誕生。

    第二日,天色剛明。藍天碧雲,驕陽當空,絲毫看不出前幾日狂風怒雷般的恐怖氣象。眼前的湖泊,靜謐無波,一如處子。湖面如一輪明鏡,將四遭的事物倒映其中。

    如此美景,卻令人不敢相信,昨晚可怕的場景。

    一行人站在湖邊,目光投向湖中心的那座小島。

    「公子,便讓我們與你同行吧!」白楓與劍霜明顯還是放不下,不敢讓朱丹一人赴險。

    朱丹道,「你們放心,此次行動我們準備已久,只要不出岔子,定可成功。更何況,我與義弟兄弟同心,何懼之有。」

    方自此時,眾人才知朱丹與段義義結金蘭,紛紛露出詫異神色。不過王山、武六奇顯然很為段義高興,畢竟知道朱丹身份不凡。而白楓面無表情,不知心中所想。惟獨劍霜神色冷然,頗為不屑。

    小銀大為不滿道,「這娘們,什麼表情!」

    只聽劍霜冷冷道,「公子,主人知面不知心,說不定這小子不過是想要高攀你……」

    「住口!」朱丹大怒,臉色可怕,「他是我兄弟,我不許任何人侮辱!」

    那一瞬,眾人只覺震怒之後的朱丹好恐怖,便如同一頭發怒的雄獅,隨時有可能將人吞噬。

    「嘿嘿,這才是好兄弟。」小銀笑道,「主人,我就說小銀的眼光差不了。識人的本事,更是無人能及。」

    見朱丹如此維護自己,段義亦是動容,當然也明白劍霜的心思。她不過是覺得自己因朱丹的身份,而套近乎。

    段義上前一步,朗聲道,「不瞞姑娘,大哥的身份,我不知道,亦不想知道。因我明白,兄弟與身份無關,我段義更不會趨炎附勢,想靠著別人提升自己。」他目光灼灼盯著劍霜,神色冷然道,「你放心,此行但凡我段義獨活而回,你大可殺了我!而且我相信,只要我們同心戮力,必能成功。」

    一字一句,擲地有聲,包含著堅定信念。

    眾人動容,這才明白二人的兄弟情義,遠比想像中要深厚。特別是熟悉段義的人,深知他言出必行,信守承諾。如若朱丹遇險,段義絕對不會獨自逃生。

    這才兄弟,敢將自己的後背交給他。真正的兄弟,不需說話,更不會懷疑。

    劍霜啞口無言,目光閃爍,也不知心中是何般滋味。

    「義弟說的不錯,咱們同舟共濟,何愁大事不成。」朱丹昂然道,「無需多言。白楓,速速準備吧。」

    「是!」白楓聞言,取出一隻洞簫,吹奏起來。

    不片刻,只見湖面中浪花翻滾,竟是那條大白蛇聞聲游了過來。

    眾人大駭,想不到那白蛇竟然如此了得,更高禁得住腐蝕性極強的湖水。要知道,即便是堅硬的石頭在湖水裡也要化作青煙消融。

    只見大白蛇速度如電,眨眼間便回到岸邊,游到白楓面前。白楓倏地止住嘯聲,道,「公子,它已經將路徑探清楚,可以走了。」

    「嗯。」朱丹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於是白楓再次吹起洞簫,而那白蛇便在簫聲中舞動。不片刻,白蛇越舞越快,碩大的身軀虎虎生風,化作一團白影,奇快無比。又過得片刻,白蛇突然渾身放出強烈的白光,刺目無比。而白蛇的身影,便在淹沒在白光中,更瞧不清了。

    眾人下意識的閉起雙眼,微微側開頭去。待得再次睜開眼,眾人齊齊驚呼,倒吸冷氣,愣在當場。

    只見那白蛇早已不如從前模樣,也不知大了多少圈。原本兩丈來長的身子,現下足足有五丈長。身子粗壯無比,怕是與兩三人合抱大樹差不多粗細。舌頭更是碩大,如一座小山,即便是站上去五六人也不成問題。

    眨眼睛,一頭本就巨大的白蛇,變成龐然大物,如山嶽一般,叫人如何能夠保持平靜。

    小銀更是驚呼不已,「我的乖乖,這畜生吃了什麼,長這麼大。」

    這時,便聽朱丹道,「唯有這頭靈蛇,才能帶我們渡過妖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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