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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二百九十六章 苦苦等待 文 / 鴻澤滄海

    偌大的長街,早已沒了往日繁華,唯余一片狼藉。只見街上,一道長達五丈,寬及三丈的巨大溝壑觸目驚心。兩側的房屋被強大的氣勁波及,傾塌一片,成為廢墟。

    而首當其衝的三名黑衣人早已躺在地上,七竅汩汩流血,怕是活不成了。其餘人亦絕非毫髮無損,幾乎個個帶傷。

    這一切,都是貪狼箭的傑作。

    銀箭化作貪狼洶湧而來,勢不可擋。

    而就當眾黑衣人被貪狼箭衝擊得人仰馬翻之時,段義早已從鐘樓上飛騰而起,眨眼便消失不見。

    十五名三重天圍殺段義,非但連毛都沒留下一根,反而被段義怒殺三人。這要是傳出去,怕是足以驚世駭俗了。

    剩下的十二名黑衣人面面相覷,心有餘悸。

    「咳咳!」廖成乾咳兩聲,擦乾嘴角鮮血,從地上爬起來。他被段義劈飛,傷勢亦是不輕。不過和地上慘死的三人比起來,他實在要好得多了。望著地上的三具屍體,他心中駭然不已,「這小子,好強的實力,竟被他跑了!糟糕,玄尊豈不是要將我碎屍萬段!」

    一想起玄尊,他便不寒而慄,忍不住打個冷戰。因為他明白,凡是辦事不利的人,玄尊必叫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怎麼辦?」廖成霎時間慌了神,轉而問起自己的部下。

    餘人亦知那玄尊的手段,皆是心驚。

    「大人,追吧!否則咱們會死得更慘!」有人建議道。

    廖成一咬牙,大吼道,「追!」雖然明知追不上段義,但這也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否則玄尊更不會放過他們。

    眾人還未來得及起步,就聽一道冰冷森然的聲音響起,「不用追了!」

    話音方起,就見空中一條黑影飛速掠來,在空中幻出無數殘影,落在段義方才站立過的鐘樓上。

    眾黑衣人驚恐欲死,趕緊跪地參拜,「參加玄尊。」

    那玄尊身材頎長,全身籠罩在寬大的黑斗篷內,看不清模樣。然而黑斗篷中射出的駭人神光,卻告訴你,此人絕對是個心狠手辣,不擇手段的主。而且從他方纔的身法來看,絕對是五重天以上修為。

    如此強悍的對手,如不是段義早一步離去,怕是難逃毒手。

    「一群廢物,飯桶!」玄尊冷喝道,「十五名三重天高手,竟然殺不死一個段義,還讓他跑了!你們當真以為,本尊不會殺了你們麼!」

    話音未落,那玄尊單手一揚,一道碩大掌印劈出,正中十丈外的一座高樓。

    轟!

    一聲巨響,石木混合建築的高樓根本經不住他的掌力,轟然坍塌。只見得斷木橫飛,碎石四濺,塵土蔽天,令人心下駭然。

    這便是高手,舉手投足之間,皆是強大的實力。

    眾黑衣人更是心驚,情知方纔那一掌如是擊在他們身上,頃刻間便可讓人灰飛煙滅。玄尊要殺他們,實在和碾死一隻螞蟻沒什麼兩樣。

    霎時間,人人自危,心驚膽戰,冷汗淋漓。

    「玄尊饒命,請您給小人們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廖成見機最快,伏地哀求。餘人見狀,亦趕緊跪地哀求不止。

    「哼,廖成,你可知罪!」玄尊冷哼道。

    廖成嚇得半死,好不容易沒有崩潰,顫聲道,「小人……小人知罪。」

    那玄尊冷冷道,「你指揮不力,致使整個計劃失敗,本尊便是將你千刀萬剮亦不足惜!」念及此,他話鋒一轉,又道,「但念在你還算忠誠,本尊便饒你狗命,並給你一個將功折罪的機會!」

    廖成又驚又喜,道,「多謝玄尊開恩,多謝玄尊!」

    那玄尊不再理他,狠狠瞪著餘人,道,「你們,本該以死謝罪,但值此用人之際,本尊便既往不咎!」

    「玄尊恩典!」眾黑衣人如蒙大赦,磕頭如搗蒜。

    那玄尊人影一閃,便已從鐘樓上來到眾黑衣人面前。要知鐘樓距此足有三十餘丈,他竟然一個閃身便搶至,速度之快,著實駭人聽聞。他那深邃如幽潭,森然如冰,鋒銳如刀般的目光掃在眾人身上,眾人不禁肝膽欲裂。

    「本尊再交給你們一個任務,如若再有閃失,你們怕是也不想再活著見到本尊吧。」那玄尊桀桀一笑。

    眾人皆明白,再有閃失,他們最好還是自裁的好。否則,再見到他,那便真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玄尊放心,我們一定竭盡全力,殺了段義!」廖成趕忙表忠心。

    「哼,本尊有說要殺段義麼?」那玄尊冷哼一聲,讓廖成碰了一鼻子灰。

    廖成大為愕然,試探道,「玄尊您的意思是?」

    「你速速帶人包圍王武府邸,其他的一切按照本尊說的的辦。」於是乎那玄尊將細節說與眾人聽了,這才道,「爾等決不可擅作主張,按計劃行事,去吧。」

    眾黑衣人聞言,很是迷惑,顯然弄不清玄尊到底弄什麼玄虛。當然,他們也沒有質疑的資格,唯有執行的命。很快,他們就在廖成的帶領執之下,朝王武的府邸殺去。

    偌大的長街空空蕩蕩,除了滿地廢墟,便只有玄尊一人了。他回頭,望著王都最中心那片最豪華的建築,王宮,冷然道,「雖然計劃因段義這小子有了小小的變動,但亦正好將計就計。古戰,你的王位馬上就要到頭了。」

    冰冷的聲音兀自迴盪在長街上,而那玄尊已經消失不見。

    落日王都的最中心,乃是王宮,自然修建得富麗堂皇。而在王宮高大的宮牆之外,便是高門大族的聚集之處。越是靠近王宮,家族的權勢越大。比如大將軍府,便只和王宮一牆之隔。

    而武家在箭神在位時,曾經顯赫一時,故而府邸距王宮不遠。而當年王家雖然不及武家,但也相差不遠,故而當時二府相互毗鄰。

    自是後面王山老父蒙難,家道中落。王山為了隱忍,只好將老宅子賣了,帶著族人來到二流家族聚集之處定居。他在那買了座不錯的宅子,當了個紈褲子弟,日子倒也不錯。

    自從老父去勢之後,王家人走的走,散的散,嫡系子弟為了避禍更是遠離王都,背井離鄉,到別處落葉生根去了。故而王府雖然頗大,但平素冷冷清清,人並不多。

    然而今日,王府中人影來往,爭相奔走,人著實不少。更能見一隊隊實力不凡的護衛在府中往來戒備,刁斗森嚴。

    此時王府中哪裡還有半分平素的清靜,人人緊繃,不敢有絲毫的鬆懈。

    月夜降臨,灑下清輝冷芒,讓本就緊張的氣氛,更加沉重。

    王山站在庭院中,望著庭院燈在微微夜風中忽明忽暗,搖曳不定,心情亦如燈火一般起伏。在他的左側,武六奇挺然而立,表情亦是凝重。

    半晌,武六奇才沉聲道,「此次好在山弟你見機快,幫我府中所有人轉移,否則後果將不堪設想。」

    王山冷冷一笑,道,「廖成那王八蛋方一來探查武伯父的傷勢,老子便知不對。果不其然,這龜孫子竟與外人勾結,要置我們兩家於死地!」說話時,他兩頰肌肉鼓鼓,顯然是對廖成恨之入骨。

    聽得廖成的名字,武六奇亦是怒不可竭,道,「虧我們還一直把他當兄弟,豈知他竟是這等卑鄙小人。」

    王山道,「也不知那些黑衣人到底是何來歷,竟然個個修為了得!」

    「哎,愚兄也是不知到底是從何處突然冒出這麼多高手?」王山的疑惑,顯然不是武六奇能夠解答的。

    突然,就聽一道蒼涼的聲音響起,「他們都是魔教中人。」

    「魔教!」王山大駭。

    「爹!」武六奇卻是大喜。

    二人齊齊回首,只見石階上一道人影迎著月光走了下來。只見那人約莫在五十歲上下,雙鬢霜白,與武六奇面容有著七分相似。他身材頗高,雖有些老邁,但依舊健碩,可以想像年輕時必定是雄獅般的漢子。

    此人正是武六奇的父親,武山剛。莫要小看了他,他可是四重天巔峰修為,已然一隻腳踏入五重天境界。

    「爹,你的傷……」武六奇又驚又喜。

    武山剛擺了擺手,道,「多虧了你們帶回來的藥方,老夫用了十日之功,總算是將毒素祛除。雖然修為還未完全恢復,那也不是什麼人都能滅了我們兩家的。」

    武六奇神色黯然,深知老父雖然祛毒成功,但畢竟元氣耗損,修為大不如前。但眼前兩家危在旦夕,他不得不出來鎮場面。

    「哈,武伯父真是老當益壯!」王山哈哈一笑,眼中有懷疑之色,道,「不過,小侄頗為懷疑,您會不會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嘿,武伯父要是不行,大可說出來,小侄是絕不會笑話您的。」

    武山剛淡淡一笑,道,「你這小子,從來都是這般油嘴滑舌。」

    「嘿,小侄可是說的實話。」王山道,「其實您根本不用出來強撐場面,因為小侄見勢不妙,早就派人請援兵去啦。」

    武六奇為之一驚,道,「王山,你是說段義?」

    王山白了武六奇一眼,道,「你不是明知故問麼。王都中,除了他,咱們還能像什麼人求救。」

    「我不是這個意思,哎,只是不想把他也捲進其中。」武六奇輕歎道。

    「段義?」武山剛詫異道,「你們不是說他只是一個三重天修為的少年麼,如何能力挽狂瀾?」

    王山臉上老大不高興,道,「武伯父,難道你沒聽說過自古英雄出少年麼?嘿,遠的不說,我王山就是個典型例子。啊哈,當然,和段義比起來,小侄可差得遠了。只要能請到他來,咱們必定平安無事。」

    武山剛失笑搖頭,道,「也不知你們對他哪來的這麼大的信心,不過老夫卻實在不信。」

    這時武六奇也幫腔道,「爹,有些事事幹重大,我們不便相告。但等您見到他,一切便自明瞭。」

    武山剛見微微搖頭,顯然依舊不信。必定魔教勢大,一個段義並不足以改變什麼。

    他還想說什麼,突然就聽一道冰冷的聲音響起,「哼,你們等的救兵永遠不會來了!」

    啪!

    夜空中一道人影激射而來,落在地上,卻是一具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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