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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三百六十五章 縫隙 文 / 鴻澤滄海

    段義快如閃電,疾若迅雷,弓刺銀芒一閃,便擋在了李堇兒雙指之前。此時李堇兒的雙指距那神秘人的膻中穴不足尺許,卻被弓刺截住,再也難進分毫。可李堇兒竟似與那神秘人有不共戴天之仇,竟不顧段義的攔截繼續攻擊。

    段義本欲令李堇兒知難而退,卻哪想她竟似變了一個人。眼見雙指繼續點來,他沒有辦法,只能弓刺斜挑。

    當當!

    弓刺正中李堇兒雙指,如刀劍交擊,二人皆是一震。

    「堇兒你幹什麼!」段義等著李堇兒,驚怒無比。

    李堇兒雙目冰寒,道,「我要殺了他!」

    腦海中,小銀愕然道,「她瘋了麼,人家又和她沒有深仇大恨,為何要下毒手。」

    段義亦是震怒道,「你怎可如此蠻不講理!」

    自從李堇兒受傷失去記憶以來,二人可謂親密無間,這才是首次產生如此大的矛盾。

    一條裂隙,不可抑制的出現在二人之間。

    瞬間,李堇兒雙目通紅,不敢置信瞪著段義,似是幽怨,又若悲苦,道,「原來我在你眼中便是這樣!」

    段義亦覺自己話說的有些重了,剛想說什麼,李堇兒便已放聲哭泣,掩面而走。

    眾人面面相覷,不想事情竟然發展到了如此境況。沒有血拼大戰,沒有搏命激鬥,卻變成了眼前這幅莫名其妙卻又難以收拾的情形。

    誰也沒有說話,沉默如泥沼困住每個人。

    半晌,小收起雙劍,狠狠瞪了那神秘人一眼,似乎在說,「一切禍事皆是因你而起。」然後才道,「公子別擔心,我去看看堇兒姐姐。」

    小追著李堇兒,飛奔而去。

    這時,那趙師兄戳了龐飛一下,道,「師弟啊,我看今夜月色還不錯,走咱們賞月喝酒去。」

    龐飛心道,「眼下這個節骨眼上,誰還有心情賞月喝酒。」卻又見趙師兄不住給自己使眼色,他忽的明白過來,打了個哈哈道,「正有此意。」

    於是乎連這兩個「多餘」的人亦離去,只剩下段義與那神秘人尚且默然。

    半晌,那神秘人冷冷道,「你難道不去追你的美人兒麼?」

    段義盯著那雙根本看不見的眸子,淡然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那神秘人冷冷一笑,道,「我不想幹什麼!我本來不欲與她們碰頭,是她們自己找上門來的。」

    段義知道自己說不過他,搖頭道,「算了,你走吧。」

    那神秘人道,「我當然要走,不然你的兩個美人兒非得殺了我。不過,你不覺得你還欠我點什麼麼?」

    腦海中,小銀疑惑道,「我主人腰纏萬貫,都纏成了水桶腰,想來是不會欠你錢了。看你形勢乖戾,心狠手辣,肯定是個大老爺們,我主人更不會欠你貞操。這又不欠錢,又不欠貞操,還有什麼好說的。」

    段義哪理小銀胡說,亦被勾起了興趣,道,「我欠你什麼?」

    「你還真是貴人多忘事!」那神秘人冷然道,「如沒有我,你能這麼快痊癒?」

    段義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道,「真是笑話,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你可是不請自來!更何況,即便是沒你,我段義亦可在十日之內康復!」

    說這話,他語氣極為堅定,顯示他異常的信心,卻不令人覺得他是自傲。因為他並沒有自吹自擂,以他奇特的體質,再加上丹藥輔助,十日足矣。

    那神秘人沉思片刻,道,「你這話倒也不錯,不過你如是知道眼下青州的形勢便不會如此自信了。」

    段義微微一愣,做出一副願聞其詳的樣子。

    「不說旁的,你殺了風神教的得意高足風歸雲,此事將於風神教結下血海深仇。人家如若在此時找上門來,你如何抵擋?」那神秘人道。

    段義聞言大驚,雙目殺機騰騰,寒聲道,「你怎麼知道此事!」

    殺風歸雲之事根本沒有外人在場,他亦相信龐趙二人不會洩露出去。此事本該極為秘密,卻被對方得知,要他如何不驚,甚至有一言不對便要拼盡全力殺了此人。段義可不是心慈手軟之輩,更不會拿這許多人的性命做賭注。而他亦非狂妄自大,果真是拚命,他自信可與對方同歸於盡。

    那神秘人似乎並未看見段義的反應,淡然道,「我如何知道,你不用管,你只需答能或不能。」

    不待段義回答,小銀便聒噪道,「如我沒有我小銀,我主人當然擋不住。可有我小銀在,那還不是手到擒來。區區一個風神教,根本算不了什麼。」

    小銀是典型的死要面子活受罪,如若風神教傾巢而出,莫說是他再加上所有人都不夠看。他精神力早已放開,知對方並無惡意,亦無法提起殺心,如實道,「不能。」

    那神秘人笑道,「這就對了,所以我讓你有了自保之力,便是一恩。其二,你可能還不知道,葛梅那奸人已經回到風神教,估計會反咬一口。我估計,最近他們肯定會找你的麻煩。」

    段義心中一寒,湧起瘋狂殺意,恨不得將葛梅碎屍萬段!此女蛇蠍心腸,狠毒無比,段義焉有不殺她之理。不過他亦知道即便是沒有葛梅,風神教也不會善罷甘休。

    與風歸雲同行的兩名風神教弟子回去後不見前者歸來,焉有不懷疑段義的道理。

    不過段義亦有應對之法,根本不會怕了對方。

    神秘人的消息很及時,再加上他助段義療傷,的確恩情不小。段義是個恩怨分明的人,立時恭聲道,「多謝。」

    那神秘人擺手道,「你先別急著道謝,還有哩。」他話鋒一轉,續道,「如今天氣好轉,那幫幫主藏起來的九萬石糧食想來也快要轉移了!」而後又將那幫藏糧的具體地點到來。

    腦海中,小銀狂駭,「我的媽呀,他到底是人還是妖怪,竟然能夠掌握這許多秘密!」

    段義亦是震驚,不過卻是喜大於驚。此行他多了一個重要任務便是找到那九萬石糧食,如今可謂得來全不費工夫。

    神秘人似乎早就料得他興奮的反應,道,「別太興奮,還有哩。」

    「娘的,你是結巴麼,能不能一次把話說完!」小銀憤憤道,「我這顆脆弱粉撲撲的小心臟,可經不起你幾度摧殘。」

    段義強忍笑意,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那神秘人似乎很滿意段義的態度,點頭道,「此次大洪災,乃是一個新冒出的勢力興風作浪。故而九州各大勢力,不論是正派邪道皆以齊聚青州。形勢將異常複雜,你自己小心應對。」

    「新勢力!」段義渾身一震,他的猜測果然得到證實。

    便聽那神秘人道,「不錯。這個新勢力非正非邪,不屬於任何一派,此前根本沒有他們的任何訊息。想不到他們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瞬間搞出這麼大陣勢。如此行徑,無異於與正邪兩道宣戰。」

    段義點頭,深以為然。這個新勢力,以圖很明顯,那便是要力扛正邪兩道,成為天下至尊。而正邪兩道哪一個不想稱雄天下,豈能容忍他的存在。

    一場激烈交鋒,在所難免。

    而這,亦是正是段義的機會。

    他正可藉此機會大展拳腳,一來解救受難百姓,二來重振誅日山莊的名聲。故而即便是明知困難重重,他亦不好退縮。

    那神秘人如有實質的目光,似乎看穿了段義的雄心壯志,道,「還是那句話,只要你不放棄,天下將無人能敵。」

    段義重重點了點頭,對神秘人湧起發自肺腑的感激。相比較而言,他為自己療傷反是小事,這些消息才是重中之重。如若不是他,段義便如無頭蒼蠅,到處亂撞,不知要走多少冤枉路。

    「多謝!」這一次,他是誠心誠意。

    那神秘人哈哈一笑,坦然接受,道,「罷了,我也不過是受人所托,忠人之事而已。」

    「誰托付你?」段義詫異道。

    神秘人不答猛地雙臂一振,直接以真元化作一雙薄如蟬翼的羽翼,猛地扇動,便已沖天而起!

    「果然是五重天高手!」小銀震驚。

    「而且不是一般五重天高手!」段義亦然。

    真元幻化羽翼,凌空滑翔自然是五重天高手的特技。但從神秘人滑翔的速度來看,絕不像剛剛進階五重天,修為實在深不可測。段義心驚,看來即便是他使出渾身解數,也休想留下此人。

    他至多能夠重創剛剛進階五重天的高手,至於修為更強悍的人,他便力所不逮。

    就在對方快要徹底消失時,忽的一道聲音傳來,「你的一位紅顏知己待我向你問好,你好自為之。」

    「紅顏知己?就是女人唄!」小銀沒好氣道,「和我主人有交情的女人,數完手指頭再數腳趾頭也數不過來,誰知道是哪一個。」

    段義亦是詫異,暗道,「難道是火鳳凰?」不過他旋即否定了這個想法,因為火鳳凰叛離火神教,當沒有可能有如此強大的朋友。

    「難道是她!」

    段義雄軀劇震,心臟似被什麼猛烈的敲擊一下,劇痛無比,臉色更是駭然!

    他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現一道倩影,金萱兒!

    亦只有身為魃族公主的她,才有如此本領,能將一切瞭如指掌。

    心絞痛,痛徹心扉。

    一年多過去了,他本以為自己快要忘記那個令他幾近心死的女子。可是他現在才知道,自己不過是自欺欺人,他如何能忘得了。她狠狠傷了自己,現在卻又派人來幫助自己,到底是什麼意思!

    難道她以為,我段義需要她的施捨麼?

    「不要,我不要!」段義狂怒,仰天長吼。

    小銀見狀,趕忙勸道,「主人你別太激動,或許不是她哩。」

    段義搖頭,他知道,一定是她。

    寒風呼嘯,吹來厚重的雲層,不一會兒便將清朗的月光遮蔽。天地又是一片昏暗,一如段義的心。

    一夜無話,第二日,一行人開拔。

    那趙師兄萌生退意,要過閒雲野鶴的日子,自然沒人阻攔。他囑咐了龐飛兩句,又向段義一行人告辭一番,這才離去。至於龐飛,因過意不去,執意要留在段義身邊報恩。

    段義騎在小毛驢背上,似乎已經從昨夜的傷悲中恢復過來,朗聲道,「我已經有了九萬石糧食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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