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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三百七十三章 犯賤的要求 文 / 鴻澤滄海

    濃霧雪白,一派天地蒼茫。已是下午時分,天空卻已陰沉下來,竟如日暮。驀地山風起,從山澗刮來,瞬間便席捲整個湖面。

    嗚嗚,嗚嗚……

    山風不知疲倦,森寒無比,刮在臉上,如刀。

    五十餘艘大帆船停在湖中,被波濤打得上下起伏。

    船上空無一人,靜悄悄的,連個放哨的都欠奉,仿如鬼船。這當然不是鬼船,而是那幫運送糧食和奴隸的船。只不過所有的幫眾皆已奉幫主之命,進入船艙休息。

    不論是奴隸還是那幫幫眾,這幾天皆累得夠嗆,幾乎倒地便已鼾聲如雷。

    幾天來,他要沒日沒夜的趕路,甚至冒著風雨將糧食運送到湖邊碼頭,然後又馬不停蹄的將糧食裝運上船。更可恨的是,三派弟子一番大鬧,又耽擱了時間。

    故而留給他們休息的時間,並不算多。

    在船陣之首,有一艘比別船大出倍餘的大帆船,乃是那幫幫主的帥艦。帥艦上依舊空空如也,唯有船頭甲板上站著一身黑衣帶著青銅面具的那幫幫主,以及幾乎是形影不離的那個黑衣人。

    寒風呼嘯,捲起三千青絲,他深邃的眸子穿過濃霧,看著遠山。

    「幫主,我們何時出發。」黑衣人問道。

    那幫幫主淡然道,「再等一個時辰吧,兄弟們實在是很累了,再讓他們睡會兒。」他說話時頗有仁愛之意,如不是知他手段,還以為他是個體恤手下之人。

    只不過,他是個為了目的,不擇手段的心狠之輩。

    黑衣人點了點頭,表示明白,又問道,「抓來的七派弟子怎麼處理,要不要將他們殺了?畢竟這些人很不安分,免得出了什麼亂子。」

    那幫幫主搖了搖頭,道,「此乃下下之策,更何況我留著他們還有用。」

    「幫主不會是想用他們做誘餌,將七派弟子一網打盡吧!」黑衣人嚇了一跳,駭然道。他可是知道眼前之人,心狠手辣,且愛冒險,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上次孤身引誘段義,便是最好的例子。

    「呵,你當我真的狂妄自大到了如此地步麼?」那幫幫主笑道,「此次七大門派遣來的都是門中的精銳弟子,就憑咱們的力量,與之硬拚,無異於以卵擊石。」

    黑衣人暗道,「你明白就好」,隨即又問道,「那麼您的意思是?」

    那幫幫主沉聲道,「如今青州正邪兩道高手雲集,咱們的行動無論多麼隱秘,都將暴露。這些俘虜便是我手中的砝碼,只要有他們在手中,七大派定然投鼠忌器,不敢輕舉妄動。否則,咱們要完成那人交代的任務,幾無可能。」

    黑衣人暗自鬆了口氣,道,「還是您考慮周全。」

    「不過,我卻難以心安。」那幫幫主忽的回過頭來,盯著黑衣人,道,「有段義的消息麼?」

    黑衣人道,「沒有。此子竟如人間蒸發,與風神教的人分道揚鑣之後,竟再無蹤跡。」

    「段義啊,段義,你到底去了哪裡!」那幫幫主喃喃道。

    「其實您不必過於擔心,即便是他真的發現了什麼,可咱們防衛嚴密,憑他的人手根本沒可能破壞咱們的行動。」黑衣人道,「反而是七大派,才是咱們的心腹之患!」

    段義勢單力薄,要正門硬撼那幫,實則如螳臂擋車。

    那幫幫主稍稍平復心情,道,「你說的不錯,許是我多慮了!不對,如若這小子和七大派走到一起,那可大大不妙!」

    「不會吧。」黑衣人不太肯定道,「他和風神教勢同水火,難道還敢和他們混在一起?」

    那幫幫主彷彿突然想起了什麼,沉聲道,「不!你不明白。你馬上提審軒轅宮的俘虜,看他們是否與之有交集!」

    黑衣人暗自疑惑,心道,「為何只審軒轅宮的人,難道其他兩派就沒有嫌疑麼?」不過他當然不會蠢得問出來,應聲下去。

    而那幫幫主,凝望著越來越陰沉的天空,喃喃道,「又要下雨了。」

    船艙,牢房。

    經過個把時辰的調養,左楚山的氣息漸漸平復,臉上的光彩亦恢復了些許血色。誰都看得出來,他的傷勢算是徹底穩定下來,只要再繼續調養些時日,便可痊癒。

    眾人震驚,皆覺這簡直就是個奇跡。

    左楚山明明已經被精於醫道的章紹明判了死刑,卻被段義成功續命。本以為沒有三品丹藥,左楚山必死無疑,那想段義再一次創造奇跡,更慷慨的以三品丹藥為之療傷。

    如若沒有段義,左楚山必死無疑。

    雖然他們都是名門子弟,平素瞧不起人,此時卻對段義佩服得五體投地。

    「哼,不就是一枚三品丹藥,花錢誰都能買來,又不是自己煉製,有什麼了不起!」章紹明酸溜溜道。

    眾人哪裡不知他不過是羨慕嫉妒恨,皆冷笑不言。價值萬金的東西,段義不眨眼便給左楚山服下,這份慷慨與胸襟,絕非章紹明及得上。至於煉不出三品丹藥,那也再正常不過,畢竟段義還這麼年輕。

    不過如若讓他們知道,段義的三才丹真的是由自己煉製,不知又該是怎樣一副表情。

    「呼。」左楚山吐出一口濁氣,大喜道,「閣下的丹藥果真藥力精純!如沒有閣下施救,左某焉有命在。大恩不言謝,日後來報!」

    「別,別。」小銀道,「哪能日後來報,最好現在就落實。正好你這個冬兒師妹長得還不錯,正好拿來抵賬。當然,你手下的這些人也歸我主人指揮。」

    小銀明顯想多了,段義此舉雖有收攏人心的意思,卻絕非企圖冬兒的姿色。

    「嘿,小子,我承認你挺有兩下子!」忽的,章紹明冷笑道,「不過就算你暫時救了他,咱們皆不過是人家的階下囚,朝不保夕,早死晚死又有什麼區別!」

    眾人聞言,皆是大怒,覺得這個章紹明也未免太不識大體了。段義幾次三番不與之計較,他卻不依不饒,心胸實在太過狹隘。

    冬兒更是大怒,「章紹明,你少在次說風涼話,有本事你也救兩個人來看看!」

    「你!」章紹明大怒,卻又無從反駁,忽的腦中湧起個惡毒的念頭,狂笑道,「果然是郎情妾意,這麼快就維護這小子了!」

    「你胡說什麼!」冬兒驚怒。

    「哼,少裝蒜了!」章紹明冷然道,「方纔你與這小子偷偷摸摸,卿卿我我,以為我沒瞧見麼?」

    原來方才段義的「襲胸」,「激吻」惡行皆被他看見,自然誤以為兩人有一腿。

    冬兒哪想到方纔之事被人完全瞧見,雖然明知不是那麼回事,但又無從解釋,急的哭了起來。

    「嘿,無話可說了麼?」章紹明顯然不欲放過,指著段義喝道,「這小子根本就不是軒轅宮弟子,很有可能是敵人派來的奸細,想從咱們口中騙得七大派的秘密!」

    眾人見狀,紛紛露出疑惑神色。很顯然,他們皆依舊猜到段義並非軒轅宮弟子,卻又不大相信段義是奸細。

    「他娘的,奶奶可以忍,你小銀爺爺忍無可忍!」腦海中,小銀狂怒,「主人,這個臭蟑螂簡直可惡至極。你快點代表廣大人民群眾,給他點顏色瞧瞧!」

    段義早已怒極。他之所以能夠將怒火忍到現在,皆因形勢所迫,不欲在此時與章紹明翻臉。卻不想,此人得寸進尺,一而再再而三激怒段義。

    他段義其實好惹的,今次不會留情。

    倏地,冰冷飽含殺氣的目光掃在章紹明身上,森然道,「你說我便也罷了,為何要辱及人女兒家的清白!」

    章紹明只覺如墜冰窟,遍體生寒,強自道,「哼,怎麼,想當護花使者麼?也不用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看什麼看,想打老子麼?老子就在這,來啊!」

    說著,臉湊到牢房的鐵欄間,臉上極盡嘲諷之色。

    其實他並不傻,臉距鐵欄尚有一尺,段義根本打不到他。他就是想看段義抓狂的樣子,好一洩私憤。

    不過他忽略了一個致命問題,那便是段義並沒戴手銬腳鐐!本來有手銬的阻隔,段義根本打不到他,可是……

    蓬!

    章紹明鼻子上正中一拳,鼻血噴濺,哇哇怪叫。

    「嘿,居然有人求人打他。」腦海中,小銀笑道,「我主人一向悲天憫人,助人為樂。雖然你這個要求,有一點犯jian,但我主人又如何忍心拒絕哩。」

    段義亦頗有興致道,「我還是首次見人如此作踐自己。」

    眾人聞言,噴笑不止。冬兒更是破涕為笑,朝段義投去感激的目光。

    章紹明捂著鼻子,不住揩鼻血,一邊罵道,「小子,你找死,你等著,老子一定要殺了你……」

    他不住聒噪,更增眾人鄙夷之心。

    段義見時機成熟,道,「其實大夥兒不用絕望,只要你們聽從我的指揮,今夜非但能夠逃出去,還能大破敵人!」

    眾人見狀,頗為意動,但有顯然很是疑惑。他們當然不願做人俘虜,但又不太相信段義真的有力挽狂瀾的本事。更何況在敵人的重重埋伏下,他們如何能夠突出重圍。

    突然,左楚山道,「軒轅宮弟子聽著,從這一刻起這位仁兄的任何吩咐,便等於我的命令!」

    「遵命!」冬兒立時應諾,餘下二人微微一怔,隨即亦然。

    段義見狀,心中稍定,有了軒轅宮的支持,其餘兩派當不會有多大問題。

    果然,雷神教和火神教的五名弟子皆點頭稱是。

    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章紹明身上。

    章紹明當然不相信段義有如此能耐,可眾目睽睽之下,他又能如何,只得沒好氣道,「看什麼看,只要能逃出去,老子自然沒有意見!」

    「嘿嘿,主人,這小子不可靠。」小銀立時便道。

    段義當然明白章紹明是什麼人,不過他並不指望他,只要他不壞事便成。段義剛剛想說出自己的策略,忽的神識感覺到有人接近,立時沉聲道,「小心,有人來了!」

    眾人皆是疑惑,因為四周靜悄悄的,根本沒有人來。

    過了老半晌,忽的聽艙門嘎吱一聲開了,眾人色變不已,望著段義的目光更是駭異,顯然震驚與後者超凡的洞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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